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二十四章 悲状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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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宁冷哼一声,不在说话,乱军中纵马冲杀过来。

    典韦铁戟率先发难,凭着马匹的冲击力,看准时机,猛的就是一戟砸下来。

    甘宁欺典韦单手持戟,马上力贯腰身,大刀横扫而去,企图荡开铁戟,直逼中路。

    典韦人虽然不够机灵,但对武艺有着天生直觉的他,加上多年血战沙场,怎么能不明白其中奥妙?右手戟轻轻一卸,以巧破千斤,不但破了甘宁的反击,而且左手戟马上递进连环杀招。变招之捷,出招之猛,也让观战的张浪大为赞叹。

    甘宁并非等闲之辈,加之为人自负,一招下来便知对手强大,他不但没有害怕,反激起好胜之心。嘴里忽然发出一阵沉闷的低吼,紧接着光芒大涨,大刀如梨花飘雪,瞬间化出无数刀光剑影,笼罩典韦而去。

    战场中响起兵器交接的“当当”声音,震耳欲聋,把周围混乱的声音完全压制下去。

    甘宁趁机错马,两人换位。

    典韦情绪高涨道:“这厮了得。”

    甘宁脸上虽然平静如水,其实内心一阵震惊。自己两手持刀,却依然无法震开对方单手戟,很显然对手的臂力已在自己之上。难怪张浪这么有信心,有此猛将,看来自己碰到有生以来最恶的一场苦战。

    典韦可不管甘宁有什么体会心得,看准时机又是一戟,夹杂着万马奔腾的气势,漫天幻化出无数戟影,如疾风骤雨,从四面八方围攻而来,形式十分逼人。

    甘宁硬是了得,见招拆招,一得也不退让。

    只是一转眼的功夫,两人便已过上数十招,其间变化之快,招式之绝伦,都让张浪叹为观止。这绝对是场一等一高手之间的较量。

    空暇之余,张浪趁机打量了一下战场。

    对方铃铛兵威力还是很足,在黑夜中不断传来阵阵悦耳的铃声,不断的结阵自守,奋力反击。假如在同等条件下,江东士兵绝对不是对手,但如今兵力上相差实在太多,处处形成以多打小的局面,就算对手再厉害,这样的车轮战中,也是消耗极大。

    很快的,甘宁几百铃铛兵处在劣势,所能控制的圈子越来越少,假如不出意外,不用多久的时间,便会全军覆没。

    张浪心中大快,一旦除去铃铛兵,等于要了甘宁的老命,而少了甘宁的支持,周瑜更像断左膀右臂,痛失最得力助手,潜在的危胁自是大大降低。

    就在张浪思量之间,场中大战又发生变化。

    别看典韦老粗一个,但在对阵之中,他的反应、心思也让张浪吃惊。

    典韦一招诱敌,骗的甘宁急攻长打,一番下来,甘宁新力未生,旧力难复,给典韦捉个正着,连环双戟开始发威,逼的甘宁守多攻少,局面渐渐战优。

    张浪看的感叹连连,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典韦这个境界?恐怕终其一生,也不可有吧。其实这也并非张浪看不起自己,而是所处的时代背景不同,先天环境所造成的思维不同,想想现代社会,再怎么厉害的高手,也顶不过一把枪,那么张浪的想法是完全可知的。

    这时打斗中忽然传来典韦高昂的吼叫道:“甘宁皮匹,再吃俺一戟。”

    张浪的思绪被打断,眼神自然而然飘到两人的对决之中。

    恶斗早已升级,两人不知觉间已走上数百招。甘宁脸上已冒着丝丝的汗水,一番恶斗下来,体力消耗极大。反观典韦越战越勇,心里的阴影开始扩大。

    虽然如此,甘宁却也不认输,嘴里仍强硬道:“吃你一戟如何?”

