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来自波斯的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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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忽地跨进身前三尺距离之内的霍加,李昂嘴角冷笑波斯的刀术大师认为他的剑术仅仅只有绝强的速度和力量的话,那么他会死得很凄惨。李昂双手握住剑柄,前突的黑色巨剑剑锋猛地回转,斩向了霍加的后背。左手弯刀背翻格挡住袭来的剑锋,霍加右手的弯刀划向了李昂的胸膛,可惜他身后刀剑相错的巨大力量让他右手的弯刀失去了平衡,刀锋抖动间,李昂错身间,已是避开刀锋,绕到了霍加身后。
腰腹发力,霍加右手的弯刀借着侧旋之力,斩在身后的黑色巨剑上,身子似一个疾旋的陀螺翻转了过来,双手弯刀像翻飞的蝴蝶一样,不断地劈斩在剑锋上。
李昂手腕抖动,沉重的巨剑在方寸之中爆发出了强劲的力量,震得霍加握刀的手一阵麻木,几乎脱手而出。李昂猛地一步踏在雪地里,沉闷声里,他手上的巨剑再次发力,将霍加震飞了出去。看着倒飞而出的霍加,李昂双手挥剑,追击而上。
落地的霍加看着转瞬即至的呼啸剑锋,心里发苦,他没想到面前这个黑衣军官挥舞如此沉重巨大的长剑,还能在贴身战里使出精奥的剑式,这样的剑,近乎无敌。
在黑色巨剑强劲的剑斩下,霍加感觉到了虎口的温热痛楚,他知道自己已经再也接不下那沉重的剑斩,又是一剑斩下,这一次。他再也握不住自己的两柄弯刀。
夜空里,两柄新月般地弯刀落在了雪中。霍加看着掠向脖子的黑色巨剑,闭上了眼睛。呼啸地剑锋静了下来,横亘在霍加的肩膀上,并没有斩落他的头颅。
霍加看向面前冷酷的黑衣军官,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下手,这时他身后传来了奔跑的脚步声。娇小的身影张开双臂。拦在了李昂面前,湛蓝地眼睛盯着面前冰冷的好像大雪山一样的男人,毫不畏惧地对视着。
“放过我师傅,我什么都听你的。”黛雅小丝看着面前的黑衣军官,声音安静。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李昂的回答冰冷而无情,他收回了巨剑,“作为我对你师傅的敬意,我会给他一个全尸,让他的遗骸可以回到故国。”
湛蓝似湖泊的美丽眼睛里翻腾起了汹涌的大浪,娴静如小鹿般地女孩忽然像一道闪电般扑向了面前的黑衣军官。她地手里已多了柄寒光闪闪的锋利匕首。
少女的身体倒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溅起的雪花里,娇小的少女弓着身子,胸腹间剧烈地起伏着,最后一口逆血吐了出来。
“将军,不要杀她。您答应过留下她的性命。”霍加站在了少女地身前,看着手持巨剑,如同魔神一般冷酷的黑衣军官,低头道。
“如果再有下次,就是我的剑招呼了。”李昂冷冷地回答,“和她交代后事吧!”
