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不让说非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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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对周副枢密的话,太子只哼了一声,接着道:“他要给老大挑美人送进去侍候,你去,想办法把阿萝送进宫里,再转给你那个好大哥,让他一起给老大送去,她不是要侍候皇子么,一样是皇子!”

    周副枢密愕然的嘴巴都张大了,“太子……爷!阿萝她……这事……”

    这太荒唐了!

    “她怎么了?这事怎么了?怎么?你也觉得孤不好了?”太子的气还没消呢,几句话里,戾气又窜出来了,周副枢密不敢多说了,赶紧答应,先答应了再说,出来再想办法,再去找……还得找高使司商量商量。『Δ笔趣 Δ『阁WwW.biqUwU.Cc

    …………

    随国公浑身忠心没表白成反倒被砸了一砚台,老脸都爬没了,垂头丧气出来,哪还有心思找宁远,再说蒋先生说的也不一定对,他那点本事也就一般,要真有本事,大爷也不会关到高墙里去了。

    随国公百无心思,浑身无力的回到府里,什么话也不想说,径直进了书房。

    正陪大舅子贺大爷说话的随国公世子周渝海,得了禀报,急忙和贺大爷一起,直奔书房去见随国公。

    随国公跟被人抽掉骨头一般,软在扶手椅子里,看到儿子和贺宗修进来,无力到只动了动手指,“大郎来了,你们说话吧,我这会儿……”

    “阿爹,出什么事了?您怎么?”周渝海吓了一大跳,自从他姑姑死后,确切的说,自从大皇子关进高墙里面之后,他就成了惊弓之鸟,见阿爹无力成这样,他肝儿抖胆儿颤,脸上一片煞白。

    “别怕,没事。”知道儿子从前胆子小,现在胆子更小,随国公努力打点起精神,“刚刚皇上召我,是让我去看看大爷……”

    “啊?”周渝海一愣,贺宗修眼里暴出团亮光,随即心又提了起来,不对,看国公这幅样子,难道皇上要杀了……

    “……让我看看大爷过的好不好,日常供奉够不够。”随国公接着道,贺宗修提起的心一下子放松,眼里的亮光更浓了,果然,大爷还有希望!

    “大爷好不好?”周渝海带着几分忧心小意,低低问道,仿佛这一声好不好,那位大爷能听到一般。

    “我看着挺好,他觉得不好。”随国公连叹了几口气,抬手示意两人,“坐下说话吧。”

    周渝海和贺宗修一左一右坐在随国公两边,随国公将在大皇子府看到的听到的说了一遍,“……蒋先生说大爷日常供奉比高墙圈禁前只好不差,我看着也是,大爷身上的长衫,是今年南边将贡进来的福寿绵延夹金丝织锦缎,太子爷也是昨天才穿上,可大爷觉得不好,算了,不说了,大爷的脾气,还是从前的脾气,当初贵妃那么疼他,他都觉得不好,不好到要……”

    随国公抹了把眼泪,说不下去了。

    “这些,您跟皇上说了?”贺宗修忍不住问道,这话要是说给皇上听了,那这个眼药可上的厉害了。

    “我哪能跟皇上说这些?不过是跟你们两个说说,散散郁气。”随国公唉声叹气,“大爷不死心,吩咐我……我哪有那个本事?如今贵妃不在了,咱们周家……哪还象从前?”

    “十一娘在宫里呢,极得皇上宠爱。”贺宗修忍不住提醒了句。

    “那不一样。”随国公不客气的应了句,十一娘再怎么受宠,哪能跟贵妃在皇上面前的份量相比呢?天悬地隔呢。

    贺宗修脸上闪过丝尴尬,没吱声,十一娘要象贵妃那样,还得借以时日,这一条他很清楚。

    “国公爷打算怎么办?”

    “阿爹见到蒋先生了?蒋先生什么意思?”

    贺宗修和周渝海同时问道。

    “见到了,真没想到,蒋先生竟然真在大爷府上,怪不得我找不到他,我还以为他回乡养老去了。”随国公当然是先答儿子的话,贺宗修那一句问,他也不想答,他还能怎么办?

    “蒋先生不是那样的人。”周渝海低低说了句,他跟蒋先生在一起的时候最多,情份也最深,“蒋先生人品才能,都是世间少有。”

    “人品是不错,才能……”随国公唉了几声,摇了摇头,“蒋先生说……”顿了顿,随国公下意识扫了眼贺宗修,将蒋先生让他找宁远的话咽回去,“说是大爷在高墙里最好,至少能保个平安终老,让我不管大爷说了什么,出了那墙,就都忘了最好。”

    “啊?”贺宗修愕然之后,有点急了,不等他说话,随国公抬起手,阻止他再往下说。

    “蒋先生说,大爷弑母不是大事,大爷之所以不能成大事,是因为不够聪明,你们听听,这是什么话?”这句话,当时随国公就不爱听,不过当时他只是觉得不好听,没反应过来怎么说。

    “蒋先生怎么能这么说?”周渝海也觉得这话太过份了,贺宗修却另有看法,“这话不是没有道理,成大业不拘小节……”

    “这不是小节!”随国公恼怒的打断了贺宗修的话,“弑母!还是个人吗?这是天地大道!”

    “是,小侄见识浅薄。”贺宗修急忙认错。

    随国公恼怒的哼了一声,“蒋先生要不是这样糊涂,大爷也许不至于此!我一直想不通,大爷是我眼看着长大的,多好的孩子,怎么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就刚刚,我有点明白了,这都是身边人的教唆,蒋先生能当着我说出这种话,难道就不能当着大爷的当说?大爷那样的实诚孩子,听的多了,他能不……唉!”

    随国公用力拍着椅子扶手,“不提了,皇上说过,为君者,头一条就是明辨是非,看得清忠奸,大爷看不清楚,也怪不得别人。”

    周渝海连连点头,眼圈红了,他是抱在怀里的时候,就被家人教导着以后要好好侍候大爷,会走路起就跟在大爷身边,从大爷圈进高墙直到现在,他想起来大爷就难过的想大哭一场。

    贺宗修微微垂着头,却在盘算着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