    典韦大吼一声,神情极其亢奋的他,力贯铁戟,右手横扫,劲风四射,端是强横无比。假如是这样,还不足为惧,可怕的是左手微微弯起,戟锋轻轻下垂,不时冒着丝丝寒气,表面上看似平淡,暗里却又感觉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

    张浪没来的一阵兴奋,他知道典韦已出杀招,前招抛砖引玉,威力强大,更可怕是后面的绝杀。自己和典韦比武之时,数次败在此招之下,虽然有所防备,但后手戟变化实在太多,多的自己根本把握不了其中的要脉。眼看看看甘宁到底有没有什么办法。

    甘宁好似一点也不知道此招的厉害,反应和张浪一样,侧身、起刀,想以退为进,破典韦的这招。

    典韦嘴里喋喋笑了两声,左手戟忽然借到力量一般,飞速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角度直挂甘宁面门。

    张浪同时睁大眼睛,紧紧捏住拳心,暗喝道:搞定。

    但甘宁之所以能挤身东吴三大虎将之一,成为后世的绝代名将,自有一身过硬的本事。只见他圆睁双眼,表情就好像惊呆一样,在那里一动不动。却在左手戟离面门不足三尺之时,忽然一个马上空翻,同时不忘反手一刀。

    张浪一时间看傻了,脑袋里冒出无数问号,这样也行?不但闪开,而且还能反击?头一次,张浪心里抛除所有,开始佩服起甘宁来。

    虽然甘宁躲开这样,但已把自己完全陷入被动之中。高手之争,一旦丢失先机,后果可想而知。典韦更是得势不饶人,在一阵*的进攻之中,甘宁已只是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

    看着甘宁英勇的表现,张浪爱材之心又起,但随既想起晏明、练荣的惨死,又把这个念头压下去,心中一阵矛盾。

    就当天意吧,张浪仰起头,发起最后的通牒道:“甘宁,最后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投降?”

    甘宁没有说话,但他用行动表现了他的决心。

    张浪把心一横,也罢,应该是为晏明报仇。

    这时,典韦再次发力,一戟扫掉甘宁的头盔,空中还飘洒着丝丝断发。

    甘宁攻守全无章法可言,额头的大汗已不停的下滴,手臂沉的感觉每挥动一次大刀,都是那么吃力,要败了吗?这是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甘宁咬着牙,仍在做最后的困死搏斗。除了眼神仍是那么坚定之外,再也看不到平日的英气了。

    典韦又是一戟,砸在甘宁背上,虽然甘宁早有防备,可是还是当场吐血。

    典韦大笑道:“甘宁,你十分了得,竟然能在某手中斗上两百回合,不过你再怎么厉害,也不是俺的对手。”

    甘宁来不及擦口角的血丝,马上强行支撑着身体,嘴里冷哼一声,骨子仍然强硬。

    典韦显然又被对方的傲慢激怒,喝道:“甘宁,你杀我兄弟,今日要你还命,你受死吧。”

    “不要。”看着典韦快似流星的双手戟,张浪大惊失色,快速拍马而去,出声阻止道。

    典韦一愣,手上虽然一缓,可惜为时已晚,控制不住速度,左手铁戟已活生生的插入甘宁的胸膛。鲜血就在这时候,开始泊泊的流了出来。

    甘宁怒睁双眼,挂着血丝的嘴角忽然带起一阵惨笑。

    张浪一阵默然,看来冥冥之中,天意所定。在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没有看到中了典韦铁戟的人,还能生还,十有八九是无力回天了。不过看着甘宁还有一丝气息,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甘宁,你为何战死不降?”

    甘宁两手紧紧捂住肚子,闪亮的双眼开始慢慢的变淡,断断续续道:“甘宁虽行事不拘,但自问无愧于天,既然生在周将军旗下,死亦不会变节。”

    张浪叹道:“果然英雄本色,锦帆贼必永记我心。”

    典韦也改变心中看法,赞道:“果然是条汉子。”

    甘宁忽然抬起下垂的头,用着最后一丝力气,请求道:“张将军,甘宁死亦去也,只希望你能放我兄弟一把,他们都是受尽逼迫,无家可归之人……”

    张浪环眼场中,看着仅剩数十个的铃铛兵,仍在做兽困斗,把手一挥,典韦马上大吼道:“给我停下来。”

    典韦的大喝,如晴空霹雳,把场中所有人震住了。

    甘宁嘴角上带着丝丝的微笑,开始无力的合上眼皮。

    铃铛兵似乎发现了甘宁的异样,齐齐围上来,张浪和典韦对望一眼,两个悄悄的退后。

    甘宁已气若游丝,再也没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轰然一声倒在地上。

    其余的士兵悲伤欲绝,有的不停的哭泣、有的黯然伤神。

    甘宁睁开涣散无光的双眼,如蚊子一般的声音道:“你们……答应我……不要为我报仇……要好好的活下去……”

