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章:第七卷第八章 老鳖旋窝下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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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第九章气势汹汹如梁山(上)
康顺风一看,这高大汉子他也见过。是这次来的人里面力量比较大的,也是高老头的弟子,当时在向山家看他演拳时,一套炮捶揭抹捅斩打得地动山摇,虽然没有骡子功力老到,但因为本身力量大,所以动手能力也不差。
练武这东西没办法,有些人生下来,确实不练都顶有些人练十年。
向山就笑了起来,显然他平常比较喜欢这个高大汉子。就道:“北平,你个怂还不服气,来,你就来试火一下……”
北平的大名叫李北平,从小生得就很高大,却长了一身疙瘩肉,这就是天生的力士人物了。武行中话,不怕膀大腰粗,就怕肉里起圆!这肉里起圆就是指疙瘩肉,就是肌肉里有一颗颗小栗子一样的小圆疙瘩出来,这种人一般不但力量大,而且抗击打能力也超强。
李北平在门里学啥成啥。为啥?力量大而且动作不慢,这是天生的习武的料子。
所以向山对他也颇为喜欢,每次到高老头那里,都不少指点他。他也是仗着和向山混得颇熟,才敢这么放肆,门里的其他年轻人,对向山那都是恭恭敬敬的。
李北平往前一站,照样是进右步,出右拳,显然他是看向山如何赢他。
向山照样一偏头低身,出了右腿,但这次却不挂他,右脚直接在他脚后跟处打一个勾踢劲儿,但身子却往前一倒重心,一个铺地锦的动作,左腿就往他屁股后面一上,向山的老鳖旋窝那是极快的,就见人影一闪,向山的身体已经从他双腿中间钻过去,双腿却在他身后如双叉一样分开,但却屈了双腿,屁股并不挨地。
这一手却是刚才左腿往前一进,铺地锦展开后,身体一摆,重心就移到了双腿中间,就从他双腿间钻了出来,而且一手就护了后背腰肾。后一只手就脑后摘盔,护了后脑,却是一起身,然后就一个头槌轻轻地在李北平裆部一顶,肘肩往后一展,郭背平就被这一憋劲放倒,这次却是个方方正正的屁股蹲了。
向山放倒了他,却是往前一栽,一翻身起个跟头,站起来,住后一撩腿,又顺势往前走了两个拧腰摆胯,才站住对一帮汉子道:“不管什么时候动手,得手退也罢,失手退也罢,都要有败势招法护身,打法千千万,命只有一条,有命在,才在打法使!”
那些汉子都点头应是。
李北平就站了起来,道:“叔。你打我怎么和打开运不一样……”
向山就道:“打架打个巧,你天生力量强,我就是用功力硬吃了你,杀敌一万,自伤八千,白白地把自己的力气耗了……打功夫,是以巧胜拙的事情,只有蠢材才会急吼吼地同人比力气,能用一两劲搞定的事,决不多废二分……动手打得是审时度势,时机不到不进,势不明不进,遇力大者用巧,力小着用力加巧,总之一定要比对方快而且省力……”
李北平就嘿嘿笑了起来,却是道:“这老鳖旋窝这样用倒很有意思……”
向山就笑了起来,道:“能称为打法,岂是这么简单,你再来……”
李北平这次却不用手,而是上面手一晃,下面右脚一腿奔心。
向山当时右腿往他右方一过,身体走了一个捩身雀地龙势,左腿几乎是贴地如鱼摆尾一样,贴地一扫,就进到了李北平腿下去,这回却是左腿膝弯一下子挂在李北平的支撑腿上,夹住了他的支撑腿,然后一起身,李北平高大的身体就被拨了根。带着一声惊叫,重重地被砸在地上。
