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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拜天进门了,我也关上门回自己屋里坐着,很惆怅。谁也不傻,我能怀疑李拜天,就能怀疑蓝恬。但是我不想这么怀疑,我想把蓝恬放在一个比较龌龊的位置上,我觉得她不该是能做这件事情的人。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存心不希望大家好了么。
我了解的蓝恬,她是很能依赖人,可是她不坏。也许受过伤害以后,她的行为确实会有些改变,但我还是不想这样怀疑她,因为如果东西是她故意放在这里的,那问题就不是一个套套那么简单了。
她想做什么,她的目的是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接下来还会干什么。
她是蓝恬啊,我们必须负责到底的蓝恬。对蓝恬,就好像是对自己的孩子,即便她再不懂事,最多心里责怪一下,但也不舍得真心怪她。
总之我不希望是蓝恬,我宁愿相信是李拜天干的。
我能这样直接问李拜天,却无法好好地去问蓝恬,根本张不开口。是她做的又怎么样,不是她做的又怎么样,我各种想不通。
但我给蓝恬打过电话,装作像平常一样问候,蓝恬一直呈现一种,在北京适应得很好的状态,这让我感觉,过去我们对她的担心也许是多余了,如果我们不一直那么看着她,让她出来自己得瑟,或许早就敞开心扉了。
总是蓝恬的所有改变,说不上是好还是坏。
蓝恬说她在外面玩儿,“要不你和天哥一起过来吧,人多热闹。”我听那边音乐很吵,大约是在夜店,问清楚了地址,然后说:“不用了,你好好玩儿吧,有事情叫我。”
蓝恬过去算不上非常喜欢泡夜店,也就是我们去,她就跟着一起去,一般也不怎么喝酒的,就是很乖巧那种。
我问她和什么人在一起,她就说是剧组的时候认识的朋友,总之让我不要担心。
能不担心么,可是担心,也不能把她栓在身上啊,蓝恬毕竟已经是一个二十四岁的女人了。
之后我跟黎华打电话,我说:“我问过李拜天了,跟他没有关系。套套的事情我可能真的查不明白了,那你还相不相信我?”
黎华在那边笑,说:“怎么还记着这个,要我相信你,就赶快回到我身边来。”
我表示无奈,“可是恬恬……”
“恬恬怎么了?”
“好像变了好多,开朗了,经常泡夜店,这也没什么,我就是怕她碰到坏人。要不黎华,你多给她打几个电话,没事儿劝着她点,让她小心?”
黎华那边顿了顿,说:“好。”
我感觉我现在已经劝不动蓝恬了,我一点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想关心她,却无从入手。避1孕1套的事情就这么糊弄过去了,之后蓝恬又接了一部戏,没工作的时候,就在北京呆着、混着。
她给大家造成一种错觉,她真的要好了,她会开辟自己的人生。有次我陪她逛街,她大步流星地走在路上,看到自己拍的一部戏的宣传海报,但作为配角,没有她的头像。
她对着海报画了个大大的圈,她说:“总有一天,我的脸会被放的大大的在这上面,还有我的名字。”
我看着蓝恬的背影,时常能感觉出一丝苦涩。
蓝恬又一次失恋了,我跑到她家里去安慰,她还是那样,坐在地上喝红酒,总把自己灌得很醉,好像这样就能逃避一次次被抛弃的现实。
她跟我哭,她说:“优优你知道你多幸运么,为什么你这么幸运我就不行,我想不通,我到底哪里不如你,为什么这些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不为什么,因为上天不公平呗。
我抱着她哄啊,可是她这个样子,我心里很压抑。她会在喝多的时候提到黎华,她说:“黎华今天还跟我打电话了。”
“哦,说什么了?”
她笑,“没什么啊,就问北京冷不冷,一个人睡怕不怕,我说我怕,我怕又怎么样,我怕也不会有人陪我。”
她喝多了么,胡言乱语我也不会多想,只是觉得挺心疼的,就抱着她,我说:“你要不要我搬过来,我陪你好不好,咱们谁也不用,我陪你?”
她眯着眼睛摇头,把我推开,跌跌撞撞地朝某个方向走,我也不知道她想干嘛去。
她就是在屋里乱转,没头没脑地乱转,转了一会儿忽然说:“优优你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我很担心她。可是她的态度像是在撵我。她站立的地方,旁边有个精致的置物柜,我只是顺着看了一眼,看到半截注射器。
我走过去看,还没走近,就张口问,“家里怎么有这个,你生病了?”
