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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泽从轻咳中醒来,朦胧间听见幼季雀跃的声音:“娘娘,她醒过来了!”旋即,一抹纱白的身影翩然落入眼眸,芊泽一定神,上官柳莹正含笑凝视自己。
“你醒了。”
芊泽撑起身子,又顿觉一背酸痛。她怔然的望了望周遭,才觉自己身在坤夕宫。寝殿里装饰素雅,阳光充沛,上官柳莹迎光而站,冰雪之姿清丽难言。芊泽呆了呆,想起来先前的事情,忙从凤榻上站起:“多谢娘娘……”
尾音还未站稳,芊泽一趔趄,又要跌倒。幼季顺势扶住她,忙说:“你的身子弱,刚又遭那溪妃暴打,怎还不好好待在**?太医说了,得至少躺半旬。”芊泽感激的望了一眼幼季,却摇头:“这不合礼数,皇后娘娘已救过奴婢,奴婢不能得寸进尺。”自己躺的毕竟是皇后才能躺的凤榻。
幼季嫣然一笑:“我们娘娘人可好了,哪有那么多礼数。芊姐姐你有伤在身,还是莫要起身。”上官柳莹听罢,也颔淡笑:“你好好待在**吧,待会我派人去婪月宫知会一声,就说你先在这住下了。”
“住下了?”芊泽愕然出声。
幼季把她按回床榻,抚着她胳膊说:“是呀,婪月宫现在无主,芊泽你即已惹了溪妃,你回去,哪有那么好的命能躲得过她的魔掌?”517z女子一板一眼的说到,芊泽倒觉得的确如此。她黯淡的垂下眼眸,这溪妃好生记仇,偏偏自己又三番两次撞到她枪口上。但最令她难受的,不是溪妃的毒打,却是……
他的冷落。
“姐姐想什么呢?”
幼季凑过身一问,芊泽眨了眨眼,忙摆手:“没,没什么。”
“没什么,那就是说姐姐愿意住下来了?”幼季一合手,眉眼弯做一撇新月。盛情难拒,芊泽只得颔轻笑。幼季一见芊泽答应了,便冲着上官柳莹道:“太好了,娘娘,芊泽答应了。以后幼季就有伴了!”
上官柳莹杏眸一弯,笑的纤尘不染。幼季把薄罗被给芊泽盖上,又敛起如烟的鲛纱帐,边说:“今日景致好,芊泽若是不想睡,就看看风景吧。你听,院子里有黄莺在叫呢!”她指了指方向,芊泽目光缓移而去,窗棂上泛着金光,仿若精灵在其上翩然起舞。
听着黄莺婉转的啼鸣,芊泽一笑,心底却想起了小戏。那只明月救起来的鸟儿,他日日逗它,有时也喊它‘小狐狸’。想着想着,女子的眼眶又微微泛红,她一手探上颈脖,那挂项链还好端端的在。
她松了口气。
目光却惆怅万分的注视它。
上官柳莹在一旁寂寂不语,一双漠然的眸子,也盯着那项链看。许久之后,芊泽却扬目说到:“娘娘,我想去外面瞧瞧。”
“芊姐姐要瞧什么?”幼季不解。芊泽却半阖眼眸,低喃道:“想听听小戏的叫声。”
坤夕宫本是沁城皇宫里,最华美之地。但上官柳莹性子淡薄,住下一载,到把那清丽致远的风格授予此宫。芊泽走出殿里,便瞧见那空廊虚凌于水上,一泓碧绿的池水轻淌在廊下。她跟着上官柳莹,信步而走。不远处黄莺啼鸣声声入耳,芊泽越过那碧波飘渺的湖面,远眺至那层层叠叠的树丛。
“姐姐喜欢听黄莺叫?”
“嗯。”芊泽并未看幼季,只是淡淡点头。上官柳莹也道:“这叫声圆润嘹亮,低昂有致,婉转动听,黄莺能唱的歌,凡人唱不了。”她转过脸来,娇美的面容,莹白如玉。芊泽报以微笑,难得皇后竟也是个喜爱自然的人。
芊泽的视线往下看去,水光潋滟,莲叶层叠,勾勒出一幅大好水墨画。她叹道:“好漂亮的池子。”边看,边瞧见那水里一只红鲤正被身后的一群小鲤鱼追赶。她笑道:“这些鱼儿好可爱,竟会追打嬉戏。”
上官柳莹往下一看,见着那红鲤竟一皱眉,说到:“那不是红鲤。”
“那是什么?”
