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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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素素看着满屋子红彤彤的颜色,低头看了眼床上放着的大红嫁衣。

    呸呸呸!

    大红绛纱袍子,心情微微有些复杂。

    她上辈子是做妾的,一辈子都没资格穿大红嫁衣,这辈子依旧是妾,所以想来没机会了。可不曾想到的是,活了两辈子得人,头一遭穿大红,竟是要娶媳妇。

    “真是鬼见鬼了。”她低头咒骂了一声。

    又一想,她死而复生,严格来讲也算是个鬼了。伸手将床上的喜服拿到手上,不由得摇头失笑。

    柳儿推门进来,正巧看到了这一幕,俏脸忍不住泛上丝丝红晕。

    “白公子。”

    白素素一回头,便看到了站在门口娇俏的女子,不同于以往在醉花楼见到的打扮,脸上粉黛未施,素净的面容上有桃花色的嫣红颜色。

    这样的柳儿她之前没看到过,如今一看倒是眼前一亮。

    “柳儿啊......”

    柳儿掏出个小荷包递到了她的手里,“这个给你。”

    白素素接过,想着大约是定情信物之类的,虽然收下良心有愧,可不收可能麻烦更大。她无奈的看了眼窗边映出来的暗色影子,只觉得自己的眼角在突突的跳着。

    “打开看看。”柳儿嘴角抿出淡淡的笑容。

    白素素指尖在荷包上捏了捏,便摸到了里面薄薄的一张纸。打开便看到了那纸上面醒目的三个字。

    卖身契。

    “这是?”白素素愣了下。

    “这是柳儿在醉花楼的卖身契,如今拿回来了,柳儿是清白身了。”柳儿认真的看着她说道。

    这样真挚的眼神,换做其他人可能觉得很感动。

    可白素素头更疼了,她这是造了神孽。

    “柳儿,这你快收回去。”白素素忙将卖身契还给她。

    “不知好歹!”窗外响起了一声粗暴的声音,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极为难听的猫叫声,活生生的像是猫被人掐着脖子叫出来的。

    这样拙劣的演技!

    缺心眼!

    白素素摇摇头。

    “白公子,我二哥脾气不好,但他心肠是好的,你别跟他生气。”柳儿温声说道。

    “恩。”白素素点点头。

    “这婚事......”她叹了口气,“我不能娶你。”

    “为何?”柳儿眼眶突然红了起来,“白公子你是嫌弃我出身青楼吗?”

    “这几年我虽然在青楼,可至今仍是清白身。”柳儿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不是不是。”白素素连忙摇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是我自己的问题。”

    “白公子你要是嫌弃我就直接说好了,我不会强人所难的。”柳儿低头垂泪,一耸一耸的肩膀看的人十分的难受。

    白素素正要跟她说实话,门口突然想起了斧子劈柴的声音,她吓得一个哆嗦。

    上次刀疤男就说了,要是她敢反悔,就拿斧子活劈了她。

    “柳儿,实在是我有难言之隐。”她一副为难的样子,而那窗外劈柴声音更大了一些。

    “我不能生育!”白素素眼睛一闭,咬着牙说道。

    男人不举,实在是一件大事。

    柳儿愣了下,对此显得有几分羞涩,门外的劈柴声也停了下来,有短短一瞬间的静默,眼前的女子便嫣然笑了。

    “我当是什么事,不过是孩子,我们不要就是了。”柳儿对此事看的很平淡。

    白素素却拿出了十足的诚意,“柳儿啊,我这个病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嫁给我不会有好结果的,你听话,还是找个可靠地男人嫁了。”

    “白公子我只问你两个问题,你只需要老实回答我。”柳儿沉默片刻看着她说道。

    “你问吧。”白素素说道。

    “你将来可会打我骂我?”柳儿说着眼中闪过淡淡的忧伤,好像响起了什么一样。

    “不会。”白素素直接回了答案。

    “那你将来可会另娶他人?”柳儿又问道。

    “也不会。”

    一个女人娶另一个女人,这种事出现一次都够让人无奈了,再来一次她可能真的崩溃了。

    柳儿便点点头,显然很满意她的回答,“那就没问题了。你不会打我骂我,也不会另娶他人,那你就是柳儿的良人。将来你生老病死,柳儿都对你不离不弃,生是你白家人,死是白家鬼。”

    白素素身子一晃,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你这小子还在磨磨蹭蹭什么,我妹子多好的一个人,跟着你白瞎了。”窗外突然传进来男人的怒喝声。

    紧接着窗便被人拉开了,从外面露出了一张瞪着眼睛的男人,那男人身边还跟着一条威风凛凛的大狗。

    狗趴在窗户口,伸着舌头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屋子里,似乎想要饱餐一顿。

    白素素激灵了一下,她之所以点头同意了婚事,基于两点考虑。一个是刀疤男拎着斧子的威胁,另外一个就是这条狗。

    当时面对着斧子威胁她尚且还准备咬牙坚持一番,可等那个假斯文牵着条大狗站在她面前晃了一圈之后,白素素就很没有骨气的答应了这个无理的要求。

    哦,对了,白素素给柳儿那两个大哥取名一个是刀疤男,一个是假斯文。

    “二舅哥,你快些把你家这个小乖牵走。”白素素捂着眼睛连连摆手,这狗太凶了,她看着小心脏就噗通的乱跳。

    小乖是这条狗的名字,明明凶神恶煞,却取了个乖巧温顺的名字。

    对此白素素是嗤之以鼻的。

    “噗嗤!”柳儿掩唇笑了起来,“二哥,你别总拿小乖来吓唬白公子。”

