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pter15 凯特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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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德和两个女儿离开后的第十八天夜里鲁温学士带着一盏写字灯和账本来到布兰的病房求见。“夫人我们该清点账目了”他说“这样您才知道这次招待王室的开销。”

    凯特琳望着病榻上的布兰拨开他额间细忽然察觉到他的头长得好长她得尽快找时间帮他修剪。“鲁温师傅用不着给我看账目”她告诉他视线始终离不开布兰。“我知道宴客的支出有多吓人。把账本拿走罢。”

    “夫人国王的手下食量很大我们得赶紧补充城里的存粮以免……”

    她打断他:“我说过把账本拿走。这些事交给总管去处理。”

    “我们没有总管了”鲁温学士提醒她。他就像只灰鼠她心想咬住了就不肯罢休。“普尔随同老爷南下去了君临以管理艾德大人的家务事。”

    凯特琳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噢对我想起来了。”布兰看起来好苍白她暗自思索不知能否把病床移到窗边好让他晒点早晨的太阳。

    鲁温学士把油灯安置在门边的壁龛里胡乱捻着灯芯。“夫人还有好些职务要请您立刻决定。除总管外我们需要一名新的守卫队长以替代乔里的位子还有新的马房总管――”

    她的双眼倏地转去紧紧盯住他。“马房总管?”她的声音如鞭子破空。

    老学士显然被吓了一跳。“是的夫人胡伦也和艾德大人一起南下所以――”

    “鲁温我儿子支离破碎地躺在这里等死你却要跟我讨论一个管马的家伙?你觉得我在乎马厩里生了什么事吗?你觉得那边生的事和我沾得上一点边吗?如果杀光全城的马可以让布兰睁开眼睛我会很乐意地亲自动手你听懂了没有?听懂了没有?”

    他低下头。“夫人我听得懂但是这些职位等不――”

    “我来安排。”罗柏道。

    凯特琳没听见罗柏的脚步声但抬头就现他站在过道里定定地看着她。她想起自己刚才大呼小叫的举动脸倏地一红为自己羞耻。我究竟是怎么了?她只觉得好累头一整天痛个没完。

    鲁温师傅看看凯特琳又看看她儿子。“我已经列好一份合适人选的名单。”他边说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交给罗柏。

    她的儿子扫了一眼清单上的名字。凯特琳这才现他刚从外面回来两颊给冻得红扑扑头也被风吹得乱七八糟。“都是很好的人选”他说:“我们明天再来谈谈这事。”他把名单交还鲁温学士。

    “好的大人。”那张纸立刻消失在他袖子里。

    “你先退下吧。”罗柏道。鲁温学士颔离去罗柏关上门转身面对她。她看到他身上还配了把剑。“母亲你这又是何苦呢?”

    凯特琳一直都觉得罗柏长得最像她。他和布兰、瑞肯、珊莎一样生有一副徒利家的漂亮颜色――枣红头、碧蓝眼瞳如今她再一次在他脸上读了艾德・史塔克的神色一种属于北方的坚毅冷峻。“我怎么了?”她困惑地应道“你怎么能问这种话?你以为我在做什么我在照顾你弟弟我在照顾布兰哪。”

    “这哪叫照顾?自布兰受伤以来你就没踏出这房间半步连父亲和妹妹他们南下的时候你也没到城门口去送行。”

    “我在这房里跟他们道了别还在窗边目送他们离去。”当时她苦苦哀求奈德别走尤其在生了这种惨剧之后。难道他看不出来现在一切都改变了吗?结果却徒劳无功他说他别无选择而他的选择就是南下。“我不能丢下他哪怕一刻也不行他随时可能咽下最后一口气。我得守着他以免……以免……”她握起爱子了无生气的手掌把他的手指滑过自己的指间。他实在好脆弱好消瘦手里半点力气也没有好在透过他的皮肤仍旧能感觉生命的温暖。

    罗柏的语气和缓下来:“母亲他不会死的鲁温师傅说危险期已经过了。”

    “那要是鲁温师傅错了呢?要是布兰需要我时我却不在呢?”

