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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闻雪本来也没打算要揪住陈易的小鞭子不放,只是一想起洛雁,心中不由一阵失落加苦涩,便找了个借口把怨气一股脑的发泄给陈易。她对这件观音像也很好奇,平常都是陈易看好了物件,然后让自己出手买下,这次他不顾及被人盯上,亲自出手,这里一定有问题。
陈易见话题转移成功,连忙拉着不情不愿的韩闻雪走到一个角落之中,鼓捣起那尊观音像。
韩闻雪见陈易把观音像倒过来,正在用力敲打莲花台的底部,不明白他是要干什么。
陈易道:“你看着吧,好东西在里面。”
说话间,他已经把用泥封住的底座打开,一股腐烂的霉味儿扑面而来。
陈易小心的将里面腐烂成粉末状的物质,一点一点的掏出来。
韩闻雪本身有轻微洁癖,见着这些黑乎乎的东西,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问道:“这是什么?为什么要在观音像肚子里放这些东西,这不是对她不敬吗?”
陈易摇摇头,道:“这不是对观音菩萨的不敬,这些是五谷,以五谷供奉菩萨,是非常大的诚意,为的就祈求菩萨保佑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韩闻雪听到这些霉烂的东西是五谷,不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脸色稍微好了些。
陈易把五谷掏干净大半后,从里面摸出一个小碗。小碗上虽然沾染了一些腐烂的谷物碎屑,但却掩饰不住它的精美。
韩闻雪虽然对古玩瓷器研究不多,但这些天跟在陈易身边,耳濡目染见过不少好东西,眼界也得到一定的提升,这件小碗被陈易一拿出来,立刻就被吸引住了。
陈易用矿泉水将其冲洗干净,恢复了它原有的照人光彩。
小碗巴掌大小,直径在七八厘米左右,外壁绘着一只引颈长啼的公鸡,公鸡旁边有一只带着几只小鸡寻食的母鸡,清新淡雅,栩栩如生,形象生动,情趣盎然。
“这是什么?”
韩闻雪只觉得这个小茶碗有些眼熟,但却记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不过她相信,以现在华夏古瓷器在海外的火爆程度,以及小碗的品相,一定价值不菲。
至于这个小碗是不是真品,她根本不用担心,陈易这几天收来的东西,还没有出现一件打眼的情况。
“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儿这么小,能卖钱吗?”
陈易也不知道这个小碗是啥玩意,别看他最近在古玩界纵横翻腾,但对于古玩的了解,还真不如韩闻雪这个学园林设计的高材生懂的多,毕竟人家接触过不少古建筑,对于这些起装饰作用的玩物瓷器,也有一定的了解。
他完全是因为自己神意能观灵煞的本事,才会发现这尊观音像肚子里有东西,这才连蒙带骗,把它买下来。
“应该能值三万以上,反正赔不了。”
韩闻雪对陈易这幅能找出宝物,却不认识宝物的怪异表现已经见怪不怪。
她始终想不明白,这货明明对古玩一无所知,跟个草包没什么两样,但又总是能出人意料的从一堆破烂中找出好东西。
韩闻雪也问过陈易是怎么做到的,有没有什么技巧法门,这货小心的紧,总是用一句“天机不可泄露”的神棍言语来打发了事。
刚开始她还为了这件事生了一阵子闷气,陈易不告诉她,说明对她不放心,没有把她当成自己人。可当她想起,洛雁可能连陈易在古玩界大发横财的事都不知道后,心中没来由的又是一阵高兴。
就像一对下棋的对手,一个屡败屡战的棋手,忽然有一局抢了先机赢了下来,虽然知道自己一定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心中的高兴却是如何都压抑不住的。
两人拿着小茶碗,大眼瞪小眼良久,也没有研究出什么道道来。
在古玩行中,陈易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文盲,韩闻雪稍微好点,但撑死了也只能算上个半文盲,能看出个什么来?
“咱俩是弄不明白,再看下去一不小心给打碎了也说不准,走,找个懂行的人看看去。”
陈易有一个心态很好,不懂绝对不会装懂,没有人是什么都懂的全才,他也不例外。
他虽然在风水卜术方面造诣高深,但换到其他领域跟个小学生没什么两样,所以遇到不懂的事情去向别人请教,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丢人的。
即使在风水卜术方面,他也并不认为自己便是天下无敌,远了不说,光是那个以少女鲜血钉杀龙脉之人,以及华东大学教授刘大军在某些方面就要比他强上许多。
“去找吴老板吗?他最近挺忙的,不知道有没有时间”,韩闻雪也抱着同样的想法。
“既然他忙就不麻烦他了”,陈易压根就没想着去找吴胖子,他店里的那几个女营业员让他很头疼,如果再跟韩闻雪一起过去,指不定又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那找谁?”韩闻雪不知道,陈易在古玩界还有哪个朋友能帮上忙。
陈易笑道:“找那个老头去,上次他不是说有好东西就想着他吗?”
“你是说去找刘长春?”韩闻雪眼中一亮,这个人肯定能认出来,但还是有些担心,“我们和他只打过一次交道,这么冒然上门是不是不大好,要不要准备些礼物?”
“带个屁的礼物,那老家伙上次收了张旭的那副《古诗四帖》,别看花了不少钱,但他肯定能挣得更多,咱不问他要礼物就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
韩闻雪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儿,如果只赚个十万八万的,他也没必要花上快两千万的巨资,他一转手说不定就能多赚个几百万。
“对,他的店就在药王庙,不找他找谁去。”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韩闻雪这些日子和陈易形影不离,不知不觉中被这个神棍影响到,从一个善良的姑娘慢慢靠向神婆子的方向靠拢。
等到几十年之后,韩闻雪幡然悔悟时,却已为时已晚,只能教育自己的孩子道:老娘当时年轻不懂事,上了你老爹的贼船,你可不能跟你这个花心的骗子老爹学,不然也会变成小神棍。
后话不提,两人打定主意便按照当时刘长春留下的地址,找到了他的店铺——秦汉阁。
秦汉阁是药王庙最大的一家商铺,占地面积足足有一般商铺的四五个大小。
陈易和韩闻雪进去时,刘长春正在和一个年纪在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喝着茶,看样子两人聊得正高兴。
陈易进去后,在旁边坐下,偷眼打量了一下那名女子,神态相貌中带着一丝刘长春的影子,再看年龄,应该是他孙女无疑。
“小陈,你可不厚道啊,听说最近在古玩街收了很多好东西,怎么不往我这里送一件,难道是怕我老头子谁少你的钱?”老头子见着陈易就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陈易感觉刚才白担心了,笑道:“瞧老爷子您说的,我那几件破烂怎么能入你的法眼,这不刚收了件好东西,便立刻来找您,让你给断断是什么。”
刘长春老脸一晒,就知道这小子肯定碰到不认识的玩意儿才会过来。
“哈哈,这么巧,陈大师也在?”
就在陈易刚刚拿出那个小碗时,白宗亮带着三井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