霍加感激地看了眼李昂,转过身看着雪地里的少女,静静道,“小丝,好好地活下去。回到波斯,记得告诉陛下。不要再试图向大秦挑战,波斯的和平比什么都重要。”
“师傅。”看着转身的高大的身影,少女哭泣了起来,她是上波斯的王长女,也是摩尼教的圣子,可是真正对她好的人,就只有眼前地师傅,可是现在他就要死了,死在她的面前,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霍加拉开衣服,露出了胸膛,他吟唱着古老地波斯歌谣,面带微笑。“谢谢你!”他看着面前的黑衣军官,缓缓闭上了眼睛。
黑色的巨剑穿透了面前波斯人的胸膛,血顺着宽大的剑锋像泉水一般洒落在雪地里,染得殷红一片。李昂拔出剑锋,甩去上面的血珠,回剑入鞘。
霍加倒了下去,倒在了少女的怀里,他的脸上带着笑容,看着少女落下的眼泪,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抚过了她的脸,“师傅…要…去见…大明尊了…你该为…师傅感到高兴…记住…不要…想着报仇…师傅死得…并不怨恨…并不怨恨!”随着渐渐黯淡的声音,霍加-哈桑,上波斯摩尼教的刀术大师,死在了冬夜的长安,了无遗憾。
少女看着怀里合上双目,走得安详的师傅,轻柔地放下了他的身体。她忽地像头母豹子一样冲向了就在不远处,一直冷冷看着的黑衣军官。她要杀了他,替自己的师傅报仇。
“啪!”李昂侧步让开少女,重重地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脸颊上,将她打翻在了雪地里。少女再次爬了起来,冲向了黑衣的军官,可依然是冷酷无情的一记巴掌抽在了少女的脸上。
看着被一次次打翻在地上,却仍然爬起来冲向自己大人的少女,李严宗和廊道里的暗骑营士兵都是有些不忍。
少女再一次倒在雪中,此时她的脸颊已经肿胀得发紫,嘴角是溢出的鲜血,她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想要冲向那个不可撼动的黑色身影。
“你若是如此不尊重自己师傅的遗愿,我可以成全你。”看着仍不放弃的倔强少女,李昂冷声道,手扶在了黑色巨剑的剑柄上,“答应让你活下来,只是因为你师傅是个值得我去尊敬的人,而不是你有什么可以活下来的价值。”
听着那冰冷的话语,黛雅小丝的身子抖动着,她无力地跪在了师傅渐渐冰冷的身体前,失声痛哭。
“严宗,派人看好她和宅子里的人,等我回来。”李昂没有多看一眼地上哭泣的少女,他只是转过身子,看了眼露出鱼肚白的天色,朝李严宗吩咐道,接着走出了这处弥漫着血腥味的大堂。
街道上,各家商铺已是派出了伙计扫除着店面前地积雪。李昂走在已被扫得露出青石街面的道路上,身上犹自透出地血腥味。让街道上的行人有些畏惧,不敢去看他。
半个时辰之后,李昂已是到了军堂,守卫的戟士看着他,都是露出了戒备的神色。亮出自己的军牌,那些戟士才松了口气。放进了这个看上去有些可怖的冷酷军官。
在几名地参谋引领下,李昂径直
虎节堂,幽静的大堂内,已经埋首于军务的诸参谋被他惊动,纷纷看向了他。依然还是在‘虎踞’上打着瞌睡的大司马,也不由鼻子动力动,睁开眼,看着李昂,皱了皱眉。将怀里的两本书册,递给身旁的参谋。李昂让他交给了‘虎踞’上的大司马。
拿过那两本书册,周庭翻开看了几页。脸色大变,他猛地站了起来,让处理军务的参谋们有些侧目,他们从未见过大司马这样可怕的脸色。“你们都出去,去请总长过来。”周庭看了眼白虎节堂里地参谋,声音低沉得让人畏惧。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些参谋们互相看了几眼,最后都恭敬地退了出去,他们不敢违逆大司马的意思。大门关上之后,偌大地白虎节堂里只剩下了周庭和李昂两人。
“这些,你是从哪里弄来的?”看着案上的两本书册,周庭盯着李昂,原本总是打着瞌睡,而显得有些惺忪的睡眼里迸出了宛如电光一样的冷芒。
“一个和波斯人勾结的叛徒家里找到地。”李昂答道,将自己在孔家里的事情和之后做出的决断都告诉给了面前的大司马。
“你确定所有知道这个计划的人都死了。”听着李昂的话,周庭逼视着他。
“末将给暗骑营下的是不留活口的命令。只是鸿胪寺董大人那里,末将没有擅自做主。只是杀了那几个波斯摩尼教的教徒和董大人。”李昂静静答道。
“你做得没错,知道这件事的人,一个都不能留。”周庭踱着步子,沉声道,忽地他看向李昂,“董文仲那里,现在怎么样?”
