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鲁高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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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合一章节)

    人人都知道“换防”意味着什么意思。

    对于西北军来说,他们的势利覆盖了半个努林行省,在西北经营二十年,如果这个时候“换防”就等于离开了自己的地盘。大树没有了根,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况且,西北军已经二十年不听帝国的任何号令了,只是名义上还挂着帝[**]队的番号罢了。

    对于西北军军团长鲁高来说,他也很清楚,这是帝国的一个最后的信号。

    这是一个xìng命攸关的决定。要么,接受帝国的换防命令,那么等待自己的就是到了北方之后,被帝国瓦解。

    要么,拒绝帝国的换防命令——想必帝国方面也一定做好了这种准备。只要自己一旦拒绝,那就是“违抗军令”“叛国”等等罪名,冠冕堂皇的压下来,接下来,就是……战争。

    这一年下来,帝国大规模的征召新兵,然后西北这里杜维坐拥十万大军,博翰总督也在积极备战,帝国的王城近卫军又抽调了一个师团西进……这一切的一切,已经非常明显的。

    而西北军方面,却仿佛很少有什么军队调动。

    鲁高心里也很清楚,自己之前之所有能一直要挟帝国,那是因为帝国没有把握打一场让自己打伤元气的内战。为了稳定,为了保持表面上的和平,帝国zhōng yāng不愿意发动内战。

    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年轻的摄政王居然下了这种决心!鲁高更清楚,一旦帝国下定了决心,哪怕付出一定的代价,也要发动内战的话。那么双方的实力对比。输的一定是自己。不论是从人口,兵力,战争潜力等等一切的一切来说,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地方军阀,而面对地是一个庞大的帝国。

    当“要挟”已经失去了作用之后。那么自己应该做出一个最最聪明的决定才行。

    西北军瓦特要塞。西北军团帅府。

    大厅里一片鸦雀无声,鲁高坐在最上面的位置上,他最然个头矮小,可是那充满了压迫力的眼神,却逼得满堂地将军们心里沉甸甸地。

    “都不说话了吗?”鲁高冷冷道:“生死存亡就是现在了!帝国的那个摄政王小子摆明了要我们的命。难道大家就一点意见都没有?”

    下面的诸位将军都是沉默,没有一个人说话,不过,人人的内心里,却都有着一丝对鲁高地不满。

    生死存亡?早干什么了!整整一年时间,帝国都在调兵遣将,这些事情,大家都知道。也都曾经建议鲁高早做决断,可是这位将军。这一年时间来,却毫无作为。几乎就这么坐着不动。任凭帝国把绞索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现在……现在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不少将军心中这么想,脸上就忍不住露了出来。鲁高看在眼里。心中暗暗记下,缓缓道:“我知道,现在很多人心里都有一些想法,不过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我们需要团结一致……我想你们每个人都很清楚,过去这些年,我们对帝国的态度如何!然后,大家可以想想,如果我们真的完蛋了,那么帝国可不会饶恕在座的任何一个人。叛国的大罪,是谁也得不到宽恕的。既然想活,那么就需要大家一起努力。”

    还是这番话打动了不少人,立刻就有人开始表态了。

    有地表示可以立刻派人去草原上,找和自己有秘密关系的大部落,请他们立刻发兵偷袭德萨行省,先弄出一个“外敌入侵”地乱局,搅乱西北的局面,然后咱们西北军就可以借口“外敌入侵,军情紧急”而拒绝去北方。甚至还可以暗中帮助草原人,给那个郁金香公爵重创!

    鲁高看着提出这个想法地人,心中冷笑了一下。

    草原人?这个时候就不用指望草原人了。

    草原上地消息,鲁高也收到了,现在草原上各大部落已经乱成了一团,互相之间你打我,我打你,都在觊觎那个草原王的位置,而且,那个萨拉丁……鲁高只是略微一想,就猜到了那个萨拉丁地背后一定是杜维!草原人现在自顾不暇,哪里有机会来发兵帮自己?

