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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最值得一提的便是户部的上官尚书在此事中做了点贡献,战事加之灾情使得户部很是吃不消,但是上官尚书懂得审时度势,趁着机会靠拢了闻人宰相,在此次捐赠中第一个响应捐出了五万两,与闻人宰相并重。而户部上下闻风更是积极参与此事,对灾情救助不敢怠慢,以最快的度先前三次分批分拨的运送救济物资。以防若是一次运到会耽误时间,这样便大大减少了灾情的扩延。
最重要的便是,此一连串的举动,民心的稳定已然见到成效。灾区的百姓们纵然是损失惨重,但是朝廷及时的救助也算是稳住了暴民。
这暴民之所以反抗还不是因为没吃没喝吗?其实他们不为金、不为银,为的只不过是两顿温饱,所以朝廷及时的提供粮食,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达到了目的了。
灾后的事务虽然比较繁忙,但是经此一事宇文綦也算轻松了些。这后宫的嫔妃们听说了灾情已然稳定,大多心里巴望着快点被翻牌子。这厢儿的巴望,裳嫄宫的墨今心里却有点复杂。本来灾情稳定是好事,墨今也是为宇文綦高兴、为百姓高兴的,但是如此一来嫔妃侍寝的日子又要开始了,她这裳嫄宫是否又该冷清了?
不过,现在想这些没用的也是庸人自扰,墨今也不想被这些烦闷事情困扰着,索性就到院子里逛逛。正巧芒月跟公伯芸正在院子里秋千处谈话:
秋千的绳索明明做的很结实的,怎么松了。
是啊,我先前特意多打了几个结,就是怕摔着主子。这才几天啊……怎么松的这么快。
真是奇怪……
两人议论着,一边麻利的整理秋千的绳索,又多缠绕了几圈固定。墨今状似不经意的在一旁整理衣裙、理理头,听着两人的对话,双颊忍不住开始泛红。
这话墨今可不知道怎么说了,难不成要说她重了?可也不至于重的会坠的秋千的绳索松了吧……总不能说是因为两人的重量坠的绳索松了吧。
咳咳。墨今轻咳了两声,就见公伯芸与芒月愣了一下,忙自己做自己的事去了。
墨今叫住公伯芸,唤她到屋里,问道:最近皇上可有翻哪宫的牌子?
回主子,这倒不曾。不过听说怜贤妃已经派人将自己的头牌送到内侍监了,好像就在这一两天……公伯芸语气有些犹豫,边说着边观察墨今的反应,心里琢磨着主子听了会不会不高兴。
哦。墨今应了声:我瞧着宫女太监们似乎很忙碌,过几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过几天正巧是宫里一年一度的划船园游会,往常参加划船比赛的都是四品以上的嫔妃们,不过贵妃主子倒是不曾参与过,比赛中表现出色的也大多是怜贤妃。公伯芸一五一十的汇报着。
恩,这游园会当晚有何安排。游园会墨今倒是听说过,不过她们姊妹都是不善运动者,对此事墨今 也不怎么关注。
当晚除了酒宴之外,皇上会到一宫里休息,至于是哪宫……就要看当晚哪宫的主子会被掀牌子。公伯芸顿了顿才完整的说完一句话。
哦?墨今有些奇道:这侍寝不是都前几日定好的吗,何以游园会当晚会临时决定?
这游园会比较特殊,先皇在位时就有了这个习俗……好像是先皇喜爱的一个嫔妃在游园会中表现出色,当晚本来应该侍寝的那位主子便临时换了人……自此之后好似每年游园会都是临时决定的,比赛中表现出色的嫔妃大有可能中选。具体情况公伯芸也都是听说来的,所以讲起来也是断断续续,墨今听的不太详细,但是大概的重点也知道了点。
这么看来,这游园会当晚侍寝的嫔妃倒是一种受宠的表现与证明,倘若这晚由怜贤妃侍寝,这倒是也算顺理成章的。
现今在宫里贵妃姐姐尚且称病在床,就算身体康健,依着公伯芸所说这种风头她也是不出的。而宥淑妃更是不会参与此事,各宫嫔妃风头就算再健旺也不敢逾越了怜贤妃的这道儿坎,明哲保身这一点众人皆明白。
最巧的是,怜贤妃突然递上牌子,摆明了是要参与这次的游园会,如此倒是给她大病初愈找了个高台阶,有助于她尽快的回复以往的风光。
既然怜贤妃如此急迫,墨今相信另外一个养病许久的人必是会心有不快的。这雪莲果也服用了许久了,就算是病重的也该出来活动一下了……只是,该找个什么名目将宥淑妃引出来呢。
想想宥淑妃也是体质弱者,像是这类活动她就算是参与了也是输的份,这回又是摆明了让怜贤妃出风头的,某些人想必是憋坏了吧。
春华宫与芒秋宫交手,这一天墨今是等的太久了,而这个机会正是千载难逢的。
正当墨今苦思冥想该如何引出宥淑妃的时候,毓才人派个奴才送回了半圆扇。
墨今接过的时候很是惊讶,确实是没料到此扇居然会由毓才人派人送来。先前宝婕妤还说要亲自送回的……不过现在她被圈紧在阡歆宫,定是做不到了,可是却由先前还与她不合的毓才人出面……这倒是有趣得很。
墨今问着来人:才人妹妹可曾有话要转告本宫?
回娘娘,才人主子只说了一扇在手,当为知己让奴才转告娘娘。那人低声的回道。
墨今有些不明所以,微皱着眉头,反复看了看半圆扇。扇还是那柄扇子,送扇人却也还是毓才人,只是这话却有点古怪。一扇在手何以会与知己扯上关系?
若是毓才人说这琴棋书画寻求知己,倒还算是个名目,这把玩扇子……也要有个知己吗?
