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荒唐南汉 二十二、那我也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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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那我也荒唐

    八月初八,船队向东航行两百里后开始转舵往南,三日后要绕过海中州(即舟山群岛)进入吴越国沿海。

    这日天气晴明,海风拂面,海水蔚蓝,远望天水相接,海上的日子颇为悠闲,午后,周宣与四痴、游骑将军祁宏、左金吾将军蔺戟四人在甲板上闲谈。

    祁将军道:“郡公,船队过吴越沿海时尽量往东,离海岸远一些,这样吴越水军就不容易拦截我等。”

    周宣道:“嗯,待晚边刘太子给公主送增肥的食物来就让他们传话,其实当初走陆路也不错,不用经过吴越和清源沿海。”

    蔺戟道:“郡公,陆路难行啊,更有张圣横亘在中间,比海路更危险,就算顺利,往返差不多要半年。”

    周宣点点头,跺了跺脚下厚实的甲板,说道:“这船真不错,底尖上阔,首尾高昂,比我们唐国的船更适宜远洋,我问了船工,说有二十八个水密分舱,可以抵御十年一遇的风浪——等我们从兴王府回来,是不是弄一艘这样的船回去?”

    蔺戟和祁宏都看着周宣,心道:“这船造价在白银十万两以上,汉皇刘继兴哪舍得以船相赠!”

    四痴比较干脆,说了一个字:“抢!”

    周宣笑道:“抢怎么行,我们又不是海盗,唐、汉两国现在是联姻之邦了。”

    四痴问:“主人有何妙计?”四痴知道周宣诡计多端,当初他可是吃了大亏,搞得现在成了周宣的茶奴,不过这茶奴日子过得还真不赖。

    周宣道:“所谓妙计,就是灵机一动,是审时度势临时制定的,好比围棋里的妙手,你不可能事先想好这妙手然后去生搬硬套,我现在什么妙计也没有,但只要有一点机会,我就会抓住,妙计由此而生。”

    四痴眼里射出崇拜之光,叹服不已,忽然想起一事,说道:“主人,这次在金陵的五国蹴鞠赛我们是看不到了,按日程是今天开始首场比赛,由我们唐国的金陵大联盟圆社对阵西宋的圆社,不知胜负如何?”

    周宣道:“这个就不用去猜了,老四你还不知道吧,上月金陵大联盟圆社的球头还来找我,想借你和老三两个人去参加五国赛,本来我是答应了的,可第二天就得知八月初一就要启程赴南汉。”

    四痴满脸怅然。

    周宣道:“还有一事,老四你听了必定欢喜——”

    “什么事?”四痴忙问。

    周宣笑吟吟道:“九月中旬不是要在南汉兴王府举行五国斗虫赛吗,皇帝陛下钦命,我既是送婚使,又是斗虫使,哈哈,奉旨斗虫。”

    四痴喜道:“很好,主人有用武之地了。”

    清乐公主派芳茶来请周宣去有事相商,周宣心道:“什么有事相商,这公主是念念不忘那幅画啊,不画还不行了,那就画吧,皇后娘娘临行时吩咐了‘事不及奏闻,可便宜施行’,应该指的就是这种情况,哥们也算是为艺术献身了,呃,是清乐公主为艺术献身,可敬的公主啊。”

    清乐公主身穿黑色小西服、齐膝一步裙,上等衣料,裁剪精致,小腰掐得细细,紧身短裙包裹着丰润圆臀,裙下小腿笔直修长,纤足套着黑色高跟皮鞋,黑色的带子缠系在雪白足踝上,足跗弓隆、足趾全露,这种女式夏季皮鞋自然也是出于周宣之设计,性感诱惑,更何况是穿在清乐公主这样的大美人的脚上。

    周宣赞道:“公主殿下善纳雅言,愚兄甚慰。”

    清乐公主知道周宣说的是什么,故意问:“宣表兄什么甚慰了?”

