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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够大吧?”雪花星星点点地落到托蒙德宽阔的脸上在他的头和胡子间融化。巨人们在猛犸象的背上缓缓地摇晃着两骑一排地经过。琼恩的矮种马被这一奇景吓坏了惊恐地往后退却但究竟是猛犸象还是它们的骑手吓着了他却很难说。连白灵也退后一步呲了呲牙仿佛无声的咆哮。巨狼身材硕大但是猛犸象更大而且它们数量众多。
琼恩用手抓住马匹将他稳住以便数清有多少巨人从牛奶河沿岸飞舞的雪花和苍白的雾气中出现。他数到五十好几的时候托蒙德说了些什么使他忘记数到了多少。肯定有数百个。不论已经有多少走了过去他们似乎还是不停地走来。
在老奶妈的故事中巨人是体型特别大的人类住在巨大的城堡里用巨剑战斗他们穿的鞋可以让一个男孩躲在里面。这些却不大一样更像熊而不是人类而且跟他们骑的猛犸象一样多毛。他们都坐着很难说究竟有多高大也许十尺高也许十二尺琼恩想。也可能十四尺但不会再高了。他们隆起的胸膛也许可以认为跟人类的一样但手臂悬得太长了而且他们的下半截躯干看上去比上半截宽一半。他们的腿比手臂短但非常粗而且根本不穿鞋;脚宽宽扁扁的又黑又硬长着角质的茧。没有脖子巨大沉重的脑袋从肩胛骨间向前伸出他们的脸扁平凶残。老鼠一般的小眼睛只不过象珠子那么大陷在角质的皮肤当中几乎看不见但他们不断地嗅着嗅觉跟视觉一样重要。
他们没有披着兽皮琼恩意识到。那是毛。乱蓬蓬的毛皮覆盖着他们的身体腰部以下比较密上部比较稀疏。他们身上散出来的臭气令人窒息但有可能是猛犸象的。乔拉姆吹响了冬之号角将巨人们从地下唤醒。他寻找十尺长的巨剑但只看到棍棒。大多数只是枯树的断枝有些仍然拖着残破的分枝。少数有石球扎在末端形成巨大的槌子。歌谣从来没有说那号角可以让他们重回睡眠。
向他们走来的巨人当中有一个看上去比其余的年长。他的毛皮是灰色的带有白色条纹他所骑的猛犸象比其他的都要大同样也是灰白相间。当他经过时托蒙德朝着他喊了些什么话用一种刺耳铿锵的语言琼恩无法领会。那个巨人张开嘴唇露出满嘴巨大结实的牙齿他出一声一半象打嗝一半象轰鸣的声音。过了一会儿琼恩意识到他是在笑。那头猛犸象转过它那巨大的脑袋短暂地看了他们俩一眼这头巨兽笨拙地走过时一根巨齿从琼恩头上掠过它沿着河边在柔软的泥浆和新雪上留下硕大的足印。那个巨人用跟刚才托蒙德一样的粗犷语言冲着下面喊了些什么。
“那是他们的王吗?”琼恩问。
“巨人没有国王就跟猛犸象一样雪熊也没有灰海里的巨鲸也没有。那是玛格・玛・屯・多・威格。强壮的玛格。如果你愿意可以向他下跪他不会介意的。我知道你那爱下跪的膝盖又痒痒了总是想要向着某个什么王下跪。但小心别让他踩到你。巨人的眼睛不好也许看不到有只小乌鸦就在脚底下。”
“你跟他说了些什么?那是古语吗?”
“是啊。我问他是不是他父亲生的他们看上去太象了只是他父亲的气味要好一些。”
“他跟你说什么?”
