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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江南教父拉垫背的需要实力,赵亚东扑到一个看似乎是军官的人身边,才发觉这句话的正确性,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敌人,只是眼花缭乱地挥舞了几刀,他就发现天旋地转起来,直到旋转停止,他才看到,远处的地上是自己的无头身躯兀自站立着。
整个世界清静的时候,凌啸大步流星地来到邱鹏坠马处,看着陡得像刀切般的湖岸,心中连呼侥幸!
的确是侥幸,这里简直是大自然赐给他的天然埋伏场所,就连昨晚天黑的时候,他们自己都窜下去七匹马,底下的湖水虽然不深,可是也摔得他们够呛。这是一个隐蔽在平缓坡地上的大湖坑,陡峭的湖岸像人工挖凿的塹沟一样十分突兀,而且岸边的草丛比人工还要隐蔽。
即使在姜隐这熟悉地形的家伙的带领下,自己都还是吃了天地造化的亏,没有理由他不利用的。于是睚眦必报的凌啸就马上吩咐,以姜隐为首的八名亲卫去诱敌绕圈子,自己则带领其他的二十多人设计埋伏。一晚上的时间他们也没有做什么,不过是就地取材,砍了很多树叉,斜向上插埋到水中而已,湖水中冻得瑟瑟发抖的苦楚,现在得到了回报,就是他们杀了几乎所有的反贼,除了几个受伤没死的以外。
“爷!刚才那边山岗上有樵夫模样的人经过,要不要抓起来?”左雨赶来禀报。
“算了。此地不宜久留,马上把没死的人带过来,本侯立刻就要审问。通知弟兄们,赶快用些干粮,我们很快就要转移了!”
俘虏只有三个,皆是中了箭伤,但是还不至于毙命。他们被扯到凌啸的面前。却没有一个人有害怕的神色。“谁告诉我是怎么回事,谁就可以活命,谁告诉我的最多,我就可以给谁赏的钱最多,赐的女人最美,当地官最大!”
“呸!”当中一个看似文弱些的中年人,却极为刚强,一口唾沫啐向凌啸。气愤的他伤在了右胸,箭杆还留在那里,使得他没有力气运出喉咙间的浓痰,唯有用唾沫这种文明些的来招呼凌啸了。
侧头让过飞来的唾沫,凌啸一刀捅进这人的腹部,他可以感觉到对方肌肉的紧缩把刀身夹住,“别以为自己是共产党员!”说完他猛然使劲把刀搅转,看着血从那人地口中溢出。凌啸却不拔出刀,只是要过一支箭,一下子捅向那人裆部,听到痛苦的惨叫声,他才淡然道。“哦,忘记告诉你们了,谁最不识抬举,就死的最过瘾。到你们了。这位是我的示范,希望你们抓住机会,因为等下再要我失望,凌迟割人的手法我也很拿手!”
惊恐的眼神在两个俘虏眼中清晰可见,他们对视一眼,显得很犹豫挣扎,地上的那个还没断气的用尽了所有地力气喊道,“誓言!家国!”叫完之后。两腿一蹬,就此寂静无声。这位死去的人万万没有想到,正是他的当场断气,才使得两个同伴更加惊恐,凌啸一指脚下的尸体,蛊惑道,“佛祖说,人的生命有很多次轮回地。这次不行。下次再来嘛。二十年后你不又是一条好汉吗?怎么样,你们说呢?”
天知道有没有轮回?俘虏们的胸膛更加起伏。眼神更加闪烁,吞咽口水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在凌啸拔刀在手的时候,两人终于扛不住了。两个人分开交代地东西还是一致的,交代的内容也使得凌啸心惊肉跳。
如果说知无堂反清复明只是政治斗争,那么眼下的事情里还加进了江湖恩怨。
据这两个喽罗说,他们这群人是江宁盐帮的,昨天下午才突然接到命令,要他们赶到江北渡口埋伏起来,等到一群看似外地骑兵的人,就将他们全部生擒起来,可是他们等到了天黑,也没有等到这些骑兵,后来有一个叫赵亚东的人赶到,他和领头的邱鹏大哥似乎很熟,后来就一起带领他们向西追击起来。
“你知道是谁要你们追杀我们地吗?”
“我只是听说这个活是甘爷让我们做的。”
“甘爷?”凌啸想起了甘大,对他的武功极为忌惮,昨天在敌船上看到的人,似乎就是他,问题是他本应该在天牢里面关着啊。
“就是名震江湖的甘兢平甘二爷,他可是我们盐帮漕帮的靠山啊,这在江南几乎是无人不晓的,也只有他老人家才能吩咐动我们办事啊!”
“你知道甘大其人吗?”
“甘大?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那这江上应该有两江水师的巡逻船只,陆上也有巡逻地兵丁,难道你们就不怕吗?”
