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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娇娇见宋局长反应如此大,也很惊讶,“难道宋局长也喜欢画画?”宋局长就笑,“我喜欢看,画不了,不过我女儿是学画的,你是油画还是国画?”
听到宋局提到女儿,张宽用手遮住阳光给徐娇娇递了个眼色,徐娇娇收到,笑盈盈地对宋局道:“国画油画都会,我是美院毕业的。”
宋局这才长叹一声,“难怪,设计出来的东西那么美。”
车子开到长青路上,张宽感觉不对,这边是学院区,从来没来过,宋局开车到这里来做什么?
很快答案揭晓,车子在长青路十八号停下,那是渭阳书院,其实是一家字画古玩店。
宋局带着两人,轻车熟路地进了店门,里面一个老者正在临摹,抬头看宋局一眼,又低头忙活。
宋局带着两人直接走到店铺里面,指着墙上三张油画介绍,“这是我闺女画的,在德国得奖了,特意给我寄来的。”
张宽抬头看,当中三幅画应该是连着的,第一张是一个中年美妇靠在椅子上微笑,第二张是中年妇女在一辆大型拖拉机上大笑,第三张则是中年妇女在烤肉。三张画的名字就叫幸福。
三幅画上的妇女,面貌略不相同,但给人感觉却是同一人。
张宽看了就啧啧称奇,“令嫒画工精湛,堪称神乎其技,比起张大千齐白石都当仁不让。”
听张宽这般说宋局脸皮抽了抽,“你还知道张大千齐白石啊。”
张宽还要再显摆,徐娇娇把他往后一拉,走上前仔细端详那三幅画,看了许久觉得看不清楚,拿出手机打开灯光照射,良久,忽然回头,盯着宋局长看。
见徐娇娇忽然这副表情,宋局和张宽都有些不解,宋局检查了下自己,笑问,“我有什么问题?”
徐娇娇道:“画上的人是您妻子吧。”
宋局听了微笑点头。
徐娇娇继续道:“从水平上来看,这三幅画只能称得上中等,一般的美院学生都画的出来。”
听到这话,张宽恨不得把头塞进裤裆,心说娇娇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没听我都把张大千齐白石亮了出来,你就应该亮出比他们两更优秀的画家来比喻,比如唐伯虎王安石之类,你张口就说人家水平一般般,这不是赤果果地打脸吗?
就在张宽感觉憋屈的同时,徐娇娇继续道:“这三副画的出彩之处在于,他是一副画中画。”
画中画?
张宽瞬间把脑袋从裤裆里拔出来,瞪着两只眼珠子看着徐娇娇,心说这乖乖不得了,别看娇娇平时不声不响,吹捧起人来那才是一个不动声色,不着痕迹。很有一种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味道。
画中画,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不一般,宋剑锋显然也被震惊了,左右看那三幅画,急的额头冒汗,也看不出名堂,问徐娇娇,“这怎么说?”
徐娇娇道:“画中画是最近几年才流行的一种画风,最开始只是画家开的一种玩笑,有点类似于3D魔术画的感觉,就是在作画的时候,利用颜色反射和光影差异,一张纸上能呈现出两幅画的感觉。”
听徐娇娇这么一说,张宽也起了兴趣,对着三幅画左看右看,心说原来人家的画里别有乾坤,并不是徐娇娇有意识的胡说。
可是看了半天,依然一无所获。
徐娇娇上前,把三幅画一一取了下来,并列平放于台上,对宋剑锋道:“宋局,从侧面看画。”
宋剑锋闻言揉了揉眼睛,脑袋于台面齐平,放眼望去,惊叹一声,又把脑袋太高,从四十五度角看去,瞬间震撼。
张宽也如法炮制,斜视之下,那三幅画居然发生变化,两边的是两个白衣女子,中间则是一个西装男人的背影,画下边还有题词:爸爸,我们想你了。
而且,看右边那个年轻女子,眉眼不但和宋剑锋像,更多的则是和徐娇娇像,尤其是那似笑非笑的面容,让张宽产生一种错觉,感觉那少女明明是一副幽怨,但表情却是一副微笑。
再想想徐娇娇的面容,她若生气,也不过是这副表情吧。
看到这里,张宽便明了,为什么周文副局说让徐娇娇多和宋局沟通,用意深远啊。
一时三人都不说话,宋局长眼眶有点泛红,把三幅画小心翼翼地拿好,对徐娇娇道:“谢谢你,不是你,我一辈子也看不出这其中玄机。”
听到宋局感谢,徐娇娇娇羞地低头,“没有什么,其实当代的学生,基本都知道这个原理。”
宋局一阵激动,一时无言,抬头望天,吸了吸鼻子,“我也很想她,只是......哎,不提也罢。”
“您是担心您妻子不会原谅您吗?”徐娇娇开口问,“她已经原谅你了,可能是她太要强,才故意做出来的微笑。”
宋局再次震惊,“这你又怎么知道?”