“末将已派人看住他们一家人。”李昂看着满脸杀气地周庭,心中一惊。就在这时,门推开了,走进来的正是军堂总长,郭然。
“究竟出什么事了?”看着面色严峻地周庭,郭然白色的眉毛皱了起来,即使三十年前,大秦和罗马战况胶着的时候,他也没见过这个老朋友有那么严峻的脸色。
“你自己看。”看着走来的郭然,周庭拿起案上的两卷书册,递给了郭然。看了一眼周庭,郭然随手翻看了起来,很快他的脸色也变了,比周庭更加阴冷。
“清苑,已经派人灭了波斯人里知道这件事的全部活口。”看着一脸阴冷的郭然,周庭看了眼堂下静立的李昂,沉声道,将事情和郭然说了一遍。
“我立刻派暗卫去接管。”知道李昂没有处决董文仲一家,郭然沉吟了一下,冷声道,“你先带这两本文书去见陛下,我马上就来。”
“好。”周庭稍稍一愣,随即将那两卷书册放进怀里,径直往后堂直通皇城寝宫的通道而去。等他离开,郭然看向了李昂,“这件事,就你知道?”
“是,末将没有跟任何人讲,并且擅自调兵处置了这件事情,请总长降罪。”李昂跨前一步道,他虽然不知道他让暗骑营灭口的波斯人一共有多少,可是也绝不会少。
“让你组建暗骑营,就是让你放手去干的,这件事情你做得很好。”郭然看了眼李昂,宽慰道,“那个上波斯公主,你留她条性命,打算怎么办?”
“末将答应了那个霍加,只是留她条性命而已,如何处置,全凭总长命令。”李昂答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即使以郭然的眼力,也看不穿。
“那就先留着吧!”郭然想了想道,“这次一夜之间,忽然死了那么多波斯人,再加上你以前的所为,内阁一定会想办法对付你,这段时间,你先休息一阵,不要再掺和进任何事。”
“末将知道了。”李昂答道,他也知道这次自己弄出来的动静实在太大,而且偏生里面的因由绝不可以说出来,恐怕在内阁和文官眼里,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麻烦制造者。
“上波斯,摩尼教,耍心眼耍到大秦头上了,很好,很好。”看着李昂退出白虎节堂,郭然冷笑了起来,脸上的神情阴鸷得令人不寒而栗。
半个时辰之后,皇宫大内,御书房内,皇帝屏退了侍卫,拿起周庭呈上的书册,看了起来,渐渐地,皇帝总是平和的脸上越来越阴沉。
“很好,很好。”皇帝口里说着很好,可是眼睛里是摄人的冷芒,和平时和蔼的样子截然不同。“想要刺杀太子,上波斯的胆子太大了。”皇帝看向了周庭,“你们的扩军计划,朕准了。”
“多谢陛下恩准。”周庭答谢道,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你说朕这三十年,与民休息的做法是不是错了?”坐在椅中,皇帝看向周庭,忽然问道。
“陛下当年订下的国策,臣不敢妄议,但是臣只知道,当年太祖皇帝曾经说过,大秦以武立国,以军势鼎定霸权,凡二十年必当动刀兵,以使世间诸国知我汉家威武。”周庭看着皇帝,平静地答道。
“你还是在怪朕。”看着面前当年曾并肩作战的臣子,皇帝叹道,“如今突厥,波斯,罗马,各国都蠢蠢欲动,可大秦的军力只剩下往日的三成,你们的确该怪朕。”
“陛下言重了,突厥,波斯不过是跳梁小丑,只要现在开始恢复武备,十年之后,大秦可以踏平任何一个国家,包括罗马。”周庭看着皇帝道。
“你们始终还是念念不忘太祖皇帝的意志,要灭亡海西欧洲。”皇帝看着面前的臣子兼年轻时的好友,摇头道。
“白蛮凶残无信,只有以汉家教化,才能让世界安定。”周庭答道,“太祖皇帝的意志,陛下做子孙的更该遵行。”
“或许太祖皇帝说得对,从大秦掌握霸权的那一天起,我们便已远离和平。”皇帝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对面的臣子,“朕很久没去军堂了,你陪朕一起去吧!”
“喏!”周庭没有以君臣之礼回答,而是以军中应答回应着皇帝,随着他走出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