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章: 第七十四章 凌啸决定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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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全世界的猪都笑了一声喊冤声叫得在场官员大为心烦,是哪个不长眼的刁民在这接钦差的地方鸣冤啊?
臬台杨思谦和武昌知府柳铭的脸腾地红了,一个是湖北司法主官,一个是地方父母官,在观风使下车伊始就鸣冤叫屈,岂不是显得他们的治下法治不彰,刑名不顺吗?不只是他们两个觉得羞臊,其他湖北官员也大感无趣和惶恐。
吴椣看到凌啸惊讶的神色,索性发令将鸣冤人叫上前来,今天处理好了还能给凌啸一个好印象,办得不好,恐怕凌啸这年轻人的面子上也不好下台。
凌啸看到这个老总督办事很是麻利干脆,倒也不急,今天的事情其实他根本可以置身事外的,他倒是想好好看看这些地方官吏如何接案办案的,同时也想借此来了解一下相应的官员。向两个督抚告罪一声,凌啸到车上给兰芩打声招呼后,就小声地叫顾贞观等人仔细旁观。
鸣冤告状的是一个老头,七十来岁的样子,牙都似掉光了,风烛残年的破落老书生样儿,可能是看到吴椣也是年长之人,加上慈眉善眼的和善,他颤颤巍巍地一头就跪在了这位总督的脚下,口中加劲叫喊,却是一口的河南口音,“冤枉啊,草民冤枉!求青天大老爷给草民作主啊!”
凌啸不得不承认,吴椣身上有着他所不具备的威严,尤其是当面对百姓的时候,凌啸暗自警惕自己,这种不怒而威的品相自己一定要学会,否则以后会使得自己的下属嬉恬不畏的。
“你是何人?状告何人何事?”吴椣捋着花白的胡须问道。
“草民是河南开封府童生,名叫鲁贵庄,草民的家乡遭遇了洪灾,和乡亲们乞讨流落到此。草民代表乡亲们状告那汉口春香楼地东家曹源,告他强抢我等灾民的女孩儿!”
一石激起千冲浪。所有人都把眼光集中到一个人身上,凌啸也看向此人,这个中年的文雅官员留着三绺青须,一副儒雅,显得很吃惊的样子看着那老头,激愤的眼睛都红了,怒吼道。“你,你血口喷人!”看来这个人与那曹源有着众所周知的关系,凌啸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吴椣同样很吃惊,“哦?鲁贵庄,你可有状子?”
“草民读过两年书,会写状子,无奈流落飘零,已是身无分文。不曾备得了状子。”
老总督点点头,看了凌啸和巡抚苏克济一眼,和他们一颔首,沉声道,“老苏。侯爷,依老夫看,就先将这个案子发给武昌府审理,再由臬司衙门复查。你们觉得如何啊?”凌啸可有可无地点点头,案子经过两道审理,按照后世的说法,基本上就是到了省高院的终审了,应该不会有失公正地。苏克济也点头同意,凌啸却在余光里看到,那个刚才有干系的官员似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是介绍低级官员和凌啸的随从了,凌啸这才知道这个官员是盐道朱敬盟。苏克济看出了凌啸的疲倦。连忙邀着大家上了汉江边的官船,沿汉江下入长江再横渡过去就到了蛇山下的武昌城了。凌啸这次短暂的乘船却没有呕吐,倒是胡涛兄弟这两个北方人吐得一塌糊涂。
汉阳门巍峨耸立,造得十分厚实坚固,城墙上黑洞洞地几门火炮正对着江面。凌啸后世的时候,这城墙早就拆除了,不禁多看了几眼,孰料立即就有一个武官拍起他地马屁来了。“侯爷。卑职忽然记起来了,侯爷当日扬威科尔沁草原。以几百御林军打得上万葛尔丹骑兵丢盔弃甲,屁滚尿流,功劳直追图海周培公,乃是我朝第一青年勇将啊!如今侯爷虽然是文职,但是英勇豪武不改,难怪侯爷对我们的红衣大炮这么感兴趣的。”
凌啸看着吴椣微微一笑,看到他也对这吹过头的马屁莞尔一笑,转身看看那名武官,却是十分年轻,问道,“这位大人如何……”
“卑职是吴制军麾下唐江,现任职武昌守备。”
“这些就是当年我朝威名远扬的红衣大炮吗?”凌啸一指那伸出城墙地炮管。
唐江连忙点头,又是摇头,“侯爷,这是红衣炮,但是却是十五年前南怀仁大人在京师所造。”凌啸忽地心中一动,问道,“类似小型炮械和火器制造难道都是在京师吗?”
“我们武昌也有军械修备司的,可以修理和购买一些简单的军械。”唐江的回答让凌啸升起了一丝欣喜,这里应该也有一些简单地工具,自己这个机械本科岂不是有了用武之地?