蓝恬“哦”一声,“我在做手工啊,你不就是喜欢,在家里无聊的时候做收工么?我学你。”
我是有这个爱好,而且一阵一变,我也知道,有些手工是用得到注射器之类的东西的。暂时也没多想什么。蓝恬笑吟吟的,眼神有些涣散,“快走吧,再晚就不安全了,唔,李拜天大约会来接你?”
她总是喜欢在我面前提李拜天,甚至在黎华面前也故意提。那点小心思,我不是不懂,而是我没什么好的离场去管她,她想过嘴瘾,那就让她过去吧。
避孕套的事情,我已经基本能确实能她做的了,显然她现在不想让我和黎华好了,只是抱歉,她做的这些没什么用,很多问题我和黎华心照不宣。
又是半个月过去,蓝恬进了新的剧组,两天后被剧组开除,打包回了北京。被开除的事情,她没对我们说,这件事情是李拜天告诉我的,他还特意多打听了两句,剧组开除蓝恬的理由,是说她身体状况不太好。
我追问李拜天下面的事情,他说他朋友方面也不太清楚,也可能是知情的人不愿意说。蓝恬的身体状况,出院以后不是说恢复得不错么。
然后李拜天又提醒我一句话,他说:“蓝恬手里有多少钱,哪来的?”
蓝恬的钱,是黎华给的,她的卡就直接栓在黎华的卡上,平常她怎么刷,黎华都是不会管她的。李拜天说完这话,让我有点听不懂,但决定查一下蓝恬的账单。
我问黎华要了账单信息,查下来之后发现,除了商场夜店开销,蓝恬这三个月下来,总是定时往一个卡号上转账,每次的数额还不小,而那个卡,和我们认识的所有人都没有关系。
这些钱,她花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想我们不能再坐视不理了,打算找蓝恬问清楚。这天给她打过电话,在一家夜店找到她,她和一帮红男绿女在喝酒,玩儿得正嗨。
我要带蓝恬走,那些人不让,说让我坐下一起玩儿玩儿。
这些场面我从上学的时候就经历过,并不害怕,礼貌得体地推辞。但蓝恬也不想走,她指着我跟她的那些朋友介绍,“这是我闺蜜,大学的时候就一起玩儿,我跟你们说,她可能喝了,一个喝你们好几个呢!”
我心里有点儿紧张,勉强笑笑,跟蓝恬的朋友说,“她喝多了。”
那些人非拉着我喝酒,他们说我只要喝了,就让我和蓝恬走。我其实一点儿不愿意跟他们喝,他们一个个都是什么玩意儿,老娘不稀罕伺候。
可是蓝恬不争气,一副不想走的样子,我忍着火喝了两杯,但是我怕他们阴我,只喝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开瓶的酒。
我觉得差不多了,也开始生气了,把蓝恬从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身边拉起来,“走,跟我回家。”
蓝恬想甩开我,“我不回去,我还没玩儿够呢,要走你自己走。”
我就恼了,我要不是觉得心里该着蓝恬的,我就揍她了。我还是非要拽走蓝恬,我有数,我陪她这样耗下去,结果很可能是我们俩都走不了了。
那帮人就不乐意了,就和当初菲菲他们为难我的时候一样,今天就是吃定了你们两个。我开始后悔,早知道今天把李拜天带出来了,但没想到的是,在我最为难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周问雪,周问雪没打招呼,直接过来帮我拉蓝恬。拉拉扯扯的时候,蓝恬拽断了身旁女人的彩金手链,那女的就火了,一把把我推开,我一屁股撞在桌子角上,疼得半天都没站起来。
又是要开战的阵势,但幸亏有周问雪在前面挡着。那个被拽断手链的女人指着周问雪的鼻子说,“你他妈又是谁啊?”
周问雪清了下鼻子,笑得委实够冰冷,说了三个字,“你姥姥!”
他们那边最后打没打起来我不知道,因为周问雪有自己的朋友,大概吃不了亏,我趁乱带着蓝恬走了。
回到蓝恬住的地方,她还一直在跟我闹,我把她扔在屋子里由着她扑腾,她开始哭,流着眼泪吸着鼻子,她说:“你走行不行,你不要管我行不行,我最不想的就是你管我!”
我没打算走,也没打算管她,等她酒醒了再说。
蓝恬急眼了,敞开门开始把我往外推。我也急眼了,一把给她推回去,她差点就做地上了,看了眼那张置物柜,我说:“恬恬你是不是在吸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