    更何况……自己的儿子杀白河愁不成,已经彻底的和大雪山撕破脸了。白河愁是巫王,只要他下一道命令,草原上哪个部落敢来帮自己?

    唉……只是可惜,赛巴斯塔那个家伙,居然错过了那么一个好机会!!白河愁重伤无力,这种机会可不是常有的啊!!

    还有的将军建议,立刻发兵攻打德萨行省,以自己一方的优势兵力,集中力量击垮杜维的军队,然后趁机占据德萨行省,抢夺郁金香公爵囤积下来的战略储备,然后和帝国打消耗战。

    不过这样的建议,没有多少人认同。

    也有人认为,立刻起兵,趁着帝国还没有动手,立刻集中兵力,全力东进,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打倒dì dū城下,只要能一战攻克dì dū,灭了皇室,到时候……占据了dì dū,手里又有雄兵,劫持了帝国的王宫贵族大臣,然后,只要发一道檄文,就能传遍大陆。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么天下就是我们的!灭了奥古斯丁王朝,然后鲁高就可以当皇帝!

    这个计划很大胆,也很有野心。立刻得到了很多将军的认同,大家纷纷的思索这个计划的可能xìng。

    从瓦特要塞去dì dū,如果是快马急行军的话,jīng锐的骑兵不眠不休,只要七天就能到达dì dū城下。而且,帝国现在的兵力并不充足,之前调遣了两个师团北上补充暴风军团,然后又调遣了一个师团东进来监视自己。那么现在驻守在dì dū的,只有一个师团两万的兵力。加上从南方军团调集来地一个师团——不过。南方军团,一向被认为是帝国主战军团里最弱的,西北军之中普遍不大看得起那些家伙。

    两个师团而已,凭借我们的力量,完全可以一战就催垮他们!

    只要能占据了dì dū的话……那么。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鲁高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下面这些家伙地讨论。

    他心里在冷笑。

    他很有野心,但是他不会盲目自大。

    事实上,一直以来,鲁高都非常清楚一点,凭借他的实力。以“战争”来威胁dì dū,当dì dū方面不愿意打内战的时候,自己自然是大占上风,要什么就有什么。可如果dì dū方面一旦下定决心要打仗了,那么自己就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凭借西北军的实力,要想奇袭dì dū,一战而下,那么近乎是不可能地。

    如果是一般的城市。比如努林行省首府,甚至是杜维的楼兰城。或许还有那么几分可能。

    可dì dū?

    且不说一路奔驰七天七夜,路程上会不会遭到抵抗和拦截……

    dì dū毕竟是大陆第一雄城。那个大陆闻名的巨型魔法阵。还有城墙上的魔导炮……可都不是开玩笑的。

    一旦魔法阵开启之后,那就绝对是无法攻破。自己只能在城外干瞪眼。而后的几天里,自己的军队就会被各地纷纷涌来地勤王的军队团团包围,最后被撕成碎片。

    攻击dì dū,并不是一个聪明地选择,而且,这件事情,政治意义比较大,实际的收获却很小。

    之前dì dū也经常布置兵力在东边,防御自己东进突袭。可是无论是鲁高也好,还是dì dū也好,都很清楚,凭借鲁高地兵力,是无法突袭攻克dì dū地。

    dì dū方面怕的,也只是万一dì dū被叛军围困,将会引起巨大地恐慌,动摇帝国的威信而已。

    鲁高沉默着,下面的众将的意见,没有一条是他满意的。

    鲁高的麾下并没有幕僚和谋臣……因为他很自负,他认为身为大雪山上任巫王的弟子,天文地理战术谋略,他都学过,西北军的一切,由他自己的智慧就足够了,不需要什么幕僚。

    看着这些将军的争吵,鲁高渐渐的失去了耐心,他用力咳嗽了一声:“好了!”