“这位大人,千里当官只为财,谁不爱钱财?再说甘爷地门下弟子徒孙重徒孙遍布江南各营,甘爷的面子拿出来,谁能够不买账?要找个由头停止巡逻,简直是小菜一碟,不然我们盐帮运些私盐,那还不天天都要打打杀杀,就算九条命也顶不住啊!”
听了这些口供,如果说凌啸还只是震惊地话,那胡涛和姜隐则是感到恐怖了。他们一个是习武之人,一个是江宁混出来的人,对于甘家在江湖上的地位,那可是知之甚详,两个喽罗说得还不准确,岂止是盐帮漕帮依仗他甘兢平,就是大江南北的绿林好汉,都是受他控制的。可以这么说,他甘兢平一跺脚,整个江南都要抖动。
等他们将这甘兢平的背景讲解完毕,凌啸只有一个念头,他碰上了清朝的江南教父!
现在事情十分明白了,敌船上的那个人,即使不是甘大,也是和甘大有很大关系的人,凌啸很怀疑他就是甘兢平,因为北京的天牢绝对不是容易逃脱的地方,而且凭着酷似的长相,弄不好他们是兄弟关系!甘大既然是知无堂的人,甘兢平掌控江南的三教九流,肯定也不可避免地和天地会、知无堂之流有联系,对他凌啸的追捕也就好解释了。可问题在于,甘大押到北京天牢等候凌迟处死,诛灭九族,他甘兢平怎么会安然无恙的,难道江苏的官员动作竟然这么慢?更加让凌啸难以理解的是,他们应该是要毫不犹豫地以杀死自己为目的的,为何偏偏是一副生擒活捉的做法?
胡涛猛地跪在凌啸的面前,眼泪都下来了,“爷,小涛不知道您想要到扬州去干什么,但是前面简直就是龙潭虎穴,千金之子不立于危堂之下,爷,求求您,您还是先回武昌吧,把这要办的事情交给我们去办吧!”
姜隐左雨和陶洲听到甘兢平竟然如此势力强横,也纷纷跪地强求凌啸不要以身犯险。凌啸却是苦笑,黛宁的事情,怎么可能告诉他们呢,就算是要他们去找到了黛宁,黛宁甩他们吗?凌啸想了想,看来这次的确是为难之极,江宁也罢,扬州也好,都是人家的地盘,黑红两道,他都比自己要牛逼多了,自己两眼一抹黑,人生地不熟,贸然前去无异于送死,但是黛宁的事情他也难以放弃。
思量半晌,凌啸决定了,先到一个地方去碰运气,要是不行,马上打道回府,留得青山在的道理他岂会不懂?
“我意已决,扬州事就此放弃,凌啸致死也难以释怀!陶洲,本来还想借你的人脉,结识一些江南豪门的,现在看来危险就在眼前,你给爷办个差事!马上带领十个卫士快马回广济,用我的这枚小印信调五百水师,要他们务必在三天后的午时赶到燕子矶接应,然后你直奔武昌,等下我修书一封,你要亲手交与顾先生!”
众人又是一阵苦劝,无奈凌啸决不愿意放弃,只得作罢。陶洲临行前问道,“我看爷在江南逗留时日肯定不短,只是武昌衙务如何交代?”
“军务交由今虎全权,府务由顾先生一言而决!”凌啸十分干脆,“陶洲,你一夜未睡,路上可要打起精神,虽是回程,切不可掉以轻心!倘使遇到反贼,本侯许你诈降偷生。”他又转向那十名亲卫,“但是你们不可以,和陶洲执事不同,因为你们是军人,是勇士,只有战至一兵一卒,方能证明这一点!”
“是!”十人齐声吼答。
看着陶洲已经远去,众人这才感觉到一夜亡命的疲困,但是他们不能在此多留。剩下的亲卫还有十四名,加上十个船上的水手,就只有凌啸、胡涛、左雨和姜隐四人了,要是甘兢平还有什么别的布置,那可就糟了,这疲劳困乏的二十八人,如何抵挡得住?
“姜隐,八旗江宁将军驻地在何处?”眼下凌啸唯一能够试一试的地方,就是八旗兵,但愿他们这些满族人,没有被知无堂和甘兢平渗透进去。
“将军衙门在城内,但是八旗大营分别别驻扎在京口和江宁,江宁大营在钟山脚下,一则守护明朝皇陵,一则那是虎踞龙盘的险要。但是…”
凌啸见他吞吞吐吐,“但是什么?”
“钟山在城东郊,要想去往那里,必须渡江越城而过,弄不好我们又会撞上埋伏!”
凌啸还没有来得及对这个问题头痛,就见一个亲卫驰马来报,“侯爷,西北方两里外,三百人的骑兵正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