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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章 新月教主阮大成仍是心有不甘,道:“教主,既然这样,我们没必有如朝廷期望的那样去做。我们可以隐忍,等待有利时机下手。”
“你就是这样认为,对陈晚荣动手失败之后,就一直忍着,是不是?”新月教主反问一句,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要是在以往,我们可以这样做,可是现在不行了。武则天虽是精明过人,她却把大部分精力花在扫清障碍,当皇帝这事上,对我们的注意力就少了许多。是以,我们可以肆意而为,不为发现。”
女人当皇帝,是中国历史上开天辟地以来的大事,艰难险阻却大得异乎寻常,武则天想不把大量精力用在这上面也不行。
新月教主接着道:“之后的中宗更是昏暗之君,也不会关注我们。就是李旦,他也想不到这点,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拖,直到我们有了十足的把握对抗朝廷大军再起事。现在却是不能了,李隆基精明着呢,与其说他是在逼我们动手,不如说他是在告诉我,我的时间不多了,要是现在不动手,就没有机会了。你说,我们能不动么?”
阮大成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愣怔了老一阵,这才道:“教主英明,属下佩服!只是,属下不明白,何以我们时间不多了?”
新月教主叹息一声道:“你想,连我到了长安这事,李隆基都能知道,他对我们新月派是何等的关注?他是花了绝大精力!我最担心的倒不是和朝廷对着干,而是担心朝廷来个釜底抽薪。”
阮大成有些惊惧:“教主的意思是说,李隆基会在安南动手?”
“那是必然!”新月教主点头肯定:“就是我是李隆基,我也会这样做。我不仅要在安南查访,还会派人去结交林邑、真蜡,要他们断绝和我们的关系。即使他们不听,那就派兵逼其就范。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一定要在朝廷下狠手之前起事,要不然,一切都会付诸流水。”
阮大成右手一握拳,恨恨的道:“这个李隆基真够狠的,可恨!”
新月教主淡淡一笑道:“是可恨!不过,也让人赞叹,朝廷居然出了这样的厉害人物,了得呀!多少年没有出这样的人物了,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笑声豪迈,不乏英气,阮大成颇受感染:“教主,我们目下该如何做?还请教主示下。”
新月教主眉头一拧,笑容满脸:“这事,光凭我们一家不可能成事,还得借助吐蕃人的力量。格桑坐不住了,那么突厥人也肯定坐不住了,我们是一拍即合。你这就去见格桑,要他们出力。不过,无论如何,也要他们听从我们的调遣。”
阮大成也是个阴狠人物,自然明白这话的意思,那就是动手的时候,让他们去送死,新月派坐享其成,很是欣喜的点头道:“教主英明!属下这就就去了。”
新月教主点点头,阮大成大步而去。望着阮大成的背影,新月教主不由得笑了起来:“李隆基,你出招了,我就来应招。有道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就来看看我们两人,谁是道,是魔?”
冲门外唤一声,进来一个汉子,新月教主在他耳边吩咐一阵,这个汉子大声道:“请教主放心,属下这就去办!”
汉子施礼退下,新月教主坐下来,端起茶杯,悠闲的喝了起来。
阮大成来到另一间屋里,只见格桑脸上蒙着黑布,坐在椅上。他身边站着两个壮实的汉子,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们出去!”格桑挥挥手,两个壮汉出去,把门关上。阮大成伸手把格桑脸上的黑布拿下来,装出一副亲热之态:“格桑大人,想煞我也!”
格桑板着一张脸,怒气不息:“阮大人,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我怀着十二分的诚心而来,你却如此慢待我,这是侮辱。”
“你这是有求于我,慢待你又能怎么样?”阮大成心中冷笑,嘴上却说得很是亲热:“格大人,你这话从何说起呀?格桑大人,你知道的,现在情况不一般,不如此难保不出事。格桑大人可是千金之躯,万一出了事,我可担待不起呀!”
格桑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少说风凉话。阮大人,我们是朋友,我才赶来告诉你一个大消息,你却如此无礼,请恕格桑无礼,告辞。”一抱拳,转身就要走。
阮大成却坐下来,架着二郎腿,笑嘻嘻的看着格桑道:“格桑大人要是不怕完不成使命的话,请便好了。”
格桑不过是做样子罢了,一听这话,不由得愣住了:“阮大人,你这是何意?”
阮大成一点也不在乎,笑道:“格桑大人的好意,阮大成这里谢过了。说实在的,格桑大人,这事我们已经知道了。阮某思来想去,这事和我们没有什么大的关系。朝廷邀请的是你去观炮,又不是我,我操什么闲心?”
格桑一得到邀请,就知道事态严重,这才赶来见阮大成。哪里想得到,阮大成一帮手下把他蒙着眼睛带到这里来不说,还让他坐了半天冷板凳,茶不上一口,还不准他解下蒙脸黑布,这是侮辱!要不是这事关系重大,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再听了阮大成这番无关痛痒的话,格桑再也忍不住了,冷笑道:“阮大人,你要知道,大唐皇帝如此作为,是在告诉世人,大唐的火炮已经成功了,可以上战场了。只要他一道旨意下去,大唐的军队就可以南下平叛,你就不急吗?”
