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回 怂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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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七十二回 怂恿

    荀彧亲身向外相送之人，一点不带掺假的，正是曹操的心腹使臣司马朗。

    却原来，诸葛亮和刘明开战，日子可不算短了。虽然巴蜀道路断绝，消息闭塞，而且，诸葛亮在占领巴蜀之后，还大力的封锁消息。可诸葛亮在汉中大败，幽州军又是刚刚接手的时候，还是有一小部分逃避战乱的人，沿着汉水栈道，迁入了曹操的领地。进而，曹操也从边关隐约知道了一些风声。

    但是，那毕竟是民间传闻。即使是曹操这样的枭雄，那也是吃不准的。何况曹操原本就畏惧刘明的实力，不敢出兵与刘明动干戈。自然就更不相信孙权敢出兵跟刘明硬拼了。然而，曹操多疑的性格，又让曹操对此保持怀疑，同时曹操的志向也是非常大的。自然也企盼着刘明的实力其实不是那么强大，如果连江东的孙权小儿都能和刘明拼个一年半载的，曹操一点也不介意在这个时候和孙权联手干掉刘明。哪怕是玉石俱焚，全国势力重新分配，曹操也乐意把这个压在自己头上的大山铲除，然后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再次角斗。反正如今天子在曹操手里，曹操占据着一定的政治优势。哪怕就是如今好不容易有些恢复的国家重新残破。曹操也相信只要没有刘明，自己一定是最强的。

    故此，曹操才排出司马朗和瞒宠分别出使幽州和江南，探听消息。而这司马朗由于已经和幽州这边多次打过交道了自然就被派到刘明这里来了。

    而至于司马朗出现的那么巧。自然都是郭嘉他们安排得了。

    要知道，刘明的情报机构，虽然经过多次的打击，清洗。可刘明情报机构的主力，原本就集中在当初的董卓和如今的曹操领地内。如今董卓完了。曹操领地内的情报机构，自然得到进一步的加强。虽然在曹操上层中得到消息的能力还没有恢复。可一些明显的人员走动，以及兵马调动，还是能够知道得很清楚的。

    故此，司马朗一出许都，刘明这边就得到消息了。而那时，正是关羽飞鹰传书不久，鲁肃前来幽州的路上，刘明这边一算计，就安排好了司马朗的路程。司马朗一过黄河，就被幽州的官员，安排了准确地行程。

    虽然当初如此的安排，原本是准备按着黄月英的进言，以司马朗压鲁肃。在制造出有利环境下，平安救出马超，同时给曹操和孙权拢对。可如今，马超即使被救出来了。这个计划也无需改变。在郭嘉、贾诩等人的算计中，不管是拉着曹操消灭孙权，还是拉着孙权消灭曹操。那都不怎么划算，幽州都要为此付出很大代价，而且还会有可能让被帮助的一方，曹操或孙权更加进一步的壮大起来。只有怂恿曹操和孙权互相争斗，在二者疲惫之时，再取乱侮亡，联一打一，各个击破！

    而要做到这一点，幽州就要先需要从这个局中撤出来，站在局外，摆出事不关己的高姿态。才有可能令两个局内的对手动心，中计。

    而此时此刻，就是那么一个局，哪怕鲁肃今天就是不那么心急，老老实实在驿馆呆着，他也会被荀彧派人请过来，然后依然会有那么巧和的一出。只不过，若是那样，那个荀彧助理的台词就会改成：爱呀。十分不巧。刚刚朝廷使臣司马大人突然到访，等等而已。

    只不过，荀彧等人也没想到是，这个鲁肃竟然是如此的一个正人君子，竟然没有随便乱遛，以至于一些其它准备好的手段都没用上，例如：鲁肃出来，门外的那些侍卫就会指点鲁肃自行寻找荀彧得办公地点。让鲁肃看到某些该看到的，而后内层的侍卫就会出来劝阻，由于声音过大，进而引起荀彧出来观看等等的小情节。