“画上说了啊。”徐娇娇眨着眼道,“三幅画都是您妻子,都在微笑,可您没注意到一个细节,每张画上的左手无名指,都有一个戒指的痕迹,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可只要看到就越发的明显。”
“是吗?”宋局又把画放下,仔细地看,果然如此,每张画的左手无名指都有道颜色稍浅的圆环印。
徐娇娇继续道:“这三幅画,若只是简单的表象,根本够不上得奖的标准,因为画工实在太平常了,之所以得奖,肯定是有他的内涵。您妻子不可能不知道画里隐藏的奥秘,即便如此她还同意你女儿把画寄回来,就说明她也想你。另外,无名指的戒指痕迹,也在表明,她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听徐娇娇这一番讲解,张宽都忍不住要高呼:精彩!同时看徐娇娇的目光也变了,变的欣赏,变的崇敬。然后在心里自问,为什么同样的画,人家就能看出不同来?不像自己,目光就停留在画中女人的胸脯上。
宋剑锋此时已经完全折服了,心思沉重地把画收起,拿到前面,对正在临摹的老者道:“王师,这三幅画我拿走了。”
王师头连抬都没抬,似乎没听到一样,继续临摹。
回到教育局办公楼,宋局语重心长地对张宽和徐娇娇道:“不是我故意刁难你们,只是你们太年轻,看事情看的短,任何有巨大利益的事情,伴随着的都是斗争,我把订单分配权给你们,表面上看是好事,可真正做起来,你知道会有多少人眼红你们,嫉妒你们,因而给你们使绊子,放冷枪,这些事情你们可考虑过?”
听宋局这么说,张宽就表示不解了,“专利权是我们的,我们赚多赚少,跟他人有什么关系?”
宋局笑笑,“理论上是没关系,可大多人的心理就是这样,见不得别人好,别人好,他就要想办法去啃一口,去拉一把,不然他就不痛快。”
“居然有这种人,太可恨了。”张宽咬牙切齿地说,“如果给我碰上这种人,保证叫他再也眼红不了别人。”
听张宽这么说,宋局笑笑,“这么说,你们是铁了心要维护自己的权益喽?”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宋剑锋笑笑,对徐娇娇道:“以后有时间常来看看我,给我讲讲画。”说完,宋剑锋就大踏步地进了办公楼。
留下张宽和徐娇娇两人面面相觑,“他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怀着忐忑,两人回到自己的公司,面对空旷的屋子,张宽感觉有些冷意,伸手环住徐娇娇的腰,诚恳地道:“娇娇,我以前错看你了。”
“啊?怎么错看了?”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今天才发现,你很优秀,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结合体。”
听到这话,徐娇娇身子都软了,靠在张宽身上,嘴里笑道:“就会说好听的哄我,老实交代,你那个未婚妻,她是不是胸大无脑?”
“是。”张宽立即给予肯定的回答,“她别提多笨了。”
“哈!”徐娇娇瞬间跳起,“这么说你知道她是胸大喽,你个坏蛋,说,你是不是摸过?甚至还吃过?”
“这......”张宽一下子就慌了,这女人的思维变化还真是无法把握啊。
两人又打闹了一阵,张宽的手机忽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显示是本地的座机。接来听了,居然是教育局打来的,通知张宽,明天早上九点,准时去教育局参加会议,关于各大加工商加工校服侵权一事的处理会议。
挂了电话,张宽心潮澎湃,这是要发财了吗?这就是要逆袭了吗?
“啊~~”的一声欢呼,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第二日清早,张宽穿了干净整洁的西装,打了领带,头发上喷了香水,对着镜子再三梳理,确定没有纰漏,才带着徐娇娇,奔赴会场。
会议共来了四家加工商,除了万源,凤仙,铃兰,还有一家青鸟,四家的负责人业务经理坐了一大圈,连同教育局的同志,都盯着会场前面的天骄设计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徐娇娇。
“根据中国人民知识产权法,新校服样式专利权归天骄设计公司所有,因此上,你们若想生产这种样式的校服,必须经过天骄公司的授权。”
周文副局长在发言台上的话音一落,台下立即议论一片,各人面上都浮现出激动神色,愤怒之情溢于言表,声音也越来越大。
忽然,有人摔了手中材料,愤怒地道,“这他么是逗弄人玩呢?老子都生产了上万套衣服你现在来跟我说专利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