阮大成悠闲劲不减,笑嘻嘻的道:“多谢格桑大人忠告。不过,我倒是认为这一天会来,但不是现在,至少也要等到打下石堡城再说了。格桑大人,你说,石堡城一失,大吐蕃会是什么光景呢?你们的军队打得过朝廷的军队么?
“哦,对了,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告诉你一声,朝廷的军队一旦摆开阵势,战斗力极为强悍。突厥人和朝廷打了这么多年,那些身着皮甲的草原勇士总是抵挡不住朝廷的大军,不知道你们吐蕃军队是不是比突厥人更强悍?”
吐蕃建国虽有一段时间,但在科技上却是极为落后,和唐朝没法比,他们军队的装备比起突厥人不见得更好。吐蕃之所以没有象突厥那样,给唐朝压着打,是因为青藏高原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唐军无法克服这一难题。要不然,以唐朝的强盛,灭吐蕃十回八回也没问题。
格桑给阮大成一番“忠告”气得脸上发青,指着阮大成,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阮大成却象没有看见格桑气急败坏的样子似的,仍然悠闲之极:“格桑大人,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我就再帮你大胆臆测一下:丢了石堡城,吐蕃的险关虽多,再也不可能阻挡得了火炮的攻击。那么,自恃关山险阻的吐蕃就会失去天然屏障,无异于打开大门请强盗到家里掳掠。
“要是我是李旦的话,我也不会错过建立历史功业的良机,会下旨给将军们,要他们一鼓作气拿下吐蕃。即使不能灭掉吐蕃,也要把你们大为削弱,要你们永远没有机会再来滋扰边境。”
唐军要是有了火炮,打下石堡城自是不在话下,吐蕃的关塞虽多,没有一座关塞顶得住火炮的轰击。唐军完全可以在青藏高原上演一场长驱直入的好戏,其后果是个人都想得到。
格桑的轻重还是掂得很清楚,仍是以大局为重,抑止住气愤,坐了下来:“阮大人,你说,这事该如何处置?只要能毁了火炮,什么样的代价我们都可以付出。”
火炮关系到吐蕃的兴亡,只要能毁掉火炮,不要说死点人,就是死上千人万人,十万人,那也值了。人死得再多,总比亡国强吧!
格桑真的是打算不惜一切代价了。
新月教主要阮大成说服格桑,要吐蕃人听从他们的调遣,可以说阮大成目的已经达到。不过,阮大成仍不满足,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皱着眉头道:“格桑大人,你也是知道的,火炮这么重要的利器,朝廷必然是重兵把守,要想毁掉火炮,那是何等之难呀!这事不好办呀!”
格桑作为使者,这察颜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知道他是在讨价钱,一咬牙:“阮大人,你说吧,你要怎样才会出手?”
“言重了,言重了!”阮大成仍是好整以暇:“格桑大人,我们是朋友,帮你们是我们应该的。只是,你也知道,这事难度太大,到时要是有人不配合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格桑别无所求,只求毁掉火炮:“阮大人,只要能毁掉火炮,我们一切听你们的。你要是信不过,我可以发誓。”
阮大成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看着格桑。格桑知道,他不得不立誓了:“格桑以赞普墀德祖赞的名义起誓,若不遵守新月派的调遗,天诛地灭!”
唐朝时期的吐蕃,虽然佛教才开始传入,更没有“政教合一”。不过,那时的吐蕃神权思想仍然深入人心,格桑立下如此重誓,阮大成这才放心,真的笑了:“格桑大人,你这又何苦呢?既然是朋友,有事帮忙是应该的。”
格桑苦笑道:“阮大人,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阮大成叫人送上茶水,亲手捧给格桑,笑容可掬的道:“格桑大人,喝杯茶,润润喉!多有怠慢,阮大成这里致歉了!”站起身,向格桑抱拳施礼,诚恳得让人流泪,只是心里却是在想“这是做戏!”
格桑笑容满脸,还礼道:“阮大人何必如此。我们是朋友,没有说不开的事,一点小误会,你大可不必如此!”感动得眼里都噙着泪水了,只是心里在想:“等这事完了,我们再来算账。等唐军南下平叛时,我们大可以坐视不救!”
两人各怀鬼胎,却亲热得象是刚见面的老朋友似的。
阮大成重新落坐:“格桑大人,这事,你还是先去观炮,要一切如常。当然了,你得多留个心眼,看有没有可以利用的机会。”
这是必要的,格桑点头道:“一定,一定!”
