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章 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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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章 沉船

声音一落,不远处出现了一阵脚步声,四个穿着宽大黑色衣服的男人从暗处走了过来,两个人用枪对着桑红和景甜,她们两个人只好举起双手。

在枪口的示意下,缓缓地站立起来。

有男人很快就对她们进行了搜身,刚刚找到的还没有暖热的匕首都被轻易就找了出来。

“呦,这东西怎么摸着手感这么熟?”一个家伙捏在手里端详手里缴获的工具。

“看到美女,你眼睛是不是装到裤裆里了,这东西一看就是从咱们舱内顺来的。”

另一个从景甜身上搜罗出匕首的男子猥琐地笑着,景甜怒火中烧地瞪着他,让他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了,他顺手给她了一拳,景甜不着痕迹地侧身避过他拳头的大部分力道,口中却尖叫着往一边跌跌撞撞。

出现在她额头上的瞄准的红外线射击点总算是消失了。

“靠——”被嘲笑的男人有些羞恼地顺手推搡了桑红一把,没好气地说,“走!”说着把她往一侧的建筑物里推。

桑红估计瞄准自己的那个狙击手,显然是见有人接手了,就转移了目标。

此时反抗,力量和人数以及强弱对比太鲜明了,还是等等好了,顺便看看那个声音熟悉的男人是谁。

两个人很快就被推进了一个大厅里,厅内零零散散地站着一群人,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有多少,她们俩嗅到了一股扑鼻的血腥味。

“下边的乱子怎么样了?”那个声音说着,似乎是背对着门口。

“我们收到这只潜艇上白老头让人发过去的信息,说把接头的地点改到约定的经纬度再前推二百海里,算算距离,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果然把他等来了;

他的潜艇一浮出水面,我们就跑了过来,估计是船上发生了什么乱子,他手下能打的人都聚拢在这里了,等他们打了个两败俱伤,我们就轻轻松松地捡了的大便宜,直接把战场打扫了。”

说话的人声音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好,干得好,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处理得很好。”熟悉的声音里充满了得意的赞赏。

说完,他一点点地回了头,这是一个眉目算得上清秀的男人,此刻一看到桑红,那面部表情就变得有些诡谲莫测了,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愤恨,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他的面部五官怪异地扭曲了片刻,一双桀骜不驯的眼睛邪佞地盯着桑红,一步步地向她走了过来:

“桑大美女,有没有想起过我,我可是——惦记你好久了。”

桑红听着声音实在是熟悉,却真的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个男人,还得他如此惦记,这敌意竟然毫不掩饰,当下戒备地双手握拳,身体紧绷,面上却笑得很熟络:

“额——呵呵,大美女这称呼我可担当不起,我这模样算根葱就不错了,我还真担当不起您这样的大人物的惦记。”

“什么狗屁大人物,别和我说这样的风凉话了,我这肋骨被你踢断了两根,如果不是家人送我出国治疗得及时,估计还在**躺着想你哪,怎么,现在有没有想起来我?”

那男人说着冷然地盯着她笑。

“啊?咱们一起训练过?咱们是战友?同学?”

桑红的心里思绪万千,面上却一脸迷惑地作出寻思状。

她早就在心底一格噔,暗道坏了,她想起了很久之前,在秦洛水店前被人调戏的遭遇,她瞬间就把这张嚣张桀骜的面孔,和记忆中的那张脸对应了,后来听说被她踢中的家伙是叶纤的亲弟弟——B市鼎鼎大名的花花大少叶太岁。

靠靠靠,这叫什么事情啊,这男人是泥捏的还是纸糊的,怎么能一脚就踢断他的肋骨呢?

冤家路窄也不能窄成这个模样吧?

难道这家伙一直在盯着我,这次并不是巧遇,而是一场貌似松散的围捕?

“啊哈哈哈——战友?同学?你妈个小婊子在装什么蒜啊!”说着这家伙就近前踹了桑红一脚,口中骂着,“踹死你个婊子!”

