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章 睁眼说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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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珏没有注意甘夫人打了翠花,被宝儿眼中一闪而过的喜色勾起了心思来:宝儿当然不是在高兴甘夫人打了翠花。

甘夫人打到翠花是意外,宝儿眼中的喜色在是甘夫人身子后仰的一刻闪过的,比翠花挨打早了那么一点点。

所有的一切发生的都很快,宝儿快的那一点点眼神就像没有过,就连看到的紫珏都不能确定是真得看到了,还是看错了。

宝儿在高兴什么?那个时候正是紫珏踹甘夫人时候,自己的母亲被打了,不和人去拼命还高兴?

紫珏第一个念头就是宝儿疯了,第二个念头就是此人极为不孝,然后她能确定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宝儿再不孝,也不至于在自己母亲被打的时候高兴,尤其她的母亲明显是为了她出头——紫珏不傻,那天宝儿对她的敌意她能感觉得出来。

还有,她也能看出宝儿对水清的那种——他是我的人,太过明显了,就差她把这句话说出口来。

就算如此紫珏也没有收手,一脚狠狠的落在宝儿的脚尖上,然后趁着宝儿疼痛难忍之际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就给了翠花一记重重的耳光。

甘夫人那一记耳光就很重了,打得翠花就有点眼黑,不等她反应过来,紫珏的手掌又到了;这下子翠花的眼前不黑了,出现了无数闪闪发光的星星。

伴着紫珏这记耳光的,是甘夫人摔倒在地上的痛呼声:她痛叫并不是因为摔的,而是被紫珏踹得那一脚让她痛出一身的汗来。

紫珏又次抽出一只胳膊来,后退两步刚想说话,就看到宝儿扑了过来;她正要再踹一脚的时候,方正人手中的杯盖不知道怎么到了宝儿的脚下。

宝儿一脚踩在杯盖上,身子再也立不稳面朝下直直的跌下去;她极为看重自己的一张脸,所以在跌倒的时候唯一能顾上的就是抬起脸来。

努力的抬高脸,生怕把脸摔伤了;也因此她的身子更重的跌在地上,胸部传来的疼痛让她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的脸当然是保住了,但是她却忘了护住她的下巴,所以小小的下巴和地面接触后,让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舌尖那小块肉被她自己硬生生的咬了下来——想不流泪都忍不住啊,疼得她晕都晕过去,双手想去捧起下巴,可是手却移不过去。

紫珏回头看,方正人对她挤了挤眼睛,低头继续吃茶;不过这次他手里多了一块点心——紫珏看到了,所以她笑了。

打架最让人高兴的是什么,当然是有个高手相助了,还是一个你的对手不知道的高手在相助。

什么,胜之不武?紫珏才不会理会这些,她要得只是赢,只是不被打,只是把人打得满地找牙:如此就好,她就高兴就满意。

翠花被打得都在同一个地方,所以半边脸有些肿胀,转过脸来她也没有去理会地上的甘夫人:“大姑娘,你不要误会。”

紫珏摇头:“我没有误会。”话音一落,抬起一脚踹在翠花的肚子上,让她摔倒在甘夫人的身上后,拍拍手:“我最恨拉偏架的人。”

宝儿痛得说不出话来,血还是流了出来,她真点要吓得晕过去,身体里更是提不起半点的力气。

甘夫人现在也痛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由着丫头们把她扶起来,却还是微微的躬着身子:痛啊,这一辈子她就没有如此痛过。

生孩子时的疼痛和此时的疼痛不同,但有得一拼。

她们母女都没有想起来让丫头过去教训紫珏,她们带来的丫头婆子们当然也就乐得假装不知要如何做,只是乱哄哄的围着她们母女二人,谁也没有去找紫珏的麻烦。

紫珏撇撇嘴,想不到甘夫人和宝儿如此不禁打,连个翠花也没有什么本事,三两下就放倒了三个人,实在没有什么成就感。

她拍拍衣裙转身回去坐下,对夏承勤点点头:“见笑了。”

夏承勤微笑如故:“表妹身手如初,可喜可贺。”他看一眼爬起来的翠花:“相信表妹可以如鱼得水,愚兄倒不必为你担心了。”

对上紫珏的话,翠花等人只有吃亏的份儿,他要担心也只是担心紫珏会不会一时没有轻重,再把人伤得过重。

不过他看一眼方正人也就不多想了,宝儿那里的伤和紫珏可没有关系;只是他也没有看到杯盖是如何到宝儿的脚下。

惹什么人不好?夏承勤瞧着宝儿和甘夫人,说出口的话却是:“要不要请大夫?嗯,晚辈出来的时候太急,身边没有带那么多的银子。”

他倒不是小气,只因为他如今也有了自己的打算,想到将来的日子他的心里温暖起来:他的银子才不会用到甘夫人母女身上。

翠花已经哭成泪人儿,对着紫珏再次施礼:“我……”

甘夫人尖声道:“叫大夫,叫大夫。”她的话打断了翠花,好不容易坐下后却还怒斥翠花:“你就不知道叫大夫来?没有看到……”

此时她才看到被丫头们扶起来的宝儿嘴边上全是血,她一下子站起来却又因为痛跌坐在椅子上:“宝儿,你怎么了?”

