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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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国公抗过旨,当初皇帝让北地官兵回防,成国公拒绝了。笔趣Ω阁Ww『W. biqUwU.Cc

    但这其实也不算抗旨,可以说是出自战场形势度量,也就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而且后来成国公还是遵从皇命从北地回到京城。

    先帝曾经说过成国公是个忠勇刚毅之人,这一个忠字排在最前面,他杀敌报国英勇无敌,是民众们眼里的大英雄,大忠臣。

    “他们告我什么罪?”成国公问道。

    “谋逆。”将官肃穆说道。

    朱瓒哈哈笑了,似乎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话。

    “谋逆。”他说道,“谋逆!”

    他没有说别的话,只是重复这两个字,成国公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这将官,他的神情温和,连一丝愤怒都没有。

    但将官却忍不住移开了视线。

    “有证据吗?”成国公温声问道。

    将官视线有些飘忽。

    “大概有吧。”他说道。

    朱瓒催马上前一步。

    “大概有?”他竖眉喝道,“你们知道你们在对谁说这三个字吗?”

    他伸手扯开衣袍,将结实的上身展露,指着前后遍布的刀箭伤疤。

    “我们浴血奋战十几年,落下这一身伤,大概有,就这三个轻飘飘的字,就要拿我们问罪?你们怎么说得出口?”

    将官面色还保持这冷肃,只是自己也感觉火辣辣的,视线不忍看向朱瓒。

    “所以。”他的语气也缓了几分,“陛下才要国公爷你们回京,查证清楚也好给你们一个清白。”

    朱瓒冷笑要说什么,成国公喊了他一声。

    “好了瓒儿不要说了。”他说道。

    朱瓒带着几分焦急转身。

    “爹。”他喊道,“难道我们就这样回去?”

    成国公笑了笑。

    “当然不。”他说道。

    当然...不?

    将官愣了下,他是不是听错了?

    但下一刻他就看到成国公从车厢里抽出一把长刀。

    这刀他很熟悉,就如同天下人对成国公熟悉一般,那是成国公随身不离,斩杀无数金人的长刀。

    “这把刀不是用来对付自己人的。”成国公说道,忽的将刀头掉转,握住了刀头,将刀柄向外,神情温和的看向将官。

    将官的脸色僵硬渐渐白。

    “国公爷,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结结巴巴说道。

    “意思是,我不回去,我要走了。”成国公说道,对他温和一笑,话音落刀柄就拍在了前面的马臀上。

    马儿一声嘶鸣,而车夫也将手中的长鞭一扔,站起来握紧了缰绳。

    “驾。”他喝道。

    马儿如同离弦的箭向前奔去。

    将官浑身冷。

    “抓住他!”他喊道,拔出腰刀,当先向成国公的车马奔去。

    砰的一声,朱瓒手中的刀将他的刀撞飞。

    巨大的冲击让将官直接从马背上跌滚下来。

    四面响起了杂乱的呼喝声,近百的兵丁们已经围向成国公的马车。

    长枪如林向成国公刺去。

    成国公依旧神情平静的坐在车前,将手中的刀柄挥动。

    一片嚓啷声,近前的长枪被扫落,马上的兵丁被带的滚落。

    枪落刀柄便收回,半点没有碰触到他们的身子。

    用刀柄相对,只敲落他们的兵器,力度点到即止,半点不伤这些兵丁的性命。

    滚落在地上的将官神情都要哭了。

    国公爷,您既然要抗命,您就狠一点,何必让他们这般为难。

    兵丁们显然也是这般想法,甚至比将官还更甚。

    对于他们来说,成国公那是神一般的存在,他们崇敬爱戴膜拜,无奈命令难为前来追缉,此时又看到成国公以刀柄相对,不伤他们性命,心理瞬时崩坍。

    击落的兵丁尚在地上,其后的兵丁们哗啦啦的退开,手中的长枪垂下。

    朱瓒一马当先,成国公的马车疾驰向前,冲出了兵丁们的围攻。

    “娘的,你们在干什么!”一直躲在后边大理寺跟随来的官员回过神,在马上愤怒的喊道,“不能让钦犯跑了!”