雷拳托蒙德咧开缺齿的嘴笑了。“他问我边上骑马的是不是我女儿脸颊又白又光滑。”野人抖落手臂上的雪圈转马匹。“可能他以前从没见过不长胡子的男人。来吧我们回去。如果在惯常的位置找不到我曼斯会大脾气。”
琼恩调头跟着托蒙德回去队列的前端他的新斗篷沉重地挂在肩头。它是用没有清洗过的羊皮做的有毛的一面穿在里面就像野人们建议的那样。它能很好地防雪在晚间它很暖和但他还保留着黑斗篷折叠起来放在马鞍底下。“你真的曾经杀死过一个巨人吗?”他们向前骑行时他问托蒙德。白灵安静地在他们边上慢跑在新落下的雪上留下爪印。
“啊你为什么要怀疑象我这么强壮的人呢?那是在冬季我还是个半大的男孩就跟一般的男孩一样傻乎乎的。我走得太远我的马死了然后遭到一场风暴的袭击。真正的风暴不是现在这种象撒面粉一样的。哈!我知道在它结束之前我就会冻死。因此我找到一个熟睡的巨人割开她的肚子就这么爬进去。她确实让我相当暖和但那臭气快把我熏死了。最糟的是春天到时她醒过来把我当成了她的孩子。在我逃离之前足足喂了我三个月的奶。哈!不过有时候我还挺想念巨人奶的味道。”
“如果她喂你奶你不能杀死她。”
“我根本没有但你千万不要传出去。巨人克星托蒙德听上去比巨人婴儿托蒙德强多了那是千真万确的。”
“你怎么获得其他名字的?”琼恩问。“曼斯叫你吹号人是吗?红厅的蜜酒王熊夫千军之父?”他特别想听的是关于吹号那个但他不敢问得太直接。乔拉姆吹响了冬之号角将巨人们从地下唤醒。他们就是这么来的吗还有他们的猛犸象?曼斯・雷德已经找到乔拉姆的号角把它交给雷拳托蒙德来吹吗?
“所有乌鸦都那么好奇吗?”托蒙德问。“好吧故事是这样的。那是另一个冬季比我在巨人肚子里渡过的那个还要冷没日没夜地下雪雪花象你的脑袋那么大不是象现在这样的小东西。雪下得如此之大整个村子都被埋住了一半。我在我的红厅里头陪着我的只有一桶蜜酒也没什么事可做只有喝酒。我喝得越多就越想住在附近的那个女人一个强壮漂亮的女人一对奶子比你见过的都大。她的脾气很坏那家伙但是哦她也会很热和在隆冬季节男人需要她的热和劲。”
“我喝得越多就越想她越想她我的那玩意儿就越硬直到我再也受不了了。我真是个傻瓜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在毛皮里脸上蒙一块羊毛布就出去找她了。雪下得太大了我打了一两个转风穿透我的身子把骨头都冻僵了但是我终于找着她了跟我一样全身裹在毛皮里。
“那女人脾气很糟当我抱住她的时候她反抗得相当激烈。我费劲全力才把她带回家脱掉她的一身毛皮但我这么做的时候哦她比我记忆中的还要热烈我们好好地享受了一阵子然后我就睡觉了。第二天早晨我醒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阳光闪耀但我的状态却无法享受阳光。我全身布满一道道伤口那玩意儿被咬掉一半而地板上是一张母熊皮。很快自由民们就传说在树林里有一头光秃秃的熊身后跟着两只非常怪异的熊崽。哈!”他拍了一下粗壮的大腿。“但愿我还能找到她。跟她睡觉真不错那头熊。从来没一个女人能这样反抗我也不能给我生这么强壮的儿子。”
“你找到她又能怎么样呢?”琼恩微笑着问。“你说她咬掉了你的那玩意儿。”
“只有一半。(wwW.mhtxs.la 无弹窗广告)我的那玩意儿是其他人的两倍长。”托蒙德喷着鼻息说。“那么关于你……他们把你带来长城的时候真的把你那玩意儿给割掉了?”
“没有”琼恩说道感觉受到了羞辱。
“我想那一定是真的。否则为什么拒绝伊格蕊特呢?她根本不会反抗你在我看来。那女孩想要你那太明显了一看就看得出来。”
实在太明显了琼恩想似乎队伍里一半的人都看出来了。他研究起飘落的雪花好让托蒙德看不到他脸红。我是守夜人的一员他提醒自己。那为什么他感觉就象一个害羞的少女?