    士兵们都哽咽了。

    张浪也心有不忍,果然是生死兄弟啊,手足情深。

    甘宁微笑着合上双眼,离开这世界。

    忽然有一个士兵凄厉长叫道:“大哥,黄泉路上你一人太寂寞,兄弟我来陪你。”说完便拔剑自刎。

    “大哥,我也来陪你了……

    “生是兄弟,死亦要做兄弟……

    只是一转眼,二三十号人,全部自刎而死。场面之悲壮,让所有江东士兵目瞪口呆。

    就连张浪也所料不及的,从这里也可以反应的甘宁是如何的深得民心,最少在他们一般兄弟里面,甘宁就是他们的支柱一样。一旦支柱倒下,他们便再也没勇气生存下去。杨蓉、文姬她们对自己也不是一样吗?

    张浪不由感叹万分道:“都是一班有血性的人啊,只是可惜……”

    典韦这个大老粗也难得安慰张浪道:“主公,这样的人值的尊敬,不过去的人总要去,活下来的人还是要继续的。”

    张浪诧异的望着典韦,半开玩笑道:“假如有一天我也糟到不测,你可不要傻的像他们一样。”

    典韦一本正经道:“不会的,主公放心。”

    张浪看了他一眼,忽然心里有些失落,然后在心中默默道:“晏明、练荣,你们可曾看到,今日我已为你报仇,你们在天之灵,可要保佑我们。”

    那知道典韦接着道:“俺会想尽办法,先帮主公报仇,然后才去黄泉路上陪你。”

    张浪笑骂一声,用力捶了典韦胸膛一下。心里的不快早已飘的无影无踪。]

    此时天已大亮,经过一阵恶战的士兵都明显露出疲惫之色。张浪随既留下一队,吩咐士兵把甘宁和他的兄弟好好的埋了,然后带着众将士兵,火速赶往黄叙大寨。

    当张浪赶到大寨之时,已静悄悄的一片平静,只是少数士兵在整理战后残局。

    张浪一点也不着急,这时黄叙和众将士已踏入出来迎接。

    张浪在路上也不闻不问,只到中军大寨,上座之后,才开始认真的打量众人的表情。

    黄叙的脸上明显有些不自在,充满血丝的双眼有些不安。余下的众将也个个低着头,一副愿打愿挨的样子。

    沉默好久。

    黄叙终于出列,还没有开口,张浪便伸手打断,淡淡问道:“是不是孙策给劫走了?”

    黄叙见张浪开门见山,暗思此事早晚要明,索性把心一横,抬起头来,认罪道:“属下无能,中了敌军的调虎离山之计,孙策是被劫走了,请主公治罪。”说完便跪卧地上,静静等等张浪的发落。

    张浪扫了黄叙一眼,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黄叙心里打了个冷颤,虽然没有抬头,但第六感觉仍体会到那犀利的眼神。

    张浪这才慢吞吞道:“不吃一坠,不长一智,如果以后碰到这种事情,你不会再这么冲动了吧。”

    黄叙心里狂震,张浪的话外玄音他那里听不出来,大喜过外道:“属下明白,绝对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张浪嘴角轻笑道:“可是你说的。”

    黄叙显然没有料到这样结果,只是兴奋的点头道:“属下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张浪点点头道:“你独立领军的机会也不是很多,年青总是在不断犯错与成长之中,想我当年也和你差不多,这次就原谅你,可不许有下次了。”

    黄叙还没有高兴完,张浪接着道:“如果下次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那你可就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了。”

    黄叙兴奋的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拼命的磕头谢恩。

    张浪这才让黄叙起身。

    黄叙兴奋的心情平静一些,想想有些不对,孙策被劫,终是自己失职,又有些不安道:“主公,那孙策被劫,如何是好?”

    张浪神秘一笑,眼神十分诡异。

    在大家的个个猜想之中,张浪忽然道:“黄叙,你应该有派人盯下去吧。”

    黄叙急忙应道:“有的,属下派了十多个极为精明的探子跟了下次,这次周瑜一定插翅难飞。”

    张浪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如果这点你也不知道的话,那就是太对不起我的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