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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着,前方的小龙女突然停了下来,道:“路在上面。”我收回思绪,发现众人都停下了脚部,纷纷抬头望着头顶前方。
洞的尽头,如同一个l型,拐口开在顶部,我挤身上前,打着手电看了看,发现头顶的石壁非常光滑,几乎是光滑到恐怖,如同人工磨出来的珍珠一样圆润。
路人甲突然道:“我们现在是在一条排水渠里面。”我明白他说的意思,现在我们所处的地方,无论是光滑都洞壁,还是周围的石笋,都是长期水流冲刷的特征,要想形成这种特征,仅仅千年不够,至少需要几千年甚至上万年,头顶的通道也不知有多长,但如果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我们很可能会进入地下河。
看得出这里已经断水很长时间,如同这条通道的尽头连接着地下河,那恐怕我们会走上一条死路,因为眼前的一切都证明,地下河水已经改道甚至断流,我们的前方,很可能是一片黑土或者是黄沙。
四眼推了推眼镜,道:“这条通道有多长?”路人甲将强光手电筒打进去,足足五十多米的射程都没有照到头,我试着往上爬,石壁太光滑,很不好着力,力道稍微一松就会掉下去,要想爬上去,我们只能像蜗牛一样,小心翼翼往上挪,中途爬的高了,如同手一软,就会往下坠,而下面,则是布满了锋利的石笋。
路人甲突然将手移到了自己的耳边,似乎启动了什么开关,片刻后,他的镜突然泛起一片红光,有点像红外线的效果,接着,我听到他嘴里嘶了一声,道:“根据回波计算,洞口长二十点四五米,左右各有一条通道,不过右边的一条通道已经塌方了,左边的那一条,暂时探测的深度为五十米,通道内有很多坚硬的障碍物,具体还要上去才知道。”
接着,他的眼镜恢复正常的黑色,转头看了我半晌,将手伸向我腰间的皮带,那还沾着污血的尖锐手套一伸过来,我下意识的倒退一步,护住自己的腰间,警惕道:“干嘛。”
路人甲似乎没料到,嘴角隐隐抽动,冷笑道:“干你。”
我几乎愣住,片刻后,醒悟过来是什么意思,几乎血液一下子冲上了头。这种侮辱的话,是个男人就忍不住,摆明了是在挑衅我的忍耐底线,暗含讽刺,我被他一激,狠狠呸了一声,大脑理智一断,直接挥起拳头砸了过去,老虎不发威,真当小爷是病猫啊!结果拳头还没挥出去,就被四眼双手抱住,他连忙劝道:“小吴哥,齐爷只是开个玩笑,咱们别为了小事伤和气。”
这种话,对女同胞说那是调戏,对男人说,那是莫大的侮辱,试问如果有一天,你的仇人轻蔑的说要干死你,我相信,即便你死了也会被气的跳尸。
此刻我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脑子里,昆仑山里的事情,北京筒子楼里的事情,还有他说的那一句‘丧家之犬’,不断在我耳里回响,激的我连杀人的心都有了,更何况旁边还站了个德国美女,在一帮人面前毫不留情面,姓齐的简直是在所有人面前甩了我几个耳光。
他妈的!操!
四眼话没说完,我一把甩开他的手,抽起挂着腰间的棺凿子挥了过去。
这东西是凿棺材底时用的,有些棺材里暗含机关,因此倒斗的会先撬棺材底,把棺材里面的机关破坏掉,它的形状类似于石匠凿石头时用的铁凿子,不过受力的那一头不是扁的,而是钩形,方便去探棺材里的机关。
我虽然被气的发狂,但潜意识里却用了钩形的那一段,直接朝着路人甲的脖子斜砸了下去,他要是不躲,凭我的力道,足可以把一个正常人就地正法。
德国美女显然没料到会有这变故,惊叫一声:“啊……”奇怪的是,路人甲居然躲都没有躲,眼见收势不及,就要砍到他的脖子,我整个人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操,眼前的人那十只爪子可不是吃白饭的,我这冲动的毛病怎么还是改不了,不就被他损一句吗,那张毒舌又不是没有领教过,当被狗咬了就算了,我较真个什么劲儿。
此刻,由于我去砍路人甲的动作,我整个人的胸膛几乎是暴露在他眼前,也就是说,他那爪子,只要一伸便可以插进我胸口里,就在我醒悟过来的一瞬间,路人甲却猛的抓住了我砍过去的凿子,一字一顿,冷冷道:“你知道吗?我忍你很久了!”