    可如今，那些小的安排，当然跟如今的鲁肃是没什么关系了。鲁肃只是坐在偏殿之内，看荀彧送走一个客人，进而猜测这个客人可能就是曹操的使臣司马大人。证实了曹操确有可能已经不安现状，有可能要联合刘明对孙权不利。

    不多时，荀彧送走了司马朗，暗中好笑的来接见鲁肃。荀彧也不知道一个如此忠厚老实的鲁肃来幽州给孙权当使者，到底是孙权的幸运，还是孙权的不幸。

    可不管荀彧内心是怎么想的，荀彧见到鲁肃的时候，还是满面真诚的给鲁肃赔罪道：“鲁将军，请恕彧公务在身，接待来迟。怠慢了。”

    鲁肃连忙还礼道：“不敢，不敢。是肃来得匆忙，影响了荀先生的公务。还请荀先生多多包涵。”

    双方互相客气了一番，荀彧引领鲁肃来到自己的办公之地。

    荀彧办公的地方，把守的侍卫就更多了。只不过，荀彧本公的房间却不怎么奢华。除了高大、宽敞、明亮之外，只是一整面墙的文案柜，一把太师椅，一张文书案。以及几把待客的椅子和配套的茶几而已。倒是荀彧办公之所得旁边有一大殿，上书三个大字：演武堂。龙飞凤舞，金光闪闪，显得气势非凡。只是大殿之门微闭，不知里面到底是干什么的。只不过，既有演武二字，想来也是军机重地。

    鲁肃心里稍微一痒痒，还是随着荀彧地招待，坐在了自己该坐的地方。

    荀彧待鲁肃坐定，很是文雅的问道：“鲁将军，你远途来此，意欲息干止戈，我家太尉大人也有意百姓平安。却不知吴侯有何要求？”

    荀彧很是给鲁肃面子，不说鲁肃是为了挟持人质要求停战来的，只说为了和平，而且还把提条件的人，直接定位个孙权，避免双方直接接触所造成的尴尬，实在是太照顾鲁肃。

    鲁肃虽然是老实人，可是一点也不笨，好赖话当然听得出来，心中很是感谢荀彧。但是，就这样，荀彧依然还问到了鲁肃的短上。

    原本鲁肃在出来时的时候，诸葛亮千叮咛，万嘱咐，谈判的上限，可以狮子大开口，直接以马超做筹码，以刘明标榜的仁义和幽州将士兔死狐悲的心情做筹码，除了双方签订停战合约之外，捎带着向幽州勒索汉中，再次形成巴蜀完美防御体系。如若幽州这面不是太在意这些，或是无权决定这些。为了有整合军兵的时间，也要签订两年以上的停战协议。这就是诸葛亮给设定的下限。

    而如果两年的和平还是不行的话。那就谈判破裂。然后以此诋毁刘明的假仁假义，进而让幽州前线作战的将士产生兔死狐悲，不受看待之心。动摇幽州军心。进而以战养战，从战斗中，磨练、整合军兵。只不过，最后的这一招，实在是过分的危险。而且，还要再次出使曹操，与曹操讲明厉害，联手共抗幽州，那才有一些成功地希望。

    可如今马超已经被救出去，如此鲁肃可就一点筹码也没有了。这样一来，连最低底线的谈判保证，鲁肃都不知该怎么办好。这也就是鲁肃一直焦急谈判的根本所在。早死总比晚死强。大不了就是谈判破裂。虽然马超被救出去了，吴军没有了后续的舆论优势和攻心的要害。而且，幽州军既然能在诸葛亮层层看护之下把马超救走。可见如今的幽州军要远远的比吴军强势。诸葛亮受剑阁也肯定是非常吃紧。但是，鲁肃认为自己可以马上出使曹操。鲁肃凭着上次与曹操的谈判，相信曹操不是一个短视的人，绝对能分得清厉害，如果吴军完了，只剩下曹操一个势力，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与刘明对抗。鲁肃相信自己绝对能说服曹操共同对抗幽州。所以鲁肃才想赶快谈完了，赶快走。

