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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校场的擂台上,当李昂用木剑连续第七次将十三名打落擂台时,整个校场一片寂静,只有北风吹过的声音显得格外凄冷,台下的刘裕看着单手持剑的李昂,心中是说不出的震惊,他的眼力远远高于身旁之人,自然看得出李昂在剑术上的造诣足以称得上宗师,就算是冉闵也无法与之相比。擂台上,李昂看着安静下来的校场,心里暗道幸亏比的是剑术,若换了其他他还真不能做到这样轻松取胜,自从练成大雷神刀剑术以后,他对刀剑之术的领悟就更上层楼,他自问若是平地步战,能与自己的刀剑术对抗的人并不多。
就在刘裕紧紧盯着擂台上的李昂时,校场中又有人走上了擂台,看着上台的人,刘裕有些意外,‘是他,想不到他也上去了。’刘裕口中的他是个年岁与他相仿的中年汉子,约莫三十左右,只是模样比他俊俏得多,可是一身武艺在他眼中却是李昂来之前,众人中除他之外最强的。
“下官陈霸先,请将军赐教。”上台的军官捧着一柄木剑,向李昂行了一记弟子礼,他陈霸先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之所以明知不敌仍要上台,不过是要磨炼自己的武艺,能与李昂这样的高手过招,是他求之不得的,是以他向李昂行弟子礼,包涵了讨教的意思。
看着沉稳的陈霸先,李昂认真了起来,这个上台的军官和他前面击败的人截然不同,他是个真正的军人,不是为了什么虚名而上台,而是为了磨练自身的武艺才上来地。李昂还了一礼。持剑道,“赐教不敢,大家互相切磋一下。”
“那下官就先出手了。”陈霸先见李昂并未受自己的弟子礼,而是以武士礼回敬,心中不由钦佩他这份气度,当下也不再客气,踏步挥剑而出。
尽管是木剑,可是陈霸先斩出之时却带起了呼啸的劲风,声势惊人,与先前诸人不可同日而语。见陈霸先走得是刚猛的剑术路子,李昂一笑,挥剑格挡了上去,他在悟出大雷神的双手刀剑术之前练得杀人剑就是不折不扣的极刚剑术,只是一直以来未曾遇着和他剑路相同的高手较量,未免有些遗憾,现在陈霸先却是让他战意高昂了起来。
李昂和陈霸先用的木剑都是产自幽州极寒之地的铁桦木所制。不但分量沉重,而且坚逾精钢,在两人的对拼中,发出地声音竟比金铁声还要雄浑。看着不住对剑的两人,台下的军官们都是叫起了好,先前李昂击败那些上台的军官,都是三招两式里靠着精妙的剑招把他们逼落擂台,哪里像现在这般精彩。
两柄木剑再次凶猛地对撞在了一起,陈霸先此时心中已难掩震惊。对剑到此时,李昂丝毫未露疲态,反而越战越强,让自负臂力惊人的他也有些吃不消。
“好刚猛凌厉的剑术。我认识地人中,恐怕除了永曾大哥,没人能接下这样的剑斩了吧!”看着台上比拼激烈的李昂和陈霸先,刘裕心中自语道,手却有些发痒,恨不得也上去过上把瘾。
李昂的剑再次疾劈而出,这次陈霸先再也招架不住,只有取了守势,暂避其锋芒。见陈霸先不再对剑,台下的众军官知道陈霸先已是吃不消了。落败也只是迟早的事情,此时他们对李昂已是打从心底里服气了,他们都是各都护府里选派。和太学兵家出来的世家子弟不同,最是重视个人武勇。
陈霸先再次格挡住李昂的一剑以后,不等李昂挥剑再攻,连忙往后跳了一步,口中道,“将军剑术惊人,霸先不是对手。”说着放下了手中木剑。
见陈霸先退到一旁,正杀得兴起的李昂不免有些遗憾,不过他仍是风度翩然地收剑道,“承让了。”
陈霸先正要下台时,却看到了上来地刘裕,将苑里头,他们两个向来视对方为对手,处处事情上都要争个高低,现在见刘裕上台,陈霸先却是以为他要耻笑自己不自量力,也不等他开口,就道,“将军剑术,你我皆不是敌手,你去了也没用。”
“我知道。”刘裕知道陈霸先语气里的意思,不过却并未在意,只是朝他道,“所以我想和你一起向将军讨教,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力气?”