桑红顺势一滚,故作狼狈地倒地卸去了他脚上的大部分力道。

那家伙一看桑红这么怂,全无当日的嚣张姿态,心底的恨意更是喷薄而出,追着桑红踹了一脚又一脚。

当然他这样的攻击对桑红来说不值一提,一个一脚就能被踢断两根肋骨的酒色浸骨的家伙,即便恢复得好,他能有多大的力气?

不过,她清楚这家伙对自己的恨意,警觉到周围死死地对着自己身体移动的几把手枪,她当即鬼哭狼嚎地做出被他踢得凄惨的模样,顺着他踢来的力道滚来滚去,一边偷偷地观察着厅内远处那群人在做什么。

景甜被桑红的哭号声喊得揪心,她要扑过去护着桑红,早被身后的两个大男人抓住双臂,死死地控制住了。

啊啊啊——景甜几乎要抓狂了。

这时外边又进来了一个男人,对正在踢打桑红的家伙恭恭敬敬地说:

“白老头也抓到了,您要不要见他?”

那男人狠狠地又踢了桑红一脚,这才转过头,沉吟了一会儿,道:

“对那个贪婪过度的老家伙,我不感兴趣,每年从咱们手里得到多少发财的机会,每次都把价钱压得低得让人想骂娘,他这里的地盘当屠宰场挺好的,带他去一边问问,问出了银行账户和密码,开通无线转了账,就让他老人家安息好了。”

“船上除了用于交易的收拾干净的器官,还有十多个关押在底舱的活物,都是女人,估计男人们都出来和他对抗,大部分已经躺在这里了,那群女人怎么办?”

来人显然在请示,他口中的活物,自然指的是当初和桑红她们关押在一起的那群女人。

“把既定的货物都小心地转移到咱们的船上,加上这里躺着的一大群不切割就很快失去移植价值的强壮的器官,船上的冷藏保鲜设备估计不够,所以,着人快速地把这里的装备物资,都弄走,那群女人,等一切都收拾停当,最后转移到船上,让她们对咱们感恩戴德地当恩人供着,大伙儿也能舒坦几天,人还是要积德的。”

“还是叶少有手段有魄力,好,大伙儿就快些赶工,力争在天亮之前,把活儿做干净。”

周围听着的几个男人都暧昧地笑了,那男人更是应着转身快步地离开了。

门在那人的身后自动合上,

叶太岁的话生生把桑红吓了个寒颤,景甜更是觉得沸腾的血液都要凝固了——这——这是不是说,那群男人都已经死了,此刻就躺在不远处大厅内的桌子上,那群围着他们的家伙,正在解剖他们身上能用的器官?

啊啊啊——她们俩顿时就明白这里浓重的血腥味的来源了。

潜艇因为断电,无法照明,靠着手电的光线,大厅内的一切都显得鬼鬼魅魅的,让一切屠夫凶残的行径都不再那么清晰。

叶太岁吩咐完这些,走过去看看可怜地蜷缩在地上的桑红,咬咬牙凑到她耳边小声说:

“桑红,我该怎么处理你,才能为我的兄弟们报仇?

你那个死男人竟然有胆子掘地三尺,把我们在国内经营的网点悉数摧毁,这是多少年的苦心经营啊!

也好,不是他逼得我跑路,我怎么有机会,把他心尖尖上的女人给顺道稍走了?

你说,把你的身体细细致致地进行专业性的切割,每次给他快递一块儿,他是不是还有能耐把你兑完整了?

或者说,给你喂点东西,让你和黑人、白人,各种肤色的男人杂交,给他个无比专业的视频,他会不会痛得肛肠寸断?

呜——听说他当上了部长,呵呵,你也在上层的社交界暂露头角,这样的视频,B市的高层人手一盘,你觉得会怎么样啊?”

