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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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凌啸仿佛又回到大学时代,那时候,他就是跟着体育老师,每天不停地吸气、吞气、闭气、呼气或崩气、喷气并配和着身体外部的排打。在德隆多和豪成、老陈的惊奇中,凌啸都要练习武当硬气功几个时辰,幸好他是过来人,换了新手恐怕得练习个把月才能有气感,凌啸只练了个十来天,再一次感到体内有一股气感能随着意念运行了。

    凌啸开始试着练习那册子上的内家功法,按照第一幅图里的路线运行自己的气感。

    说来也是怪事,那气感竟然完全不受他的意念控制,自丹田出来,每一步都晦涩难行,竟然连第一个穴道中枢都没能到达,气感就偏往其他方向了。

    怎么回事?凌啸迷惑不解,难道自己对经脉的理解是错的吗?他进入了医药公司之后,认识了公司的一个老专家,有一次聊天中,老专家告诉他,清华大学里有一个专家组专门研究人体物理特性,研究人体电阻分布时,发现了人体里有些电阻低区域,这些区域其实不是区域,而是通道形状的路线。当专家组完成了这些低电阻的通道图的时候,发现这些通道竟然正好吻合人体经脉的奇经八脉,几乎都是直线连接每一个穴道。当时老专家就告诉他,专家组后来的结论:看来古代的内家气功看来就是找到了这些低电阻的通道。凌啸是个十分信任科学的人,要知道自己就是理工系的本科生,大学时就有一件事,某机械制造系的学生参加*游行,被北京的武警遣送回校的时候,学校毫不犹豫地开除了他,开除处分上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该生没有科学信仰和素养。

    凌啸对清华大学的科学研究结论当然是深信无疑的。可是现在自己就是照着图上的真气路线,按两穴道之间的直线方向运行气感的,可是却连第一步都运行不下去。妈妈的!伪科学!凌啸在心中对自己集团的最大股东进行鄙视,什么自强不息厚德载物?

    无奈之下,也许自己真的是年事已高,经脉定型,凌啸总算是放弃了内家高手的幻想。忙活了半个多月,虽然没有练到高深的内功,可是自己重新练出了气感,也不错啊!想起了自己一个当武警的高中同学,凌啸就心情好了很多。那叫付爱民的同学也是练硬气功的,还上了春节晚会表演过飞针穿玻呢,看来练好硬气功也不赖啊,见面开打之前,张嘴一喷,一针偷袭也应该很有攻击力的!坚持!坚持!练硬气功虽然苦,可是苦不过在那起点中文写书吧?坚持就是胜利!

    正月十五,元宵节。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风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大早,德隆多就安排着豪成两兄弟准备着元宵,老陈则忙着扎花灯,选灯迷,元宵节在古代可是一个大节日啊!

    “弟弟,听说今天晚上顺天府在御街两侧设了花灯长棚,还定下了猜谜大奖呢!晚上穿多点,我们一家子出去乐乐,你还没见过京城的繁华夜色呢。”豪成提出建议,任谁都看得出他是自己想出去玩耍,凌啸这些天在家里也是憋得发慌,武功没有摸出道道,当然也没有闭关修炼的必要。

    “你们去吧!”老陈道,“老爷今儿个有些发寒,这天太冷,我们就在家里歇着了。”

    还没到晚上,老陈就接到了一张请贴。容若派人来向德隆多致意,并请凌啸两兄弟到明珠府里赏灯。豪成大叫一声,冲进自己的房里,换衣服去了。上次凌啸从刘含章身上搜出了五十多两的银票,发了一笔小财,豪成建议去大吃一顿,凌啸却坚持去买些好衣服,他的理由是出自陈安之:“永远为了成功而穿着,为了胜利而打扮。”这是势利的时代,这是狗眼看人低的时代。

    凌啸穿好自己买的净面蓝布长棉袍,梳理好及腰的长辫子,戴好一顶皮耳翻毡帽,来到堂屋的时候,豪成做在椅子上等着他。凌啸几乎要抓狂了!豪成身穿长棉袍,外罩团花红马甲,马甲下沿不忘扎着他的流苏皮尔卡丹皮带,头戴着露毛瓜皮帽,凌啸暗骂一声,皮带扎着就是了,可是你就不会穿得低调些吗?整个一妓院的龟公形象。看了又看,凌啸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豪成看到凌啸绕着他转来转去,也很紧张,自己一向没有凌啸那种不卑不亢的气质,凌啸一出来就给人感觉是文雅人,配上那沉静的眼神,让人想起了那句读尽诗书气自华。自己都感觉相比之下,就象是凌啸的管家。

    凌啸一拍手掌,对!问题出在帽子和衣服的颜色上,”你说你豪成,你不是有几顶帽子吗?为何偏偏选个绿帽子呢?”

