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三章 秦风来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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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三章 秦风来投

    高月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的朝会之上竟然会有人跑出来弹劾自己，高月本能的将自己的目光朝着冯文琦的方向转移过去，看到冯文琦的模样之时，高月这才回过神来为什么刚才冯文琦会从后边盯着自己。高月的脸上露出思索之色，他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的神色情绪，他十分清楚自己同这个冯文琦从未有任何的瓜葛，冯文琦突然发难弹劾自己，那么背后必然有人指使。

    冯文琦突然跳出来确实出乎了大多数人的意料，大家都没有想到冯文琦竟然如此的不明智，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弹劾高月。无论如何高月都是高先秦的义子，高先秦这边尸骨未寒你就准备拿人家的义子开刀，姑且不论高月有没有不忠不孝这个罪名，就算是有的话，看在高先秦的面子上天子这个时候也不可能治罪高月。当然大多数的官员能够混到中高层官员的地步，他们也许在很多方面都不见得有多么的优秀，但是大多数在勾心斗角上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一大部分人立刻就嗅到了其中不一样的味道，如此一来他们立刻缄默不言，想要默默的观看现场情况的变化。

    张祖尧同谢升平的关系有些不一般，张祖尧的一个小妾姓谢，事实上这个小妾虽然颇受他的宠爱，但是并不至于因为这个小妾而改变什么，重要的是这个姓谢的小妾代表着张祖尧同谢升平联盟的关系。高月是谢升平的女婿，算起来的话张祖尧同高月这边还算是自己人，再加上张祖尧也意识到了冯文琦弹劾高月背后意味着什么，他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同冯文琦划清界限。

    “陛下，以臣的浅见冯大人此言略有偏颇，高将军祖籍越州，越州晚辈为长辈守孝本就为七七四十九日，高将军在这七七四十九日的时间之中并未外出访客，这两日虽然在外访客但却不在守孝期内，若是说高将军不忠不孝恐怕有失偏颇。况且忠孝本就是不是挂在嘴里，需观于事见于行。”

    不等汤胜发话，张祖尧就站出来狠狠的反驳了冯文琦一把。张祖尧的站出来，立刻将冯文琦逼到了绝境之中，因为这意味着这一次的弹劾是他冯文琦的个人行为，同御史台没有太多的关系了，毕竟御史台的最高长官都出面反驳了。

    “冯爱卿，这越州关于守孝的规矩恐怕寡人较之你更加的清楚，高将军在孝期之外走客访友并无不妥之处，冯爱卿日后还需将事情调查清楚再来言论不迟。”

    汤胜并没有削冯文琦官职之类的，但是他的话语也基本上定了冯文琦的生死了，所有人都已经看出来，冯文琦日后恐怕将无法在现在这个位置继续坐下去了。

    “是。”

    冯文琦在跳出来弹劾的那一瞬间就感觉自己全身发愣，一颗颗的冷汗从他的毛孔之间渗透出来，此时更是诚惶诚恐，手脚都微微的有些颤抖了起来。他略微有些艰难的挪回了自己的位置，但是这一刻他却感觉自己被所有人孤立起来一般。

    “退朝。”

    罗贵秀那显得尖细的声音响起，也就意味着今日的早朝就此结束。冯文琦的弹劾虽然仅仅只是一个瞬间片刻，但是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风暴。冯文琦胆敢在这个关头冒头，那么后边必然有人指使，如此一来一切都变得耐人寻味了。这些混迹官场这么多年的老油条，立刻就看出了苗头。

    “高将军。”

    这早朝之中的官员高月除了柳稻庭、曹柏山之外并没有认识别人，这两个人此刻正同同僚边走边说话，高月也就没有过去凑热闹了，高月独自一个人行走着，就在这个时候高月的身旁响起一个声音，高月忙转过头来，却是刚才站出来直面反驳冯文琦的张祖尧。

    “张大人。”

    高月也没有想到会是张祖尧和自己说话，不过他倒也没有失利，同张祖尧行了一礼，然后两个人并肩而行。

    “高将军，算起来的话，我们两个人还是亲戚呢。”

    张祖尧的脸上挂满了笑容，昔日他也曾经见过高月，当时的高月他根本就没有多看一眼，那时候的高月在他眼里不比路边的一个石头强多少，因为那时候的高月只知道花天酒地，在他眼里就是废物一枚。但是他着实没有想到的是，数年的时间过去了，昔日丝毫不被他看在眼里的高月，如今竟然已经有资格踏上大商最为顶尖平台，并且同他一般都是三品大臣。

    “哦。”

    高月略微有些惊讶的回复了一声，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同这个张祖尧有什么亲戚关系。

    “算算也有七八年得时间了，当时你还不过是一个少年。”

