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两京风云 四十八、曾因酒醉抱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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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八、曾因酒醉抱大腿

    景王李坤赴成都的前夜,曾邀皇甫继勋密谈,要皇甫继勋留意周宣的动向,如果可以的话就曲意结交、拉拢,周宣是李坚好友,虽然无权无职,但如能让他疏远李坚那将是对东宫的沉重打击,景王还目露凶光地说:“周宣这人着实可恨,曾羞辱过本王,本王绝不会放过他,待大事已定,再狠狠收拾他不迟,定要让他生不如死,让他明白和一个天命君王抢宠姬的悲惨下场!”

    皇甫继勋起先根本没把周宣放在眼里,心想:“这种白丁有什么好拉拢的!”没想到景王离京才两天,皇后娘娘就认周宣为侄,随即受封信州侯,信州侯只是一个爵位,并无职权,皇甫继勋也不甚在意。

    前日深夜,秘密抵京的魏博夜访皇甫继勋,皇甫继勋便授意魏博在皇帝面前哭诉,争取借魏觉之死搞垮周宣,就算魏觉不是周宣所杀,但只要能抓周宣或者周宣的手下去问话,那就什么证据都有了,但没想到皇帝明显偏袒周宣,反而严令魏博不许出京,皇甫继勋这才对周宣刮目相看,上午更得到确切消息,三日后也就是二月十四日将在勤政殿正式商定周宣入集贤殿之事,皇帝的意思很明确,希望周宣入阁,平步青云也没这样快,简直是一飞冲天。

    所以,皇甫继勋请周宣来赴宴,试探一下,准备曲意结交,听周宣大倒苦水说金陵居不易,没房子住,当即将翔鸾坊的豪宅赠与周宣,自以为是送了一份很大的人情。

    周宣却是不以为然,心道:“那府第本来就是皇帝赐给我作侯府的,已经不能算是你皇甫继勋的私产了,借花献佛的事只有我周宣能做,你皇甫继勋也想这样来,哥们不领情!”表面上笑嘻嘻,尽说些斗鸡蹴鞠、风花雪月之事,显得好财好货又好色。

    皇甫继勋心里冷笑:“不过是个胸无大志、声色犬马之徒,或许有些急智、有些小才,但绝非成大事的人,我倒是高估他了,就算做了集贤殿大学士又怎样,皇帝年事已高,一旦驭龙归天,按兄弟传国的盟约,景王登基是众望所归,小小信州侯兴得起什么风浪,翔鸾坊的宅第就算是借他住几日吧。”

    宾主各怀心思,面上一片和谐,推杯换盏,观舞听曲,很是融洽。

    周宣酒量不错,但和皇甫继勋相比,还是远远不及,被灌得大醉,听到远处更铎声,三更天了,踉踉跄跄起身道:“本侯从来没有这样痛饮过,和皇甫将军饮酒真是痛快,好酒!好酒!”

    皇甫继勋笑道:“侯爷醉了,就在敝处歇息一夜何妨,小将选两名貌美家y相陪,包管侯爷快活似登仙。”

    周宣乜斜着醉眼道:“家y,让本侯看看,本侯最爱小家y。”

    皇甫继勋倒也大度,一声传唤,后堂涌出二十余名盛妆靓服的家y,一个个年轻貌美,姹紫嫣红,眼波流动,体态窈窕。

    皇甫继勋大手一挥:“侯爷,请任选二女侍寝,只要侯爷吃得消,选十个也行。”

    周宣酒醉神清,笑嘻嘻看着皇甫继勋和那满室佳丽,皇甫继勋现在这样子多象y院里的龟公啊!

