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来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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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八?一中?文 W≤W≥W≥.≈8≈1≤Z=W≈.≈C≥OM”他又笑起来:“易主任,明人不说暗话,我这个人讲话不喜欢拐弯抹角,喜欢直来直去,我想易主任今天来我这里必定是有事,当然,我可以理解为你附带是来看我的。”

    我说:“既然你非要这么说,那我就告辞了。本想来和你闲聊下,但你却总是以为我有事,但我又确实没有事,如此,那我告辞好了。”

    说着,我站起身来作势要走。

    “等等——”他说。

    我站住看着他。

    他接着站起来,走到门口,将办公室的门关死,然后回来,坐到我对面的沙上,看着我笑着说:“老弟,我这地方可不是说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进来容易出去难哦。”

    我笑起来。

    他也笑。

    笑完,他看着我说:“还记恨我吗?”

    “你说呢?”我说。

    “我说你不像之前那么记恨我了,但也没有彻底对我改变印象!”他说。

    “为什么这么说?”我说。

    “要想彻底让你从心里原谅我,这么短时间里是不可能的,这很好理解,但你今天能来我这里,说明起码我没有让你之前那么厌恶了。不然,你不会来看我!”他说。

    我笑了下,算是默认。

    “我想,虽然你不说,但我大概能猜到你来我这里的目的,除了来看我,你还有个事情。”他说。

    “你说——”我说。

    “你是为秦璐的事情来的!”他的目光紧紧盯住我。

    我的心微微一跳,看着他,不说话。

    他也不说话,用犀利的目光看着我。

    我们彼此看着,都沉默着。

    半天,我说:“如果你这会儿没事,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可以。”他说。

    “走吧——”我站起来。

    他也站起来,打开房门,我们一前一后出了门,下楼,上了一辆车,他开车,直接出了大门。

    “去哪里?”他说。

    “北方大厦!”我说。

    他没有说话,开车直奔北方大厦。

    到了北方大厦,我说:“进地下停车场。”

    他将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然后看着我。

    我打开车门说:“跟我来。”

    几分钟之后,我们出现在北方大厦的天台上,站在18o9房间位置的上面。

    “这个地方好啊,僻静,视野又开阔。”他说。

    我微微一笑。

    “老弟带我来这里,不是想和我在这里练练吧?”他说。

    我没有说话,站在天台边缘,低头看着。天台边缘之前绳子摩擦的痕迹还在。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着,不语。

    然后,我看着他,说:“这下面就是18o9房间,就是秦璐遇害的时候住的房间。”

    他看着我:“怎么了?”

    “没怎么!”我说。

    他看了我一会儿,说:“我知道你在看什么,我知道你看到了什么。”

    我说:“我想你也看到了什么。”

    他说:“虽然你差点被怀疑为杀人嫌疑犯,虽然你好不容易洗清了罪名,虽然案子结论为秦璐自杀,但你其实心里还是有疑虑的,你对这个案子的结案结论持有疑心,是不是?”

    我说:“你说呢?”

    他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站到我跟前,看着我说:“作为这个案子的办案组长,我要坚持已经定性的结论,那就是,秦璐是自杀的!”他说。

    从他的话里,我似乎听出了什么隐含的意味。

    “你却似乎没有坚持好做人的良心!”我说。

    他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此话怎么讲?”

    “你心里清楚!”我直直地看着他。

    他仰脸看看天空,接着目光又转移到天台边缘的地方,看着。

    半天,他喃喃地说:“这里多了一道。”

    我的心一动,听他这话,似乎他早就现这里有一道绳子摩擦的痕迹了,我和四哥来过,自然是多了一道。

    “这个案子是市里高度关注的,领导要求限期破案,指示要快结案,我的压力很大啊,领导在施压,那么多上面的记者在盯着,在排除你是凶手的情况下,其他的线索都没有了,或者说是中断了,我又不能久拖此案,既然不能久拖,那么,最好的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定为自杀。自杀,是最好的解释,是各方都能接受的结果。”他说。

    “错,不是各方都能接受的结果,起码死者家属不能接受,他们现在接受是因为不了解内情,还有,在另一个世界的死者也不能接受!”我说。

    他苦笑了下:“这是我第二次上这天台了。我曾经给领导汇报过这天台上的可疑痕迹,但被急于结案的有关领导断然否决了,说这不能说明什么,办案是不能靠想象的,是不能做想当然的揣测的。