    他站了起来,看着这些将军,他心里很失望,这些家伙,都是一些缺乏大局观的东西……嗯,除了一个人。

    鲁高看了一眼古华多罗。这个冷静而沉默的中年人。这是鲁高最器重最信任的一名将军。

    虽然他的武技并不是众将之中最出sè的,甚至有些人背后还嘲弄他不够武勇。不过依然无法动摇古华多罗在鲁高心中的地位。

    “古华多罗,你留下,其他人都散去吧。”鲁高做出了决定,不过他觉得自己需要稳定一下军心,所以他故意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对着手下众将,大声笑道:“好了!各位也不必太担忧……哼,那个摄政王不过是一个小毛孩子罢了!他老子奥古斯丁六世,都拿我们没办法,难道我们还收拾不下一个小毛孩子吗!哼……各位放心,别看他现在闹得这么大动静,可是他一定也背负了很大的压力。我看他就未必敢真的开打,就算打了起来,一旦遭受了损失,恐怕他就按耐不住了。这种年轻人吗,都是毛躁不稳重,而且只要打掉了他的锐气,他就立刻会软了。咱们在西北纵横这么多年来,怕过谁!”

    这话说的豪迈爽朗,众将听了,不由得对自己的统帅重新生出了几分信心来。

    随后,当众人离开之后,鲁高对着站在下面的古华多罗,他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隐隐的忧虑。

    “好了,古华多罗,现在没有别人了。把你的看法告诉我。”

    “大人。”这个中年人稳稳的看着自己的统帅,然后他提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您觉得我们这次有胜算吗?”

    “……”鲁高盯着这个最信任的部下,然后他说了实话:“很小。”

    “我也觉得很小。”古华多罗点了点头,他微微欠了欠身子。然后低声道:“一直以来,帝国并不是打不过我们。而是帝国不敢打,不想打,下不了决心而已。可现在,他们横下心了。我们就失去了依仗。一旦开战。恕我直言……无论过程怎么样,或许凭借将士们地勇猛,或者凭借大帅您的聪慧,我们可以取得一些胜利,但是……最终的结局。我们必然失败。唯一的区别只不过是坚持的时间长,或者短。仅此而已。”

    “那么你地想法呢?”

    古华多罗闭上了嘴巴,似乎不敢说。

    “你说吧,古华多罗,我既然留下你一个人,就是要听听你地真实想法。”鲁高淡淡道。

    “撇开胜负不说。”古华多罗摇头:“我请问将军您,您心里的期望是什么?最终的目标是什么?是夺取荆棘花家族的江山?夺取天下?夺取皇位?还是只是想轰轰烈烈的大闹一场?又或者是,您愿意为了保全xìng命而妥协?我觉得。在做出任何选择之前,我先要知道将军您地目标是什么。”

    鲁高的眼神很严肃:“哦?”

    “那是当然。如果您决定要夺取天下夺取荆棘花家族的江山。那么我明知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但是我为了报答将军您的恩情。我也一定会尽心竭力的去做。直到我死——虽然我认为这个目标不可能完成。如果您的目标只是轰轰烈烈的大闹一场,那么我觉得挥军东进。然后兵困dì dū是一个很好地方法,就算最后兵败,但是也算是轰轰烈烈的,让大陆永远记得我们地名字!如果……您觉得要保全xìng命而妥协,那么,我也愿意誓死跟随您,哪怕您决定把整个西北军都丢进火坑里。”

    鲁高在沉默。

    “您看,您自己都没有想好,那么我怎么回答您的问题呢?”古华多罗叹了口气,随后他居然伸手把鲁高桌上地那份军方地公文拿了起来,然后撕扯成碎片,最后对着鲁高单膝跪了下去:“大人,我的命是您地,这些年来,您知道我的秘密,却始终把我留在身边,信任我,并且重用我。即使同僚们对我有些看法和排挤,可是您对我的信任却始终没有改变。我没有什么可以回报您的,就只有我的一条命而已,不论您做出了什么选择,我古华多罗发誓,在我咽气之前,我都是站在您的身边。”

    这个稳重的中年人,此刻眼神里,居然透出了几丝疯狂的意味来,他对着鲁高,居然还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转身走出了大厅。

    “我的……选择。”鲁高皱眉,仔细想了会

    然后他忽然哈哈一笑。

    “辰皇子,你想玩,那么我赤水断就陪你好好的玩一场大的游戏!”

