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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眼睛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比的亮了起来,沉声说道:“不是人,那又是什么呢?”
白云观乃全国道教协会的会址所在,这样的地方正气凛然,一向都是奸邪避退之所在,再加上观中藏龙卧虎,怎么可能会有非人之物前来此处呢,那岂不是茅坑里面点灯,找死么?然而面对着我的疑问,凌云子则沉重地摇头,说道:“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晓得,但是从种种迹象来看,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要知道,我们夜里,也是安排得有人值守的……”
我摸了摸鼻子,出声问道:“前辈,恕晚辈直言,即便出手的这位鸡鸣狗盗,是那非人之物,但是白云观中藏龙卧虎,海常真人更是天下十大,而这阁楼之中,无数符文法阵密集,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将东西给偷走的,我实在是难以想象啊。”
凌云子苦笑道:“我师兄此刻,正在魔都白云观开设道场;至于其他人,则是因为朝中有位大人家中父亲过世,被请去做了法事,也不在观中……”
堂堂白云观中出了这等事情,连镇观之宝都莫名其妙地飞了,着实是有些丢脸。然而这位道门大佬说得分外苦涩,我听在耳中,也感觉十分的不舒服,这才晓得白云观虽说是全国道教协会的会址,隐隐之中,仿佛有一种“武林盟主”的地位,然而这便宜倒也不是白占的,事事都要看别人的眼色行事,还不如我茅山,不乐意的时候直接将山门一封,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
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过于深入,凌云子稍微点拨一二,便不再提,而是跟我分析起了此间的事情,这紫东阁中有符文法阵不假,然而却并非能防万物,阴鬼山魅避之不及,但倘若是某些附灵动物,却也不会响应;至于对方到底是如何凭空将这长生令牌给置换的,凌云子在屏退左右,只剩下唐道长的时候,却给我讲起了另外一个尘封已久的故事来。
1937年,日本人通guò七七事变,挑起了全面侵华战争的序幕,随即北平沦陷,然而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当即生了多起各地江湖人袭击日寇的案件,为了维持日占区的安稳形shì,在次年的时候日本从国内以及当时被叫做满洲国的东北,抽调了大量的日本修行门派,以黑龙会、鬼武神社或者日本浪人的方式向日伪战区输送,并且通guò军队向各地施压,强取豪夺,而白云观在那时则被黑龙会的浪人潜入,夺走了这御赐长生牌。
当时的日本人入侵中华,打的是“大东亚共荣”的旗号,有时候要脸,有时候又不要脸,所以这事儿并非是明面上的,当时的白云观道士在经过一系列交手之后,夺回了这御赐长生牌,然而这中间却生了变故,长生牌一分为二,一部分被收回了白云观,而另外一部分,则被日本一神秘组织给夺走,离奇失踪。
现在被供奉着的御赐长生牌,跟传说中的传国玉玺一般,都是事后拼凑之物,不过这些年来一直香火供奉,倒是又恢fù了一些元气。
传说中这御赐长生牌里面,有勘破天机、春风复生的秘密,不过白云观传承了近八百年,也没有那一位真人得以勘破——所以说这传说,终究只是传说。不过即便再是虚无缥缈,东西在,那就是希望,然而这一回东西丢了,那事儿可就真的大了。
听完凌云子的谈话,我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吩咐左右道:“干活吧,看看有什么线索。”
张励耘和尹悦开始做事,前者自不必言,绝对的专业,而尹悦也就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却表xiàn出了无比的认真,实在是让人惊诧,看得凌云子和唐道长啧啧称奇。按理说,尹悦乃那小白狐儿化身,即便化作了人形,也是能够被人看得出来的,特别是如凌云子这般的道门高人。然而后来我方才晓得,尹悦化形之日,我李师叔祖曾经给她特制了一件敛形符箓,时刻佩戴于心,这才使得我即使与她相处许久,都没有现,而此刻,也着实让白云观的人疑惑不已。
瞧见这稚气未脱的小女孩认真忙碌,上蹿下跳,凌云子看向我的目光也变得敬叹起来:“原本别人说宗教局,汇聚天下英才,我本不愿相信,现如今一看,却个个都非凡人。”
我谦虚两句,却没有动手,一来我是领导,这架子可得端着,二来小七和小白狐儿都是我所相信的人,他们若是没有现,我上手也是白干。
如此差不多十来分钟,很快尹悦这小白狐儿就现了情况,从角落里揪出几根金黄色的毛,一路来到我和凌云子的面前,递给了我,然后禀告道:“哥哥,你看看,墙脚有一个拳头大的洞,被杂物给挡着,看模样应该是是新的,而洞口这么几根毛,想来应该是最近才掉落。我从这上面闻到了某一种消失很久的味道,应该是某一种奇兽!”