“有本事你和他斗啊,欺负女人,你估计也就这么点本事。”桑红被他的话恶心得想吐,看着那张堪比魔鬼的扭曲的面孔,她不想激怒他,尽力地压下心底的恐惧,让自己神色淡然地回应。

叶太岁狞笑道:“看起来你不信,我都被自己描述的前景激动得身体都亢奋了,好了,小美女,我们就不浪费口水了,我还有很多的正事要做。”

说完直起身,对桑红身后的两个一直紧紧地盯着她的男人说:

“把这两个女人先押到咱们船上关好,带上铐子,晚些时候我会有更好的节目,色香味俱全的大餐等着大家享用,现在大家都忙起来,分头清场。”

桑红被两个粗壮的男人拎小鸡一样揪住了手臂,和景甜一起被推出了大厅,走到外边的空地上,转过这大厅碍眼的建筑,只见潜艇侧后方赫然有一艘二层楼高矮的大船,船上黑魆魆的,一片死寂,甲板上一个很宽的搭板放过来,微微倾斜着,坡度并不大,来来往往的快步奔走的健壮的身影正抬着扛着箱子之类的东西往船上运送。

景甜紧张的抿抿嘴,看看桑红,见她垂着头,不由暗暗心急,莱利到底躲在哪里啊,那么长的子弹带挎在身上,怎么就不出来把这帮子凶残的魔鬼给崩死?

桑红既然听了那家伙要暂时地关了她们,心里自然就不急了,这样茫茫无际的水域,她们三个人对抗这么一大群拿着武器横暴无忌的家伙,谈何容易,再说了,关押在什么地方,她也有能耐脱身,她可不想成为一具尸体,被人家粗暴地砍砍丢到盛放器官的箱子里去。

“这回满载而归了,大家都加把劲儿,钞票美女多多的,马上就兑现,都快点。”显然有人在督促着这些,浓雾已经有些消散了墨色,星月已经黯淡,东方的天空露出了浅白,离天亮还有两三个小时,他们显然也有些着急。

桑红和景甜直接被带到了底舱那里,只见围着船上的动力器械一周,全部都是黑黢黢的铁栏杆围成的狭窄的不足一米见方的鸽子笼,那些牢房里边空荡荡的。

她们俩被用力塞进了门口的两个相邻的矮小的鸽子笼内,雪亮的手铐咔哒一下,就把她们的双手都铐在了栏杆上,然后是鸽子笼的门哗啦一声就关上了,接着是锁钥拧上的声音。

“安安生生地呆在这里。”一个男人警告着,转身那底舱的门拧上了。

听着那脚步声飞快地消失,桑红叹口气道:“景甜,你没有被吓住吧?”

“还别说,我真的吓住了,你在地上痛得打滚,我连动都动不了,你被踢得怎么样?不会被踢断肋骨吧?”

景甜担心地问。

“你什么时候见我鬼哭狼嚎过?你以前那样子打我,我喊过给你听吗?那被酒色淘空的疯狗能和你的力气比?”

桑红眼睛打量着四周,手上的铐子丝毫没有影响她的手指的灵活性。

“那你凄惨给谁听啊,听得我难受死了。”景甜闻声心下的担心就去了些。

“让那疯狗听啊,他不是恨我吗?我就可怜给他看,满足一下他的卑微心愿,顺便也让他放下点戒心,以为我也不过和普通女人一样,瞧瞧,这不是达到目的了?”

桑红说着已经开了手铐,把头抵在栏杆上,用手摸着外边的锁,用手中的小飞镖在一点点的撬着。

“那人听着怎么好像是和你有着深仇大恨一样?”景甜看桑红那能耐,心底放松了很多。

桑红看也不看她,随口说:“那货是个有名的花花太岁,我曾经被他出言调戏,就给了他一脚,没成想,把他的肋骨踢断了,这叫什么冤孽啊,我怎么能在这九死一生的境遇里还能遇到他来雪上加霜的。”

“我估计他就是恨你踢了他的面子,肋骨断了,一年半载也休想养好,那位置和胳膊腿儿不一样,断了打个石膏夹板什么的,就能很快地长好;肋骨那位置,包不得绑不得,说不定打个喷嚏,一个月的恢复就又断了,他怎么可能这么好眉好眼地出现在这里和你叫板,估计你只是踢痛了他,怎么可能踢断?我看他追着踢你的姿态,腰部根本没有什么不灵活的地方。”

景甜很纳闷地说了这个医学常识。

桑红嗤地一声笑道:“你说得也有道理,万一真的被他们再捉住,我就低声下气地给他求个情,用这理儿揭发他对我的诬陷,让他高抬贵手饶了我们;

可是,你觉得能把死人都当成财来发的家伙,没有招惹过的他的人还能剥皮抽筋的,我这样招惹过他的,他能凭着我的可怜劲儿就饶了我们?”