    “如果这所谓的疑点不能让我直接找到真正的罪犯,那么,我必须接受自杀的结论,大领导和小领导都急于结案,都急于有个交代,所以,虽然我是办案组长,也没有办法了,我只能服从领导。”

    听他的口气,在证明我无罪之后,他其实并没有放弃秦璐死于他杀的怀疑,他来过这天台,也现了这绳子摩擦的痕迹,他有过什么怀疑和推测,但因为上面指示要快结案,他一时不能根据这线索进一步深入获得更多的线索,所以只有不得已而为之。

    似乎,他结案也是没办法的。

    他看着我,掏出烟,递给我一支,自己也点着一支,狠狠吸了两口,闷声说:“如果我没有猜错,我想这第二道摩擦的痕迹应该不是凶手留下的,至于是谁留下的,我不想说了,我想你心里或许会有数。当然,或许领导说的对,仅仅凭这一道痕迹,是不能说明什么问题的,其实,关键还是找不到这第一道痕迹是谁留下的。所以,我想,对秦璐之死定性为自杀或许也是正确的。”

    “不要什么或许,其实,秦璐的死到底有没有疑点,到底定性准确不准确,你心里是有数的!”我冷冷地说。

    他看着我:“我想,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如果没有什么巨大的变动,这个案子的结论是不会更改的了,或许,这就是最终的结果了。我作为这案子的直接办案人,我是希望把这案子办成铁案的,不然,就等也是我工作失职,我要负责任的。”

    “从你维护自身利益的角度出,你希望这是铁案,但在你的心里,在你没有泯灭的良心里,你其实还是有些不定的。”我说。

    “案子这样定论,当然也是有充分的证据,案子最终的结果,一来是办案组的效率高,二来是领导指挥有方决策正确,成绩是大家的,但如果案子翻了,当其冲倒霉的会是我,所以,老弟,这事我想就不用多想了,你能洗清罪过不容易,我想你也不要再没事给自己找麻烦了。”他说。

    “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我也愿意相信你们的结案定论,但我却总不由自主梦见死者的控诉,总不由自主内心里感到不安。”我说:“你可以相信这是一个铁案,但你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我想知道你晚上睡觉是否安稳,参加追悼会的那天你是否敢用目光直面死者家属。如果死者在梦里找到你,你是否干鼓足勇气告诉她你问心无愧。”

    “好了,住嘴——”他突然显得有些烦躁,低吼起来。

    我住了嘴,看着他。

    他看着我,目光里带着几分凶狠:“这就是你今天找我的目的?这就是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

    我点点头:“不错,是的。”

    他目光紧紧逼视着我:“你带我来这里,你让我看到这些,你和我说这些,你就不怕给自己带来巨大的麻烦?你就不怕惹火烧身?”

    “怕!”我说。

    “那为什么你还要找我?还要带我来这里,还要和我说这些鬼话?”他的声音有些恼火,还有些困惑。

    我看着他平静地说:“因为我相信你!”

    “相信我?你相信我什么?”他说。

    “相信你的良心没有被狗吃光,相信你还是个男人,相信你不是那天我骂你时候的窝囊废。”我说:“我相信你的办案经验一定是丰富的,我知道你不会没有注意到天台上的痕迹,所以,我会把你带到这里来。其实在我刚说要到北方大厦的时候,你心里或许就已经有数了。”

    他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

    我吸了两口烟,看着远处的天空:“我或许该理解你,你要维护自己的利益,你要服从领导,你要随波逐流,如果你不随波逐流,或许你就无法保证稳固现在得到的一切,你就会失去这一切。

    “这是个现实的社会,会自保的人才能得到展,有自知之明的人才会有更好的前途。所以,你刚才说的那些,我没有任何异议,既然你说这是铁案,那就是铁案吧。我实在不该产生任何怀疑的。”

    “你——”他看着我。

    “我知道,即使你当时有怀疑,也是无能为力的,如果你执意不服从领导,那么,你或许就被撤销办案组组长的职务,这案子交给其他的人来办,一样还是这样的结果,但你不服从的后果就不同了,这对你来说,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