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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出来,王天纵算是开了眼。以前买一些德国造的自来得就能美上好一段日子,现在看看特务团,觉得自己跟乞丐没区别。特务团这一次出来的只有两个排的兵力,冷雨亲自带了一个排,王天纵带着几个手下跟着出发。一行人先是扮成茶叶商贩,赶着大车上路。河南匪患严重,商贩组队出发是常有的事情,倒是官府设的路卡不好过。通过贿赂的手段,混过几个路卡之后,找了个僻静处宿营取出装备。
这一个排的兵力看着人不多,装备整齐之后让人眼晕。一个爆破班,两个战斗班,还有一个阻击班。爆破班除了爆破器材,还带有手枪一支。战斗班则是人人冲锋枪,并佩戴手枪一支。混合班阻击手六人,人手一支阻击步枪。可惜现在的无线电台太沉,不然冷雨能带上。
趁着暮色,冷雨带着队伍悄悄的上路,有本地土匪带路,可谓一路顺风的摸到京汉线边上。;凌晨五点左右,爆破班作业的时候,冷雨把王天纵叫身边道:“旭九兄,麻烦你安排一下白天的藏身之处,这里终究是敌后,白天行动不便。现在还有时间,找个近一点的地方藏身就行。”
灯下黑啊!王天纵多少有点明白,为啥冷雨要带上他们这些人了。不是看上他们的战斗力,而是看上地头熟。这时候一个士兵过来道:“团座。电报线路已经破坏。”
王天纵赶紧叫来两个本地土匪,交代一番后回来对冷雨道:“这附近就有个山洞,很隐蔽,走过去最多一个小时。”
“好,就去那。”冷雨表示认可后,回头做了个手势,所有人都趴下。王天纵也跟着趴下。轰的一声巨响,黎明前的黑暗中一百多米之外的铁路被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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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塔塔,指针机械的绕着圈子。蒋方震再次低头看了看表。这块腕表是方剑雄离开德国时所赠,蒋方震一直带着,比起时下流行的怀表。样子有点怪,但确实很方便。蒋方震注意到,安徽革命军中,连级以上的军官都有一块手表,据说这是强制购买的结果。只要是连长,就从军饷里逐月扣表钱,手表由后勤方面提供。
这个方扶国,怎么看都像一个奸商。三百大洋一块手表,这价格确实够黑的。据说每一块表都要分两年付清款子,还得交点利息。美其名曰。分期付款!
想到这些,蒋方震紧绷的心稍稍松弛,甚至还微笑了一下。眼睛看了一下作战室内的其他人,年轻的参谋们看上去也都个个神态紧张,不少人还在继续推演中。
这个参谋班子。清一色的年轻人,蒋方震自己就是很年轻的总参谋长。李小川直接去了第一线督战,这个时候蒋方震深深的感受到安徽军创建军事大学的迫切性。一切,都只能等打完这一仗。
“时间到!”一个参谋大概是一直盯着闹钟开,紧张的失声喊了一嗓子,声音很大。喊完他就脸红了。蒋方震朝他笑了笑,心道压力很大啊。拿起电话,张嘴说话时嘴唇上的燎泡拉疼了一下。蒋方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开始!”
1911年12月20日凌晨六点,天边尚未破晓,汝河两岸犹自沐浴在昏暗的晨色之中。
一夜没睡的程芝萱一直在不断的看表,电话响起的瞬间便抬手抓起电话,听到总参谋长的声音,程芝萱似乎要把积累的压力全都释放出去,冲着等候的参谋大喊一声:“开始!”
两个重炮旅数十门重炮几乎是同时爆发出怒吼声,远远的看过去,是一排整齐的火焰在喷射。宁静的大地在这一刻激烈的震荡!林间的飞鸟被惊起无数!
