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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如果我不想到这一层,我可能会直接退回去,选择另一个气孔,但如今,我却连脚都动不了,迫切的想去证明什么。
片刻后,我忍着恶臭,伸手将那具胖尸体的双腿用力往下拉,他的骨头都已经僵硬了,我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双腿打直,甚至听到了骨骼扭曲的声音。
很快,那具跪趴着的尸体,被我改为了全趴,我的两双手手,几乎都沾了浓黄色的恶臭粘液,我只能分散注意力不去理睬,打着探照灯往前看,一看之下,不由松了口气,因为前面并没有别的尸体。
紧接着,我便觉得奇怪了,这具尸体为什么会死在这里?他身体上,似乎没有其它外伤。
先前,由于他是屁股朝着我,因此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此刻,当我抬头往前看时,不由愣住了,因为这个尸体的头不见了。
确切的说,是他的头,如同鸵鸟一样,扎进了地底。
在他的前方,那种粘稠物更多,黑漆漆的,与礁石融为一体,不仔细看,可能根本无法发现,而此刻,这具尸体,就是这样,将头插进了粘稠物中,乍一看,还以为他的头没了。
我虽然很好奇,这人临死前究竟为什么这么干,但好奇心害死猫,我这些年深有体会,况且这次下斗,不是为了满足好奇心,而是为了救人。
我只是略一犹豫,便压下好奇心,准备往后退,既然闷油瓶他们不是走这条道,那么我再往前走,也没意思,谁知就在我往后退了没几步时,我的脚突然顶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我下意识的蹬了蹬,质感很像石头,但我很清楚,我的后面是一条通道。
我知道事情有变,立刻转头往后看,一看之下,顿时就有种想骂娘的冲动,因为我身后的通道,不知何时,竟然消失了。
不错,消失了。
这辈子,我只遇到过一次类似的事,那是巴乃的密洛陀弄出来的,但这里显然没有密洛陀。
我又蹬了一下腿,依旧踢到坚硬的石头,甚至踢的脚腕隐隐作痛。
紧接着,我又想到了一个词,鬼打墙。
难道这种寻常人一生都难以遇到的事情,又被我赶上了?虽然说夜路走多总会撞鬼,下斗太多总会遇棕,但我遇到的粽子,是不是也太多了?
而且玩什么不好,非得打墙,还好我没带蜡烛,否则,它是不是会把灯也顺便吹了?
但是,如果是鬼打墙,那么粽子在哪儿?
我下意识的将目光看向那具埋头尸,难道是他?
肠子都烂出来了,应该起不来尸了,难道是个软粽?
想了想,我发现自己的打捞袋里,没有太多对付粽子的装备,倒是有一个黑驴蹄子,但那玩意,对付软粽子,恐怕也够呛。我心说难道是我刚才摸了他屁股,这胖粽子不爽了?
这些年,我遇到的事情也不少,一时到没有害怕的感觉,能沟通的粽子我也不是没遇到过,便从打捞袋里摸出一包黄鹤楼,插了三只烟点上,道:“兄弟,刚才无意冒犯,我只是来救人的,你死在这里,我深表痛惜,回去之后,肯定会慰问你一家老小,你就放心吧。”说完,我等了会儿,再转头一看,后面依旧是石壁。
我心里有些没底了,忍不住又看了那具尸体一眼,这一看,我顿时愣住了,因为原本将头埋在泥里的尸体,不知何时,他的头,竟然冒出来了。
头脸上全是黑漆漆的粘稠物,粘稠物里,隐隐还有些黄色的老蛆翻滚,此刻,那张脸正侧着,刚好面朝我的位置。
我背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心说我只是想让你开门,没让你露脸啊?