    豪成一句话,让凌啸不得不承认古今审美的差距。“红配绿(lou),看不足啊!”

    月色皎洁,寒风寒星。

    夜色中的明珠府上,人人喜气洋洋,一派大家节日气氛。赏灯处设在容若自己的东偏院里露华楼上。凌啸看着容若忙着接待客人,心里十分感慨容若的真性情,容若对来客都是执礼甚恭,要晓得容若已经是三品御前带刀侍卫了,品衔相当于一省臬台了,加上宰相老爹,格格老妈(性德的生母是努尔哈赤的嫡孙女觉罗氏),何等的贵重身份。包括自己两兄弟,客人共有五个,没有女性,容若介绍后,凌啸就知道了三人的身份,这一副文士打扮的中年书生叫顾贞观,那个坐在容若右首的青年书生叫李碧,左首典型穿着满族袍服的中年汉子叫术裕。

    落座之后,容若执壶站起,环斟一圈,道,“感谢今日诸位赏面,来我家里陪我共度良宵,家父今晚在宫中承御宴,我们可以放怀一饮了。”

    顾贞观哈哈一笑,站起道:“容若,你今天把我们全叫来陪你赏灯,开宴之前,你须先饮三盏,方可要我等开怀痛饮。”

    李碧也颔首:“老师所言极是,容若兄上次爽约,一盏。今日元宵同怀聚首,你为主人,二盏。独眠之夜,拉友辈共熬漫漫长夜,三盏。”

    术裕却豪色毕露,一把将酒杯超在手中,叫道:“说好了,容若你今天千万不可用女儿红开宴,先来三盏烧刀子!否则兄弟不答应。”

    凌啸两兄弟初来乍到,只笑吟吟地看着容若接招。容若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一仰脖,连三杯。“开宴酒已喝,换温女儿红吧。诸位兄台,我可是有了发言权啊,今日饮酒的规矩就是猜迷,出迷者先吟诗一句,所出谜底须与诗句相关。猜错者饮一杯,最后全席无人猜出,须全席皆饮一杯,猜对则出迷之人饮两杯。”凌啸吓了一跳,自己猜迷到没什么,就算猜错也不怕喝酒,销售经理那个不是酒精考验的,可是豪成的才情和酒量是一点都不晓得的,正待询问豪成行不行,那术裕却马上出迷了。

    “千里江陵一日还。在娘家青枝绿叶,到婆家面黄肌瘦,不提起倒也罢了,一提起泪洒江河。”

    众人尚在沉思,“船篙!可对啊?”

    凌啸一抬头,原来是豪成一脸兴奋地道。

    哈哈!没看出豪成还有这本事!术裕楞了半天,道:“容若你这小族弟好厉害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好样的,豪成,你出招吧!”咕咚-!两杯都是一饮而尽。

    “踏破铁鞋无觅处。两只小小船,能坐十大员,白天满座到处走,夜里空空不开船。”豪成憋憋地想了半天,出了一题。凌啸郁闷极了,你出的题目怎么这么浅显啊,都点出了谜底了。

    “哈哈!鞋子,管你是铁鞋子还是草鞋子,总之还是破鞋子啊!喝吧!”

    一来二去,酒来酒去,大家都不是好欺负的,每个迷都猜出来了,出迷的人简直就是倒霉。轮到凌啸了,他一边惊异古人猜迷的能力,一边拿出了压箱货,嘿嘿,老子给你们这些才子来个字谜。

    “千里江陵一日还。天上星垂珠,空中月弄眉。”

    一迷既出,举座皆思。

    看到凌啸出了这个谜语之后,连容若都在沉思,术裕恐怕自己是免不了要喝酒了,叫道“等等!我要先小解!”其实大家都喝女儿红,也都很憋了,于是都下席小解。

    路过窗口,凌啸看到元宵节的满月,想起了辛弃疾的词,“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风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声暗叹,凌啸喃喃道:“蓦然回首,云儿你又在哪里呢?”

    众人转出露华楼,迎面一群人撑着灯笼走过来,凌啸借着月色定睛一看,当面一人赫然就是云儿!

    PS:晚上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