他白天大部分都跟伊格蕊特在一起大多数晚上也是。叮当衫不信任“投奔过来的乌鸦”曼斯・雷德对此并非视而不见因此在他给了琼恩新的羊皮斗篷之后他提议他也许要跟巨人克星托蒙德一起骑行。琼恩愉快地同意了就在第二天伊格蕊特和长矛里克离开叮当衫的队伍也加入了托蒙德的行列。“自由民愿意跟谁一起走就跟谁一起”女孩告诉他“我们受够了那一堆骨头。”
每天晚上他们扎营的时候伊格蕊特总是将她睡觉时垫的毛皮铺在他的边上不管他离火堆近旁还是隔得远远的。有一次他醒来觉她依偎着自己她的手臂搁在他的胸前。他躺着听她的呼吸听了好久试图忽略下腹部的紧绷。游骑兵经常同睡一张皮垫子来取暖但他怀疑取暖不是伊格蕊特想要的全部。之后他利用白灵来将她隔开。老奶妈从前讲的故事里为了名誉的缘故骑士和他们的女士同睡一张床时中间会放一把剑但他想这一定是头一次巨狼代替了剑的位置。
即便如此伊格蕊特仍然坚持不懈。前天琼恩犯了一个错说希望有热水洗澡。“冷一点好”她立即说道“如果之后有人帮你取暖的话。河水只有一半结冰快去吧。”
琼恩笑着说“你会让我冻死的。”
“所有的乌鸦都害怕鸡皮疙瘩吗?一点点冰不会杀死你。我会跟你一起跳下去来证明这一点。”
“然后这一天余下的时间里都穿着湿衣服冻在我们的皮肤上?”他反对道。
“琼恩・雪诺你什么都不懂。你不要穿着衣服下去。”
“我根本不会下去”他坚决地说然后他就听到雷拳托蒙德在朝着他吼叫要他过去(他并没有叫他但那没关系)。
因为她的红野人们都认为伊格蕊特极其美丽;自由民当中红很少见有红的人据说是被火亲吻过的应该会幸运。也许会幸运吧但红色是肯定的不过伊格蕊特的头乱七八糟一团琼恩忍不住想要问她是否只有季节更替的时候才梳理。
他知道在领主们的庭院里那女孩一定只不过被认为是相貌平平。她有一张农民的圆脸一个扁平的鼻子稍稍有些歪斜的牙齿而且她的双眼分得太开。琼恩第一次看见她就注意到了这一切就在他的匕抵到她喉咙上的时候。但是后来他注意到其他一些东西。当她咧嘴笑时歪斜的牙齿似乎并不碍事。也许她的眼睛分得太开但它们有着漂亮的蓝灰色而且是他见过最生动的眼睛。有时候她用沙哑的声音低声吟唱那会令他感动。还有时候她抱着膝盖坐在炊火边火焰与她的红交相辉映她望着他只是微笑……啊那也会触动某些东西。
但他是守夜人的一员他已经立过誓。我将永不娶妻永无土地永无子嗣。他曾在鱼梁木面前说过这些话在他父亲的诸神面前。他不能反悔……他也不能向熊之父雷拳托蒙德承认他那么不情愿的理由。
“你不喜欢那女孩?”他们经过另外二十头猛犸象的时候托蒙德问他这些猛犸象驮着的不是巨人而是高高的木塔其中有一些野人。
“不但是我……”我说什么他会相信呢?“我仍然太年轻不能结婚。”
“结婚?”托蒙德大笑着说。“谁说结婚了?在南方男人必须跟每个上过床的女孩结婚吗?”
琼恩可以感觉到自己又脸红了。“叮当衫要杀我的时候她替我说话。我不想损害她的名誉。”
“你现在是个自由民伊格蕊特是个自由民的女子。如果你们睡一块儿哪会有什么不名誉?”
“我也许会让她怀上孩子。”
“对啊我但愿如此。一个强壮的儿子或者一个活泼欢笑的女孩被火亲吻过的那有什么害处?”
他一时说不上话来。“那孩子……那孩子会是个私生子。”
“私生子比其他孩子要虚弱?更加容易得病更加容易夭折?”
“不是但――”
“你自己就是私生子出生。如果伊格蕊特不想要孩子她会去森林女巫那里喝一杯月茶。一旦种子种下你就不用管了。”
“我不要生一个私生子。”
托蒙德摇了摇他那毛杂乱的头。“你们爱下跪的人真是愚蠢。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女孩为什么要偷她?”
“偷?我从没……”
“你有”托蒙德说。“你杀了那两个跟她在一块儿的还把她带走你说那是什么?”
