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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请进。”距离克利夫兰诊所极近的一处庄园地产,此时挂满了中国特色的红灯笼,门口还有两尊大石狮子和两名来自中国的迎宾小姐,用中文亲切的欢迎着宾客们的到来。
黑白棕黄色的老外们,不管听过还是没听过中文的,听着别具特色的音调,脸上都莫名的绽出了笑容来。
大家来参加趴体,图的就是一个新奇好玩,眼瞅着主人家从大门就搞起了特色服务,一个个都觉得不虚此行。
庄园内的停车场,不等入夜,几乎就停满了车辆,且以豪车为主。
以克利夫兰诊所的开薪,负担较重的医生,其实是买不起豪车的。且不提每年费用高昂的职业保险,以及归还高昂学费的逐年支出,就是克利夫兰当地的生活支出,都能将一名拿着中等薪酬的医生吸干。
不过,世界著名的克利夫兰诊所里,真正有较重负担的医生其实很少。大部分的医生家庭条件都相当不错,即使需要自己负担职业保险,有些也需要归还读书时的贷款,但需要负担全额贷款的医生其实并不多。
除此以外,很多克利夫兰诊所的医生还会得到家庭支持的购房资金,有信托基金,或者家族股票收益的医生其实也不在少数。
要说起来,这好像是非常不美国的模式,但实际上,因为克利夫兰诊所这样的医院,本身就以较低的薪水,较高的社会责任感,以及较高的社会地位著称,所以,大部分医生的原生家庭,都是愿意给予子女们财产性支持的。对他们来说,这更像是另一种的慈善行为,在圈内也很容易得到认可。
至于说,家庭条件不好的医生……其实,且不说家庭条件不好的非华裔人类难以成为医生,就是偶尔有闯过难关的,也会认清现实,乖乖的去收入较高的部门去工作了。
当然,收入较高的部门,与成长性较高的部门,往往并不重合,而在欧美的医学体制下,这种方式带来的就是第二次的阶级分化。
可以说,家庭条件不好,即使成为了医生,想要更进一步的成为医学界的大佬,概率也要比其他人低许多的。
这种来自于资本的歧视,是真实而隐晦的,以至于大部分人即使注意到了,也抽不出空来抵抗它。
就好像费力克斯,他原本已经流落在了大佬预备役的阵营之外了,但那并不是因为他的家庭条件的原因,甚至不单纯的因为天赋,而仅仅就是落后了。
在克利夫兰诊所这种的地方,排名在后,就会不断的丧失机会,而丧失的机会多了,自然就从大佬臻选中落榜了。
费力克斯自然也有所觉,因此没事儿就出国飞刀,也是放弃了做医学大佬的路线。
而在赚了钱之后,费力克斯也一度沉迷于豪车趴体之类的享受。
不过,自从在奥斯伯恩面前,表演了自己学自凌然的不停跳心脏搭桥以后,费力克斯突然觉得懊悔起来。
所谓年少不知勤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随……
如果上帝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不泡吧不趴体不喝烈酒到天亮,不休息不招妓不水论文不求财……如果非要在这个勤上加一个期限,那就是……25年半!
费力克斯带着一胸腔的励志,开着刚刚换租的奔驰AMG,驶入了偌大的庄园。
“若非是凌医生的party,我是不会来的。我最近准备好好的整理一下以前的病例……”费力克斯给女伴低声的吹嘘着自己的未来计划。
“路灯是亚历山大宋的。”女伴下车,稍微收拾了一下裙摆,挽起了费力克斯。
“是你认识的设计师?”费力克斯略带重视,其重视程度,略逊于对摄影师,画家,舞者以及健身教练的。
女伴好笑的摇摇头:“亚历山大宋是一个品牌,独立设计师的品牌,是最近几年比较流行的奢侈品了。”
“喜欢的话买给你。”
“他们的高定,价格只比迪奥便宜一点。”
“干嘛要跟其他品牌比较,不如以后买迪奥。”费力克斯的眼睑不由一缩,他不缺钱,但也没到穿一辆车到身上的富。
女伴毫不意外的回转话题:“这整条路应该都是亚历山大宋设计的,光感特别好。不仅仅是路灯,我看栅栏都像是亚历山大宋的,也许是按根算钱……”
费力克斯懒得问价格,他是切过沙特壕族的人,此刻听到的词,没一个是他想深入了解的。
进到庄园内,几条餐桌已是错落有致的安置在了客厅和餐厅的不同位置。
“唔,中国菜!”
“墨西哥餐……”
“巴西烤肉……”
“法式的冷盘?”
费力克斯怎么说都是全球飞刀过来的,转悠了半圈,就认出好几个地区的美食。
他本人是极喜欢意大利餐的,尝了两口,不禁赞不绝口。
“意大利餐是比诺思做的。”女伴溜达了一圈,回答向满口流油的费力克斯说。
“那个比诺思?”费力克斯自然是知道这位意大利名厨的。
女伴郑重点头:“那个比诺思。”
费力克斯的咀嚼都放慢了下来:“这要花多少钱?”
“问你喽,医生这么赚钱吗?你们这位凌医生,一年得赚几千万美元吧。”女伴计算着今天看到的物品价格,给出了一个猜想。
费力克斯好笑的看了女伴一眼,低声道:“今天花钱的,可是凌医生的女朋友。”
女伴释然:“我刚才还在想呢,如果算上庄园的价值的话,这是你到80岁都赚不到的钱吧。”
费力克斯咀嚼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手里的意大利肉变也变重了似的。
“费力克斯。”哈瑞斯端着香槟,从后面走了上来。
“哈瑞斯。”费力克斯凝神假笑。
“你请来的中国人哈。”哈瑞斯打了个找招呼,有些得意的一笑:“可惜要走了。如果你把他留下来,还是很有希望的……”
对医院来说,有希望的方向很多,哈瑞斯没说出来,费力克斯更懒得问。他同样用淡淡的,不细致说明的语言,道:“我学到了很多。”
“哦?”
“奥斯伯恩先生给予了很高的评价,改天你会看到的。”
“哦……”哈瑞斯稍稍紧张了一些。在向大佬迈进的部队里,他是属于第三集团中吊车尾的选手,但比费力克斯的希望大多了,因此常常可以在费力克斯面前秀优越,这也是他在痛苦的奋斗生涯中难得的乐趣了。
哈瑞斯真的不想失去这样的费力克斯。
“你要做什么?”哈瑞斯忍不住追问一句。
“心脏手术而已。”奥斯伯恩微笑。他没有单说心脏搭桥,因为他已经想好了,凌然决定回国,并不意味着他不能再去中国了。
正如那句著名的宗教谚语:山不就我,我便去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