“那是吃鱼的红懿鱼,它长的像红鲤,时常以此潜入湖中,让小红鲤鱼不觉防范。”说罢,幼季和芊泽均是一怔,不约而同的‘啊’了一声。上官柳莹伸手一指,说到:“你们看。”
那红懿鱼七拐八拐的把那群小鲤鱼诱拐至一处隐蔽的荷叶处。那荷叶深处有荆棘的茎杆。那小鱼们一进去便被划伤,且寻不到路出来。红懿鱼却早有防备,守在外头,出来一只吃一只。幼季见着,捂嘴慌道:“它可好狡诈啊,这些小鱼好可怜啊!”
上官柳莹在一旁,娓娓说到:“这鱼十分聪明,它知道若是单抢匹马入小鲤鱼群,定是不讨好。即便能吃到一两个,也只是小餐。它利用自己的外表,迷惑它们,让它们以为自己是同类,引君入瓮,借刀杀人。”
芊泽听罢,伏在拦杆上的小手,忽的一抓,紧攥起来。她清眸圆瞠,心底忽然就想到了那夜,洛羽晴引她出去的一幕。她一直都认为,事情定有蹊跷,然而,她始终都不愿意这么想。难道她真的是为了引自己去那里,然后借他们的手,除去自己?
每想半分,芊泽的心就绞痛半分。
“那它真是坏透了,要是像其他的鱼类一般,光明正大的捕食,还说的过去。这样骗人,罪该万死,枉那些小鱼那么相信它呢!”幼季打抱不平,又冲着芊泽一问:“芊泽你说,是不是?”
芊泽恍惚的撇过视线,轻嗯:“呃……嗯……”遂又神色黯淡忧伤的垂下眼帘。上官柳莹见此以为她身体不适又道:“还是早些回去休憩吧,在外待久了,对身子不好。”幼季也点头同意:
“芊姐姐,我扶你回去。”
三人徐徐走下拱月长廊,上官柳莹走在最前。本是相安无事,但忽地,在拐角之处,上官柳莹却突的神色大变,‘啊’了一声蜷缩起身子。芊泽大诧,还没反应过来生了什么事时,幼季便大步上前,扶过皇后。
“娘娘,娘娘!!”
上官柳莹面色绯红,断然没有了刚才的莹白之色。她娇喘低吟,香汗涔出,一只手揪在胸口,断断续续的说到:“快,快扶我回寝宫。”幼季一见皇后如此,便知她是旧病复,忙不迭的带着她,匆匆回殿。
芊泽走在后面,一脸的疑惑不解。
这病,她见过一次。在落雁山庄的时候,她也误打误撞的救过一次上官柳莹。当时,她也是一副春情荡漾的模样,并且还要嗅那檀香炉才能得以平复。想起那檀香炉的味道,芊泽愈觉得在哪里闻过。
一丝一缕,都是蛊惑心智的味道。
“娘娘,给,给!”幼季把点燃的檀香炉递给上官柳莹,她像如获至宝一般,贪婪的嗅吸。那模样,完全是沉溺在一种陌生的**里,断然没有了她平日里的淡定和矜持。芊泽怔怔然的在一旁观望,不禁哑然。
待到一切都平息之时,幼季才松下一口气,说到:“娘娘,这病是什么呀,怎么都不会好的。”幼季年幼,不懂得其中玄机。上官柳莹拭了拭额间的香汗,瞟了一眼芊泽,苦笑道:
“又让你瞧见了。”
芊泽脸一红,上官柳莹美艳的姿色在病之后,愈显昭彰。她关切问道:“娘娘,你这病是在宫中落下的吗?为何不服药,这檀香炉里燃的是什么?”一连串的疑问,珠弹似的弹出。上官柳莹先是一敛眉眼,苦涩笑道:
“芊泽你伺候婪妃这般久,难道不知道这是何病?”
芊泽一楞。
幼季却在一旁说:“娘娘我也奇怪呀,你能告诉幼季吗?”
上官柳莹不答,眸中光华不定,她思吟半晌,拉过芊泽的手问到:“婪妃娘娘生前,难道不会如此?”芊泽听罢,一时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她怔怔然的望着上官柳莹,她却最终一笑:“看来,你真是个心底纯良的孩子。”
“娘娘,你不告诉幼季吗?”幼季一撇嘴,她本以为可以得到一直以来疑惑的答案,却不料上官柳莹还是不说。上官柳莹见此,宠溺的摸摸幼季脑袋:“你这丫头,不是本宫有意瞒你,而是……”
她神色尴尬的瞥了一眼芊泽。芊泽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忙到:“娘娘不说便罢,奴婢可以到外面去,不听。”
她想,她毕竟是个外人。
上官柳莹却笑道:“不是这样的,芊泽。只是,这事难以启齿……”她怯红了脸,眼波一转。幼季更是不明白了,反问道:“难以启齿?”