阮大成笑道:“等我们安排妥当了,该怎么做,我自会告知格桑大人。”
“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格桑站起身告辞:“阮大人,大事已经说定,我就不打扰你安排大计了。告辞了!拿布来蒙上吧。”
阮大成故作大方,笑道:“格桑大人,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哪能那样对格桑大人。格桑大人,来,我送你离开。”
亲自把格桑送出门,这才回去见新月教主。新月教主正在喝茶,笑道:“做得不错!你该去见见突厥人了。还有,契丹人也要去见见。”
阮大成忙领命。新月教主站起身道:“你去忙这头,我去见一位老朋友,他拿了我们那么多的好处,也该出点力了。”大步而去。
“好好好!美人,你跳得真好!”崔湜挺着个大肚子,一边饮酒,一边看两个美女起舞。
自从罢官之后,崔湜也气愤了几天。闲来无事,就叫舞女起舞,饮酒作乐。他府里的女人,要说最中他之意的,就是越女了。这些越女与中原女子不同,热辣劲道,尤其是在床上,那股火热劲头让崔湜难舍难离,恨不得把她们生吞活剥了。
没想到的是,这些越女不仅床上功夫了得,会侍候男人,跳起舞来更是一绝。身着短衫,极为暴露,闻歌起舞,男人最喜欢看的部位扭来扭去,比起拥在怀里摩梭更有风韵,崔湜看得双眼发直,自此以后,天天没事就作乐。
先是看歌舞,兴趣来了,就拥着越女大展男人雄风,胡天胡地一番。这日子过得赛过神仙,这才猛然发现,这种日子也不错,比起政务繁忙的忙碌来说,另有一股轻松劲头。
“大人,人家哪里好了?”一个越女扭着水蛇般的腰肢,给了崔湜一个逗弄的眼神,传递着只有崔湜才明白的暧昧信息。
崔湜大乐,戏谑道:“美人,你哪里都好。”
“是么?”越女坐到崔湜膝上,环过一双白玉似的手臂,搂着崔湜的脖子:“大人,你说嘛,人家哪里好了?是这里,还是这里?”纤纤食指在硕大的胸部指点起来,动作优美,很是诱人。
“这里最好!”崔湜不老实,右手先是在越女腰肢上摩梭,顺着她光洁如玉的肌肤下滑,伸向神秘地带。
越女格格一笑,纤腰一扭,让了开去:“大人,你真是急哦!大人,你能抱着人家么?”
一边数落男人坏,一边暗示男人,把男人引向犯罪,这是女人引诱男人的常用招数。崔湜花丛老手,经历得多了,不过,这种事情是男人的最爱,笑嘻嘻的道:“美人,我不抱着你,我拥着你!”
换个说法而已,越女玉指在崔湜额头上一点,嘻笑道:“大人,你好坏哦!”把火辣的娇躯偎在崔湜怀里,不住扭动身子,一对大胸不住在崔湜胸膛上蹭来蹭去,一双小手伸向了崔湜的胯间。
在温暖的小手抚弄之下,崔湜异常享受,微微闭起眼睛,轻声哀号起来。
“大人!有人要见你!”一个不合时宜的大嗓门响起。
崔湜很是扫兴,睁开眼睛,见是韩平,不由得压住火气,问道:“韩平,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杯?”
“大人,刚刚有人到门口,说是要见你。家丁不让进来,这人就动手摔人。我就出手伸量他,没想到这人功夫太厉害,一掌把我打在地上,气都喘不过来。”韩平老老实实的回答。
韩平的功夫,崔湜是知道的,很不错。居然给人打了,那么来人的武功会是怎么样的呢?崔湜知道问题大了,哪有心情作乐,忙挥手道:“下去,下去!你们都下去!”
越女应一声,颠儿颠儿的退了下去。崔湜这才问道:“韩平,你说这人是谁?”
“是我!”一个中气充沛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股子威严,一个面如冠玉的俊俏书生出现在门口,手里的扇子不时轻挥,潇洒得紧。
能伤韩平的人,必然是很了不起的人,崔湜忙行礼问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书生径直走了进来,坐到崔湜的位子上,翻着眼睛打量着崔湜。这是喧宾夺主,崔湜很是气愤,大喝道:“大胆!这是你能坐的吗?”
“崔大人,你拿了我们的好处,就躲在府里作乐了。有没有想过,为我们出点力?”书生好整以暇,根本就没有兴趣回答崔湜的喝问。
崔湜心里吃惊,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打量着这人,道:“请问阁下是安南人?”
“没错!我是新月派的教主。你叫我教主好了。”新月教主玉树临风一个人,说话却是如此直率,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
只不过是猜测,没想到他居然亲口承认了。对这个教主,崔湜只知道新月派有这么一个首脑,至于他的名姓,一概不知,更没有见过其人。没想到,他居然闯进府里来了,看来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了。
“原来是教主!教主驾临,也不言语一声,崔湜也好迎接教主呀!敢问教主高姓大名?”崔湜对这个神秘莫测的教主太好奇了,真想知道他是何方神圣。
新月教主不答所问,冷冷的打量着崔湜:“崔大人,我现在只是抢了你的位子。要是你不帮我们做事的话。我就不是抢你的位子了,而是你的人头,还有你满门性命!”
一双如冰块一般冰冷的眼睛打量着崔湜,崔湜感觉好象是给利剑剜心一般,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