“木……情,桑……倒……射……偷。”宝儿的舌头痛,再加上短了一点,所以说话不清楚。

一句“母亲,伤到了舌头”说出来,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后边那句“打死她”就说得格外用力。

池紫珏不死,她宝儿如何能出这口气?

“大……四……头。”她再用力也说得含混不清,听得紫珏大笑出声。

甘夫人却急得抱住女儿落下泪来:“慢慢说,我会给你出气的。”她狠狠盯一眼紫珏:“我就让人把她绑起来送官。”

想要绑起自己来?紫珏还真不是看不起甘夫人,不要说她不会束手就缚,就凭方正人坐在这里,世上有几个能说绑她就能绑她呢?

她忽然感觉现在打人不同了,和在小镇上的时候不同,与在池府的时候也不同:如今她可是有靠山的,完全不用担心其它的,只管打人就好。

爽!

活了十几年的紫珏,头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痛快。

她拍拍手掌:“行啊,我就坐在这里你叫人来绑吧。”

宝儿却大叫道:“约……嚷……膘……”她要说得话是“要让表弟绑起她来送官”,可惜的是费尽力气,说出来的东西能把八个人笑死一半。

翠花终于有机会再次开口:“大姑娘……”

一块点心突兀的出现,把她的嘴巴塞得满满的,且门牙上下四颗都有些松动,渗出了血丝来。

方正人不喜欢听翠花说话,做出来的事情就摆在那里,真以为叫两句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吗?

厅上正乱的时候,水清回来。

做为水府的主人,他当然不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厅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他一入府的时候就有人把一切源源本本告诉他了。

但是他硬是进门就一脸惊愕,好像被吓到了一样:“出什么事情,遭贼了吗?”

话音一落他就冲到紫珏的身边,看看她完好然后问方正人:“方叔,你还好吧?”方正人当然很好,四平八稳的吃着茶,还能有什么不好的?

“夏兄,你没有受伤吧?”水清转头看向夏承勤。

就连夏承勤身边的兰儿和紫珏身边的柚子和莫愁,他都飞快的问了一遍;然后他抓起紫珏的手来:“你没有事,太好了。”

夏承勤的眼角抽了抽,知道水清是在做戏,但是能不能不要做得如此过份啊:谁还能看不出他是在做戏来?

方正人的脸色不变,依然是有一口没一品的吃茶。

最伤心的人就是甘夫人和宝儿了,她们没有想到水清出现后看她们一眼后就丢下她们不管了。

水清不是这样的人啊,再说他可是在甘家长大的,就不怕人家说他忘恩负义吗?而宝儿的心更像是被生生的撕开,尤其是听到水清问紫珏的那句话时。

有事的人是她好不好,她一嘴的血就在水清的面前,但是水清却没有多看她一眼,更不要说过来问她一句了。

水清按了按紫珏的肩膀:“你坐好,有我呢,有我呢;唉,莫要吓坏就好,你向来胆小的。来人,上安神茶给大姑娘。”

就好像紫珏是那风吹就倒的大家闺秀,他那真是仔细贴心到家了;看得方正人都偏过了脸去,更不要提夏承勤抽搐的脸。

翠花膝行两步:“公子……”

水清猛得转过头来,指着翠花就骂了起来:“你不知道大姑娘是谁嘛,她是我们水府的未来女主人,你们的主子!”

“我离开的时候怎么交待的你,大姑娘性子柔弱胆子又小,你要小心伺候着,莫要被人欺负了大姑娘,更不要让人惊吓到大姑娘。”

“可是你看看,我刚刚出去多大的功夫,如今看大姑娘都变成了什么样子?”他心疼万分的回过脸去,看着紫珏红扑扑的的脸蛋咽了一下口水。

“你看看,大姑娘脸红成这个样子,这下子是真得吓出了毛病,可有请大夫?”他连珠炮似的大骂起来,听得翠花一愣一愣的。

翠花从来没有见过水清现在的样子,更不能接受水清的话:池大姑娘那是吓得吗,满屋子的人你拉一个出来问问,谁会同意这样的说法?!

睁眼说瞎话有,但是说到这种地步那就是欺负人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