在旁边的人看来,好像向山将他举起来翻倒一般。但其实向山双手只护了自己的要害,连动也没动。这一下显然摔得有点狠了,李北平起来就感觉有点岔气,忙叫道:“你们几个狗怂不要光看,谁上来换换我……”一面叫着,一面就对向山埋怨道:“叔,你想要娃的命呢……”
旁边的人就笑了起来,一个精悍的汉子就走了进来,这个却不是高老头的弟子,而是水窑头的高鹏,他是已经过世的胡斜子大弟子的最小的徒弟,功夫是受过胡斜子亲手指点,向山指点他也不少。
高鹏少年老成些,不是太随便的人,但却是个手上有活的人。
他走上来,并不走递招,而是上面手一晃,下面就是一个拦门槛子腿,劲短速快,直奔向山前面左腿胫骨。向山却后面右腿往前一迎,和他的拦门腿一碰。然后身体就随腿落下,左腿随腿一落就往前去,身体就以左臂肘下沉,贴了他的大腿及小腿蹭下去,然后身体不停,就一个老鳖旋窝的换重心的身法挤过去,高鹏就不由地倒在地上,向山的左手在他身体一稳时,在他裆间一碰,表示了一下意思。
这个有点类似于七寸靠了。
七寸靠并不是单一的打法,也是一个打法组。只要是贴地起靠,以腿套管对方的腿,靠身体滚劲儿将对方放跌的靠法,都可以叫做七寸靠。七寸取两重意思,一为不满一尽,取其低,二取打蛇打七寸,为跌法关键。一边都是以靠在膝上**挨挤滚搬。
七寸靠不光合了腿下跤口,也有手跤的跌法在里头,一边起靠时,双手都会有搂膝扳踝的动作,而且此靠法最讲一个贴字。因为人的腿上力气都大,如果不贴住,对方稍微抬顶起势,反而自己落了下风。而且这个贴一般都带滚压之意,正是合了欲扬先抑的道理,先用身体在对方膝腿上行滚压之力,待对方起劲反抗时,才抖肩出靠,将对方沉劲挑起放跌。
另外这种靠法处处不能离脑后摘盔的手法,因为贴低取势,最怕人家从上往下打,打中后脑要害。
向山这里就用老鳖旋窝的步法身法,合了七寸靠法,又合了手别跌法与抱法,那些年轻汉子们一个个试上来,又让他一个个跌下去。年轻人都兴奋起来,都拿出了初生牛犊不畏虎的劲头儿,一个个上来和向山试手。
旁边羊娃和骡子也看得入『迷』了。
向山的打法曾出不穷,那怕是很寻常的招法,也能给他用出巧来。
这是经验、速度、力量、本能反应以及精妙的红拳打法的完美结合,连康顺风最后都目瞪口呆起来。向山只所以能这么用,也与这些年轻汉子功力经验都不足有关,许多平常遇到高手不能用的行险之招,还有遇到功力大的人用不出来的招法,他都能很随意地用出来了,因而也就有了表演的『性』质了。
一直闹到吃饭的时间。才停了手。大家都打了饭,蹲在院子里吃。累了的就坐一块砖头儿,不累的就那个蹲着,康顺风看到还有两个在那里正儿八经地蹲了马步吃饭的。许多人都把练功看得很神圣,其实这东西,要心里重视,但也不要看得太神奇了,功夫就是日积月累出来的一种信手拈来的感觉。
有些东西练的时候是要精心的,但大多数功夫上的东西,没有那么深的讲究的。
就像这马步,正儿八经站来,肯定要合呼吸,要提肛收腹,要气沉丹田。但吃饭时能练不,也能练,虽然这时练没有气沉丹田,不能合了呼吸,但总还是能长筋骨劲儿的,这时就没练丹田,所以也无所谓伤丹田,这时就是练个腿上的劲儿,其他什么都没有。而且,就是吃饭的时候,只要你想,肯定也能合上呼吸。
为什么这么说呢,大家要知道,功夫还有一个名字,叫庄稼把式。
这个庄稼把式并不是空『穴』来风的,少林心意把,比较高深的功夫吧。其中有推磨、割麦、摇辘辘三大架,无一不是在平常的农活中练习功夫的。正因为这三大拳把通了生活,所以才能以毫末之技,入武道之精义。
