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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冰想通其中关节,这次倒是很大方,直接将其收下。吃过晚饭将刘冰送回去时,刘长春正坐在他们家客厅喝茶,看见陈易和孙女一起回来,脸上笑得那叫一个暧昧。看陈易的眼光就像是在看刚刚偷鸡的黄鼠狼,不对,刚刚偷了他孙女的色狼。
“陈易,过来了跟老头子聊会儿天?”
刘长春笑呵呵的说道。
陈易打了寒战,总觉得老头子笑得有些高深莫测,道:“不了,老爷子,很晚了,您早点休息吧。”
“不晚不晚,才八点晚什么?”
“那个,刘老,您刚刚出院没几天,不能熬得太久,最好现在就睡觉,早睡早起身体倍棒!”
“让你过来就过来,费什么话,老头子有要紧事跟你说,还真以为自己是香饽饽,谁都稀罕啊!”老爷子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的说道。
陈易挠了挠头皮,走过去坐下,主动给老头子倒了杯茶,道:“老爷子,怎么了?”
“这还差不多。”
老头子收起玩笑的心思,道:“老庄昨天给我打了个电话,好像那边有些麻烦,你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别嫌麻烦,搭上那条大船,以后对你有好处。”
“怎么了?”
陈易也正了八经起来。
老头子说的不错,自己以后如果还想在古玩圈里混,背后有棵大树也好乘凉。
而且刘长春老谋深算着呢,上次救醒白世勋不就白白捡了个拍卖行?
他以后还有花钱的地方呢,先把手里的一个古玩店和拍卖行扶上正轨,那他在名山大川间观龙,也算是有了物质保障。
刘长春说道:“老庄最近在黄河边上发现了一个古墓,但这个古墓有些不正常。”
“怎么不正常的?”
陈易来了精神。古墓埋藏在地下几百几千年,带着大量陪葬品,能正常才怪,就算没有那些灵异事件,墓主人也会为其设置上大量危险机关,防范盗墓贼。
刘长春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他说还没有把坟墓挖掘开,考古队就出了问题,好像是有人疯了。”
“疯了?”陈易皱眉,道:“不是意外巧合吗?”
刘长春摇头,道:“不清楚,老庄正在为这个事情烦心,电视台那边机器都架好了,预告也打出去了,可出了这种事情,只能把进度停滞下来。”
“那会不会有危险?”刘冰问道。
“呵呵”,刘长春看着孙女,笑得有些意味深长,道:“尽力而为,也不用太过冒险,行就帮一把,不行就撤出来,反正搭上这条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陈易想了一下,道:“可以,我准备一下,过几天就出发。”
“嗯,尽快,这事赶早不赶晚,别拖太久。”
……
两天后,陈易安排好吴胖子和拍卖行那边,洛雁孤儿院那边,一切妥当之后,陈易就带着青犴,出发去了庄旭岩发掘古墓的聊东县。
虽然老爷子说能行就行,不行就撤,可陈易仍然不敢大意,做足完全准备。
原因无他,黄河有些地方太邪乎了。
什么黄河龙王,血纹蛤蟆,古尸祭台等等,在普通人眼里可能只是当个传说,但在风水师那里却不会等闲对待。空穴来风必有其因,陈易经历这么多之后,不相信这么多传说都是瞎编乱造的,还是小心为上。
他担心汽车站安检太严,一些东西带不上去,还有青犴这个顽皮的小家伙也是个麻烦,便去了城外等车。
陈易早早到了那个路口等着,但汽车却迟迟不见。
“姥娘个熊,四个轱辘还跑不过我两条腿嘞,十几里路咋走这大会儿!”
等车的不止陈易一个,还有另外几个农民工模样的人。也许是秋老虎还没有退去让人心浮气躁,也许是他们等的时间太久,其中一个不高但很敦实的汉子不自觉开始抱怨。
“林三子,着急回家抱媳妇了?哪次不都得等这么久?”