我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揍了一拳,几乎被他打飞在地,后背磕上了坚硬的石笋,心脏都跟着抽痛起来,紧接着,路人甲直接骑了上来,将我腰间的皮带扒下去,将所有的倒斗装备都栓在了自己身上。
他当然不缺这些装备,甚至包里有更好的,但现在这么做,摆明是想告诉我,我实力不行,最好乖乖听话,他要什么我就得给什么,我几乎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曾经碰巧挖过他祖坟。
或者这人是不是有精神分裂?
这时我已经冷静下来,默默的擦了擦嘴角的血,冷冷的看着他。
路人甲冷笑一声,拿出了探阴爪,随即慢慢将绳子收进盒子里,接着调整了一下自己所站的位置,片刻后,他发动机关,探阴爪嗖的一声被射了出去,接着,头顶传来极为轻微的咔嚓声,看来探阴爪已经扣住了。
紧接着,路人甲若无其事的冲我们打了个手势,一马当先的开始攀着绳子往上,由于不知道探阴爪究竟勾住了什么地方,此刻所有人都一起上显然不太安全,因此我们站在下方,看着路人甲一点点往上,接着便看不见人影了。
这时,德国美女扯了扯我的手,小声道:“他平时不是这样。”我已经冷静下来,确切的说,从跟他们相遇至今,我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冷静。
我技不如人,而且姓齐的一开始就再想办法摆脱我,我却像个牛皮糖一样贴在他后面,这种滋味想必并不好过,况且先前他有意想解决张博士等人,我却坏了他好事,他所谓的那句忍我很久,恐怕真当我是跗骨之蛆,想除之而后快。
这时我也想明白了,以路人甲的手段,我如果真的阻碍他至此,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甚至会直接抹杀我也不一定,但他现在没有这么做,显然是在顾忌什么,如果我先前的猜想是对的,真的有什么人在监视路人甲,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我目光静静的看了眼其它三人,有时显得天真烂漫的德国美女,一直阴沉着脸的老孙,还有严肃的四眼,这三个人中,谁是路人甲所顾忌的人?或者,这三个人都是?
压下心中的不甘,我冲德国美女摇摇头,道:“没事。”被他侮辱几句或者揍几拳,我现在只能忍着,除非哪天我有闷油瓶的身手,否则现在跟他硬来,实在是很不明智。
这时,洞口的绳子突然被人有规律的晃了一圈,看来路人甲已经爬了上去,正示意我们往上爬。
德国美女身手较差,而且体力也快到极限,我让她先上去,紧接着是老孙和四眼,我最后一个爬上去,说实话,心里还是很憋屈,屈服于一个你所仇视的人,这种滋味并不好过。
爬上洞口后,路人甲在旁边接手,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很自然的拉了我一把,操,又他娘一个影帝诞生了。我没吭声,自顾自的打量周围的环境,右手边也有一条通道,姓齐的说那条通道已经塌方了,但我对他的话持怀疑态度,接着,我们一行人开始往前爬,由于刚才路人甲一直停在洞口边帮手,此刻我和他反而是最后,走在第一的是德国美女。
这条通道相对狭窄,依旧是那种黑乎乎的岩石,爬了没多久,前面突然传来小龙女的声音,闷闷的说道:“没路了,头顶有块石板。”
接着,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老孙道:“让一让。”紧接着,便传来敲击的声音,看了是老孙在砸石板,期间,我和路人甲没人说话,气氛很安静,砸石板的声音在隧道里显得很响亮。
这时,我却听到路人甲突然低声道:“刚才的事情,我道歉。”我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忍不住抬头,结果发现姓齐的确实在跟我说话。
紧接着,他又道:“我想你自己应该已经知道一些消息,事情确实出了一些变故,这个变故很大,它所涉及的东西,不是你能参与的。”顿了顿,路人甲继续说:“我见过吴二白,你想知道的一切,他都知道,不过你真的不应该到这里来。你的出现,不仅让我很为难,也辜负了吴二白的心意。”
我没想过这番话会从路人甲嘴里蹦出来,我甚至从来没想过,路人甲会主动告诉我这些事情,难道是他突然脑袋抽筋,既然如此,那我可得抓紧机会,正当我想开口,问一下此次的目的地,到时候如果跟丢了,也能自己行动,结果话才冒了个头,前方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