    “需要你的人是瑞肯”罗柏语锋转厉“他才三岁还根本搞不清事态。(www.mhtxs.la 棉花糖小说网)他只以为大家都不要他了所以成天跟着我抱着我大腿又哭又闹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像他小时候习惯的那样咬咬下嘴唇。“妈我也需要你啊。我很努力在尝试可我……我一个人做不来啊!”随着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激动他的声音陡地沙哑凯特琳这才想起他不过十四岁。她好想站起来去抱抱他但布兰仍旧握着她的手她没法动弹。

    高塔之外传来一声狼嚎凯特琳不禁浑身颤抖。

    “是布兰的狼。”罗柏打开窗让晚风灌进窒闷的高塔斗室。狼嚎声越来越大那是一种冷彻心肺的孤绝之音充满忧郁和绝望。

    “别开窗”她告诉他“让布兰暖和点。”

    “他需要听听小狼的叫声。”罗柏道。在临冬城的某处又有一只狼加入到长嚎的阵容之后又是一只这次离高塔比较近。“是毛毛狗和灰风。”在高低起伏抑扬顿挫的狼嚎声中罗柏说:“仔细听你可以分辨出他们。”

    凯特琳却仍旧颤抖不已这不仅因为悲伤因为寒冷还因为冰原狼的叫声。夜复一夜日复一日狼嚎、凛风和灰暗空寂的城堡漫无边际地延续恒常不变而她的爱子却倒卧病榻这是她最甜美的孩子那个爱笑爱爬爱做骑士梦的布兰如今全成了过眼云烟只怕此生再也听不到他的笑声。思及此处她泣不成声不顾一切地自他掌中抽出双手捂住耳朵不愿再听外面那骇人的狼嚎。“叫他们别叫了!”她喊“我受不了叫他们别叫了别叫了就算杀了他们也没关系只要他们别叫就好!”

    她不记得自己何时跌倒在地但她确实在地上罗柏扶她起身用强壮的双臂环住她。“母亲您别怕他们绝对不会伤害布兰。”他搀她走到病房角落她的狭窄小床边。“闭上眼睛”他温柔地说“好好休息。鲁温师傅跟我说打布兰出事以来您几乎没阖过眼。”

    “我怎么能休息?”她啜泣“诸神开眼罗柏我不能休息万一他在我熟睡时过去了万一……万一……”窗外狼嚎依旧。她高声尖叫再度捂紧耳朵。“噢天哪天哪关上窗子罢!”

    “如果你答应我先睡一会儿我就关。”罗柏走到窗边就在他伸手去拉的时候冰原狼的悲鸣中又添加了一种新的声音。“是狗叫”他专心倾听“全城的狗都跟着叫起来了它们以前不会这样的……”凯特琳听见他的呼吸哽在喉咙便抬起头只见灯光下他面容惨白。“失火了。”他喃喃道。

    失火了她的第一反应是救救布兰!“快帮帮我”她催促“快帮我把布兰抱起来。”

    可罗柏好像根本没听见。“藏书塔失火了。”他说。

    透过敞开的窗户凯特琳看见闪曳的红色亮光。她如释重负布兰安全了藏书塔位于城廓之外火势无论如何没有蔓延到这里的可能。“感谢老天。”她低声轻语。

    罗柏看她的眼神仿佛将她当成了疯子“母亲请您留在这里火势扑灭之后我就回来。”说完他便跑了出去。她听见他朝门外守卫号施令随后他们三步并作两步急奔下楼。

    外面广场上传来“失火了!”的呐喊、尖叫、奔跑的脚步声、受惊的马儿嘶鸣以及惊狂的狗吠。在阵阵不和谐的声响中她突然现听不见狼嚎了不知怎地冰原狼都安静了下来。

    凯特琳走向窗边心中朝着至高七神默默祷告以示感激之情。隔着城廓只见长长的火舌自藏书高塔窗间吐射而出。她望着浓烟直冲云霄不禁暗自为陷身火海的珍本古籍而惋惜它们可都是史塔克家族历经多少世代辛苦累积的精华哪。然后她关上了窗。

    转过身她才现屋里多了一名男子。

    “你不该在这儿”他阴沉地嘀咕“这里不该有人。”

