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八章 全部向瘸子看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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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五十八章 全部向瘸子看齐!

    第二封信是九阿哥所写,据他所言,有人向康熙检举,十阿哥府上有魇镇太子所用的法器,康熙一怒之下令武丹率大内侍卫前往搜检,一个时辰不到,居然查出了写着胤礽生辰八字的小木人十来个。康熙大为震怒,现已经将十阿哥关进了夹蜂道,同时严责宗人府密侦此案。

    八阿哥党羽是胤禵借鸡生蛋的根本,所以老十四才放得下面子,哀声切切地恳求凌啸。殊不知在这种事情上,凌啸却是根本不能张口的,远在福建离京几千里,情况不明不说,而且皇上处置自己的儿子,你一个外人怎能插口?!好言加虚屁地把十四阿哥打发出去,凌啸忍不住狐疑万分,十四都接到了京城之中的来信,胤祥不可能没有接到,他为何半点人影都见不到?

    凌啸接过顾贞观斟来的茶呡了一口,紧皱眉头却毫无半点的头绪,这与事件本身毫无关系,却是那历史和现实的纠缠不清,让他很是烦恼,偏生这些话又是不能对顾贞观明言的。“先生,看来,不日就有一场撼动朝野的大选拔,你说,咱们如果是逃避不理,这储君之位会花落谁家?又会对我何园产生怎样的影响?”

    顾贞观也心事重重,凌啸不愿意装病和下乡平叛,这一点他看出来了,但作为一个责任重大的师傅,他不得不反问道,“驸马爷为何一定要淌这滩混水?”

    “因为混水好摸鱼!”凌啸嘿嘿一笑,站起身来笑道,“古往今来,干强枝弱是正理,我倘使不能抱住最强的干,就会沦落为旁枝末节,这一点,想必你也知道,多少钟鸣鼎食百年兴盛之族轰然倒塌,就是因为他们所抱住的粗腿倒了。皇族父慈子孝固然看着舒坦,可惜,清澈见底之下,皇上再也无需担心今日被弑,明日被鸩,哪里还需要我这样的孤臣?”

    顾贞观一时无语,凌啸的话可谓是大逆不道,却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可照他的意思,要主动出击把水弄得更加之浑,却是极为冒险的事情。在这个君臣相疑父子互防的时代里,深深地淌进去,弄不好就会一沉到底。

    枯坐。沉思。月西沉,凌啸欲言又止。

    顾贞观站起身来,笑道,“当今皇子之中,可谓三党。一为废太子,二为八阿哥,三为四阿哥。论及事发前的势力大小,废太子居于储君中枢地位,身边所聚者,督抚将军众多,连曹寅这样的家族,都不免被他今日勒索两万,明日擂肥几千,当为实力最强,且名正言顺,聚集人心起来,百官鲜有不怦然心动者。可是,自布城裂缝之后,已是昨日黄花风流不在。”

    “晤。”凌啸不置可否,端茶而饮。

    “八阿哥虽无强悍母妃以为后盾,也无权柄舅族可能依靠,却愣是凭着宏识雅量,内结九十十四三兄弟鼎力襄助,外揽清流宰相百官环护左右,横行于六部之中,势力可及于大江南北的宦林之中,实力可谓仅次于废太子,且声名极佳,与你的关系也算是较为亲近的。”

    “嗯。”

    “四阿哥崖岸高峻,理事严正,虽是性格不为内外所喜,但绸缪颇早,治家理政很有条理,倒也是网罗了一帮忠贞之士辅佐,虽过分学习韩李的法家,有些阴鸷,但强势的驭内能力,正是你所说的强而不大,实力远在其他阿哥之上,可列第三。不过,说句老实话,驸马爷,要是年羹尧没有被你废掉,他定是列第二的,因为做大不如做强!”

    年羹尧?!

    “先生你刚才说什么?年羹尧不去,老四实力排第二?!”凌啸悚然而惊,仿佛是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得寰宇皆亮,将茶水一饮而尽,抓起老九的那封信仔细再看了一遍,忍不住长叹一声,“蝴蝶翅膀扇得好远!”

    “啊?”

    凌啸又不是没有见过十阿哥,虽是粗豪,可也粗中带细,他要是想魇镇太子,会蠢到把法器放在那么明显的地方,还能被康熙一个时辰搜到十来个的地步?被栽赃是显然的,可被谁栽赃却是关键!老四打击老八?有可能。太子党为求援救胤礽?有可能。

    而顾贞观分析三方势力的时候,年羹尧三字,却提醒了凌啸,废太子的是康熙,嫁祸十阿哥的也是康熙!