这奴才一问三不知,墨今也问不出什么索性叫他回去转告毓才人,她的好意收下了。
绕了一大圈,这半圆扇又回到自己手里,却是半个字没问出来。墨今不禁有些郁闷的想着,琉才人跟宝婕妤究竟是因为何事,对此扇反应这么大……毓才人此人表面上看着天真无邪、小女孩儿状,可是几次接触下来,墨今却认为此人大有文章。
感觉上,毓才人总是很神秘,说话有时候又古里古怪让人抓不住重点,可是若说她是有意陷害自己的,却又不见任何动作,反倒是频频示好。
哎……墨今叹着气,心情又突然间转阴。
正在这时,芒月又来通报说是琉才人前来拜见。墨今怔住了,今儿个到底是刮得什么风,一个两个都这么古怪。这琉才人前些日子才闹了脾气跑了,今天又是唱的哪出戏?
此次,琉才人的神情倒是正常许多,就表面观察她应该是心情不错的。墨今不动声色的使了个眼色给芒月,芒月忙说道:水凉了,奴才去再烧壶水给主子们沏茶。
芒月走后,墨今漾起一个得体的笑容,不亲不疏:妹妹可是许久没来了,姐姐这才念叨着要上门去送点茶点呢,也好跟妹妹叙叙话。
墨今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琉才人就算心里有火儿也不出,更何况这火儿本身就来的莫名其妙的。
琉才人有些尴尬的陪笑着,好似是为了上次的事还在不好意思罢。只见她拿出一个布包放在茶几上,打开一看却是十几颗梅干,推向墨今的方向。
墨今笑着捻起一颗尝着,刚入口的时候还觉不出味道,待到咀嚼了一下连忙捂住嘴,眼睛不由自主的眯起来,五官皱在一起难以伸展。
墨今的嘴里这叫一个酸啊,想说说不出话,只觉得两腮酸的动不了,牙齿也仿佛一推就倒……而眼角隐隐泛湿,鼻子一个劲的憋着气。
墨今连忙端起茶水,也不顾茶凉就猛喝了几大口,这才慢慢顺过气来。就见她双颊通红,红晕都已经满布到脖颈处,不住的猛吸着气。
琉才人满意笑了笑,表情舒畅许多,倒不似先前的尴尬,这个笑容反而意味颇深。她也随手捡起一颗放入嘴中,微眯着眼,嘴唇缓慢的蠕动着,好似正在品尝佳肴美酒。
墨今见了连眨了几次眼睛,惊讶的看着琉才人的若无其事,对她的来意更是不解了。
姐姐以为,此酸梅可酸否?琉才人吃完一颗问道。
墨今笑着应对:许是姐姐吃不惯酸口儿,这酸梅确实是酸的紧,倒是妹妹却意犹未尽呐……
噗……琉才人突然一笑。
佳人巧笑本应该是美的,但是墨今看在眼里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见琉才人好似笑容中的苦涩更多一些。
琉才人垂下眼淡淡的说道,声音突然紧:倒不是酸梅不酸,亦不是妹妹意犹未尽喜好这口儿,实在是酸不酸由不得妹妹选择。酸梅再酸也比不上人心的酸涩,妹妹也只不过是借此体味心境罢了。
琉才人话里有话,墨今是越听越不对劲。听她的意思好像是心中酸涩诚如酸梅?
墨今犹疑了下回道:许是大家心中都有些吧,酸、甜、苦、辣本就是过日子的滋味,妹妹又何必惆怅于此呢?
琉才人幽深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墨今,一眨不眨。随着她嘴角掀起的弧度,又说道:姐姐误会我的意思了,妹妹所说的只有酸……诚如心中酸味。眼见着喜欢的人日思夜想着别人,妹妹心中之酸涩姐姐又岂会明白。
琉才人又捡起一颗酸梅,捏在手心里:如今,也是想姐姐明白妹妹心中的滋味罢了,姐姐一尝已然眉头紧皱,又可知妹妹日夜因此滋味难以入睡,惆怅难抒呢?
墨今听的是一头雾水,这琉才人突然向自己吐苦水,可是在抱怨她身处偏宫的诸多不顺吗?倘若琉才人受不起偏宫的日子,心里有点苦涩也是正常的。
可是就交情来讲,琉才人与墨今并无深交,还几次语出无状,何以会对突然墨今大吐不快?
不论琉才人所为如何,墨今表面上还是劝慰着,开解她:这偏宫的日子或许是清苦了点,不过姐姐整日找点闲事做,倒也算苦中有乐。妹妹何不也效法一番,打打时日总比日夜惆怅的要好。
琉才人垂下眼喃喃着:我还可以吗?随即只见她突然抬眼直视着墨今,语气激动着:姐姐难道不明白吗,妹妹心里的苦根本打不了,它一日日的在此滋生……琉才人说着手抚着胸口:已然深入骨髓,痛苦难耐!除非……除非……
说到这,琉才人又不语了,顿住了左顾右盼,正好又看见那把半圆扇,忙站起身冲过去拿了起来:这扇中真意,姐姐难道真的不明吗!
墨今这下可是全然无语了,本身就被琉才人、宝婕妤加之毓才人的举动搞的糊涂,如今琉才人又突然失常,话里话外又是语焉不详,这从何理解?
墨今不动声色,只是回视着琉才人,等待她的下文。又听她说道:半圆扇就是寄情、寄真意之扇,本应送与知心人、有缘人,姐姐是否明晓。
墨今呆了一下问道:妹妹之意可是毓才人有此意思?这……本宫与毓才人倒是结为姐妹,论到情意也是有的,本宫也乐得多了两位知心的妹妹……妹妹你又何必这么激动。
琉才人听到此处微微一愣,接不上话,只是诺诺的这……这……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