“我俘虏了她。”
“你让她向你投降。”
“是的但是……托蒙德我誓我从没碰过她。”
“你肯定他们没有把你那玩意儿割掉?”托蒙德耸耸肩仿佛是说他永远不会理解这种愚蠢的行为。“好吧你现在是自由民但如果你不要那女孩最好替你自己找头母熊。如果一个男人老是不用他的那玩意儿它就会变得越来越小直到有一天你想要尿尿却找不着它了。”
琼恩对此无言以答。难怪七大王国的人认为自由民简直不是人类。他们没有法律没有荣誉甚至连简单的道德准则也没有。他们互相之间无休止地偷窃象野兽一样繁殖更喜欢强暴而不是婚姻让整个世界充满了出生低贱的孩子。但他渐渐开始喜欢巨人克星托蒙德了尽管他非常喜欢说大话吹牛。还有长矛。还有伊格蕊特……不我不要去想伊格蕊特。
然而跟托蒙德和长矛他们一起骑行的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野人;象叮当衫和哭泣者那样的人他们很乐意朝你吐吐沫也很乐意捅你一刀。还有狗头哈犸一个象木桶般粗壮的女人脸颊就象一块厚厚的白肉她痛恨狗每隔两星期就杀死一条狗用新鲜的狗头做她的标志;没有耳朵的斯迪瑟尔族的马格拿他的族人更象是把他当作神而不是领;六张皮的瓦拉米尔象老鼠一样的小个子男人他的座骑是一头凶猛的白色雪熊后腿直立起来有十三尺高。不论那熊和瓦拉米尔走到哪里总有三头狼和一只影子山猫跟在后面。琼恩只见到他一次然而一次就足够了;光是看到那个人就让他毛耸立就连白灵看到那头熊和黑白相间的长大山猫时脖子后面的毛也竖立起来。
还有比瓦拉米尔更加凶猛的族人他们来自鬼影森林最北端霜雪之牙山脉中的隐秘山谷甚至还有更加奇怪的地方。冰冻海岸的人们驾着由海象骨头做的战车拖车的是一群群凶猛的狗。可怕的冰河部落据说吃人肉。穴居人把他们的脸染成蓝色紫色和绿色。琼恩亲眼看到角足人赤着脚列队疾走他们的脚底象沸水里煮过的皮革一样硬。他还没有看到任何蛇鲨或者恐兽尽管他已经知道托蒙德会弄一些来把它们当夜宵。
琼恩判断野人大队人马中一半的人活了一辈子都没看过长城一眼而且大多数人不会讲通用语。那没有关系。曼斯・雷德说古语甚至用它来唱歌他抚弄着鲁特琴让夜晚充满了奇异野性的音乐。
曼斯花了许多年整合起这支庞大冗杂的队伍他一会儿跟这个部落的女酋长谈判一会儿跟那个部落的马格拿谈判用甜言蜜语赢得一个村落用一歌谣赢得另一个然后用剑锋赢得第三个让狗头哈犸与骸骨之王讲和让角足部落与夜行者部落讲和让冰冻海岸的海象人与大冰川的食人部落讲和将一百把不同的匕打造成一支巨矛瞄准了七大王国的心脏。他没有王冠也没有权杖没有丝绸与天鹅绒的长袍但对琼恩来说很明显曼斯・雷德不仅仅是名义上的国王。
琼恩按照半手科林的命令加入野人。“跟他们一同骑行一同进食一同战斗”那游骑兵曾在死去的前一夜告诉他说“并且监视他们。”但一直以来他靠监视了解到的东西很少。半手怀疑野人们进入贫瘠荒凉的冰冻之牙山脉搜寻某件武器某种力量某种没落的巫术用来突破长城……但如果他们找到了上述任何一种没有人公开地炫耀或者向琼恩展示。曼斯・雷德也没有向他诉说过任何计划或者策略。自从第一天晚上之后除了远远地望到他几乎没有见过这个人。
如果有必要我会杀死他。这种前景无法让琼恩高兴起来;这样的杀戮没有荣誉可言也意味着他自己的死亡。然而他不能让野人们突破长城威胁到临冬城和北方地区威胁到先民荒冢和诸川陵威胁到白港和磐石海岸甚至威胁到颈泽。八千年来为了保护他们的人民不受这些破坏者与掠夺者的侵害史塔克家族的人们为此而生为此而死……不管是不是私生子他的血管里流着同样的血。而且布兰和瑞肯仍然在临冬城。鲁温学士罗德里克爵士老奶妈狗舍总管法兰锻造炉前的密肯还有烤炉边上的盖吉……每一个我认识的人每一个我爱的人。如果琼恩必须杀死一个他有一半敬仰的人以尽可能保护他们不受叮当衫狗头哈犸和没耳朵的瑟尔族马格拿的残害那么他就得要这么做。