    两足不撑鼎,三足方鼎立!一辈子都在玩平衡游戏的康熙,这一次居然玩到了儿子们的头上了。

    可要论到这一次的提前爆发废太子事件,凌啸自己却是罪魁祸首,是他改变了历史,破坏了平衡。

    正是因为他搞什么盛世彩票,才使得皇子们财力的兴盛,较历史上早了十年,已经有了威胁到康熙皇权的可能。也正是因为他搞掉了年羹尧,才使得不善理财人缘奇差的老四,又失去了军权上的依靠,成了一个标标准准的跛腿。长此下去,日益坐大的太子党和八爷党将会毫无顾忌,要么是太子党感觉危机提前弑君,要么是八爷党夺嫡心切屡生风波。

    康熙也定是颇感不安,与其指望凌啸等重臣帮他压阵脚,倒不如他自己先来平衡平衡,所以,才先有了把老十三老十四扔到自己军中的决定,接着就出现了废太子事件,以此打击太子党,削弱八爷党,一瘸都得瘸,全部给老子向老四瘸子看齐!

    想通此结,凌啸除了惊讶康熙的帝王心术以外,忽觉自己很是同情废太子,凌啸几乎可以肯定,太子十有八九就是被冤枉的。日,每夜拿刀子在康熙营帐外晃荡,他又不是傻逼,也不是神经病,要真有这个胆子,还不如直接进去捅几十个窟窿的好!

    曾经的历史,虽不能让凌啸照搬,却能让他借鉴,所以他能这样去看待整件事,却不能解释给顾贞观听。一天之内这么多的事,凌啸早就乏了,托词辞别出来。

    躺在凉席之上,看着窗外繁星,凌啸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废太子事已经明了,就很好应付的了,可是平定福建的造反,要收复台湾,要妥善布置天地会进入,要进一步抓住闽省权力,千头万绪,绝不是以前自己率领一个营销团队就能解决的,大区经理和封疆大吏的区别,还不是一般的大。

    直到听得“狗~哥~哥”的鸡鸣声响了三遍,凌啸才臻入黑甜,却觉得耳朵剧痛,大惊着睁眼开来,大母正立在榻前揪住自己的耳朵怒道,“长公主已经出了山门,我拦不住,你要是再不去追她回来,只怕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自己不过是小小风流事,黛宁就要气得凌晨即走?凌啸忽想起一事,“大母,长公主可曾见过什么人?”

    “昨晚十四爷来过。”

    “我操他大爷!”凌啸惊得撑坐而起,蹬鞋就向寺外追去,老十四这家伙给自己的姑姑透露了胤礽落马之事,以黛宁痛恨胤礽的心情来看,她还能忍得住不回京去痛打落水狗?可这是能痛打落水狗的时候么?有了魇镇之事,加上自己断定是康熙搞重组,胤礽还会再次当上太子的!

    大母也是焦急,蝶舞般展开身形,紧随着狂奔的凌啸,她很明白,无论黛宁怎么报仇心切,只怕也难得接近被康熙囚禁的废太子的,除了谋刺,别无它法,可万一是被康熙察觉了,不仅黛宁有麻烦,就是和她亲密的凌啸也难脱干系。

    母子俩的这一追,竟是迅速惊动了全山的亲卫亲兵,警哗机制使得怡山之上马上就灯火通明起来,一时间马蹄声、喝叫声、脚步声此起彼伏。

    谁也没有注意到,寺外中军大营之中,通宵未眠的胤禵正拨开帐帘细心地观察着这一切,竟是面色铁青得可怕至极。他早从八阿哥口中知道了姑姑和太子的恩怨,告知黛宁太子倒霉的事,就是想窥视一下凌啸的态度。

    身边几个侍卫也被他给拖了一晚上,正熬得眼皮打架,见十四爷气色不佳,也不敢问,只是都被这满山的动静给惊得人人清醒。等到巡弋的护标翻身上马向凌啸追去保护之后,十四阿哥摊开案头白纸,疾书一通,众人看去,却是只有十个字,“塘中可见,游鱼鳞薄似奶。”

    胤禵迅速将纸塞进信封,火漆封了,叫过自己的奶兄殷闻志,“闻志,马上随京师来人一起回去,把这封信交给九阿哥,阅后即焚,转告九爷,不要指望福建人了。”殷闻志很快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鱼肚白的晨色之中,留下胤禵谓然一叹,“十哥你究竟做了魇镇的事没有?”

    山上动静也惊醒了胤祥,对于胤祥来讲,这同样是一个不眠之夜,他收到了四爷府戴铎发来的密信,也知道了京中所发生的大事,更明白这一次对四哥很重要,人缘不好的四哥要是能得到凌啸这个天子信臣的推荐,马上就有了相当的筹码,否则,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先行自保。不过,敬畏凌啸这姐夫的他可不敢主动出击,心中不断盘点凌啸和四哥之间的关系。

    胤祥正在静思,忽听帐外传来鹧鸪两声鸣,他赶紧靠向后帐毡窗处,却听帐外细声道,“十四爷昨晚前去求见长公主,盯视山道一夜未眠,适才书怪信一封,要人派往京城了。”话声一落,窗外迅速递进来一个纸团。

    怪信果然很怪,胤祥看得如堕云雾,忽地想起兄弟们的名字,他已经破译了这封怪信, “九哥明鉴,凌啸所保似乎是胤礽!”

    胤祥忍不住嘎嘎怪笑起来,还是四哥厉害,知道埋奸细在老十四的底下,这不,不管你老十四是怎么试探出来的,呵呵,咱家也知道了,你传信京城,我也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