景甜想到了那群活生生的转眼就变成死人和零碎器官的男人,不由浑身汗毛倒竖,闷声一笑:“估计不可能,谁知道什么酷刑在等着你哪!”

桑红听到景甜说出的这个“你”字,眼神突然诡谲地一闪,当即就飞快地垂了眼皮,叹口气道:

“景甜,遇到这个家伙,我明白自己绝对是凶多吉少,这帮龟孙子,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次数也不少了;

我不妨把我知道的有关他的信息给你透露一些,这个叶少是B市的花花公子,这是表面的情况,我那次得罪了他,后来,他身边的哥们就开车追我,在XX国道上狂飙,幸好我开了宋爷爷改装的功能极其彪悍的改装车,在险些被他们的车夹成肉包子的时候,车两边的尖刺护栏伸出去,当时就挂掉了夹攻在我车子两侧的车门;

后来,幸亏宋书煜得到消息,就带着人在国道口守着,救了我,扣了他们的人和车,这梁子算是结下了,然后这帮人就盯上了我,后来瞅到我落单的时候,就让人绑架了我,秘密送到市内的一个贩卖人口的窝点,那里边当时就有很多市内莫名失踪的年轻少女;

还是宋书煜赶到的及时,救了我,又顺便捣毁了他们的老巢,据说那个跨越国际的贩卖人口的团伙头目就是他们这群败类,估计是被连窝端了,在被抓捕之前,潜逃出国了;

今晚听听他的话,我们不动脑子就能明白,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拿人不当人的畜生。”

景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兴奋:“宋书煜?你那神秘显赫的未婚夫?他这么神勇啊,这次他会不会及时地赶来呀?”

桑红说完就哗啦一声,拉开了外边的门,猫着腰钻出铁笼伸了个懒腰:“靠,拿咱们当猴子关啊!”

这才在景甜面前盘腿坐下,对她粲然一笑:

“他一定会来的,我有预感,我们当时就越好了见面的日期,就在我们失踪那天的第二天,约好我请假回去看他,所以,他很快就能发现我们失踪了,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救我们的,我想,不单是他,咱们的部队,咱们的教官,都会很积极地对我们的失踪进行救助。”

“那就好,我们就没有孤军奋战的恐惧了。”

景甜说着把铐着手铐的双臂艰难地对着桑红坐着的这侧的栏杆。

桑红灵活地给她开了手铐:“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地毁了这条船,制造混乱,寻找逃命的机会,不然,按着这船的速度,开出了中国的海域,开到贩卖人口的窝点,咱们的援兵就有些无能为力了。”

景甜有些紧张地咽咽有些干涩的喉咙:“这是大海,我们虽然身手不错,可是真的毁了这条船,我们不是也会死吗?”

“马上就天亮了,毁了它,漂浮在海上自然能找到其他的救援对象,莱利到现在都没有露面,她看到我们遭遇了险境,没有扑过来救助,就证明她很清楚敌我悬殊,估计是溜到哪里去寻找退路了,我们昨晚制定的逃跑方案,她很清楚,说不定她现在就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桑红说着就把景甜的牢门打开了,伸手把她拉出来,弯腰帮她搓揉着被压得有些酸麻的腿。

景甜的腿渐渐消去了麻木,她看着桑红这么细腻体贴的动作,连忙笑着拉起她:“桑红,我听你的。”

“好,那我们就快点,不然天亮了,一切都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我们就完了。”桑红看到景甜眼底的诚意,她起身点头。