“我自是没问题,只是不知道将军愿不愿意?”尽管手臂酸麻,可是陈霸先却不愿在刘裕面前落了面子,于是强自道,不过话说回来,他也很想见识李昂的武艺到底有多强。
“无妨。”李昂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朝两人点了点头,接着让人取了一柄木剑,一柄木刀上来,将木剑扔给刘裕后,他朝陈霸先道,“稍带片刻之后再战如何?”
陈霸先知道李昂是让自己回过劲来再与他打,不由点了点头。擂台上,刘裕看着闭目养神的李昂,看到他面前地木刀,不由面露惊讶之色,他本以为李昂是剑道上的宗师,哪想到他竟然会刀剑术,刀剑术不同于双刀或是双剑,须得对刀剑都有惊人的造诣方能大成,是以双手刀剑术最是难练,他以前从未见人使过。擂台底下,那些军官们看着台上的三人,都是兴奋了起来,要知道陈霸先和刘裕是他们中公认的最强两人,现在他们两个联手对付一个人,可见那人强到了什么地步。
点将台上,那些始作俑者的老将们也是一脸意外,他们本以为总长给他们的报告中对李昂的武力有夸大,可是眼下看来,却是一点都不假,这个年青人还真是个了不得的家伙。
陆牵机也来了点将台,看着李昂身前摆放着的刀剑术,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击败曹少钦地刀剑术,历代以来第一个练成真大雷神的人,还真是有些期待。’就在陆牵机微笑的事情。擂台上李昂睁开了眼,他对面地陈霸先已经回过
刘裕和陈霸先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出剑了,见他们两人联手夹攻,李昂一手刀一手剑迎了上去,能同时和两个用剑的高手对决,来印证他的刀剑术,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俗话说得好,三年练刀,十年练剑。说得便是这剑术易学难精,虽说剑不如刀利于砍劈,可是双刃开锋,攻击面却是刀所难以比较,因此剑上的变化更多,军中武将近身格斗用的兵器也多半选剑。陈霸先虽是练得刚猛的剑术,可并非不懂机巧的剑术。适才与李昂正面硬撼一战让他知道和李昂对攻是没什么胜算的,所以这回和刘裕一道夹攻李昂时,他一改剑路,用的全是轻灵翔动地剑招。
和陈霸先不同,刘裕还是用上了刚猛的剑路,只是里面夹杂了刀术的变化,他和陈霸先一左一右,围着李昂猛攻了起来,让台下的军官们大呼过瘾。
“要同时面对他们两人的猛攻。可不容易啊!”看着擂台上混战的两人,那些老将们叹道,双手刀剑术之所以被称为步战最强的武术,是指一对一地战斗。要是群战的话,可没有什么最强的武术,再厉害的人一旦陷入重围,也顶多是多杀几人而已。
陆牵机一直看着李昂,却发觉到了一些不对劲,‘这个年青人似乎是在完成自己的刀剑术。’喃喃自语间,陆牵机明白了过来,真大雷神从来没有人练成过,李昂的双手刀剑术固然可以说是真大雷神,可是也可以说是他自创的武术。很多地方并没有真正的完善,现在在刘裕和陈霸先这两个剑术高手的夹攻下,让他看到了自己刀剑术里地不足之处。正好籍着这机会完善这刀剑术。
李昂双手刀剑,不断招架着刘裕和陈霸先的进攻,对他来讲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刘裕和陈霸先都是剑术高手,他们中单独一个和他对阵,他都能稳胜,可是两人联手,两种剑路互相配合弥补,却死死地钳制住了他,让他不能放手进攻,只能专注于防守。虽说他可以拼着受他们中一人的剑击,破掉他们已经形成地剑势,可是那样的话,又有什么意思,他要破就要破得漂亮,让他们心服口服。
擂台上,剑斩带起的呼啸声连绵不绝,台下的军官们此时哪还管什么规矩,都是大声吆喝了起来,渐渐地连出身世家,从太学兵家里出来的参谋军官们也高喊了起来,擂台上这一阵打得实在是太精彩,李昂双手刀剑的精妙招式层出不穷,竟是慢慢地扳回了一直被压制的局面。