武昌官员给凌啸安排的行辕是位于藩署街南的何园,这本不是衙门建筑,原是当地首富何家的大宅,何家受到文字狱牵连后就没收成官产了,但是胜在园林雅致,倒也挺合凌啸和兰芩的性子。
安顿好兰芩她们,总督衙门的人就来请了,专为凌啸所设的接风宴设在黄鹤楼上。带了豪成和顾贞观,凌啸来到了蛇山之巅的黄鹤楼前,这古色古香地八角重檐六层名楼,让凌啸禁不住有了“睹古思今”的怪异感觉。老总督率先迎了出来,把凌啸几人请上顶楼,接风宴就在这里。
看到这楼上满满的四桌酒席,凌啸吓了一跳,这三十几人不会把楼板压塌了吧。历史上黄鹤楼虽然毁了几次,但是如果是因为为凌啸接风而被压塌,他就有些不可接受了,会留下千古笑名的,自己也会成为腐朽官僚的代表人物。
巡抚苏克济、藩台通古柯和江夏绿营指挥使克萨哈都是满人,看到凌啸就格外亲密些,他们又是除了吴椣以外的头面人物,于是都在首桌上拉着凌啸小弟长小弟短地亲近,吴椣一边劝酒,一边猜测,本来这里的三位就是京城里三派的代表。不知道这位新来地侯爷又是哪一派地,如果破坏了湖广官场的平衡,那可就够他吴椣喝一壶地了。
凌啸一边应酬着饮酒,也是烦闷不已。看来天下始终无净土啊,这三人对自己都是亲近,但是其中亲疏有别,苏克济对凌啸最为热情,像是老八一党的。藩台通古柯显得冷淡,还总是偷偷拿眼暗窥自己,像是太子爷的人,而那克萨哈可能是老四的人,竟然提到了年羹尧。
凌啸偶尔一瞥楼外大江壮景,天堑东流,龟蛇对峙,镜波粼粼。渔舟如点,鸥燕飘翔,禁不住赞道,“江山如画,引无数英雄竟折腰!”
满座瞠目。
这个观风使竟还是一名文人骚客。众人等着他的精妙下句,“恩宠似密,使多少豪杰都才高!”当即有三个文官,包括那个学政宋文远忍不住喷酒。这算什么对联?字是勉强对上,可是平仄完全不对。他们强忍笑意,满座阿谀如潮,却只有顾贞观和凌啸两人是冷汗淋淋。凌啸一时忘形,吟出了毛主席的诗词,可是他突然看到通古柯眼珠乱转,马上惊觉此句的纰漏,这可是文字狱风行的清朝啊!如果是有典故倒可以推说是怀古。可是这句明显容易被人诟病,所幸凌啸还是有急智地,就算是出丑,也要抢拍康熙一下马屁来避祸。
通古柯暗叫可惜,差点就抓住凌啸的把柄了,虽然整不死他,但是可以用于离间。吴椣轻咳一声,众官员都静下来了。凌啸知道他们有话要说了。
“侯爷。这次皇上派侯爷巡查湖广,定是有所交代。老夫身为两省总督,定当完全配合侯爷的差事。既是圣上安排的差事,老夫所辖各衙,也定会通力合作。”吴椣站起身来,威压地环视一圈,“如有胆敢推诿欺蒙侯爷的,莫说侯爷手上的王命旗牌容不了你们,就算是老夫,也会给你们伤上加两刀!你们可听明白了?”
“卑职不敢!”众官起身齐道。
“好!好!侯爷,您看这些同僚的态度如何啊?”
凌啸微笑道,“很好啊,诸位都是我朝精英,又是制台大人长期调教出来的老人了,我信得过制台您啊!”
吴椣暗骂小狐狸,“呵呵,侯爷说笑了。只是我们地这些伙计们啊,有些鲁钝,怕是到时不能领会大人的指示,万一有个纰漏,耽误了圣上的差事可就不好了。不如侯爷先给他们通通气,那些事不能做,那些事该做,什么事要弥补,什么事要预防,君子爱人以德,侯爷,看在都是为皇上守牧一方的份上,还请明言啊!”
凌啸正待直说并无特定差事,忽见顾贞观眼神微传,话到嘴边,改道:“呵呵,各位大人,凌啸只是来玩玩,观风嘛,就是吹吹风,啊,真的,下来只是溜达溜达,顺便向各位习学些经验啊。要知道啊,这人啊都不是神仙,那圣人不是说了吗,人非生而知之,诸位都是在最接近百姓民生地交椅上,所谓耳闻目睹亲身历,凌啸要求教…………”
他充分了学习一次“唐僧”,一直啰唆了小半个时辰,满口的“下来玩玩”,最多是“习学”,恳求各衙门主官都务必“诲人不倦”。
听了半天,所有在座官员的心地都冒起了两个字,“谁信?”
就连深知他是康熙宠臣的吴椣都顾不得生气,只在心里嘀咕,“莫非他奉有皇上地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