然而他依旧向着父亲的诸神祈祷免除他这一令人沮丧的任务。大队人马非常缓慢地移动着为野人们所有的牲畜群孩童和贫瘠粗陋的财产所拖累而大雪使得进程更加缓慢。现在大多数队伍已经走出了丘陵象寒冷冬晨的蜂蜜一样顺着牛奶河西岸慢慢流淌沿着河流的轨迹进入鬼影森林的心脏地带。
琼恩知道前方不远处先民之拳耸立在树林上方那儿驻扎着守夜人部队的三百名黑衣弟兄全副武装配有座骑他们正等在那里。除了半手熊老还派出了其他探子现在贾曼・布克威尔或者梭伦・史莫伍德一定已经回去带去消息说有什么正从群山中走来。
莫蒙特不会逃跑琼恩想。他太老了也走得太远。他会进攻尽管人数相差太多。不久后的某一天他就会听到战号的声音看到一队骑手杀过来黑色斗篷飘扬手里擎着冰冷的武器。当然三百人不可能有希望杀死一百倍他们的人数但琼恩认为没有必要。他不需要杀死千百个人只需要杀死一个。都是曼斯一人将他们维系在一起。
境外之王已竭尽全力但野人们的无纪律性仍然令人绝望这使得他们脆弱。蜿蜒数里格的行军队列中不时会有跟守夜人一样勇猛的战士但是有三分之一强都聚集在队列的两头在狗头哈犸的前锋里或者在凶蛮的后卫部队中跟巨人野牛和投火器在一起。另外三分之一跟曼斯本人一起在靠近中段的地方守卫着推车雪橇和狗拉的小车其中装载着大军的补给品是上一个夏季收获物所剩下的全部。其余的分成小队由叮当衫贾尔巨人克星托蒙德还有哭泣者之类的带领作为先驱骑手强征队员和驱策者沿着队伍无休止地跑前跑后让队伍或多或少以一种有序的方式移动。
更明显的是一百个野人中只有一个有座骑。熊老将象斧子穿过麦片粥一样击溃他们。当这种情况生的时候曼斯一定会带着中间的人追赶试图挫败这一威胁。如果他在接下来必然生的战斗中死去那么长城又会安全一百年琼恩判断。如果没有……
他伸曲着烧伤过的手指那是他握剑的手。长爪挂在他的马鞍上这把大剑刻着狼的石头平衡球和柔软的皮革把手就在他能轻易取到的位置。
几个小时之后他们遇上托蒙德的小队时雪下得正大。白灵在半路上离开了融进森林中追踪猎物的气味。巨狼会在晚上他们扎营的时候回来最晚不过黎明。不管白灵巡游到多远他总会回来……伊格蕊特好像也一样。
“那么”那女孩看到他时喊道“你现在相信我们了吗琼恩・雪诺?你看到巨人在他们的猛犸象背上了吗?”
“哈!”琼恩还来不及回答托蒙德就喊道。“这只乌鸦谈恋爱了!他打算娶一个!”
“女巨人?”长矛里克大笑说。
“不猛犸象!”托蒙德吼道。“哈!”
琼恩让他的马减至慢行伊格蕊特在他边上小跑着。她宣称比他大三岁尽管她的站立高度要比他矮半尺;不管那女孩到底多少岁她是个强韧的小家伙。他们在尖笛道抓住她的时候石蛇说她是个“矛妻”。她没有结婚她专用的武器是一把由角和鱼梁木雕成的短弓但“矛妻”的说法还是很适合她。她有点让他想起妹妹艾莉亚虽然艾莉亚更年幼一点或许还更瘦一点。伊格蕊特穿着许多兽皮兽毛很难判断她是胖是瘦。
“你会‘最后的巨人’吗?”伊格蕊特没有等待回答就说“你需要比我更深沉的嗓音才能唱得像样。”然后她唱道“哦――我是最后的巨人我的族人从地面消失。”
巨人克星托蒙德听到这些歌词也咧开了嘴。“最后的山巨人我出生的时候他们统治着整个世界”他透过大雪向后吼道。
长矛里克加入了歌唱“哦小人族偷取了我的森林他们偷走我的山我的河。”
“他们在我的山谷间筑起一道巨墙捕尽我溪流中所有的鱼”伊格蕊特和托蒙德依次用相称的宏亮嗓音和应他。
托蒙德的儿子托雷格和多蒙德也以他们低沉的嗓音加入进来然后是他的女儿蒙妲和所有其他人。其余的人开始用他们的长矛敲击皮革盾牌大致迎合着节奏直到最后整个战队都边行边唱。
他们在石厅里点燃熊熊大火他们铸造尖利的长矛。
而我独自在群山中行走陪伴我的没有同伴只有眼泪。
白天他们带着狗群追捕我黑夜他们带着火炬追捕。
因为只要仍有巨人在光明中行走这些小人永远站不直腰。
哦――我是最后的巨人所以请好好听我唱的歌谣。
因为一旦我离去歌声也将消失沉寂将会持续长长久久。
歌谣结束的时候伊格蕊特的脸颊上带着泪水。
“你为什么要哭?”琼恩问。“这只不过是歌。还有几百个巨人在我刚看见他们。”
“哦几百”她激动地说。“你什么都不懂琼恩・雪诺。你――琼恩!”