    他穿着一身脏污的褐色衣服个头很小浑身散出马臊味。凯特琳对在马厩工作的仆人了如指掌却对眼前来人毫无印象。他骨瘦如柴生了一头软塌的金黄色头暗淡的双眼凹陷在皮包骨的脸上手里握着一把匕。

    凯特琳望望那把刀再看看布兰。“不。”她说。话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传出的只剩最微弱的低语。

    想必他还是听到了。“这是为他好。”他说“反正他跟死人也没两样。”

    “不”凯特琳找回了声音说话大声起来。“不行不准你这么做!”她箭步奔向窗边想大声呼救但对方的动作快得惊人他飞快地伸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将她的头往后扯利刃随即架上她的咽喉。他全身臭气熏天她简直快要窒息。

    她双手齐伸握住匕死命将之扯离喉咙。耳边传来他的咒骂虽然指间鲜血淋漓她却依旧不肯放手。捂住她嘴巴的手钳制得更紧使她呼吸困难。凯特琳猛力扭头在上下齿缝间找到他的手狠狠地咬将下去。男人痛苦地闷哼一声她又咬紧牙关用力撕扯迫使他陡地松开手。她满嘴都是血腥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厉声尖叫起来。男子见状忙一把攫住她的头使劲一推她踉跄跌步倒在地上。他站在她身边大声喘息颤抖不已右手仍紧握着那把匕刃锋上全是血。“你不该在这儿。”他笨拙地重复这句话。

    这时凯特琳看见一道黑影从他身后的门口溜了进来低低地吼了一声算不上咆哮只能说是充满威胁的低语。但他应该还是听见了因为当狼飞身跃起朝他扑去时他正准备转身。人和狼同时扑翻在地卧倒在凯特琳跌落的地方。狼张口便咬男人的惨叫持续还不到一秒狼便一扭头拧下他半个喉咙。

    鲜血有如一阵温热的雨溅洒在她脸上。

    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嘴巴腥红湿漉漉的眼瞳在暗室里闪着熠熠金光。她恍然大悟这是布兰的狼当然是了。“谢谢你。”凯特琳轻声说她的声音微弱而细小。她举起手却止不住颤抖。小狼轻步走近闻闻她的手指头然后用他粗糙但温润的舌头舔了舔指间的鲜血。舔净之后他静静地转身跃上布兰的病床在他身边躺下。凯特琳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

    后来当罗柏、鲁温学士和罗德利克爵士带着临冬城半数以上的卫士冲进房里时他们所见到的就是这番景象。当笑声终于止息他们把她包裹在温暖的毛毯里带回主堡卧室。老奶妈为她褪去衣物搀扶她洗了个滚烫的热水澡并用软布揩去她身上血污。之后鲁温师傅帮她包扎伤口。她指间的刀伤极深几可见骨头皮也因刚才粗暴拉扯掉几撮头而汨汨流血。老师傅告诉她疼痛才刚开始要她喝下罂粟花奶以安眠入梦。

    最后她总算闭眼沉沉睡去。

    再睁眼时他们告诉她已经过了四天。凯特琳点头坐起想起布兰坠楼至今生的所有事情充斥血光和悲伤犹如惊梦一场但手上的伤痕却告诉她一切都是千真万确。她手脚软头重脚轻思绪却出奇地明晰果决如释重负。

    “我要吃点面包和蜂蜜”她吩咐仆人“顺便通知鲁温师傅说我的伤该换药了。”他们惊奇地看着她连忙照吩咐行事。

    凯特琳忆起自己这些日子来的模样只觉羞愧无比。她辜负了大家的期望辜负了她的孩子、她的丈夫和她的家族声望。同样的事绝不会生第二次。她要让北方人见识见识奔流城的徒利家人有多么坚强。

    食物还没送上罗柏率先赶到。随行的还有罗德利克・凯索和她丈夫的养子席恩・葛雷乔伊以及肌肉达留了一撮棕褐色方正胡子的哈里斯・莫兰。罗柏说他是新上任的侍卫队长。她见到儿子披革裹甲腰间还佩了剑。