与他一起的另一个汉子打趣的说道。
林三子恼怒道:“去去去,谁着急了,我是被日头晒的难受。”
“嘿,这还不是你小子的主意,咱说去汽车站直接坐,你说不中,非省这几块钱,来这里受这洋罪。”
“几块钱不是钱啊?回去还能买个鸡架子炖炖嘞”,林三子瞪了那人一眼。
陈易站在那里听着他们的话,感觉这林三子还是个会过日子的人。鸡架子就是屠宰场切下来鸡腿鸡翅膀,掏干净鸡肝鸡胗,剥了鸡皮后剩下的带着几块肉的骨头架。也就能炖炖汤喝,肉是吃不了几块。
不过鸡架子也有鸡架子的好处,那就是便宜,两三块钱就能买上一只,对农村老百姓来说也算是顿大餐。
“兄弟,劳累问一下,几点了?”
就在陈易胡思乱想的时候,林三子凑过来说道。
“一点四十五。”
陈易抬手看了下手表,说道。
林三子道了声谢,然后坐在蛇皮袋子行李上抽烟。
没过一会儿,估计是无聊,他又走到陈易身边,递给陈易一支烟,问道:“兄弟,你也是聊县人?”
陈易接过来,借着他的打火机点上,道:“不是,我是去找朋友的。”
“哦,你朋友是哪的?说不定咱还认得,可以给你指指路。”
陈易笑了笑,这人还挺热心肠的,于是把庄旭岩教授给自己的地址告诉了他。
这林三子不知道是真热心肠,还是故意吓唬陈易,郑重道:“那里靠黄河嘞,兄弟提前跟你说道说道,晚上可不敢出门去黄河边,你们城里人喜欢能(弄)个西洋景,日头落了可不能去,黄河大王碰见了你就回不来了。”
“林三子,你就别瞎白活了,还黄河大王,那都是封建迷信,有谁见了?”
刚才与他拌嘴的那个同乡人,再次很不给面子的拆台。
林三子有些急了,道:“谁说封建迷信了,头几年那个大姑娘怎么死的?还不是被黄河大王看中,拉下去当媳妇了?”
那人脸色一变,但仍然嘴硬道:“嘿,那是公安局破不了案故意放出的风,要不那个大姑娘家里还不得去闹啊,我看就是碰上了流氓,被祸害了。”
林三子火气更大,嚷嚷着说道:“那她手里的鱼鳞怎么来得?人都死了,放在家里怎么会不见了?还不是被黄河大王勾去了。”
陈易连忙拉了他一把,问道:“林哥,那个黄河大王是怎么回事儿,能跟我说道说道吗?”
“还是小兄弟懂行”,林三子瞪了同乡一眼,转头对陈易道:“这黄河大王啊,是管着那一块黄河的河神……”
从林三子的话里面,陈易渐渐了解到这黄河大王是怎么回事儿。
传说很多,有人时候黄河大王是一条黑龙,也有人说黄河大王是一只巨鳖,更有人说黄河大王是条没有越过龙门,摔进黄河的红鲤鱼,反正不管怎么说,黄河大王在他们那里就是神明,在老人嘴里,他确实存在。
在以前,每年逢其生日三月十五,当地人必须用猪羊牺牲供奉,舞龙舞狮庆祝,如若不然夏季肯定会洪水泛滥,靠河吃饭的河工淹死横死的人数也会大增。
黄河大王并非这么几只猪头羊腿就能打发的,他如果看上了谁家的姑娘,就会在那家人门前留上一片巴掌大小的鱼鳞。
那家人收到“聘礼”之后,必须在三日之内让闺女穿上新娘嫁衣,乘着木筏飘到河中。
最让人惊奇的是,每次黄河大王娶新娘,木筏子都会在河中央转上三圈,然后慢慢沉下去。
直到解放后文革期间,这种祭拜黄河大王的风俗才被叫停。
听老人说,因为这件事,当时还引发了很多乱子,停止祭祀后的第一个三月十五,那天黄河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一只巨大黑影在水下游来游去,似是像龙,像鱼,又像龟。
那个夏天黄河果然发了一场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水,淹死人畜无数。
姗姗来迟的长途汽车终于来了,两人上了车,坐在相邻的座位上,林三子意犹未尽,继续讲着黄河大王的鬼怪传说。
“你知道不,那年夏天黄河边还闹鬼嘞,淹死的人又活过来了,站在水里直叫唤,声音可吓人了,就跟砂纸似的,老人都说是黄河大王派来要东西的,最后被一个一个路过的道士给收服了”,林三子绘声绘色,仿佛这一切都是他亲身经历的一般。
“道士?什么样的道士?”
“我怎么知道,我那时还木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