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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为何,洪承畴的指挥有着两大致命的疏忽。一个就是明军未曾随身携带足够的粮草。在明军中,除了一直保持着良好习惯,携带着足够全军使用一个半月粮草的汝宁军,其他的明军只是随身携带了三天的粮草,而粮草的供应都需后方笔架山来运送。
这个疏忽很让人费解,因为明军的骡马和车辆都是足够,完全可以随身携带足够一个月的粮草。而且明军与宁远的距离也只有一百里出头,这样的距离也并不遥远,五十里粮道也与一百多里粮道的危险程度也差不多,根本没必要在笔架山设粮站,完全是多此一举。
可能洪承畴希望缩短粮道再保险一点吧!也可能有着其他原因,但从战争指挥的角度来看,统帅应该未胜先虑败,而洪承畴就完全没有做到这一点,因此,在这里他是失责的,并且已经在明军头上悬上了一把宝剑。
另外,虽然明军看似成为一个巩固的防御体系。但在锦、松、杏、塔这道生命线北侧有一条长岭山脉,不十分险峻,骑兵完全有可能绕山路而过,包抄到松山以西,切断明军的补给线。
为此,大同监军张斗曾提出分兵一支驻扎在长岭,防止清军绕道包抄。
可洪承畴却傲慢地说:“我作了十二年总督,你们这些公公懂得什么!”拒不接受张斗的意见,而长岭方面一直没有设防。
对于洪承畴的一意孤行,明军中所有的官员都难以反对。因为明军前面的获胜,造成现在的洪承畴是如日中天,所以现在的洪承畴已经从自信心不足转变成自信膨胀了。
而吴世恭也在听闻这个争论以后,专门寻找到哈丹巴特尔,想要通过这位了解辽东道路的本地人口中,得知长岭那里是否如此?
可是哈丹巴特尔的回答相当含糊,他承认那里有着山路可以通行。但又说明了长岭是一座山脉。而在山脉中,有山路可通过行人和可以通过大军是两个概念,因为山路中很难通行大军中的骑兵和车辆。
而笔架山毕竟是明军的重要粮站,那里也修建有坚固的堡垒,没有火炮和攻城器械,根本奈何不了坚固的城墙。因此,吴世恭也认可了洪承畴的判断。
其实说到底。洪承畴往日的名声和他现在指挥的表现,确实带给了包括吴世恭在内的明军官员们以很大的信心,使得大伙儿对他的判断就有些盲目。
尤其是洪承畴选择的车阵缓进的战术,是现在明军所能够选择的最好、最恰当的战术,这就更体现出洪承畴的指挥功底,也让人佩服万分。当然。这种战术也很合吴世恭这种乌龟流武官的胃口。
反正在这时候,就算是有些明军官员有些疑惑和担心,但没人再会当面辩驳,所以这个致命疏忽也就再也没办法弥补了。
而皇太极在接到锦州方面的战报后,立即决定亲率大军驰援,并且打算借此机会一举消灭明朝在山海关一带的主力部队。他调集各部兵马汇集于盛京,本来准备十一日出发。但因为鼻子出血严重,拖了几天。
到十四日,皇太极的鼻血还没有完全恢复,他就带病出征了。在临行前他召集贵族和大臣,很兴奋地说:“朕只是怕敌人听说朕将亲征,会仓促逃窜。倘若上天眷佑,敌兵不逃,朕一定让尔等大破此敌。如同纵犬逐兽,易如拾取,不会过于劳苦。朕所定攻战机宜,尔等慎无违误,勉力识之。”然后先带三千精骑,一路用白手绢兜着留下的鼻血,昼夜兼程赶向锦州。
“快些挖!谁敢停。爷就抽谁!”牛录额真马佳颜挥舞着缠着铁丝的皮鞭,他接着用皮鞭一指卖力地挖着壕沟的白猪,说道:“白猪!这些奴才就交给你了,天亮前务必挖好这一段。完事了以后。爷一定把你抬旗。”
“放心吧!爷!”白猪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满头大汗,道,“不会误了爷的事!”