    “他到底是谁?”她询问他们。

    “没人知道这家伙的名字。”哈里斯・莫兰告诉她。“夫人他根本不是咱临冬城的人只是前几个星期有人看到他在城堡附近出没。”

    “想必是国王的手下”她说“或是兰尼斯特家的走狗。他很可能在别人离开后躲了起来。”

    “很有可能”哈尔道“前阵子临冬城里到处都是外地人谁也说不准他的来历。”

    “他躲在马厩”葛雷乔伊说“从他身上就能闻出来。”

    “那怎么没人现?”她口气尖锐地问。

    哈里斯・莫兰满脸通红。“除去艾德老爷带去南方的马和咱们送给守夜人的马厩里没剩下几匹。要躲开马僮本也不是什么难事。或许阿多见着了他听人说那孩子最近怪怪的不过他那样单纯的人……”哈尔摇摇头。

    “我们找到了他睡觉的地方”罗柏插进来“他在稻草堆下藏了个皮袋里面有九十枚银鹿。”

    “这么说来我儿的性命还挺值钱。”凯特琳苦涩地说。

    哈里斯・莫兰困惑地看看她。“夫人恕我冒昧您的意思是这厮打的是公子的主意?”

    葛雷乔伊一脸狐疑。“这太疯狂了。”

    “他正是冲着布兰来的”凯特琳道“他从头到尾念个不停说我不该在这儿。显然他放火引燃藏书塔以为我会带着所有的卫士冲出去救火。假如不是我伤心得乱了方寸恐怕他就已经得逞。”

    “可干嘛对布兰下手呢?”罗柏道“诸神在上他不过是个弱小的孩子病体单薄沉睡不醒……”

    凯特琳尖锐地看了她长子一眼。“罗柏若你想统治北方就得学着去思考这种问题。你自己想想自己的问题为什么有人要对一个熟睡的孩子下手?”

    他还未及回答仆人便送上了热腾腾的餐点:有热面包、奶油、蜂蜜和黑梅果酱培根和白煮蛋还有乳酪与一壶薄荷茶比她要求的丰盛许多。接着鲁温师傅也进来了。

    “师傅我儿怎么样了?”凯特琳望望眼前的丰盛食物却毫无胃口。

    鲁温学士低头:“夫人病情没有变化。”

    这正是她原本预期的答案不多也不少。她的手伤隐隐作痛仿佛利刃仍存越割越深。她遣走仆人回头看着罗柏。“你有答案了吗?”

    “因为他害怕布兰会醒来”罗柏道“害怕他醒来后会说的话或会做的事害怕他所知道的情况。”

    凯特琳替他骄傲。“很好。”她转向新任侍卫队长。“所谓有一就有二我们得好好保护布兰。”

    “夫人您要多少守卫?”哈尔1问。

    “如今艾德大人不在我儿就是临冬城主。”她告诉他。

    罗柏昂道:“派一个人守在房里一个守在门外不分昼夜下面楼梯口再派两个。未经我或我母亲的许可谁也不准接近布兰。”

    “是的大人。”

    “现在就去办。”凯特琳提议。

    “让他的狼也待在房里陪他。”罗柏又补了一句。

    “对”凯特琳说然后又重复了一遍“这样很好。”

    哈里斯・莫兰点头行礼后离开房间。

    “史塔克夫人”侍卫队长离开后罗德利克爵士问“您有否注意到刺客行凶用的匕?”

    “当时我无暇细看不过它的锋利我可以确定。”凯特琳苦笑着回答。“为何问这个?”

    “刺客死时手里还握着那把匕我觉得以他的身份地位不足以使用这么精良的武器所以花了很长的时间仔细研究。刀刃乃是瓦雷利亚钢打造刀柄的材质则是龙骨。这样的武器不可能出现在他手中一定是有人交给他的。”

    凯特琳颔沉吟。“罗柏把门关上。”

    他眼神怪异地看了看她随即照办。

    “当下我要告诉你们的事绝对不许外传。”她对他们说“我的怀疑只要有任何一部份属实那么奈德和我的女儿们便是身陷险境消息一旦走漏很可能就会要他们的命。因此我需要你们宣誓守密。”

    “艾德大人待我恩如生父”葛雷乔伊道“我誓不泄漏今日所闻。”

    “我誓守密。”鲁温学士说。

    “夫人我也是。”罗德利克爵士应道。

    她望望儿子。“罗柏你呢?”