    说完,他抓起桌上的笔来,然后飞快的写下了一份公文,大声叫了手下的亲兵进来,然后让人快马把这份东西送出去。

    这是一份公文,上面的内容也很简单。

    “西北军军团长鲁高受令,即rì起立刻准备换防事宜!”

    他,居然接受了换防的命令?!的鲁高,大步走进了内堂,然后挥退了随从,直接进入了内堂里的秘道,一路往下,来到了地下的隧道里,刚刚走进隧道,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野兽一般的吼叫声,那声音凄厉尖锐,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隧道的尽头,是一个四方的石头房间,鲁高站在门口,这房间的大门是一块铁栅栏,他刚刚站到门口,就看见石头房子里,一个黑sè的人影呼的一下就朝着这里狠狠的冲了过来。

    轰!

    这个身影狠狠的撞在了铁栅栏之上,将整个房间撞得都嗡嗡做响,随后就看见里面这人,披头散发,健壮的身子上全身都是血,也不知道有多少细微的伤痕,而他的脸上,血污之下,却是一张苍白而英俊的脸庞。

    赛巴斯塔,这赫然是西北军的少将军赛巴斯塔!

    赛巴斯塔的眼神却仿佛噬血的野兽一样,他的双手用力抓着铁栅栏门,用力的摇晃着,铁栅栏发出了咔咔咔咔的声音,而这位少将军的口中,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他就仿佛野兽一样的呜呜啊啊的吼叫着。眼神里一丝清明都没有,完全是杀戮和野兽一般的凶xìng。

    鲁高站在门外,眼神里露出深深的悲哀,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鲁高却抬起了手来,隔着铁栅栏,仿佛要去抚摸儿子的头……

    忽然,呼的一声,他的掌心shè出了一团火光来,打在了赛巴斯塔的头上,赛巴斯塔立刻就仿佛受伤的野兽一样,痛苦的叫了一声,整个人往后滚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下,才爬起来,眼神里却战战兢兢,不敢在上前,趴在地上,远远的看着门外。

    “可怜的儿子。”鲁高叹了口气:“你现在哪里还有半点我儿子的样子!你根本就已经变成了一个畜生!一个毫无人xìng理xìng的野兽……我真该杀了你才对。”

    自从上次试图杀死白河愁和教宗不成,最后被“巧合”之下觉醒的“阿拉贡”打成重伤的赛巴斯塔,靠着“完美体”勉强恢复了伤势,赶紧逃回了西北军里。

    可是“觉醒”的阿拉贡是何等的实力?能挨他一击不死,已经算是赛巴斯塔的“完美体”立下奇功了。可是他这有着致命缺憾的“完美体”,却使用过渡,就会失去理智。

    而勉强恢复了伤势回到了西北军,完美体的副作用立刻就爆发了出来。而且,因为治疗阿拉贡打的伤,完美体的使用已经超过了以往任何一次的界限。

    赛巴斯塔这次狂xìng大发,就连鲁高的大雪山法术,都无法在安抚他了。

    他就变成了一个全身充满了嗜杀和破坏yù望的野兽!!一点人xìng都没有留下,完全成了一个嗜血的野兽!

    不得已,鲁高只能把自己的这个儿子关在了这个石房里,而他用大雪山的巫术,在这个房子的周围布置了阵法,使得赛巴斯塔在这个房子里无法施展他的强大的斗气和武技,否则,一个石头房子,哪里能关得住拥有九级实力的赛巴斯塔呢?

    此刻的赛巴斯塔,已经在这个石头房子里被关了一年多,他终年不见天rì,每rì里只剩下犹如野兽一般的哀嚎。

    石头墙壁上,被他用指甲抓出了一道一道的痕迹,而他的十根手指,指甲全部掀起,鲜血流淌,他却仿佛浑然感觉不到疼痛一样鲁高就这么站在门外,静静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唯一的骨血。

    他的脸上虽然痛恨,可是眼神里却是深深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