在当时被福佳氏打昏了以后,得到消息的牛录额真马佳颜就把白猪讨要了过去。而那时候的白猪已经是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了,所以福佳氏也就把白猪放了手。她以为白猪是肯定不行了,自己还能够节省一张草席。
没想到白猪的生命力十分旺盛,在马佳颜的养护下,竟然活了过来,而且还完全恢复了健康,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而这么一来,白猪也就变成了马佳颜的包衣了。那马佳颜倒也记着白猪的救命之恩,对白猪也挺好,所以他也成为了包衣中的一个小首领。
这次围攻锦州城,满清是八旗总动员,牛录额真马佳颜和白猪都被抽调到围困锦州的部队中。而马佳颜就给白猪配发了战马、盔甲和兵器,完全把他当成了旗丁看待,并且让他负责所有自己的包衣,使得白猪也成为了包衣的一个小头目。
当皇太极赶至锦州以后,熟知宁锦一带地理形势的皇太极果然沿着长岭山脉绕到了洪承畴的背后,在十九日,于松山西侧的戚家堡扎营。
第二天皇太极就命令士兵在明军身后挖掘了三道深八尺、宽丈余的大壕,对洪承畴的十五万大军实行了反包围,并且切断了明军的粮草补给线。同时,他还派其弟多罗武英郡王阿济格率军攻击笔架山,夺取了明军屯集在那里的十二堆粮食。
皇太极这几个有力的军事行动使得本来还算有一点士气的明军一下子蒙了头,将士们人心惶惶,战斗意志立时下降到冰点。洪承畴好像也没想到清军的援师来得这样快,而且一来就绕到自己的背后,只得集中全力先对付身后之敌,希望能重新打通运输线,夺回军粮。
二十一日,明军对皇太极的营地发起攻击,虽然兵力占优势,却没有取胜,有些将领见到清军中皇太极的黄盖,知道是皇太极来到军中,竟然还没有交锋就溃退下来。
“你这犊子养的,见到了皇太极的黄盖腿都吓软了,连上去撒泡尿都不敢,有什么脸来说我啊?”
“你又怎么样?都打到壕沟边上了,连派人填沟都做不到。又不是让你填,你手中的刀是吃草的?砍几个脑袋就能逼着兵丁上前了,就是把他们的尸体填进去也行!真是猪脑袋。”
“你俩别嘈嘈了。笔架山那里怎么回事?放群羊在那里也可以挡鞑子一阵,怎么会被鞑子打下来呢?”
“草!也别说笔架山了,鞑子挖壕沟的动静都发现不了,长岭那面又是怎么回事?……”
……
二十一日晚,洪承畴的中军大帐内是一片嘈杂,各路明军总兵是相互指责,吵到最后,众人之间也有了些火气,竟然用话语有舍到洪承畴的无能。被清军一截了后路,一断了粮道,洪承畴那高大的形象是轰然坍塌,这时候的明军中就陷入了一片混乱。
吴世恭躲在大帐的角落中暗自打量着,他发现洪承畴的脸色是越来越青。到了最后,洪承畴终于按捺不住大拍了一下大案,这巨响声终于让大帐内暂时恢复了安静。
“都吵些什么?都吵些什么?”眼见着洪承畴的额头和脖子上青筋都爆出,脸色也是青里透红。洪承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住火气,放低音调说道:“诸位立誓报效朝廷,目前正是机会。虽然粮尽被围,应告明吏卒,守亦死,不战亦死,若战或可求生。我决心孤注一掷,明日望诸君尽全力破敌。”
洪承畴的一番话,终于使得大帐内恢复了正常的气氛,而明军也终于开始了紧急军事会议。首先当然讨论下一步的作战方向。因为军中存粮顶多够维持三天,所以几乎所有的将领都主张先撤回宁远,再图长策。
张若麒和马绍愉也同意这个意见。其实即使决意撤兵,也必须先突破清军在西侧的战线,因而总难免要有一番大战。所以洪承畴最终决定第二天倾全军进行一场决战。
但是这次决战就要拼老命了,而且将会决定明军撤退的顺序。毫无疑问,先锋和断后的两支部队最危险,所以一说到这里,大帐内是一片安静,都不愿意做那出头鸟。
吴世恭也保持着沉默,不过他眼角观察到洪承畴不断地在注视着自己,忍不住在心中长叹一声,首先打破了沉默:“督师大人!末将不才,就做个先锋吧!”
这话一说,让洪承畴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而大帐内凝固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这最麻烦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一个了。
“好好好!本督知长敬素来忠勇无双,必会马到成功。本督也不能亏待,来来,你有何要求尽管提。”洪承畴微笑道。
“无他,多给骡马,多给麻袋即可。”吴世恭说道。要通过壕沟,必定要先填埋,而用骡马驮着装满土石的麻袋,就可大大地提高速度,所以吴世恭就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