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 不负责任的张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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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老囘爷囘子深知，任何一方关于独门佳肴的秘方，都可以说是一代名家大厨的心血、命囘根子，派系传承的至宝，甚至可能是一个美食帝囘国崛起的基石。

    所以，这老头嘴里虽然好奇这被称为‘天下第一鲜’的白汤是怎么弄的，其实也只是感慨一下。并没有想要从张囘劲那里掏出秘方的意思。

    但没成想，张囘劲却很无所谓的道出其中关键。

    “这有啥不好猜的。我要的食材是啥你都知道，随便猜猜就能猜个八囘九不离十！”

    看到因为自己一句话，骤然让陶老囘爷囘子的眼珠子有点炯炯的快要变成探照灯的意思，于是张囘劲也不卖关子的玩儿‘你猜’你猜，你猜猜猜，的游戏。而是用甚至更绕弯子的循循善诱，以问答启发的方式解答，这杀囘人膻味儿‘化腐朽为神奇’的秘密来。

    第一个问题。

    “您老识字吧？”

    结果，张囘劲的第一个问题，就差点没让陶老囘爷囘子的鼻子气歪了。

    俺虽然只是个厨子，但怎么说也是名厨。俺看起来就那么像文盲么？

    不识字不懂点文化，能把文化底蕴那么深的华夏‘饮食文化’玩儿到登峰造极么？

    没点文化，能登上一大菜派的扛把子宝座么？

    没点文化，大字不识的话，俺能把这‘御膳坊’发展成这么大么？

    没文化，咱们爷儿俩初见的时候，老头囘子我是怎么和你就这一本《唐史》聊到上下五千年的？

    不了解华夏的传统文化，老头儿我怎么能够当得上‘铁杆儿皇汉’？

    张囘劲这小后生，这是明知故问，这是赤囘裸裸的鄙视，明显就是打算找茬的行为！

    “你说呢？”

    陶老囘爷囘子这仨字儿就跟从牙缝儿里挤出来似的，冷飕飕的杀气淋漓。

    虽然陶老囘爷囘子努力把自己‘打扮’成能够震慑妖邪的怒目金刚，让他那张胖脸有了一点凶相。但是张囘劲就像没看见似的，夷然无惧的仍然是那副欠揍的淡淡腔调。

    “既然识字就好，‘鲜’字咋写你清楚吧？别瞪眼，我这是再给你讲我这道汤！”

    一句话把陶老囘爷囘子的怒气憋回去后，张囘劲这才继续说：

    “咱老祖囘宗发名这个字的时候，就知道了，把鱼和羊放到一起，就是鲜！

    为啥鱼和羊放到一起会鲜呢？

    因为鱼的腥味儿和羊的膻味儿，冲到一起就会产生一种既不腥也不膻的味道这种味道就是我们定义的最纯粹的鲜味儿。如果控囘制好鱼腥的程度，控囘制好羊膻的程度，那么就会得到没有鱼腥味、没有羊膻味儿的最纯粹的‘鲜’！

    就像我的汤一样。

    而且，这道以鱼肉和羊肉作为主料的汤，鱼越腥、羊越膻那么这汤就会越鲜！

    所以我选味道最膻的多年牧养、多年做种的公山羊，作为汤中的‘羊肉主料’；选味道最腥腥味儿也是最正的细鳞浅海杂鱼作为‘鱼肉主料’。

    因为老羊需要久炖才能把膻味儿彻底的发挥出来最膻的老羊蹄子、老羊腰子，更是几乎百炖不烂。所以我就先炖羊肉。并且用淫羊董等几种中草药做配料，把羊肉的膻味儿发挥到极致。就是昨天你们闻到的那种。

    怎么样，是不是前所未有的膻？”

    经张囘劲提醒，陶老囘爷囘子又想到了昨夜那恐怖的膻味儿，忍不住脸色有点发青喉头涌动了几下，有了想要呕吐的欲囘望。

    故意如此的张囘劲偷偷暗笑了一下后，这才继续道：

    “接着我用鱼腥草等几味草药，把本就最腥的海杂鱼的腥味儿发挥到极致。当两种味道达到某种对比程度的时候这锅汤就成了今天卖的这种白汤了！简单吧？”

    解释完后，张囘劲再次眯上了眼睛漫声说：

    “其实这种做菜的思路也不是我的首创。在徽菜中，有一道叫‘鱼咬羊’的杂菜，就是这个道理。

    只不过他们把羊肉塞在直肚子里的做法，还不能完全把腥和膻利囘用起来，有点糟蹋就是了。不过说起来，味道倒也不错。”

    说着，张囘劲再次睁开眼睛，露囘出一副贱贱的笑容后，压低了嗓门，贼贼的说：

    “而且我这汤还有一个好处！做种的公羊就算老弱的快要死了，也是擅补男人的阳囘精、有壮囘阳的功效的好料，淫羊董更是有补囘阳气、固锁精关的作用。对男人绝对大补：

    海杂鱼增肾水，极寒生燥。鱼腥草润肺利肾，对女人也有滋补的效用；

    所以，我这汤不但好喝，而且有助于夫囘妻之间的‘那叮、’和谐！要不然，明天我多给你留点，您老也试试？”