    周宣道:“公主上次穿这套衣裙里面系的是桃红色抹胸吧,当时我说应该以白缎绣以细细花纹的抹胸最好,或者就用纯黑色,公主肌肤白,映着黑缎抹胸,很好看的,现在,你自己看,我说得没错吧?”

    这主舱雅室只有这对暧昧的表兄妹、还有宫娥芳茶三个人,清乐公主光pp超短裙都敢穿,谈论抹胸自然是不在话下,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玉沟深深,活泼泼胸脯似不甘于白缎抹胸的束缚,起伏颤动,直欲裂帛弹出,面色微红道:“宣表兄,今日请你来,是想请宣表兄画几幅秋季女装,船上闲着无事,让那些宫娥们缝制好了给我试穿。”

    周宣看着清乐公主那顶级名模的身材,不让她试穿各式衣裙实在可惜,点头道:“这样吧,要画就画一整套,从内衣到外套,不然的话会显得不伦不类。”

    清乐公主心道:“就知道你这个色表兄喜欢看我穿内衣的样子,还要我摆出那种羞人姿势,假正经、色表兄。”应道:“好,宣表兄请到那边房间——芳茶,去磨墨。”

    周宣并不知清乐公主已经给他安上一个“色表兄”的头衔,还自以为高洁出尘得很,跟在清乐公主身后,看她那绝色小秘、套裙婀娜的样子,真是养眼啊,等走到隔壁舱室,愣了一下,眼前宛然是景旭宫玉屏阁书房布置,午后阳光照入,若不是脚底下还有轻微的晃荡,简直就以为梦回金陵了。

    “怎么样,宣表兄看还缺什么?”清乐公主得意道。

    周宣道:“有公主在就什么也不缺了,笔墨纸砚哪里都有,如花似玉的唐国公主只此一位。”

    清乐公主妩媚的大眼斜睨:“这话我爱听,可宣表兄常常故意气我,我长这么大就是宣表兄气我最多,宣表兄以后对我好点,好不好?”

    周宣道:“是你自己脾气臭,我可是有名的好男人。”

    清乐公主“哼”了一声说:“你是对别人好,对我可没多好,若你对我有象那个女道静宜一半那么好,我就什么都听你的,哼,上次你给那个静宜庆祝诞辰,想方设法哄那静宜高兴,送什么三件礼物,还答三道题呢,全是事先串通好的,把我当傻子——”

    周宣一边用裁纸刀裁着澄心堂纸,一边道:“静宜仙子是我大姨子,而且又是生日主,当然要特别关照了。”

    清乐公主道:“我也生日,怎么没人特别关照我?”

    周宣问:“公主殿下什么时候生日?”

    清乐公主负气道:“就是今天。”

    周宣笑道:“是今天吗?我怎么听说八月十五中秋节那天才是公主的生日?”

    清乐公主转嗔为喜:“原来宣表兄知道我的生日啊,是不是想假作不知不为我庆祝?”

    临行之前,小周后嘱咐过周宣,让周宣在船上为清乐公主庆祝十八岁诞辰,小周后还准备了一份清乐公主非常喜欢的礼物,让周宣中秋时给清乐公主一个惊喜。

    周宣道:“等着吧,我保证让公主过一个终生难忘的生日。”

    清乐公主道:“那好,我等着,宣表兄先画吧,我让云阿监她们来看着你画,衣裙就由她们缝制,我先出去一会。”

    周宣道:“等一下,我先画一样我故国的内衣款式,这个必须公主亲自和云阿监她们说,我是男子,不能太亵嫚对吧?”心道:“公主殿下,我这绝对是为你着想,你想想,你穿着超短裙,里面不穿内,成何体统!”

