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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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直到皇帝离开御花园,皇后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像是腿软,险些跌倒。她的贴身宫女眼明手快,立刻冲进来扶着她。皇后一手撑着石桌,费力地坐下,她如被人泡进海水里,浑身冰冷,颤抖不停。

皇帝说他找到人了?

这么多年过去,竟然真让他找到了?

秋水心,连老天都帮着你吗?喝了那种毒『药』,孩子竟然还能平安无事,尖细的指甲几欲刺入石桌,巨大的愤怒和不甘暴风雪般,疯狂卷来,皇后几十年来的完美的面具,差点被揭开,『露』出憎恨的面容。

很快的,她便镇定下来,不一定是真的,说不定是皇帝故意在扰『乱』视听,她亲眼看着秋水心喝下毒『药』,那种情况下,孩子不可能保得住,一定是皇帝故意扰『乱』视听……

而且该死的,他成功了!

皇后并非是恐惧,措手不及的消息让她只能想到一点,那孩子若真的如他所言,很优秀,那就算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又能怎样?万贵妃真的生下男孩,又能怎样?

皇后仓惶地摇头,眸光倏然锐利起来,又恢复了冷静如蛇的皇后,敏锐地分析,皇帝不会这么**的时候告诉她孩子的事情,真实度并不高。

如玉轻车熟路地潜入王府,避开巡逻的侍卫,进了梧桐苑,粗鲁地推开大门,萧绝一愣,从书桌上抬起头来,看见是她,眉心下意识一拧,厉喝:“滚!”

低头又奋笔疾书,似在写着什么。

如玉环胸,妖孽般的笑浮起,嚣张地道:“我又不是你手下,凭什么你叫滚我就滚,萧王爷,不是说要去女儿国吗?怎么几天了也不见动静?”

“关你什么事?”萧绝冷哼,吹干了纸张,放进信封里,往外喊了一声,“林俊!”

林俊匆匆进内,当门口的如玉是隐『性』的,笔直地走到萧绝面前接过密函,不用他吩咐,便又出去了!

如玉耸耸肩膀,朝着萧绝勾勾手指,那神『色』,活似勾引良家『妇』男的妖精,萧绝瞪她一眼,“你当你在勾小狗吗?”

说罢,一屁股便坐下来,伸手拿过另一封书函,仔细批阅。如玉倚着门,笑得像朵花,“这只狗也够大的,王爷,说真的,我要是养脾气这么差的狗,早就炖狗肉了!”

“说够了就滚!”萧绝冷声下了逐客令!

如玉扬手一抛,一份书信便凌空而起,萧绝敏捷地接着,撕开,扫了一眼,深深地凝眉,“祁山山脉?”

抬头看如玉,沉声道:“消息准确?”

如玉笑得春花灿烂,“你可以不信啊,反正我骗你又不是一次两次,哎,果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王爷,你的承受能力真差!”

切,南瑾故意让她透『露』的,真假她就不知道了,反正不是她负责的范围。

萧绝心头火气,抓起桌上一本书,奋力扔过去,“滚!”

如玉接着书,又扔回来,笑得更欢了,“王爷,不带这么绝情的吧,利用完了就丢一边,小心天打雷劈啊你!”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还有,天打雷劈之前也会先劈死你这妖孽!”萧绝伸手把地图拿过来,在桌上摊开,这是王境之内的地图,城池、山川、河流等都详细罗列,一目了然。

如玉诧异地挑挑眉,艳光四『射』,看了一眼低头研究地图的萧绝,她啧啧摇头,“我说王爷,你现在学会相信人了?真是奇迹啊,刚刚不是还在怀疑真假吗?小心有诈哦,你要知道,你要是被骗了,可别来怨我,我可不想当窦娥!不过呢,本姑娘可以提供宽大的怀抱,帮你擦眼泪!”

“就你废话多!”萧绝重重一哼,埋头苦干状,也不忘了开口,“我要是被骗了,你就自己看着路,有多远跑多远!”

“那可不成,我还得赖着你,一块去找小白去,喂,这事什么时候完结?”

“不知道!”萧绝一脸冷酷。

如玉哼哼,“你那个皇帝大哥,自己弄的烂摊子怎么每次都让你收拾,烦不烦人啊,我要是你,早就潇洒地扔了那块印走人了!”

“你又不是我!”

“说得真好听,是谁那么丢人,船都要开了竟然还折回来找罪受!”如玉十分鄙视他,要是她,才不会管皇帝死活,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一个是一个,免得浪费口粮。

南瑾那家伙也是,还那么淡定蹲在牢里,一点都不担心苏苏,她一想到这就火起,若不是那么冲动找萧绝拼命,不小心刺伤了他,她难得发作的同情心跑出来晒太阳,她才懒得管萧绝死活。

“他始终是我大哥!”萧绝淡淡地道。

“哈,看不出来,王爷还蛮重感情的,被大哥出卖了怎么不见你那么报复啊?还一脸沉重地说什么事也不管了,结果还不是回头帮他,你傻不傻啊你!”如玉就是看不惯他为皇帝任劳任怨的鬼样子,更何况当年下令杀她全家的是皇帝,她巴不得南瑾能好好给他个教训,以为自己是皇帝,别人都好欺负吗?

萧绝沉默,不发表意见,用笔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子,如玉耸耸肩膀,“喂,萧绝,说真的,你认为南瑾在做什么?”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你自己去天牢问他!”

“哼,问好了回来告诉你?”算盘打得倒响,“皇帝把苏苏和小白都弄走,南瑾不发飙才怪,还好他不是真的杀了苏苏,不然南瑾一定把天翻了!”

“现在也差不多要翻天了!”萧绝冷笑。

“那是他活该,怪得了谁!”如玉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斜睨着萧绝一眼,微抬下巴,“萧绝,你见了苏苏又能干嘛,还是这么执着?可别在这边闹得天翻地覆,去了女儿国,还把人家搞得天昏地暗。”

如玉若有若无地提醒着他,倚着门,维持着微笑,“人家夫妻情比金坚,你就退一步好了,谁让你当初错过了,苏苏这几年在凤城活得风生水起,大家都以为南瑾死的时候,只有她一个坚信南瑾活着,你也看见她的所作所为了,她是真的很彻底爱上风南瑾了,你死心吧,放手也是一种爱,何必死缠着不放呢?潇洒一点多好!”

萧绝握笔的手停下,微微拽紧,手背上青筋微跳,沉默良久,方道:“如玉,你爱过人吗?”

如玉笑得花枝『乱』颤,抛个媚眼过去,“我西门如玉要是爱上谁,能让他逃得了手掌心吗?”

“德行!”萧绝嗤道,往后靠着椅背,轻声道:“没爱过,自然说得轻松,若真的爱上一个人,谁也不愿意分开!”

如玉微笑,“那要双方的啊萧绝,爱是相互的,你爱苏苏,可苏苏爱南瑾!”

“你不用一再提醒我!”萧绝瞪她一眼,有她在耳边经常提醒,他能忘记才怪,这是他的隐痛。

如玉走过来,嘿嘿地笑道:“王爷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你越是害怕什么,越是要面对什么,你要感谢我才对,狗咬吕洞宾啊!”

如玉说得如伟大的施恩者,萧绝沉默,如玉又笑『吟』『吟』地道:“你爱一个人,就像得到她,你想得到一个人,就想抓住她。萧绝,你现在的心理不是爱一个人,而是想要那个人爱你,所以才会拼命抓住流苏!”

萧绝眯起眼睛,也不发怒,朝她抬抬下巴,“经验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