芊泽也是一头雾水。
上官柳莹定了定神,也是有些茫然的说到:“其实……本宫也不知究竟是为何,但是芊泽,如果你细心观察,你会现所有皇帝宠幸过的妃子,多多少少都有此症状。这事是宫里的禁忌,是传不到外面去的。”芊泽听罢,心里一阵惊愕,这事竟和皇帝有关?
“那这香炉是……?”
芊泽又一指那香炉上官柳莹一颦黛眉,又说:“是单公公派人送来的,本宫也不能多问。”
只言片语,芊泽仿佛领会了些什么,又仿若一无所知。幼季在一旁,也是半知半解,但她性子急,想不清楚,也便不想了。上官柳莹起身,嫣然笑道:“不提这个了,芊泽可要看看本宫写的字画?”
一切回归自然,芊泽从臆想中折出,淡淡点头。
而与此同时的濮央殿,女子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扑在祁烨身上。她贪婪的吸着男子的麝香气味,纤细的手指,急躁的解开他的衣襟。祁烨却一手撑头,半靠在床榻之上,饶有兴致的睨着祀溪。
“皇……皇上,臣……臣妾难受。”
她真的难受,这难受一天比一天显著。这男人就如同毒药,会上瘾的罂粟,每一次得他宠爱,隔了时日得不到,就是全身急躁难耐。而最近,这种症状更是作的愈频繁。
祀溪已是恬不知耻,自行褪去自己的衣裳,**裸的附上祁烨精实的身子。她动情吻着他,男子却毫无反应。祀溪觉得蹊跷,委屈的扬起杏眸,娇嗔:“皇上,你好坏啊,你……你……”
“朕怎么了?”
祁烨一挑俊眉。
祀溪已是眼含氤氲,吞吞吐吐:“臣妾……臣妾,要……”
“要什么?”
祁烨邪佞的调笑,俊美无匹的脸庞,惑魅不已。祀溪本还有一丝矜持,如今一见男子那张祸世容颜,便招架不住,扑上去道:“臣妾要皇上……”
“很好。”祁烨玩弄她的披散的秀,把它们细细挽起,撸在一旁。祀溪雪白的颈脖露了出来,一只只有一半的蝴蝶状印记赫然醒目。祀溪见祁烨半晌不动,又狐疑问:“皇上,你看什么呀?”
祁烨摩挲那只半边翅膀的蝴蝶,轻轻回答:“朕欣赏蝴蝶。”
祀溪知他所指,自己也现自己的脖子后面突然长出一个蝴蝶状的斑印,她问:“这蝴蝶只有一半,好奇怪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也不知道,会不会长成一个完整的蝴蝶。”
“不需要完整的。”祁烨黑眸闪过凛光。祀溪不解,楞楞反问:“为什么?”
“因为半边,便已足够。”
不需要太多,一半就能让她要生要死。祁烨磁性的嗓音低喃过,便搂过祀溪,沉浸于另一番**当中。
一个多时辰后,祁烨**着身子下了床。
**人儿已意识模糊,还沉溺于先前的快感当中,无法自拔。祁烨冷冷瞥了她一眼,便径自搭过寝衣,在腰间一系便出了门。殿外单喜早已候在外面,毕恭毕敬的勾着身子。祁烨睬了他一眼,兀自坐过白玉銮椅,说到:“办得如何?”
“那两个侍卫,已被削去了半边皮肉,如今还有一口气,皇上放心,奴才不会让他们好过的。”单喜缓缓作答,心里却冷汗涔出。芊泽她一定不知道,那两个给她执刑的侍卫,有多凄惨,连死都不得好死。
想时,单喜偷瞟了一眼意兴阑珊的皇帝,他实在不知,他在想什么。为什么刻意要宠溺祀溪,助长她的气焰。以单喜的直觉,皇帝根本不是真的喜欢她,可为什么为了她,连芊姑娘也肯故意忽略?
“做的很好。”
祁烨残忍一笑。
“皇上,奴才还有事禀报。”单喜又一拜,祁烨挑眉:“说。”
“今个早上,芊姑娘抱病赶往羽欣殿,和溪妃撞个正着,溪妃她……”单喜吞吞吐吐,竟开不了口。祁烨一蹙俊眉,辞正道:“快说。”
“溪妃娘娘她,打了芊姑娘……”声音逐渐变得弱小。单喜几欲想拭去额间不自觉滴落的汗珠。祁烨听罢,缄默了好一阵子,他面色阴霾,按在椅侧的大手,紧的咯吱作响,许久之后,他淡淡启音:“你说,这事该如何?”