琼恩随着突然而至的拍翅声转过头。蓝灰色的羽毛填满了他的视线尖利的抓子深深埋进他的脸。刺痛感猛烈而突然翼尖围着他的脑袋拍打。他看到了鸟喙但没有时间抬起手或者伸手取武器。琼恩向后翻转脚从马镫上脱了出来他的马惊恐地冲了出去然后他坠落下来。那只鹰仍然抓住他的脸用爪子撕扯尖叫着又拍又啄。世界在一片混乱中上下颠倒羽毛马身和鲜血搅成一团然后地面在一下重重的撞击中迎了上来。
下一个时刻他意识到的是他面孔朝下嘴里是泥土和血的味道伊格蕊特保护性地跪在他上方手中拿着一柄骨制匕。他仍然能够听到翅膀的声音尽管那只鹰不在视线中。他感到一半的世界是黑暗的。“我的眼睛”他在突然的惊恐中说一边将一只手抬起来摸向脸部。
“只不过是血琼恩・雪诺。他没击中眼睛只是戳破了上方的皮。”
他的脸上阵阵刺痛。他擦去左眼上的血时右眼看到托蒙德站在他们上方吼叫着。然后是马蹄声喊叫声和干枯的骨头唏哩哗啦的声音。
“骨头袋子”托蒙德咆哮道“把你那该死的乌鸦叫回去!”
“这才是该死的乌鸦!”叮当衫指着琼恩说。“就象一条背信弃义的狗一样躺在泥浆里流血!”那只鹰拍着翅膀飞下来降落在他当作头盔的碎裂巨人头骨顶上。“我就是来找他的。”
“那就过来把他带走吧”托蒙德说“但最好拿着你的剑过来因为你会现我拿着我的。也许我该煮了你的骨头往你的头颅里撒尿。哈!”
“一旦我把你戳漏把空气放出来你就会缩得比那女孩还要小。站到一边否则曼斯会听说这事的。”
伊格蕊特站起来。“什么是曼斯要找他?”
“我就是这么说的不是吗?让他用他的黑脚站起来。”
托蒙德低头向着琼恩皱皱眉。“如果是曼斯在等着你最好快去。”
伊格蕊特帮忙把他拉起来。“他流血流得象一头被宰杀的野猪。看看欧瑞尔对他的小脸蛋干了些什么。”
鸟懂得仇恨吗?琼恩杀死了野人欧瑞尔但那人的一部分留在了这只鹰体内。那金黄色的眼睛冷酷恶毒地对着他。“我会来的”他说。血不停地流进他的右眼脸颊火辣辣地疼痛。他去触摸脸部黑手套移开时沾染着红色。“让我先抓住我的马。”他最想要的是白灵而不是马但看不到那头巨狼。现在他也许在数里地之外正咬穿一头麋鹿的喉咙。也许还是这样比较好。
当他靠近时那匹马惊恐地闪开无疑被他脸上的血吓到了但琼恩轻声说了些话使他平静下来终于接近到可以抓住缰绳。他翻身上马鞍时头脑感到一阵晕眩。我需要治疗一下这伤口但不是现在。让境外之王看看他的鹰对我做了些什么。他的右手一张一合然后握起长爪将这把大剑甩到肩头接着调转马头向着骸骨之王和他的队伍等待着的地方快步走回来。
伊格蕊特也等着坐在她的马上脸上的表情很不愉快。“我也去。”
“走开。”叮当衫胸甲上的骨头哗啦哗啦地响。“我被派来找投靠过来的那个乌鸦没有别人。”
“自由民女人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伊格蕊特说。
风将雪花吹进琼恩的眼睛。他可以感觉到血在脸上冻结起来。“我们是聊天还是出?”