    但是，曹操使臣的出现，却又动摇了鲁肃的信心。毕竟曹操与刘明有亲，那也是天下皆知的。而刘明重情，修仙，无意称霸，那也是天下皆知的。而且，经过昨天与刘明的相聚，鲁肃也拿不准刘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若是刘明这边真的没有什么野心。而曹操又是深知这一点的话，那曹操很有可能会趁机落井下石，狠狠地给孙权来一下。若是因此给了曹操机会，原本可以无事的孙权，也很有可能彻底失败，所有的基业，完全被曹操和幽州瓜分。

    故此，临时被动摇了心思的鲁肃，怎么也很不下心来就此谈判破裂，不进行议和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可无论如何，鲁肃如今也是没脸狮子大开口的让幽州把汉中交出来了。就连要求停战，鲁肃也自觉地有点乞降的意思，不好开口。但鲁肃挣扎再三，也没有勇气承认没有谈判筹码，谈判破裂。这其中关联的得失实在是太多了，即使是鲁肃，也难以盘算的清楚。

    然后，荀彧问了，也不能总让荀彧在那里干等着呀。自己急忙忙得赶来了。如此岂不是太没礼貌了。

    好半天，鲁肃憋红了面孔，呐呐地说道：“我主吴侯，希望咱们双方误会澄清之后，咱们双方能够就此休战。互签和约，互不侵犯。”

    鲁肃说完之后，忐忑的等待荀彧地回言，希望对方不要说出什么太过分的反击和要求。

    可鲁肃万万没想到，其实荀彧等鲁肃的这句答复，也等得很辛苦。荀彧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很简单的问话，竟让鲁肃考虑这么久。要知道长时间维持一个笑容的等待，那也是很累人的。

    故此，鲁肃说完之后，荀彧暗中松了一口气，连忙微笑的说道：“好。就这么办了。”荀彧现在是看透了，对付鲁肃这样的老实人，根本不能耍什么花招。很容易误导他。跟他实打实的最好，只要让他信了。那就怎么都好办了。

    可荀彧这么直接、痛快地答应。却让鲁肃差点闪着。怎么回事？没听错吧？荀彧竟然说好，还就这么办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什么附加条件呢？

    鲁肃几乎就是下意识的说道：“荀先生，您不是在安慰我吧。您如此轻率允诺。不会因此受到牵累。被太尉大人责罚吧？”

    鲁肃这番话倒把荀彧点醒了。老实人也不是笨蛋。那又轻易信的。自己倒是有点心急了。

    荀彧不动声色，依然微微笑道：“鲁将军，您多虑了。不这么办，又怎么办？你家吴侯想止干戈，我家太尉大人也不想打？不如此，又如何？”

    鲁肃当即有些发傻，确实如此。政治军事本来就这么简单，既然双方君主都不想打，这仗自然也就打不起来了。

    而此时，荀彧又微笑道：“既然打不起来，签订合约，互不侵犯，那都是应该履行的手续。这种东西，难道我还要考虑很久，这不是耽误你我的时间，抹煞你我的交情么。”

    鲁肃闻言，暗暗惭愧，说不出话来。荀彧等了一会儿，只能继续自说自话道：“不过，你说的也不错。你所言得那些签订合约，那是咱们的大前提。这是肯定要达成。只是这里面的一些细节，咱们还是要谈谈的。要不然也就用不到你我商量了。”

    鲁肃这才放心，如此才是正理。鲁肃诚心的谢道：“多谢荀先生照拂。却不知这细节都有哪些。”

    荀彧暗中吐了一口气，和老实人动心思，太累了。不过，荀彧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笑道：“首先，咱们这议和就不能叫做议和。”

    “这是何故？”鲁肃不解的问道。

    “你我双方都是汉之朝臣。略有分歧。澄清了也就是了。又不是两国在战斗，何来议和一说？如此，岂不是显得咱们都有犯上自立之心。我家太尉大人，那是万万不敢逾越的。”荀彧很是郑重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