    四痴在后面一扯周宣衣袖,附耳道:“主人,别装得太过火了,回去吧。”

    周宣摇摇晃晃,扶着四痴的肩膀对皇甫继勋道:“皇甫将军,本侯明日还要进宫为公主画像,不敢在此留宿,将军盛情,本侯铭记了,改日再来留宿。”

    皇甫继勋一愣,周宣已经与四痴勾肩搭背大笑着走出去。

    周宣出门上马,与送出府门外的皇甫继勋拱手作别。

    骑马走了半里,夜风一吹,酒劲上涌,周宣头晕得厉害,弯腰抱着马脖子叫道:“老四,看着我点,摔下去时把我拎回莫愁湖畔去。”

    四痴“哼”了一声,控骡靠近周宣的坐骑。

    周宣闭着眼睛笑道:“老四,明天我们就乔迁新居了,先去蹴鞠场练两把,哈哈。”笑声中,身子一歪,左足离蹬,就要向右侧摔下来。

    四痴一直盯着他,急忙探身伸手将他扶正,周宣却又向另一侧歪过去,四痴赶紧扯住他腰带。

    周宣两足离蹬,腰腹压着马鞍,象个长条包袱一般挂在马背上,嘴巴里含糊不清叫着“老四、老四”什么的。

    四痴怕周宣摔下去,只好单臂将他轻轻提到骡背上,二人共骑。

    周宣坐不住,靠在四痴身上,四痴不让他近身,把他横搁在骡背上。

    白鼻子骡负重两人,抖擞了一下身躯,周宣被骡子这么一抖,醉梦中也怕摔下,伸臂抱住四痴左边大腿,抱得死紧。

    四痴也不好用力挣脱,就那样回到奉化军邸,下骡时费了好大劲才把腿抽出来。

    周宣这时已在梦中,依然是骑马,一匹无鞍辔的黑鬃烈马,他紧紧抱着马脖子,那马飞速奔跑,跃溪过涧,穿过大片的森林、积雪的山峰,景色无比壮丽——

    今宵酒醒何处?香枕畔,美人怀抱。

    周宣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片腻白的肌肤,香气盈鼻,忍不住凑过去,埋头香腻间,深深呼吸。

    “公子——”低婉的柔音如箫管悠呜。

    周宣支起脑袋,小家y羊小颦霞飞双颊,娇美不可方物,穿着薄薄小衫,露着雪白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葱绿色的抹胸诱人隆起。

    “小颦,我不是说了吗,夜里不要系抹胸,放松束缚,让其茁壮成长。”

    周宣口里说着,伸手麻利地替羊小颦解开抹胸系带,还掀开来,似乎抹胸包裹着的是两只活物,需要透气呼吸。

    “不是夜里了。”羊小颦伸手捂住两只小小羊,羞不自胜道:“天亮了。”

    周宣一看,阳光都照进来了,卯时了吧,说:“不管,我还没睡够。”

    小茴香也许一直就候在门外,这时叫道:“姑爷,陈公子、孙公子来找你了。”

    周宣应道:“知道了,马上就起来。”缩回被窝低声对羊小颦说:“小羊乖,让公子查看一下,有没有大了一些?”

    羊小颦知道公子查看起来没完的,小茴香可就在门外呢,捂着不放,说:“是大了,公子不用看了吧。”

    周宣看着羊小颦娇娈的样子,忍不住笑,说:“让公子看看大了多少了?”抓住她手腕,稍微用点强,就把手移开了,两峰娇腻盈盈目前,嫩红乳蕊有着若有若无的甜香——

    周宣俯首,深深陶醉。

    这一查看,果然没完没了,而且还在春光灿烂下开起海棠来了。

    门外的小茴香听到海棠开放的声音,红着脸、噘着嘴走开了,去吩咐仆厨下备水给姑爷沐浴。

    等到周宣神清气爽地出现在陈济和孙氏兄弟面前时,已经是辰时了,光禄寺的丁主薄也已等候在那里了,请周侯爷再去翔鸾坊看府第。

    周宣道:“我上次已看过,很满意,就那里了。”

    丁主薄道:“那下官就让人清理一下,侯爷择个良辰佳日搬过去。”

    周宣道:“就定于二月十五吧,劳烦丁大人了。”

    陈济、孙氏兄弟兴冲冲跟着丁主簿去翔鸾坊看信州侯府,周宣没去,他还有事,午后要去给清乐公主画像,答应了景旭宫那些宫娥的礼物还没准备呢,少不了又要把朝散郎阿布大人叫来。

    阿布不在,一问才知阿布大人去白鹭洲码头了,江州运货的商船到了。

    江州徐刺史派来照顾他那三个痴儿的刘管事过来施礼说:“侯爷,小人准备明日带着三位徐公子回江州了,侯爷有什么吩咐?”