“出”骸骨之王说。
这一路快跑气氛阴郁。他们沿着队列在翻滚的雪花中骑过了两里地然后穿过一堆乱七八糟的行李车水花飞溅地越过牛奶河在他们横穿河流的地方牛奶河向着东方绕了一大圈。河的浅滩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马蹄每跨一步都踩碎冰层直到他们到达十码以外水较深的地方。东岸雪似乎下得更疾积雪也更加深。甚至连风也更寒冷。而且夜晚也快要降临了。
但即使透过风雪耸立在树木上方那巨大白色山丘的形状不会错。先民之拳。琼恩听到头顶上鹰的尖叫声。当他经过一棵哨兵松的时候一只乌鸦在上面俯视着出刺耳的鸣叫。熊老动进攻了吗?琼恩听不到钢铁相交和弓箭弹射的声音只有他的马蹄子踩在冰层上出的轻微吱吱嘎嘎声。
他们沉默地绕到南坡那里的路最好走。琼恩看到了下面的死马躺在山丘的基底部一半埋在雪里。肠子从它的腹部漏出来就象冻僵的蛇而且它的一条腿不见了。是狼这是琼恩的第一个念头但那不对。狼会把杀死的猎物吃掉。
还有更多的马散布在山坡上腿奇怪地扭曲无神的眼睛空洞地瞪着。野人们象苍蝇一样爬在它们身上剥下马鞍缰绳包裹和甲胄并且用石斧将它们切开。
“上去”叮当衫告诉琼恩。“曼斯在顶上。”
他们在环形墙外下马挤过石块之间一条歪歪扭扭的缝。一匹毛蓬松的棕色座骑的尸体戳在一根削尖的木桩上熊老在每个入口内部都放置了这样的木桩。他是试图出去不是进去。没有骑手的踪迹。
里边还有更多而且更糟。琼恩以前从来没见过粉红色的雪。风在他的周围涌动拉扯着他那厚重的羊皮斗篷。乌鸦拍着翅膀在死马之间飞来飞去。那些是野生乌鸦还是我们自己的?琼恩无法判断。他想不知道可怜的山姆现在在哪里。不知他现在是什么。
一层冻结的血嘎吱一声在他的靴子底下碎裂。野人们扒下死马上的每一小片钢铁和皮革甚至撬下蹄子上的马蹄铁。有些人在翻查他们现的包裹寻找武器与食物。琼恩经过齐特的一条狗或者说他还剩下的部分他躺在一滩泥泞的、半冻结的血里。
有些帐蓬仍然矗立在营地的远端他们在那儿找到了曼斯・雷德。在斜条纹的黑羊毛与红丝绸斗篷底下他穿着黑色链甲和蓬松的毛皮马裤他的头上是一顶铜与铁合铸而成的巨大头盔两侧太阳穴上有乌鸦的翅膀。贾尔和狗头哈犸跟他在一起;斯迪也在还有六张皮瓦拉米尔跟他的狼与影子山猫。
曼斯阴沉冰冷地看着琼恩。“你的脸怎么了?”
伊格蕊特说“欧瑞尔试图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我问的是他。他的舌头丢了吗?也许他该丢了免得再向我们说谎。”
马格拿斯迪抽出一把长匕。“这小子不用两只眼睛用一只也许看得更清楚。”
“你想要保住你的眼睛吗琼恩?”境外之王问。“如果是这样告诉我他们有多少。这次要试着说实情临冬城的私生子。”
琼恩感到喉咙干涩。“大人……怎么……”
“我不是你的什么大人”曼斯说。“这个‘怎么’就再明白不过了。你的弟兄们死了。问题是有多少?”
琼恩的脸阵阵刺痛雪在继续下思考起来很困难。不管被要求什么你都不能拒绝科林曾告诉他。话语卡在他的喉咙里但他让自己说“我们有三百人。”
“我们?”曼斯尖锐地说。
“他们。他们有三百人。”不管被要求什么半手说过。那我为什么感到这么怯懦?“两百来自黑城堡一百来自影子塔。”
“你在我帐蓬里讲的故事不是很反应实情。”曼斯望向狗头哈犸。“我们找到多少马?”
“一百多”大个子女人回答“不到两百。东面还有更多死马在积雪下面很难知道有多少。”她后面站着她的执旗手握着一根杆子上面有一只狗头仍然新鲜得可以渗出血来。
“你根本不该向我撒谎琼恩・雪诺”曼斯说。
“我……我知道。”他能说什么呢?
野人之王端详着他的脸。“谁是这里的指挥?告诉我实情。是莱克吗?史莫伍德?不是威勒斯他太软弱。这是谁的帐蓬?”
我已经说太多了。“你没找到他的尸体?”
哈犸哼了一声轻蔑地从鼻孔里喷出霜气。“这些黑乌鸦真是愚蠢。”
“下次你再用提问来回答我我就把你交给我的骸骨之王”曼斯・雷德向琼恩保证。他向他逼近。“谁是这里领头的?”
再来一步琼恩想。再跨出一只脚。他将手移近长爪的剑柄。如果我闭嘴不说……
“如果去拔那柄大剑我就在它来得及出鞘之前把你这颗私生子的脑袋砍下来”曼斯说道。“我快要对你失去耐心了乌鸦。”
“说出来”伊格蕊特催促道。“不管是谁他已经死了。”
他皱起眉头使得脸颊上的血裂开来。这太困难了琼恩绝望地想。要扮演一个叛徒又怎能不成为叛徒呢?科林没有告诉他怎么做。但第二步总是比第一步容易些。“熊老。”
“那老头?”哈犸的语气表明她并不相信。“他亲自来了?那谁在指挥黑城堡?”