我接过来,总共三根,并不长,短而粗,那金黄的光泽由内而外的散,跟寻常动物的毛还是有一定区别的,至于这上面的气息,我倒是闻不出来。
我看完,将这毛转交给了凌云子,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凝神闭目,感受了好一会儿,突然说道:“此乃异兽,山海经中曾有云‘有兽焉,其状如鼠,而菟麋身,其音如獋犬。以其尾飞,名曰耳鼠,食之不睬,又可以禁百毒’,晋时郭璞也曾经说过,‘蹠实以足,排虚以羽,翘尾飜飞,奇哉耳鼠,厥皮惟良,百毒是御’,此物早就灭绝,为何又会出现在此处?”
果真不愧是天下道场白云观,仅仅凭着几根毛,竟然能够立刻说出这么多的东西来,实在让人惊讶,我不确定凌云子所说的是真是假,而是让小白狐儿带着我,一路来到了殿西北处角落的那个小洞过来,蹲身往下望,感觉曲折深邃,用手指放在口中,裹点唾沫,然后放在洞口,微微凉。
空气是流通的,说明下面还有一些空间,我跟张励耘小七对视一眼,然后抬头说道:“每逢观中,必有密室,前辈,不知道这紫东阁之下,是否有藏身之地?”
凌云子眯着眼睛看着那拳头大的小洞口,脸色阴晴不定,要晓得,出事之后,他也曾带人四处搜查过,但是却没有现有这么一个小洞,如此粗心大意,哪里能够释怀,而听到了我的询问,他摇了摇头,说道:“为了避免战祸,我白云观自然也有密室,不过是在道舍那边,这儿却并没有……”说着这话,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莹白如玉的圆珠子,咨询我的意见道:“小陈同志,我来看看这洞口的末端,到底是什么景象,如此可好?”
我正愁这么一个小洞子如何探明呢,凌云子这般一说,却是正解开了我的燃眉之急,当下点头同意,而这老道士也急切,口中念过咒诀,那圆珠子陡然一亮,从里面浮现出一颗人眼一般的黑点来,彷如瞳孔,然后朝着手掌之上的圆珠子吹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吹下,那圆珠子便滚落在了洞口,不曾停留,滴溜溜地转,一路滚了下去,我听到那圆珠子像跳棋玻璃子,叮叮当当地响着,一直到了无影无踪。
凌云子紧闭双目,口中一直念念有词,想必是在用意念控zhì着那圆珠子,一路朝下。
过了约莫五分钟左右,他突然睁开了眼睛来,长吐一口浊气,愤愤然地说道:“我白云观之下,竟然多了这么一条老鼠道,这是何时之事?”
我们不明所以,却见凌云子大袖一挥,那红墙之上出现了一处朦朦胧胧的光影,接着映入我眼帘之中的,竟然是一个盗洞,看模样仅仅只能容下一人匍匐而行,而周围的泥土上,则呈现出螺旋劈砍的痕迹。
瞧见这个,我总感觉似曾相识,而旁边的张励耘则一声惊呼道:“这个盗洞,莫非是‘钻山甲’弄出来的?”
钻山甲?
我心中一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淡定地说道:“你见过这玩意?”
张励耘点头说道:“我以前曾经跟洛阳老鼠会的人交过手,瞧见过他们会中有一法器,名曰‘钻山甲’,是一个精铁打制的机关,前端是锋利切刀,纹有符文,后面是腰杆,这样的东西,给一个熟练操作的修行者,小半天就能够悄无声息地打出一条通道来,最是厉害不过……”
老鼠会啊,我有多久没有听过这个帮会的名字了,还以为它自生自灭了呢。
很快,凌云子让圆珠子继续,结果现这条盗洞最终通向了附近的下水管道处,当下张励耘和唐道长便都下了去,现那贼人却是从下水道进入此中,然后指挥一种异兽,盗取了御赐长生牌。查到了这里,我立刻挂了电话回总局,对努尔下命道:“从即刻起,立刻彻查老鼠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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