功夫这东西,精有精练,粗有粗练,不可执,不可不执。不可执的是方法,不可不执的是恒心。卖油卖三年还出个油穿麻钱的功夫,杀猪杀三年,也能出个快刀子,没有什么太深的窍道,就是熟能生巧而已。而中国功夫,最大的卖点,就是一个巧字。
康顺风自己也是一手端了面条,双腿一屈,站在那里,无意无守,无思无想,就是图个腿上紧张,练练筋骨,因为简单,所以不偏,就是这个道理。
吃过饭时,康顺风就向大家说了军训的事情,这事没什么可商量的,他的决定,大家遵守执行,就是这么简单,就连骡子和羊娃都要一起跟着军训。
下午大家就收拾东西,然后照常过一晚,明天一大早熊子他们三个开车,送大家去军训的营地。因为人少,所以曾勤生给他们单独开一处营房,并不影响武警的正常训练。而教官,曾勤生也保证了,派最好的人过来。
安排好这边的事情,向山就留在了这里,三个月时间,他要和羊娃、骡子一起弄一套实用的东西,给娃们教。最重要的是,那七式鞭杆,他要练一个对子出来,将用法全套进去,让娃们打熟了,合到身上去。当然,刀法棍法这些孩子们都学过一点儿。
康顺风就上熊子送到鹿丹那里去,下午他要和朵朵以及鹿丹商量一下公司的事情。而且关于那个交给鹿丹打理的公司的事情,鹿丹说他找到一个职业投资经理人,想推荐给他,让他今天一并见了。
而电视台那边的节目,朵朵已经拿出一个新的策划方案来。方案还就放在熊子车上,,他还没来得及看,他只好在车行得平稳时,间或看一点,然后就陷入深思中。正在他闭目养神时,车了突然被猛地一拐,然后就猛地刹车,还是听嗵的一声,撞到了什么上。他差点儿被强大的离心力摔离座位,幸亏他本能地左手一把抓住前面的椅背,右手往上一举,托了车顶。左手上用力过大,将布艺的椅背上直接抓掉了一块。而右手一掌,直接将车顶撑出一个坑。
车前面坐的梁山则一抬脚,腿从怀发,顶在车前面的玻璃上,右手肘又往边上一撑,直接将车窗玻璃撞碎了,前面的大窗上也被他一脚踩出了裂纹。熊子则被巨大的惯『性』往梁山那边甩过去,他身体一撞上梁山,梁山就本能地一沉左肩卸劲又一顶,将他打出去,熊子忍不住惨叫一声,尽管梁山卸了劲儿,仍撞得他侧肩下部剧烈地疼起来。但梁山这一手本能的功夫也保护了他,他虽然痛,却没受什么伤。而他往前的力量,则被安全带拉住了。
康顺风看到梁山这一气呵成的几手反应,忍不住叫一声好。
向山曾对他说过,梁山『性』子木纳不爱说话,但在功夫一道上,却下苦极深。虽然学的东西不多,但打法反应却都很精到。而且手脚之上,已经出了功夫。现在看了,康顺风深以为然,这个梁山打法可能不多,但却一精而百通了。以后打法只要过眼,就基本能用上。
车上的要都定下来时,康顺风才问道:“怎么回事儿?”
熊子就转了头道:“可能有人寻仇吧,我们前的那辆奥迪被人堵了,突然停了下来,差点让我撞上去……”康顺风就顺了他的手指看过去,果然前面一辆面包车,将一辆奥迪『逼』在路边,车上跳下几个汉子,将那辆车围了起来,拍拍打打,似乎是让车上人下来。
康顺风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心里头却一下子火了起来,寻仇你就寻仇,差点搞翻老子的车!不过他一转念,又忍住了火气,他现在对上了忠义堂,不想再多惹事儿,就在车里冷眼看着。
这时,那车上下来的一个汉子,看他们车不开走,还在这里看,就一手提了一个钢管,骂骂咧咧地走过来,道:“看什么,还不快开了车滚……信不信老子给你放放血!”