“波文・马尔锡。”这次琼恩立即回答。你不能拒绝不管被要求什么。
曼斯大笑起来。“如果是这样我们已经赢了这场战争。波文对于如何数剑比如何用剑更清楚那么一点点。”
“熊老指挥”琼恩说。“这地方高而坚固他让它变得更坚固。他挖坑插桩储存起食物与水。他作好了准备应付……”
“……我?”曼斯替他说完。“是啊他是的。如果我笨到猛攻这座山丘的话每杀一个乌鸦我也许会失去五个人这样还算是幸运的。”他的嘴角变得刚硬起来。“但是当死人走来墙桩子和剑都毫无意义。你无法跟死人作战琼恩・雪诺。没人了解得有我一半清楚。”他抬头凝视渐渐转暗的天空“这些乌鸦帮了我们的忙他们自己也许还不知道。我还在想为什么我们没有遭到攻击。但还有一百里格要走而天气在变冷。瓦拉米尔派你的狼去嗅嗅追踪那些干尸我不想让他们偷袭我们。骸骨之王将所有巡逻的人数加倍确保每人都有火炬和打火石。斯迪贾尔天一亮你们就出。”
“曼斯”叮当衫说“我想要些乌鸦的骨头。”
伊格蕊特踏上前挡在琼恩面前。“你不能因为一个人为保护过去的兄弟而撒谎就杀死他。”
“他们还是他的兄弟”斯迪宣称。
“他们不是”伊格蕊特坚持说。“他没有按照他们叫他做的那样杀死我。而且他杀了半手我们都看到的。”
琼恩呼出的气在空中雾化。如果我向他撒谎他会知道的。他看着曼斯・雷德的眼睛烧伤过的手一张一合。“我穿你给我的斗篷陛下。”
“一件羊皮斗篷!”伊格蕊特说。“而且许多个晚上我们在它底下跳舞!”
贾尔大笑甚至狗头哈犸也讪笑起来。“是这样吗琼恩・雪诺?”曼斯・雷德温和地问。“她和你?”
在长城之外很容易迷路。琼恩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区分荣誉和羞辱正确和错误。圣父原谅我。“是的”他说。
曼斯点点头。“好。那么你们明天跟贾尔和斯迪一起走。你们俩都是。我绝不会把两颗跳动如一的心分开。”
“去哪里?”琼恩说。
“越过长城。该是时候证明你的忠诚了不仅仅是用言词琼恩・雪诺。”
马格拿不大高兴。“我要个乌鸦干什么?”
“他了解守夜人部队了解长城”曼斯说“而且他了解黑城堡过任何一个突袭者可能达到的程度。你会现他的用处否则你就是个笨蛋。”
斯迪皱起眉头。“他的心也许还是黑的。”
“那就把它挖出来。”曼斯转向叮当衫。“骸骨之王不惜一切代价保持队伍前进。如果我们在莫蒙特之前到达长城我们就赢了。”
“他们会前进的。”叮当衫的声音含糊而恼怒。
曼斯点点头然后走开了哈犸和六张皮跟在他身旁。瓦拉米尔的狼和影子山猫跟在后面。琼恩和伊格蕊特跟贾尔叮当衫和马格拿留在一起。两个较年长的野人看着琼恩恨意掩饰得很糟这时贾尔说“你听到了我们天一亮就出。尽量多带食物不会有时间打猎。还有料理一下你的脸乌鸦。你看上去血淋淋的一团糟。”
“我会的”琼恩说。
“你最好没在说谎小姑娘”叮当衫对伊格蕊特说他的眼睛在巨人头骨后面闪闪光。
琼恩拔出长爪。“离我们远点除非你想要科林一样的下场。”
“现在没有狼来保护你小子。”叮当衫把手伸向他自己的剑。
“你很肯定是吗?”伊格蕊特笑着说。
白灵蹲伏在环形墙的石块顶端白色的毛竖立起来。他没有出声音但他暗红色的眼睛预示着流血。骸骨之王慢慢地将手撤离他的剑退后一步诅咒着离开他们。
琼恩和伊格蕊特走下先民之拳时白灵在他们的座骑边走着。“我从没要求你为我撒谎。”直到他们渡过一半牛奶河琼恩才感到足够安全可以这么说。
“我根本没有说谎”她说。“我留出一部分没说而已。”
“你说――”
“――许多个晚上我们在你的斗篷下面作爱。但我从没说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给他的笑容几乎有点害羞。“今晚给白灵找个别的地方睡觉琼恩・雪诺。就象曼斯说的。事实比言语更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