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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川跑到镇南王妃跟前请安的时候,镇南王妃正有些诧异的将一个八宝攒盒交给了旁边的侍女,转过来瞧见是他,就取笑道:“怎么?又是来跟我打听郭怀英的?”自从叶景川回来说了宋楚宜的建议之后,就跟脱缰的野马似得没有一天安宁,天天缠着人去给他打听打听郭怀英到底能耐在哪里的。
镇南王跟叶景宽初初听到这个建议时还不由得吃了一惊,过了许久才不约而同的拍案叫绝-----据他们所说,现在这样的时局,投在郭怀英那里,就等于既有了张大好的保命符,又多了建功立业的机会。
镇南王妃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郭怀英这个人她听倒也听过,可是她对于郭怀英的印象也全然是来自沈鸯-----郭怀英是沈鸯的丈夫。
因此一头雾水的看着丈夫和儿子,很是有些不放心:“此人不知现居何官,品性如何,你们就凭着一个小姑娘的话下了决定了?”
是不是也有些太草率了?虽然宋楚宜这个小丫头的话确实次次都是准的,可是这毕竟事关儿子以后的前途和性命啊,这样大的事都不好好考虑考虑就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是不是也太过信任这个小丫头了?
叶景川原本就被宋楚宜和周唯昭对此人的态度勾起了兴趣,见父亲跟兄长也果然和宋楚宜说的一样是赞同的,心里的好奇就更甚,一天到晚的催促镇南王妃给他搜集搜集情报,看看这郭怀英究竟是何等人物。
此刻叶景川听镇南王妃这么问,就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仗着是次子向来痛镇南王妃亲近些,更是牛皮糖一样的缠着镇南王妃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镇南王妃就好笑又好气的伸手戳了他一指头,脸上笑容满面:“就知道你闲不住。老实告诉你,这个人还真是有本事的,他当年在云南一个小县里当推官,你可知那里穷山恶水的有多难治理?可他偏偏就能镇得住那帮刁民,不仅如此,还带着几个家丁追得满山的山贼到处跑......”
“后来又在延平当县令,连任了一任,总共六年间,硬是把困扰了延平多年的黑矿山一事给处理干净了。那几年延平风调雨顺的,百姓对他感恩戴德。”
镇南王妃不免有些感叹:“可偏偏他又不是穷苦人家出来的,是个世家子弟。有这样的顽强劲儿和用心,才算难得了。现如今他在浙江当巡按,可我听你父亲哥哥的意思,恐怕也就是这阵子的事,他就要升了-----不管是熬资历还是拼政绩和背景,这样的人都迟早要出头的。因此宋六小姐说的还真是很对,你既想建功立业,我们也想你平安顺遂,你跟着他,竟是两全其美再好不过了。”
叶景川不由就心向往之了,恨不得插上翅膀去瞧瞧这位厉害人物。听了母亲最后这句话又不由笑了:“我早就说过她不会害我的,偏母妃你不信。”
镇南王妃气得又拧了他一下:“要是母妃真不信,还替你去打听消息做什么?我闲得慌呀特意写信给你郭伯母?”
要求人家帮忙,当然不能在最打眼的时候,现在趁着郭怀英还没起来,先结交起来才是好的。
她还想再多说儿子几句,外头却忽然来了侍女禀报说英国公世子夫人来了。
镇南王妃的眉头就微微蹙起来,瞧了身后侍女捧着的匣子一眼,叹了口气忙说叫请进来。
最近这阵子好似这位英国公府世子夫人来得很频繁,叶景川想到沈清让,也不由皱了眉头问镇南王妃:“她们老这么来,是什么事?”
“别提了,还不是因为长宁伯府生了个小公子,她来找我商量满月礼送礼的事。”镇南王妃叹了口气:“以往长宁伯府有事,也并不曾见过她这么殷勤。也真是有些叫人觉得奇怪,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这样亲热起来?”
叶景川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起沈家似乎确实对宋楚宜过于热切的态度,忽而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明白了。
宋楚宜别的好处纵然都没有,也是宋家二老如今养在膝下最疼爱的孙女,更有崔家这样的后台。难免有人生出奇货可居的心思。
上回他痛打沈清让的时候,沈清让不就表现得对宋楚宜志在必得吗?
“你也别杵在我这儿了,待会儿叫她瞧见,又要拉着你一顿揉搓,你不是最讨厌这样?”镇南王妃见他面色不好看,就催促他往外去:“去见见两个妹妹也好,去外头玩也好,总之别拘在我这儿就行。”
这些上了年纪的女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确实喜欢对着人又搂又抱的,叶景川听得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忙不迭的往外溜。
只是他才踏过门槛到了隔壁间准备出门,就听见何氏的声音欢快的响了起来。
“又叨扰了王妃您了。”何氏见了礼和镇南王妃分了宾主坐下,也不顾左右而言他,开门见山的问镇南王妃:“您瞧瞧我那人参可还算入得了眼?”
镇南王妃笑了一声:“才刚看完,正叹你从哪里找出这样的宝贝来。成色和年头恐怕都难寻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就从侍女手上接了攒盒递过去,笑道:“这礼也太贵重了。”
何氏笑着摇头,忙接过了盒子递给后头的梅香:“也有赔罪的意思在里头。上次宋六小姐在我家......也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太顽劣......毕竟都是通家之好,我们也想着该在宋老太太跟前亲自给宋六小姐赔个不是的。”
叶景川在隔间听得清清楚楚的,嗤笑了一声觉得何氏的话说的叫人恶心-----若真是有意约束儿子,当初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现在还不是看长宁伯府屹立不倒,崔家又重新进入仕途,才动了心思?
偏偏她还要把话说的这么好听,好似别人都是傻子瞧不出来她的想法似的。这做得实在太刻意了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