熊子的脸上就显出了怒『色』,却看了康顺风,询问地叫了一声:“康哥!”
康顺风看了那人一眼,对熊子摇摇头道:“走吧!”
熊子就发动了车子,梁山刚才一手就抓了门把手,一直只看康顺风的脸『色』,看康顺风叫走,才放开了门把,却开始将自己身上的玻璃渣儿清理一下。
熊子边发动车子,边看过去,突然对康顺风道:“康哥,好像是忠义堂汤大少的人……”
“哦?”康顺风就看了他。
“领头的那个叫平虎,是汤文国比较重要的手下,我原来曾见过……不知道他来帮汤大少办什么事,这车里的人可能得罪了汤大少……”熊子边说,边将车拐到路上。
康顺风听了,就突然道:“停车,先看看……”他本来不欲惹事儿,但听说是汤文国的人办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但两人既然已经敌对上了,凡是敌人想干的,我们就让他干不成,这总是没错的。
那边车子被砸得啪啪响,旁边一辆一辆的车都像没看见一样一直开过去,甚至有一辆警车都那么直开过去了。
最后,车子的门终于打开了,立刻有一个女人从车里被扯了出来。
那女人被扯出来,却一言不发,那些人将她拉了出来,就开始砸车,远远的还能听见那个平虎在骂那女人不识抬举。那女人辩解了一句什么,那平虎就一个耳光摔过去,那女人一声惊叫,被打得转身扑在车子上。
这时梁山就叫了一声:“康叔!”
康顺风就点点头道:“去吧,手恨点,但不要出人命……”
梁山就一拉车门子跳了下去。
这时那个刚才骂过他们的人就注意到了这边,就指了梁山骂道:“快滚,少管闲事,省得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梁山也不言语,就直往前走。
那汉子就提了砸车的钢管走了过来,指着梁山骂了一句s市的土话,就一举钢管。
他钢管刚往上举,梁山就突然进身,冲了进去,他钢管还没举过头顶,梁山腿由怀发,一个窝心腿就打到他心口上,那人就一跤跌出去,捂了心口,左右翻滚起来,却是发不出一丝声音。
窝心腿打膻中『穴』,心如刀绞口难言。中了窝心腿就和岔了气差不多,口中基本是不能发出声音的,一出声就剧疼难忍。
梁山这边一腿放倒,往前就快步两赶,那边就分出两个人来,手里都提了钢管。
熊子这边就叫一声康哥,心里还是有点担心,毕竟梁山身材并不威猛,而且是空手。熊子的车座下是有他的砍刀的,正宗的德制砍山刀。
“看着吧!”康顺风连头都没回,他也心醉于梁山的功夫,刚才那一腿,显然是千万次重复练出来的,毫不拖泥带水。
那边两个人冲上来,本来是一并排,但梁山却一错步,转了个角度,那两人就变成了一前一后,这时前面的那个,远远的就将钢管举起来,眼看到了打击距离,就照了梁山的头往下抡。就见梁山身形就突然一快,却是直跑过去,看着好像一头就扑到了对方怀里,但就在入怀的一瞬间,康顺风以为他要用双通背捶或撑补捶时,梁山的身形却突然走侧,就过了那个人,但就在过身的一瞬间,梁山的后腿就如蝎子卷尾,往上勾起,一腿眼着着就勾打在对方的心窝上。又是颤中『穴』,而过了这个人后的梁山,腿上起了蝎子倒卷尾,前面手上却起了夜叉探海,一个顶捶就直接楔进后面那个拿钢管人的咽喉里。
两个气势汹汹的人转眼间就同时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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