“好小子。”看着开始反攻的李昂,陆牵机眼里放出了精光,他身旁的一干老将们也都是死死地盯向了擂台上,他们经验远比台下的年轻军官们要老到地多,自然看得出李昂是要出杀招了。
横剑一挥,李昂靠着惊人的力量逼开了刘裕和陈霸先,接着他整个人开始侧旋,左手的刀迅疾地借着侧旋地力道斩向了刘裕,接着右手的剑靠着反向的力道,挥舞向了陈霸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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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斩向自己的剑锋呼啸疾烈,陈霸先自料抵挡不住,只有后退避开,而这时刘裕双手握剑格挡住了李昂力道惊人的一刀,可是却没想到陈霸先躲开的剑锋斩向了他的腰间,这下他的脸色变了,他们用的木剑坚逾精钢,被斩实了,他就算不死也要去半条命,下辈子在床上躺着度过了。
李昂最后收住了剑势,减去了大部分的力道,只是用剑身拍在了刘裕的腰间,把他扫下了擂台。刘裕落下擂台的瞬间,陈霸先却是趁这个机会挥剑攻向了李昂,不过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他的剑到了李昂面前三寸时就再也难以寸进,李昂的刀剑绞住了他的剑,猛地发力竟是将他的木剑绞飞了。
木剑斜飞在半空最后落在擂台下的雪中,陈霸先呆呆地看着收回刀剑的李昂,忽地看向了李昂,喃喃自语道,“霸先心服口服了,将军以后如有差遣,就算是赴汤蹈火,霸先也绝不皱下眉头。”而擂台下爬起来的刘裕也说出了同样的话,他和陈霸先都是豪勇之人,说出的话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台下的军官们看着忽地突发杀招,一举逆转战局的李昂,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过了会儿才爆出了一阵欢呼声,此时他们已是从和李昂一队的军官处知道了李昂的化名‘李六如’,心中难以抑制兴奋之情,在中下级军官的心里,李六如这个名字就代表一个神话,短短三年之内,从一介小卒成为校尉,这样的事情除了大秦开国的时候有过,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了,可是现在却又有了这样的例子,对那些中下级军官来说,成为将军并不是一个梦想,只要有战争,他们也可以做到。
“看起来有些失算了!”看着校场里狂热起来的年轻军官们,陆牵机皱着眉头自语了起来,却是让身边的老将们偷笑了起来,本来是打算给那些年轻人一点打击,哪想到最后却变成了激励。
不过让老将们始料未及的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那些狂热的年轻军官开始以一种极其严苛的标准要求自己,比起平时不知要努力多少。而李昂也在陆牵机的严厉下,每天不断学习着军略战术,在他的带动下,将苑里的军官们务实了不少,考虑问题也更加的全面。
在不知不觉中,刘裕和陈霸先成了李昂的拥护者,对于寒门出身的他们两个来讲,李昂就是他们这些寒门出身的军官领袖,慢慢地在将苑里,李昂麾下聚集起了一批寒门出身的中下级军官,他们没有良好的世家出身,可是却有着一颗渴望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他们希望能跟随李昂去建立他们的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