    清乐公主道:“好,我看着宣表兄画。”

    周宣便画了小内和肚兜样式,并说此两种亵衣已在他的郡公府率先推广,既美体又卫生,深受郡公府女性好评云云。

    清乐公主芳心跳跳,努力装出镇静、无所谓的样子,道:“好,我这就去对云阿监她们说,就说是我设计的款式。”说着,取了画纸款款地出去了。

    周宣静下心来,思索适合身材高挑女子穿的时髦春秋女装,下笔如飞,画了四幅服装草图,画第三幅时,云阿监和两个大龄宫娥进来了,向郡公见礼,眼神却是怪怪的,想必是见识了那惊世骇俗的肚兜和小内了。

    四幅草图画好后,周宣又详细向云阿监她们解释了这四套女装款式的结构,然后在银盆里洗了手,准备回他自己住的舱室,却见清乐公主最贴身的那个宫娥芳茶进来说道:“郡公,公主有一事不明,请郡公去为公主解惑。”

    周宣心道:“这公主事可真多,又有什么惑了?”跟着芳茶走过一道短廊,来到一座精美如宫殿的木阁前,两个宫娥侍立在门外。

    芳茶领着周宣进了门,里外三间,铺陈全按景旭宫样式,象是清乐公主的闺房“储秀阁”。

    里间传出清乐公主的声音:“是宣表兄吗?请进。”

    周宣迈步进去,见到那个临窗而坐的背影,顿时停住了脚步,心里赞一声:“好一头美发!”

    只见清乐公主坐在妆奁台边,对着一面大号的宣镜梳理着长长的秀发,公主平时盘着峨峨宝髻,只觉得她头发乌黑丰盛,却不知道解散开来竟有这么长,坐在绣墩上发梢都垂到地毯上了,应该是新浴后,头发还带着湿湿的潮味,还有桂花油的芬芳,长发披垂下来,宛若黑色丝缎,据说南朝陈后主的宠妃张丽华有七尺美发、光可鉴人,清乐公主这头美发不输于张丽华吧。

    清乐公主从镜里看到周宣那惊艳的样子,不禁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笑,立起身来,却是一袭雪白的宽大丝袍,这也是周宣的杰作,睡裙啊,但宽大的睡裙穿在清乐公主身上,移步之时勾勒出的腰臀曲线,却更显窈窕诱人。

    周定一看,哇,发梢都快垂到足踝了,清乐公主个子很高,这头美发也差不多有五尺长吧。

    清乐公主就那样一头长发披垂着,赤足走过地毯,飘逸宛若女妖,来到周宣身前,伸手在周宣发直的两眼上晃了晃,叫了一声:“宣表兄——”

    周宣忽然问:“公主会跳舞吗?”

    清乐公主摇头道:“不会,皇族公主哪能学舞蹈,那是舞y学的!”

    周宣问:“我故国的舞蹈很美,我来教你,公主肯不肯学?”

    清乐公主大眼睛一瞟一瞟的:“宣表兄教我,那我就学,反正也不跳给别人看。”

    周宣微笑道:“好,明天开始教你,非常优雅的一种舞蹈,不是独舞,是双人舞。”

    清乐公主睫毛一霎,问:“是和宣表兄一起跳吗?”

    周宣道:“是,在我故国宫廷,经常举办各种舞会,衣冠楚楚的男子彬彬有礼地邀请盛妆美人跳舞,那是一种礼仪。”

    “哦,原来是礼仪。”清乐公主点着头,心里道:“色表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借机调戏我,如今没有母后管着,色表兄胆子越来越大了,还让我穿那种布条当亵裤,那是亵裤吗?真是匪夷所思!不过宣表兄调戏我,我怎么不觉得讨厌呢?反而觉得很好玩,心里挺期盼似的?我不是一个端庄娴淑的皇家公主吗?怎么能这样?”

    转念一想:“管那么多干什么?父皇、母后把我嫁到南汉、嫁给那头胖猪,就是不管我了,而且我听说刘继兴父子都很荒唐,我是南汉太子妃,那我也荒唐,我就要宣表兄调戏我,我——我还要调戏宣表兄。”

    这样想着,清乐公主就把手心里一直攥着的那个小小银瓶摊了出来。

    “宣表兄,这银瓶的香料怎么使用的?我刚刚洗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