我不断往后缩,由于空间狭窄,只能缩成一团,掏出手中的匕首,与那张污黑腐烂的脸对视,洞窟里空气很浑浊,充斥着恶臭,如果不是此刻危急的情况,我很可能会直接吐出来。
我与那张脸足足对视了十多分钟,我本以为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情,但什么也没发生,除了身后的洞口依旧没有露出来以外,几乎没有任何改变。
许久之后,我有些稳不住了,它可以一直在那里待着,我不可能一辈子也缩在这里,最后,我深深吸了口气后,便开始往前爬。
虽然我知道黑驴蹄子浇上童子血,可以照出软粽子,但照出来之后呢?难道我扑上去掐它的脖子?我没有闷油瓶的本事,也不是驱鬼的道士,在这种时候,我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可想。
既然打不过粽子,那就只有绕过去,这人周围没有装备,也就是说,他的装备很可能是死后被同伴拿走的,或许,他的同伴也是往前走。
当然,也有第二个可能,就是他也跟同伴失踪了,因为遭遇了什么事情,一个人死在了这里。
显然,这个气孔并不安全,至少这个胖子,看体型也不是个好招惹的。
我定了定心神,口中默念勿怪之类的安抚说辞,慢慢从他身体上爬过去,这个过程我不想赘述,因为这实在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当我爬过去之后,那具胖尸体依旧没有发生任何改变,洞口也没有露出来,但好在没有发生更坏的事情。
我于是打算接着往前爬,走下去,或许会沿着二叔他们的足迹,也或许会与闷油瓶他们彻底失散,又或许在气孔交错的过程中,我们会再次相遇,这些都无法确定,都有风险性,但我不可能等在这里坐以待毙。
后面的空间稍微大了一些,如同一个血栓瘤一样,中间凸起了一块,勉强可以让人坐起来,但必须得低着头,因此,我干脆继续爬行,一边爬,我一边留意着身后的动静,生怕后面那位‘兄弟’不甘寂寞,突然起来与我一起玩爬动游戏。
但注意了一会儿,我发现它还算安分,但很快,我就明白它为什么那么安分了,因为前方没路了,这个气洞彻底到了尽头。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有一种被玩弄的错觉,我不死心,同样用手摸了一遍,但坚硬冰冷的触感告诉我,这是货真价实的礁石。
然而,这种情况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
礁石内部气孔的形成,大多是由于地质运动过程中所产生的压力,使得礁石内部形成中空地带,根据礁石形状的不同,内部所形成的中空地带,大小、长短都会不一样,但无论如何,要想受压,就必须要有两个排气口,换句话说,一定会有两个出口,就如同一条水管一样。
而像这种鸡蛋一样的密封构造,是不可能存在的,除非广西的密洛陀进行物种大迁移了。
我待在远处,越想越觉得有些冒冷汗,回想起之前的一切,我发现,这整件事情,就如同是一件阴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安排,将我带入一条死路里。
先是无缘无故的掉队、紧接着是这具尸体、然后是这个奇怪的洞穴。
我突然有些怀疑,究竟是不是软粽子在捣鬼,如果真是它,那么它想干什么?拉我陪葬?
那具尸体,依旧是先前的姿势,由于我爬到了他前面,所以此刻看上去,他的脑袋正在往后看,只留给我一个头顶,我几乎想不到任何办法,足足过了十多分钟后,只能一咬牙,心说死就死吧,先把粽子照出来再说。
当即,我摸出打捞袋里的黑驴蹄子,这玩意只备了一个,毕竟下水不比在陆地上,能携带的东西都十分有限,这个黑驴蹄子,我和胖子是随身带着,当初跳海时都没扔下,此刻该是它排上用场了。
我浑身都是血,也犯不着在割新的伤口,但为了应付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恶战,我在燃黑驴蹄子之前,先给自己身上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大的地方都进行了包扎,随后补充了食物与水源,在身体调节到最佳状态时,我将那个带血的黑驴蹄子点燃了。
驴蹄子本是不容易燃烧的,但不知是不是带了血的原因,黑蹄外面,包裹了一层淡淡的橘红色火苗,仿佛随时会熄灭一样,我整个人的神经都绷成了一根弦,捏着燃烧的黑驴蹄子,借着橘红色的光芒,仔仔细细的看着洞窟里的每一个角落。
没有看到软粽子,洞窟除了颜色有些光变外,没有多出任何东西。
那具尸体也依旧安安静静,只是那张腐烂的脸,在橘红的光芒下,似乎透着一种血腥。
我勉强盯着它看了半天,没有任何异动,直到那个黑驴蹄子烧光了,那种诡异的感觉才消失。
下意识的舒了口气,等我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出了一层冷汗。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几乎想尽了办法,对于眼前的情况,我做了无数次假设,但最终,我只罗列出了三个较为靠谱的假设。
第一:依旧是软粽子在搞鬼,只不过这粽子比较厉害,黑驴蹄子照不出来。
第二:广西的密洛陀搬家了,或者是这里,有什么类似密洛陀的生物在作怪。
第三:以上的情况都不是,我遭遇的,是一种全新的危机。
这三个假设在我脑海里翻来覆去,但无论是哪一个,我都无法做出反应,黑暗中,我手里的探照灯发出了三级预警灯。
这种探照灯有储备电,一共设置了三个预警灯,当三个预警灯同时亮时,意味着剩下的电量,还能维持三十分钟,当两个预警灯亮时,意味着电量能维持二十分钟,以此类推,也就是说,这个探照灯的电量,最多只能维持三十分钟的长亮,接下来就没电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我现在恐怕就是这个状况了,为了节约电源,我只能将探照灯关了,缩在角落里,尽量远离尸体,在黑暗中思考着该如何出去。
这里活动空间太小,我就是想挖地洞也施展不开手脚,更何况,我根本没有打洞的工具。
黑暗中,洞窟里全是腐烂的恶臭,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了多久,头脑就像要爆炸一样,就在这种僵硬的形态下,我突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不对!
这里的空间并不大,为什么空气还没有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