    张祖尧同高月并肩走着，然后同高月闲聊着。高月这才知道谢升平有一个妹妹嫁给了张祖尧做妾，虽然妾在家中并没有太多的地位，但是谢升平的这个妹妹更多的时候充当纽带的作用，再加上她本身温柔娴淑十分的贴心，倒也博得张祖尧的不少宠爱，所以在家中的倒也不至于没有丝毫的地位。

    因为两个人有那么一层算不上浓厚的亲戚关系，两个人的距离立刻就拉近了不少，从张祖尧的话中高月不难看出张祖尧同谢升平的关系确实不差，因为他确实对于谢升平的一些生活细节十分的了解，谢升平对于高月还是十分照顾的，爱屋及乌两个人的关系自然就容易拉近。

    “高将军，不知道你对今日那冯文琦所言有什么看法？”

    等走了挺长一段距离之后，周围的官员人数不多之时，张祖尧突然问起了一个比较尴尬的问题。

    “穷者自清浊者自浊，能有什么看法。”

    虽然两个人因为谢升平这一层关系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但是高月不至于傻傻的同对方推心置腹，给了一个中庸到了极点的答案。

    “有理。”

    张祖尧脸上的笑容不减，点头肯定。

    “高将军，今日同你聊得十分开心，若是改日有空的话，不妨到老夫的府上坐一坐。”

    很快两个人就到了他们各自马车停放的地方了，论品级他们已经有资格乘轿，但是两个人都没有选择乘轿。张祖尧在上自己的马车之前，不忘同高月客套一番。

    “若是改日有暇的话，一定前去叨扰，到时候张大人莫要嫌弃才是。”

    高月立刻就同张祖尧开了一个小玩笑。

    “哈哈。”

    张祖尧回以爽朗的笑声，然后两个人各自上了各自的马车。

    “倒也是一个从聪明人。”

    等到马车驶出一段路程之后，张祖尧自言自语了一句，他今日主动同高月接触，就是想要看看高月有没有价值，他在朝堂之中混迹了这么多年，如何看不出这朝堂之中的为微妙变化，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冯文琦、张祖尧，有趣有趣！”

    另外一边，高月也轻声自语了一句，他同张祖尧倒也挺有默契的。只是高月口中的有趣，不知道是指冯文琦还是张祖尧。

    冯文琦从宣政殿出来之时就没有任何人靠近他，人走茶凉，所有人都不看好冯文琦了，因为他们十分清楚冯文琦的官途已经走到了尽头，运气好的话被平调到地方，若是运气不好一点的话，恐怕将无翻身之地。

    冯文琦看着逐渐走远的文武百官，脸上满是自嘲的笑容，他的身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心情的影响略微显得有几分佝偻，一步一步缓缓的朝着宫城之外走去。

    “回府。”

    等到来到他自己的马车之时，其余文武百官的马车都已经走了，他有气无力的同自己的车夫吩咐了一句，然后就进入车厢之中，进入车厢之后他径直躺在铺满皮货的软榻上，然后双目无神的看着马车车厢的顶部。

    另外一边高月回到了高府之中，今日早朝因为商议南征的事情耽误了不少的时间，等到高月回到府上的时候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了，府中的下人早已经准备好了午餐。高月将朝服褪去还上便装，然后洗了个手前去吃饭，高先秦已经不在了，高月如今这个家的主人了，高月并不是一个十分讲究的人，所以从前天开始任雨璇就随同他一起用餐了。

    两个人一起用餐十分的安静，偶尔交谈那么一两句，总的来说整个饭局都显得比较的安静。用完午餐之后，高月随同任雨璇一起到了任雨璇居住的小院，高月略微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斜躺在藤椅上闭目听着任雨璇的琴音。就在这个时候高长鸣从不远处走来，自从高先秦走了之后，高长鸣明显的瘦削了不少。

    “少爷。”

    本来高先秦走了，高长鸣这些下人应该改称高月为老爷的，因为从此之后高月就是高府之中的主人了，但是高月还是喜欢他们称呼自己为少爷。

    “长鸣叔，有什么事吗？”

    高月原本在闭目养神之中，听到高长鸣的声音立刻就从藤椅之中起身，对于高长鸣高月还是保持足够的尊重的。

    “有一个名为秦风的客人求见。”

    等到高长鸣走近来，高长鸣瘦削的更加明显，脸庞两旁都瘦削下去了，面色也较之原先蜡黄了一些，显然高先秦的死对于他的打击十分的大。

    “秦风。”

    高月呢喃自语了一句，这个名字高月印象之中并不存在，自从高先秦过世之后，这高府的门前更是冷清无比，也不知道会是谁。

    “少爷，你若是不打算见他的话，我就将他请回。”

    如今高府之中当家作主的高月，若还是高先秦的话，一般人高长鸣都是直接给对方一个闭门羹的。

    “没事，去看看是何人。”