“景甜,我把这里的东西和潜艇一样弄坏了,然后我们趁着夜色上去,打倒两个家伙换了衣服,弄了装备,找到船上的救生艇,直接跳到水里,等那些人在夹板上边慌乱的时候,就开枪射击,他们一贯都在风浪里混,不打死的话,我们也不会安全。”

桑红说着开始往前走,观察着船上的主要制动装置。

“那——那——那群被他们最后转移到船上的女人怎么办呢?”景甜有些惊恐,她估计是想到了茫茫无际的海面,想到不会水的女人可能就会很快溺死。

“不等她们转移到船上我们就得跳到水里,不然,枪战的话,她们直接就会被当成人肉盾牌。”桑红清楚那群人的野蛮性。

“这里我帮不上忙,我还是在外边戒备好了。”景甜说着快步跑了出去。

桑红头也不回,她看着那崭新的大型制动器具,快速地向上攀爬,新东西更好收拾,这种类型的机器工作原理和致命缺陷她们刚刚学过不久。

桑红做好一切,从底舱跑出去的时候,就看到景甜抱着两条长枪从廊子尽头跑了过来:“莱利已经把救生艇丢到了水里,这是她弄来的枪弹,说你会用得着。”

桑红一把挎上长长的子弹带,抓了长枪就往下边的舱室跑。

“我在这里等你。”景甜说着,举起手里的枪托,用力地把拐角处通向外边的一个窗户的钢化玻璃打碎,探头一看,就看到不远处漂浮着的黑色橡胶筏子。

上边莱利正缩在筏子上,拿手中的枪瞄准着船上射程范围内的人。

桑红端着枪站在底层的舱门口,捏了一把手心的汗,端起枪对准那个硕大的盛满汽油的密封油罐猛力射击,被撞击力反弹回来的弹壳,发出清脆的声音,有些甚至能迸射到桑红的身上,她的双臂稳稳地举着,一点都不顾及被震得发麻的肩膀,片刻之后,油罐终于被打破了,汩汩流动的透明**自来水一样喷涌而出,带着子弹的火舌,很快就燃烧起来了。

桑红咧嘴一笑,伸手关严实了舱门,这才跑回了廊子上,看到景甜正在那个破了的窗子下边蹲着等她,连忙喊着:“快点跳!”

景甜听得出她声音里的催促,身体往外一偏,抱着枪就跳到了水里,桑红把手中的枪往肩膀上边一背,也连忙跟着跳了下去。

莱利听得她们的喊声,连忙滑动着救生艇上边的船桨,向她们靠拢过来。

两人浑身湿漉漉地被她拉了上去。

桑红顾不得冷,抓了船桨就说:“莱利,快划,船要爆炸了。”

莱利一听自然顾不得瘫软在身边的景甜了,抓了船桨就和她并肩坐了,开始从另一边划动船。

因为不是太熟练,配合得不是太好,那救生艇竟然飞快地在水面上旋转开了,一点也没有远离的样子。

“喊着拍子,跟着拍子用力。”莱利因为刚才摸过船桨,好像明白点诀窍,就连忙出声提醒。

桑红停下手里的动作,听着她的口令和她一起划动,果然,救生艇轻快地向前飞窜。

“快点啊,远处的潜艇上边起火了,要沉了,这可是几十吨的铁疙瘩,下沉的吸引力会很大的,别被吸了进去。”景甜爬在救生艇后边向后边看着。

只见冲天的大火炸得救生艇瞬间解体一样,很大的金属碎片都飞溅到她们附近的海域里,一个金属块从天而降,啪地一声在景甜的注视中落入了救生艇上,哪里瞬间就又烤焦的木炭的声音。

竟然探手去抓,烫得她一声尖叫。

连忙脱了身上的衣服,垫着把那金属块给丢到了外边的海水里,即便如此,救生艇的底部竟然由此就出现了一股小孩子拳头大小的一个洞,咕咕的海水就浸润了进来。

“漏了,漏了,靠——”景甜说着连忙把衣服袖子扯下来,用力地塞进了破洞里。

“什么漏了?”莱利回头问。

“没有什么,我已经用东西堵住了。”景甜看着那里不再浸水,就松了口气跌坐在救生艇上,震得那救生艇一阵危险的震颤。

“堵住就成,好好地防护好,整艘船上就这一艘救生艇还能用,剩下的都被我给摧毁了,省得那帮子龟孙再乘坐着来攻击我们。”