    元宵鸡会结束了,五蕴大师又不肯收他们为徒,丢一本《名y谱》糊弄他们,三兄弟便想家了。

    周宣道:“我五月间要回去,你们不妨在京多盘桓两月,大家一起同路回去如何?”

    刘管事摇头说:“侯爷还不知道那三位公子吗?他们想做什么事就火烧pp要去做的。”

    周宣笑道:“那好,阿布的商船刚从江州来,近日就要回航的,你们跟船回去,虽然逆水船行慢,但好歹有个照应。”

    刘管事大喜。

    中午时,阿布回来了,赫然一身七品官服,官商派头十足,见到周宣,深深施礼,口称“下官”如何如何。

    周宣笑问:“朝散郎大人,为官一日,感觉如何?”

    阿布满面春风道:“全仗侯爷栽培,不瞒侯爷,这做官的感觉就是痛快,往日下官,不,鄙人走在街上,总觉得低人一等,对谁说话都要陪着小心,遇事总要退让三分,而今不一样了,从低人一等变成高人一等了,当然了,下官从前是饱尝了被人轻视滋味的,所以决不肯盛气凌人,待人接物依然是谦虚谨慎。”

    周宣哈哈大笑,说:“阿布老兄富贵不忘本,很好,以后你可以在京中多财善贾了,你是官商,谁也不敢再刁难你,你的钱财将会象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阿布真诚道:“阿布能有今天,全是侯爷的恩德,阿布的财物与侯爷共有。”

    周宣笑道:“宣镜的收益我们二人平分,其余我不取分毫,君子之交淡如水嘛,我有‘云裳女装’,我还要在京中开虫社、圆社、棋社,举办音乐会、舞会,哈哈,我很忙啊——对了,阿布老兄,你这次商船带了多少面宣镜?”

    阿布答道:“制镜工匠的技艺日趋熟练,这次带来了上品宣镜一百面、中品宣镜三百面。”

    周宣道:“你取两面上品宣镜、十面中品宣镜给我,另备九十一份芳华永驻霜、九十一份衣料,还有六十份五彩琉璃器皿,其余蜜饯糕点,多多益善,这是为宫中准备的礼物,快快去办,我等下就要进宫。”

    阿布是周宣送礼的坚强后盾,只要是周宣送礼,那就一定是阿布去操办。

    阿布自然以为这是周宣为他获任朝散郎而送的礼,满怀感激地去准备了,一个时辰不到就全部备好。

    未时,周宣带着四痴和来福,还有四辆马车的礼物,来到景旭宫元亨门外,周宣先进宫去,请宫中执事来搬礼物。

    景旭宫人听说纫针的夫婿、尊贵的周侯爷竟真的来送礼了,无不大喜,倾宫而出来看礼物。

    周宣昨日已问清楚了景旭宫的宫女、内侍人数,两面上品宣镜是给清乐公主和凤阿监准备的,其余宫中十位阿监女官每人一面中品宣镜、一份芳华永驻霜、一份衣料,八十位宫娥是人手一份芳华永驻霜和衣料,六十名太监送的是五彩琉璃器皿,这种器皿在市面上也是要卖二十两银子一件的。

    信州侯出手如此阔绰,而且照顾到宫中下层的宫娥、执事,并不是眼睛只顾向上看的,这赢得了景旭宫中上至阿监女官、首领太监,下至普通宫娥、寻常内侍的极大好感,赞美声不绝于耳。

    恍然间,周宣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这和他第一次用赌蟋蟀赢得的三十两银子给秦府上下买礼物一样,他是在收买人心。

    那次收买人心是为了赢得秦雀的芳心,现在景旭宫收买人心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