    高月心中倒是有几分好奇，这个时候这个名为秦风的人前来寻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秦风静静的在偏厅之中饮着香茗，然后目光朝着四周扫视而去，这偏厅之中的摆设之物无一不是精品，高先秦可不是一个只懂得黄白之物的太监，他除了身体有所残缺之外，其余方面都十分的优秀，他的品味十分的高，高月若是同高先秦比较起来差距不是一般的大。秦风显然也是此中行家，带着挑剔的目光，但是到了最后他却不得面带笑容的点头。

    “这位可是秦风秦先生。”

    高月见到秦风的第一眼就觉得眼前的这个秦风十分的亲切，秦风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一声月白色的长衫，身形略微瘦弱，一股文雅之气遮掩不住，他的脸庞略微瘦削，再加上颔下的一缕乌黑修长的胡须，颇有一种智者的风采。高月在称呼秦风的时候本能的冠之先生之称，因为秦风身上那种气质给高月一种充满智慧的感觉。

    “不错，正是在下。”

    秦风的目光由上朝下将高月扫视了一遍，若是较真起来秦风的目光是略显失利的，这样的目光很容易让人误解。

    “秦先生，不知此行前来所谓何事？”

    高月脸上没有显露出丝毫的不快，因为秦风的目光并没有让他感到反感。

    “前来寻找明主。”

    秦风嘴角撤出一个笑容，这一瞬间他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洞穿一切的智者一般，将所有的一切都掌握手中。

    “先生何出此言。”

    高月一个愣神，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秦风竟然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这个答案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如今又不是什么乱世，如今天下总的来说还是太平的，纵然还有北齐西蜀的威胁，但是真的想要加官进爵还是要走科举之路，而不是寻找所谓的明主。

    “呵呵，良禽择良木而栖之罢了。”

    秦风伸手去摸了一下颔下的胡子，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但是他被在身后的左手五指却微微有些颤抖，可惜无论是高月还是高先秦都看不到，显然秦风的内心并没有他表露出来的这么镇定自如。

    “额。”

    高月确实愣住了，要知道大商开过之初的时候确实有几分重武轻文，但是随着三十年的安定以及科考之路的再次通畅，重文轻武之风逐渐盛行起来，文人有些宁愿考白头发也不愿意投奔武将，而秦风张口就是良禽择良木而栖之确实让高月愣住了。

    “将军若是不嫌弃的话，日后小生就追随在您左右。”

    不等高月反应过来，这秦风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变，原本显得飘然高傲的他，突然变成了后辈晚生见到长辈般朝着高月一揖到底。

    “先生折煞我也。”

    高月立刻就愣神了，本能的目光朝着旁边的高长鸣看了一眼，高长鸣追随高先秦这么多年算起来也是阅人无数，高月对于高长鸣还是十分尊重的。高长鸣见到高月的目光转过来，为不可查的点了点头，高月立刻就明白了高长鸣的意思。

    “早闻将军之名，今日得以一见过人是人中之龙。”

    秦风下边的一句话立刻让高月同高长鸣两个人的面色大变，要知道他的后半句可是十分犯忌的。高长鸣闻言立刻前去将掩门，眉头本能的皱起来，无论秦风这句话是有心还是无意，他原先对于秦风的一丝好感立刻就消失了，要知道这句话若是落到有心人的耳朵里，恐怕高月的麻烦就大了。

    高月的眉头也立刻就皱了起来，秦风原先在他心中的形象立刻就出现崩溃的迹象了，龙是江山的象征，充满了敏感。秦风也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了。

    “这饭能够乱吃，这话可不能够乱说。”

    高长鸣将门掩上之后，有些不满的同秦风说了一句。高长鸣掌管这高家这么多年，真的生气起来那高位者的气质油然而生。

    “口误，口误。”

    秦风的脸上露出尴尬紧张之色，连忙歉声道。

    “日后先生言语还需谨慎一些，若是被有心人听到，恐怕你我都有大麻烦。”

    秦风刚才好不容竖立起来的高深形象瞬间破碎，高月突然感觉着秦风有些像招摇撞骗的骗子了。

    “是。是。”

    秦风赶忙点头称是，他现在心中颇为的后悔，早知道就不装什么大尾巴狼了，现在好了人家把自己当成骗子了。这秦风实际上也算是出身书香门第之户，但是这秦风从小就不喜欢那死硬的科考，他更加喜欢研究那些荒诞的山海经、晦涩的易经等，并且如痴如醉。他的思维同别人不大相同，同样的他的科考之路是可想而知的。

    前些日子他算了一卦，卦象显示战乱将起，他对于自己的卦几乎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然后赶忙又占卜了自己的命运的，然后按照卦象上的指示找到了高月。高月正是他卦象之中注定的贵人，他未来的荣华富贵都落在了高月身上，这才出现了现在这一出。

    高月若是知道这秦风因为几道莫名其妙的卦象，然后就前来寻找这个所谓的明主，他不知道心中有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