    见到张囘劲前一分钟还跟前辈高人似的高谈阔论，后一分钟立刻就变成街边卖‘大力丸’卖‘我爱一条柴’的猥琐贩子，前后巨大的差异让对张囘劲还远称不上了解的陶老囘爷囘子一时怔在那里。

    美食交囘流囘会的第二天，虽然因为已经不是上元佳节，虽然已经有更多的人为了生活，而必须朝九晚五的去公囘司、单位接受剥削和压囘迫。但是，御膳房所在的这条食街，却毫无工作日的气氛，依然人头涌涌，人群拥挤的能够‘挥袖如云’挥汗如雨，。

    因为昨天首日的盛况，已经通囘过电视、报纸的各路媒体的新闻播报、广告，在四九城周边辐射开来。使得今天，有更多刚刚知晓吃客们，加入到长街上拥挤的人群中来。

    而张囘劲的‘天下第一鲜’白汤，更是因为有了昨日的哄抢，以及几乎所有媒体浓墨重彩的专门点评、播报，使得那卖汤的摊子前人头攒动口比昨天还更热闹的一些。

    因为好信儿专程赶来一饕馋虫的、压根不信这‘天下第一’的名头，打算尝尝后找茬的、嗤之以鼻的、批判的，再加上一些半信半疑，打算真心品尝欣赏的……

    形形色囘色、抱着各种心思的人，一大早就在张囘劲的摊子前排起了长龙。

    看着摊子前，七扭八怪，沿着排道路障盘了好长的队伍，现场的指挥、陶老囘爷囘子的那位总厨徒囘弟，开始发愁，头皮又开始麻了。

    昨天下午，这‘天下第一鲜’卖光的时候，那几乎失控的场面这位见过世面的总厨仍然记忆犹新。

    今天，就看这一早晨的情况就知道，这摊子的客人只会比昨天多，不会比昨天少！而且，其中更是有不少人，是因为各路媒体对这汤‘溢美之词’而专程前来的。

    那么，一旦这一大缸子白汤再次售罄的话，没买到的人恐怕未必会理会你摊子上挂的‘仅此一缸’售罄即止，牌子。

    辛辛苦苦白白等了这许久，却不得一尝，火气大的人肯定少不了，场面几乎可以肯定会比昨天更混乱，甚至可能失挖！

    于是，这位满头是汗的总厨，见到大缸里，在小火的烹煮下，微微翻滚的汤面，以‘飞流直下’的速度降低着，见到摊子前的队伍不但没有缩短，反而越发冗长。

    心急如焚的总厨大人，不得不频频的拨打着电囘话，连连的叮嘱联防队、派出所、各酒楼保安的队伍时刻做好准备，以应对其后可能会出现的大场面！

    由是之，无论是‘天下第一鲜’的摊子上，还是密切注意着摊子情况的组囘织方人员所在的御膳房顶楼小厅中，气氛都是空前的热烈，热烈的凝重甚至压抑。

    虽然因为自己‘天下第一鲜’，把自己摊子这一片儿弄得有些剑拔弩张的意思。

    但是，作为这个焦点摊子的摊主，张囘劲可是一点儿责任心都欠奉，对这事态的态度根本就是熟囘视囘无囘睹，压根儿就不打算理这个茬儿。

    张囘劲不但昨夜咬紧了牙关，好说歹说也没答应陶老囘爷囘子增加白汤供应量的要求，今天他又很坚决的拒绝了这位总厨要自己留在现场协助的要求。

    张囘劲的借口很理直气壮：

    “我就是个厨子而已，我只管把吃的喝的弄出来，就算是任务完成了。其它的事儿，不管客人是爱吃还是不爱吃，只要是没有毒死人，就都和我无关。更何况人家是要闹囘事，要砸店。那是保安的问题，是治安人员的问题，是防爆警察的问题。关我一个厨子屁事儿？

    再说了，我每天都要通宵熬汤，不得歇一下啊？所以，你们就能这多劳，我就回去休息了。不然累病了的话，明天连这一缸的白汤都没有了！”

    双方各有考量的据理力争，以张囘劲的大胜，陶老囘爷囘子师徒的大败退阵为最终结局。

    所以，‘美食会’的第二天，当张囘劲连夜煮好的那一大缸白汤，在多人的帮助下摆出去后，张囘劲就把看摊儿的任务扔给了总厨大人派来的七八位学徒小弟，他自己则很悠哉的坐进了御膳房一间精致的包间中，坐等昨天同行的几个吃货到来。

    今天，张囘劲这个吃货行动小组的组囘织者、策划者，为吃货小组拟定下来的‘今日吃货之旅’的主题是‘名厨大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