    “等他成了一家人我自然就不吓唬他了。”刀疤男说完,伸手拍了拍狗的脑袋,“小乖,你自己玩去吧。”

    大狗吠了两声,摇着尾巴跑到了院子去了。

    “你刚才叫我二哥什么?”柳儿眼睛亮晶晶的,那里面好像盛满了星光。

    璀璨又明亮。

    白素素此刻就想给自己来上两巴掌,这张嘴吃多少亏也不长记性,整天什么话都往外乱蹦。

    “呵呵。”她干笑了两声。

    婚期定在三天后。

    之所以定在这个日子,是因为柳儿的两个哥哥都觉得那一天是黄道吉日,宜嫁娶。

    白素素不会看黄历,但也觉得那一天日子不错,八月初八,一听就是发发发。

    三天时间转眼便过去了,白素素终于迎来了她这辈子,不,是两辈子唯一的一次娶媳妇的时刻。这真是一种说不上来的体验,她在早晨的时候,将自己收拾妥当,换上了大红喜服。

    站在镜子前,看着那模模糊糊的倒影里面的小郎君。

    张嘴几度想要说出实情,但看着刀疤男那凶狠的斧子和身边那条狗,这点小心思顿时就偃旗息鼓了。她是个没出息的女人,遇到问题就学乌龟,先把自己缩进壳里再说。就像此刻,她就没勇气说实话,做不到脖子一伸,要命一条的地步。

    柳儿父母早逝,也没个高堂,他们就对着天地准备拜一拜。

    白素素几度回头想找个机会逃跑,都被刀疤男身边那只总也吃不饱的恶犬吓得直哆嗦。

    罢了,罢了,谁还不是个小娇娘呢,这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这大姑娘娶媳妇也是头一回。

    她眼睛一闭,拜就拜吧,就当是拜把子了。

    既然是成亲,自然要喝喜酒,虽然没有宴请亲朋邻居,但还是摆了一桌酒席。

    入席的只有四个人。

    白素素心情有些忧伤,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她连媳妇都娶上了,以后有什么脸去见陆之远啊。

    “来小白,过来喝酒!”刀疤男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白素素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到桌子上。

    白素素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声音不太生气,“你别总叫我小白。”

    她现在怀疑在刀疤男的心里,小白和那条叫小乖的狗是一样的。

    “小白听着亲切,跟我们小乖一样好听。”刀疤男对取名似乎有种独特的理解。

    假斯文酒杯递了过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白素素一咬牙仰头喝了。

    “小白真是好酒量,来大哥也敬你一杯。”假斯文笑了笑将就被递了过去。说话的是柳儿那个一肚子坏水的哥哥假斯文。

    “假大哥客气客气。”

    “你叫我什么?”假斯文愣了下。

    “我说大舅哥,大舅哥你真是太客气了。”白素素立刻改了口。

    假斯文看了看她,把酒杯往前递了递,白素素咬了咬牙,一口又是一杯。

    这一晃就是两杯酒下肚,白素素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飘起来了,两腿发麻,身子也软绵绵的站不稳。

    两杯并不过量,按理说不至于醉成这样,但事实她眼前视线越来越模糊。而后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柳儿去屋里换了身衣裳出来便吓了一跳,“大哥二哥,白公子这是怎么了?”

    “没事,就给他下了点药。”假斯文笑的一脸高深莫测,“这小子看着鬼头鬼脑,下点药稳妥。”

    柳儿,“额......”

    白素素感觉自己睡了一觉,可身体却热的难受,浑身上下像是被火烧了一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觉得周围景物都像是蒙了层纱,她想动却动弹不得,身体绵软无力的倒在床上。

    有脚步声一点点靠近,她脑子里已经没了分辨的能力,模糊中应该是个男人站在床边,那人的手在她身上摩挲,有奇异的酥麻感瞬间袭遍了全身,她伸手推开,可不想那绵软的手落下却丝毫力气也无。

    男人的脸阴沉沉的,刚碰到女人的身体便被她缠了上去,双手缠着他的脖子,在他面前吐着气,嫣红的脸颊带着灼热的温度,媚眼如丝,他脸色越发难看。

    胸口突然一凉,她低头便看到衣衫不知道何时被人解开,而后男人倾身而下,浓烈的吻混合着眸中让人心悸的深色一点点在她身上化开,晕染出了朵朵细碎的花朵来。

    她身体心里都在这一刻开始迎合,脑海中残存的意识在某一个清醒的瞬间突然起了明显的震动。

    “不要,你不要碰我!”她潜意识里想要尖叫,可声音滑出唇舌又异常的低柔,更像是呻吟。

    她想要挣扎可是整个人好像被什么禁锢住了,身体不受控制,眼泪顺着眼眶往下滑落,那泪花让压着他的男人眸中暗沉沉的颜色加剧,他手上动作丝毫未停下,只听到空气中嘶啦一声响,女人光洁的大腿便完全裸露在了空气中。

    白皙的颜色,晃了男人的眼,视线微微眯起,一只手掐着她的腰,男人另外一只手正沿着她逛街的大腿一路往里探去,粗粝的触感摩挲着她每一根敏感的神经。

    她哭的越发的凶,浑身颤抖着,低低的哀求,“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