    他点点头。

    “我妹妹莱莎认为她丈夫也就是前任御前相琼恩・艾林是被兰尼斯特家所谋杀。”凯特琳对他们说“我又想起布兰坠楼当天詹姆・兰尼斯特并未参加国王的狩猎活动而是留在城内。”满室死寂。“所以我认定布兰并非失足坠楼”她平静地说完。“而是被抛下去的。”

    震慑清楚地写在众人脸上。“夫人这真是耸人听闻”罗德利克・凯索道“就算‘弑君者’恐怕也做不出这种残害无辜幼儿的事。”

    “哦是吗?”席恩・葛雷乔伊反问“我却很怀疑。”

    “以兰尼斯特家的野心和傲慢没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凯特琳答道。

    “布兰那孩子以前从没出过事”鲁温学士沉吟“临冬城的一砖一瓦他全都了如指掌。”

    “天杀的”罗柏咒道他年轻的脸庞蒙上了愤怒的阴影。“这要是真的他迟早会付出代价。”他抽出佩剑举在空中挥舞。“我要亲手宰了他!”

    罗德利克爵士怒道:“把剑收起来!兰尼斯特远在几百里之外你这蠢小子。我告诫过你多少次了?除非迫不得已否则绝不要拔剑!”

    罗柏羞愧地照办刹那间又显得孩子气。凯特琳对罗德利克爵士说:“看来我儿已经开始佩戴武器。”

    老教头回答:“我觉得是时候了。”

    罗柏紧张地望着她。“早该如此。”她说“临冬城可能很快就要进入紧急戒备届时木剑是派不上用场的。”

    席恩・葛雷乔伊把手放在自己剑柄上:“夫人倘若真有战事我们家族听任差遣。”

    鲁温学士拉拉颈间被金属项链磨伤的地方。“我们现在一切都只能猜测。被控谋杀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王后的亲弟弟这事万不能传到她的耳中。除非我们握有证据否则不可轻举妄动。”

    “匕就是证据”罗德利克爵士道“如此精巧的名刀一定有人见过。”

    凯特琳明白若要掘事实真相惟有一处可去。“有人必须到君临走一趟。”

    “我去。”罗柏道。

    “不行”她告诉他“你要留在这里。无论如何临冬城都要有史塔克家的人当家。”她看看满脸白须的罗德利克爵士又看看一身灰袍的鲁温学士再看看年轻精瘦却冲动莽撞的葛雷乔伊派谁去好呢?谁最值得信赖?她心里已有了答案。凯特琳挣扎着推开毛毯只觉裹着绷带的手指僵硬如同磐石她爬下床。“我亲自去。”

    “夫人”鲁温学士道“这样好吗?兰尼斯特家的人一定会对你的出现起疑。”

    “布兰怎么办?”罗柏问。这可怜的孩子已困惑得乱了方寸。“你总不能丢下他不管吧?”

    “能为他做的我都做了”她伸出受伤的手放在他臂膀上。“他的性命就交给天上诸神和鲁温师傅。你不也提醒过我吗?罗柏我还有其他的孩子需要考虑。”

    “夫人您需要人马护送。”席恩道。

    “我叫哈尔带一队守卫随你去。”罗柏说。

    “不”凯特琳说“大队人马只会惹来不必要的注意。我不希望让兰尼斯特家知道我南下的消息。”

    罗德利克爵士辩道:“夫人那么起码让我跟您一道去。国王大道很危险您一个女人家不方便。”

    “我不打算走国王大道。”凯特琳回答。她思量半晌接着点头表示确定。“两人骑马的话度并不比单人慢却比大队车辆和轮宫快上许多。罗德利克爵士欢迎你和我同行。我们沿白刃河朝海边走然后在白港雇船走水路。假如马匹迅海风顺畅我们便可赶在奈德和兰尼斯特家的人之前抵达君临。”到时候她心里暗想我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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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哈尔是哈里斯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