    他催马上前,看着疾驰向前的一辆车一匹马。

    成国公轻车简从,低调出京,只一家三口,除了一个车夫,没有其他随从。

    这都是事先查清楚的,所以他才调集了百人,这些人手足够将这一家三口押解回来。

    没想到成国公竟然敢抗旨。

    既然抗旨...

    官员的眼眯起来,闪着寒光。

    “弓弩手。”他喝道,“成国公畏罪潜逃,格杀勿论。”

    将官兵丁们吓了一跳,呆呆未动。

    “你们也要抗旨吗?”官员怒声喝道,冷冷看着这些兵丁,“别忘了你们是大周官兵,你们到底听命与谁?”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将官一咬牙抬手。

    “弓弩手。”他喝道。

    兵丁们齐齐的将弓弩取出对准了前方奔驰的车马。

    “放箭。”将官喊道,同时闭上眼不忍看。

    嗡嗡的破空响起,羽箭如雨般飞向成国公的车马。

    马儿嘶鸣,朱瓒身下的马中箭跌倒,但朱瓒却没有随之而倒下,已经跃身到了马车上。

    拉车的马也中箭倒下,但马车并没有翻滚散裂。

    那辆看起来很普通的马车眨眼间车板如翼般展开,叮叮不断响起,那是羽箭落在其上然后跌落的声音。

    这边的官员将官神情惊讶,这马车竟然是板甲做的!

    这成国公果然不是真的乖巧的卸职回乡,不做贼不心虚,为什么用板甲做马车,他防备什么!

    官员旋即愤怒。

    有板甲阻挡弓弩又如何,没了车马,你们一家三口插翅难逃。

    “抓住他们。”他喝道。

    举着弓弩的兵丁们催马向成国公围去。

    地面出震动。

    不对啊。

    将官低头看着脚下,旋即一个机灵向后看去,顿时色变。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群人马,他们虽然布衣但手中却握着弓弩长刀。

    不止身后,其他人也察觉了,惊讶的看向四面。

    如同从地下冒出一般,几百人马从四面围过来。

    他们一语不,神情冷肃,马蹄齐踏,手中的弓弩闪着寒光,将这些兵丁围了起来。

    不用他们说话,举着弓弩要围向成国公的兵丁们都停下来。

    “你们,你们什么人?”官员面色白的喝道。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不需要回答。

    成国公已经走出马车后,朱瓒扶着郁夫人,来人将他们迎上牵来三匹马。

    散了护卫,没有私兵,骗子!无耻!官员浑身抖面色一阵红一阵白。

    “成国公。”

    看着那边成国公一家人翻身上马,官员再也忍不住喝道。

    “你可知道你这一去,意味着什么?”

    成国公回头看向他。

    这一去将是畏罪潜逃,将坐实谋逆大罪,将威名不在,将被民众唾弃,十几年的战功化为乌有。

    官员上前一步,面色白,神情恳切。

    “成国公,既然坦荡无私就请回去昭告天下。”他颤声说道,“何必为贼!”

    成国公温和一笑,将手中的长刀一翻掉转背在身后,一语不催马向前。

    郁夫人马术显然也不错,紧紧跟上。

    朱瓒冲这边啐了口,将手中的刀一扬冲官员砸来。

    “去你的吧。”他喊道,转身疾驰。

    虽然距离远,但那刀如同箭一般飞来,官员下意识的低呼一声向后退去。

    半截刀斜刺落在他脚前几步外,溅起尘土没入。

    ......

    ......

    “反了!”

    啪的一声响,皇帝将几案上的茶杯砸在地上,挥动双手愤怒的喝道。

    “他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