莱利说着笑着,奋力地划着船桨,她当然看得到那些飞溅的铁片掉落水面时候,发出的滋滋响的白烟,明白此刻应该离开那下沉的潜艇越远越好。

桑红更是连头都不回,话都不说一句,埋着头狠命地划动着船桨,景甜手中捏着剩下的湿润的衣服,警惕地盯着救生艇,生怕天上再掉下来那种会烧坏船底的金属片,她懊悔不已,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就过去查看呢,反而是好奇地观察到那里冒烟里才想起危险来。

一个蚁穴就能毁坏坚固的堤坝,她可不希望唯一的一条救生艇就这么被一个小洞毁了。

此刻叶少正雄心勃勃地站在他们宽大的商船上边的甲板上,他们的船正用很快的速度脱离那艘正在下沉的潜艇,真好,一出手就能毁了这个该死的雄踞一方的白老头,以后他横跨东南亚的那份生意,自然由他们的人来顶替。

想着从白老头嘴里套出的银行密码和数十亿的资金,他嘴巴都咧得合不拢了。

凭着这样的功劳,他在国外的帮会里自然能得到最快的认可,挺好,看来连老天都开始补偿他了。

他的身边站着那群自以为获救的涕泪盈眶的妇女们。

从这个救了她们的英雄一样的俊秀男子的口中,她们知道了那几个为了救助她们的一群男人已经和潜艇上的坏人同归于尽了,幸亏他的商船经过这里,听到惨烈的枪战声,胆颤心惊地过去,就看到那么一副残局。

幸亏他们往下边找了找,不然还真的就弃之而去了。

那群女人们自然感激涕零,对救了她们的那些粗壮的保镖一样的壮年男子们充满了信任,那些人早就收拾好了满身的血污和武器,做出了正常商船水手的模样。

美酒佳肴已经摆放在了甲板上,铺着细白桌布的长方形的餐桌上边,甚至还有鲜花,一箱箱漂亮的衣裙敞开着箱盖,引诱着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女人们。

有人甚至已经想好了,要饱餐一顿,然后洗个澡,换上漂亮的衣服了。

只有极少数的几个女人在惦记着那三个能力出众的神秘的年轻女人。

她们竟然也消失了踪影,想必也战死在了潜艇下边的某个黑暗的角落,她们眼泪汪汪地目送着越来越远潜艇,看着上边的火光,都觉得一场噩梦结束了。

“女士们,非常欢迎你们来到胜利号商船做客,我们这一趟的生意是往东南亚去的,不过既然救了你们,少不得绕道把你们都送回祖国,谁让我们都是炎黄子孙哪,来吧,喝着美酒,吃着佳肴,来驱散你们心底的疑虑吧!”

叶少显示出少见的魅力,对这些惊魂甫定的女人们热情相邀。

女人们矜持一些的自然陪在他身边说着客气话,眼睛已经溜到了那成箱的漂亮衣服上。

没有什么顾忌的女人早就一哄而散地跑走了,她们有多久没有吃过煮熟的食物了?有多久没有看过这么广阔的天空了?

叶少满意地看着这群被蒙在鼓里的女人都兴高采烈地去享受她们最后的晚餐了,心里不由一阵幸福的眩晕,我多伟大,让这些濒临死亡的女人们重新找到生的希望和快乐,我这样是不是越来越接近于上帝的仁慈了?

忽然他们脚下沉稳前行的船只咯噔一下震了一下。

大家都愣了,看看一人平静稳定的甲板都以为那一瞬间的感觉是幻觉,可是时候不大,大家竟然感觉到震颤连连,甲板上边的刀叉食物都从桌上滑落,很多东西都直接当啷啷地滑到了甲板的最低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