祁烨勾唇一笑,单喜却道:“奴才有一个主意。”
“说来听。”
“芊姑娘如此在外走动,总是要给溪妃娘娘碰见的。溪妃娘娘记仇,对芊姑娘屡次出手,奴才认为,还是让芊姑娘好好待在婪月宫,莫要出来便好。”他娓娓说来,正中祁烨的心思。他黑眸一眯,挥挥袖襟:“很好,你去办。”
“是,奴才领命。单喜自始至终都未抬头,躬身退去。
傍晚,芊泽刚赏过上官柳莹的字画,便见殿外跑来一薄绡绿衣的女子。她定眼一瞧,见是小珺,忙上前欣喜道:“小珺!”
小珺先对着上官柳莹行过了礼后,才望向芊笑。芊泽见她神色不对,忙说:“怎么了?”
小珺仿佛强忍着一丝恐慌的情绪,故作镇定无事的说:“没事,芊泽,你可让我好找啊。早上出去后就没人,我寻了半天才寻到你呀!”芊泽听罢一笑:“对不起,小珺,今日出了些事,还好有皇后娘娘相助,我安然无恙。娘娘她还邀我在此住下,真是不盛感激。”
后半句,芊泽是对着上官柳莹说的。幼季在一旁,扬着小脑袋说:“是啊,芊泽这些日子,要住在这。小珺,你就回去吧,我们娘娘不会亏待了芊姐姐的。”
小珺听罢,脸色青了半壁,一张小嘴欲说还休。芊泽狐疑的注视她,又重复:“是不是生了什么事?”
小珺忆起单喜颇具威胁的话:“芊姑娘现在在皇后那里,我派你去把她寻来,莫要引得她怀疑。”单喜说时,婪月宫的所有奴才均是黑压压的跪了一地。小珺在当中,慌忙错愕的抬头看他,一颗心七上八下。
“小珺?”
芊泽见她出神,于是又唤。小珺莞尔一笑,拉过芊泽:“哪有什么事,只是你住这了,婪月宫里就属小珺最可怜了,没人陪……”她愈说愈小声,怯怯的撇着嘴。芊泽听罢心忖,是啊,现在婪月宫已是名存实亡。明月没了,小珺没人给伺候,一个人孤苦无依。自己要是不住那了,寂寂深宫,更显凄凉。
“娘娘。”
芊泽转身,冲着上官柳莹一拜:“娘娘的心意,芊泽心领了。奴婢还是觉得,住回婪月宫比较好。”幼季听罢,又问:“那,那要是溪妃她寻上门去,怎么办?她吃不到娘娘的便宜,定会迁怒于你。”
芊泽心知肚明,却道:“是祸躲不过,奴婢不想连累娘娘,再与她争锋相对。”幼季一急,却说:“我们娘娘怎会怕她,她一个区区嫔妃,敢和皇后娘娘作对?”幼季十分想留下芊泽作伴,但芊泽却执意:“小珺,她一个人,奴婢不放心。”
“但……”
“好了,好了。”上官柳莹打断幼季,淡淡对芊泽笑:“你去吧,若有什么事,你来坤夕宫知会一声,本宫定会去帮你。”
“谢娘娘大恩大德。”芊泽感激涕零,又一拜后便拉这小珺回婪月宫。一路上,小珺均是缄默不语,芊泽倍感蹊跷。询问了半晌,她也只是支支晤晤的答不出所以然。到了婪月宫,芊泽本想回自己的小院,却不料玉塞姑姑带着一行人,强是把她扛进了婪月寝殿。
“姑姑,这是做何,这是做何啊?”
玉塞姑姑阴着半边脸,只道:“芊泽,以后你就住这了。”
芊泽被推进婪月寝殿,本是收拾干净的床榻又再次铺上了锦被。她狐疑的又问:“这是怎么了?”她不解的望向小珺,小珺低着头不作答。玉塞姑姑却说:“你好生待在这,这是圣上口谕,没有他的命令,你一步都不能离开这里。”
“啊?”
皇上?
芊泽见玉塞姑姑刚说完便转身欲走,忙不迭的赶上去说:“姑姑,皇上他为什么锁我呀?”
她实在想不明白,皇上他究竟是在想什么。一会儿视她为无物,一会儿又把她监禁起来。一步都不踏出婪月寝殿,不等于是囚禁吗?她犯了什么错,要遭到囚禁?
玉塞不理她,只是硬生关上门。杂沓的步子渐渐远去,芊泽趴在门上,仍旧喊道:“姑姑,姑姑,这是为何呀!?”
她喊了许久都没有人搭理,直到迟迟未走的小珺弱弱的在门缝出声:“芊泽,你心好。不要再问为什么了,我们也是不知,但你千万不要想逃出来,单公公她说了,你若再有差池,我们就得死。芊泽你心好,你别问了。”
言毕,小珺红着眼,匆匆离去。单喜他已杀鸡儆猴了,先做足了功夫,整个婪月宫的人均诚惶诚恐。
芊泽听罢,只是怔怔然呆。她徐徐后退,心里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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