长达一个小时的炮击,似乎要将北洋军的阵地融化,尽管做了很多思想准备,安徽革命军集中炮火轰击五百米这一段的阵地,还是大大的出乎了王占元的预料。猛烈的炮火掩护下,工兵有条不紊的开始架桥,头顶上是不断呼啸而过的炮弹。
架桥的同时,一些士兵抬着木船冲到河边,快速的登船,人人都在使劲的划船往前。李逸风就在其中一条穿上,作为安徽革命军第八旅的旅长,出现在第一批过河的队伍中。北洋军的炮兵反应的不算太慢,克虏伯75退管炮在强令之下,不顾可能遭到的反击,拼命的开火压制正在渡河的安徽军。
一发炮弹落在十米开外,掀翻了一艘正在过河的木船,船上的战士落水之后,就近趴着边上的船,继续往对岸游去。冰冷刺骨的河水中,一些落水战士渐渐支撑不下去,船上的兄弟手忙脚乱的拉上船。
李逸风一直稳稳的坐在船头,举着望远镜不断的观察对岸的北洋军阵地。岸边的阵地上已经看不到北洋军在活动,两个团的75炮重点照顾的就是这一段。
提前升空的热气球终于抓到了北洋军的炮兵坐标,快速的旗语传递消息后,105炮兵旅进行压制。木船终于抵达了对岸,李逸风第一个跳下船,一发炮弹落在十几米之外,李逸风在教导队的日子没白呆,一个标准的战术动作卧倒。爆炸处,两名士兵倒地,李逸风顾不上那么多,快速的站起往前冲到一个土包下,身后很快就聚集了十几名士兵。
“你带上两挺机枪,去那个小土包上。你还楞着干啥,赶紧把迫击炮架起来。”看见身后的士兵们不知所措的样子,李逸风多少有点紧张,不过还是很快的镇定下来,一番指挥之后,第一批过河的船只运载过来的一个营基本都上了岸。此刻,浮桥只架到河中间,能不能顶住北洋军的第一波反击,就看这一个营的。
李逸风其实可以不用第一批过河,不过他实在是不放心。第八旅不是第一旅那种四处抽调老兵堆积起来的门面部队,上至旅长下至小兵,没有一个人正儿八经打过一场战斗。他要不过河,真担心部队在北洋军的反击下难以支撑。
看看这些当兵的过河之后的样子就知道了,一个一个就知道趴在地上装鸵鸟。芜湖制造局山寨的工兵铲在这个时候大放异彩,士兵们按照训练时的要求,拼命的开始挖掩体。时间紧迫,一旦压制的炮击停止,北洋军很可能就发动反击。
李逸风猫着腰,带着警卫四处奔跑,鼓励士兵们不要慌张。对岸的开始往回拽绑在船上的绳索,第二批部队过来,至少要半个小时以后,浮桥架好,至少还要一个小时。这期间,就看这个先期过河的部队。
武祥帧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炮声一响他就跳了起来,安徽绿皮竟然集中火炮猛烈轰击三十九混成协防御的一段。全是大口径的火炮啊,武祥帧想到昨天刚刚增援过来的兄弟们还在战壕里睡觉,就觉得这一次要出大事情了。
袁世凯给段祺瑞派来了援兵,从奉天第二十镇抽调了武祥帧的三十九混成协南下,昨天刚到的汝河防线,王占元倒是挺高兴的,直接给安排上了阵地。把第二镇的一个协撤下去,做了总预备队。
武祥帧对这个安排很不满,但是也没敢顶回去,官大一级压死人。只是没想到,运气那么好,安徽绿皮居然冲着自己的防线来了。
武祥帧的指挥部在一个地主家的院子里,地主家人早跑了干净,武祥帧想找个娘们陪着都没能得逞,这村子里的人就剩下一些个老头老太太太。
匆匆穿戴完毕,冲进院子内,几个属下衣冠不整的出现。武祥帧看着就恼火,赶紧交代几句严守阵地之类的话,打发这些军官下去。接着立刻派人去给王占元送信要增援,看这个炮火的密度和威力,摆在一线阵地的一个营怕是剩不了几个人了。
老棚目老醉如今已经是排长,安徽军扩军的产物。成为安徽军的一员后,老醉变化很大,不再每天醉醺醺的。其实老醉也才三十岁,生活突然有了奔头,这老醉有了动力。
作为第一批过河的部队,老醉这个排的运气不错,一个人都没损失。就是一个新兵的腿扭伤了,还是下船的时候跳的太着急。
作为老兵,老醉很清楚即将面临的是北洋军的反击。上岸之后,立刻把兄弟们都聚拢在一块,主动找了一块看上去视野不错的地段,让兄弟们挖战壕。
“大家都看见了,旅长也过河了。你的命值钱还是旅长的命值钱?都别怕,北洋军在汉阳叫第一旅给打败了,大家待会卖力点打,打赢了回头拿了赏钱回去娶个大姑娘做媳妇。”老醉一边监督兄弟们干活,一边扯一些荤话,让兄弟们别那么紧张。
其实老醉也挺紧张的,当年跟东洋小鼻子打仗那会,战舰上更大口径的炮击都见识过,但是比起这一次来,老醉觉得比当年紧张多了。当年自己是个小兵,这会手下几十号兄弟呢?
看着兄弟们抓紧时间修战壕,老醉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的一个香囊。安庆城一个小妹纸亲手做的,让老醉贴身藏着。这个小妹纸是兵营边上摆摊子买花生瓜子卷烟白酒啥的,做点小生意,老醉没少光顾上,一天夜里趁着酒劲搂了她,随后上了她的床,那妹纸没抵抗,老醉见了红。
“打完这一仗,要是不死,我回来一定娶你!”临别之夜,誓言在脑子了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