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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房间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再听不到任何动静,宽大的床十分冷硬,躺了半日仍感觉不到半点温度,千月洞所处地势本就很高,气候偏于寒冷,加上雷蕾又是一动不动躺着装死,此刻她只觉得手足都快僵了,空空的胃里直冒酸水。
不敢睁眼,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尽管她已经在心里试演过许多次见面场景。
被劫持的事,“小白”还不知道吧?
上官秋月果然拥有挑战极限的精神,这一路上连吃饭也省了,抱着她整整飘了一天一夜回到千月洞,中途极少停歇。惊叹此人体力与变态程度的同时,雷蕾被折磨得实在难以忍受,好几次都想叫他点了自己昏睡穴算了,直到后来被此人轻轻放到**才松了口气,哪想到这位美人自己浑身冰冷不说,连睡的床也是冰冷的。
雷蕾有苦说不出,侧耳听了许久,估摸着上官秋月已离开,于是偷偷将眼睛睁开一道缝,见那高大颀长的身影正背对着自己立于床前,急忙又闭上。
须臾,有脚步声响起。
“尊主。”
“放着吧。”
饭菜的香味阵阵飘来,钻入鼻孔,引人垂涎,雷蕾不由自主吞了吞口水,越发觉得饿了,却又不好出声,只得暗暗叫苦。
侍女的脚步声消失。
“还想睡到几时?”语气温柔。
雷蕾吃吓,屏住呼吸。
“再装睡,就挖一只眼睛。”风轻云淡,甚至带着笑意。
他早看出来了!雷蕾抖了抖,知道此人说得出做得出,慌乱之下睁开眼,虚伪地冲着他笑:“哥。”
上官秋月愣了愣,又笑起来,表扬:“真听话。”
雷蕾冒出鸡皮疙瘩,不用这么客气,要挖眼睛,能不听话么。
上官秋月朝她伸出漂亮的左手:“饿了没有,快起来用饭。”
想是已至夜晚,房间每个角落都燃烧着巨大的蜡烛,烛光中那张脸俊美非凡,笑容虽很亲切温暖,可那如雪的白衣却格外透出一种清冷的味道,举止从容而略嫌随意,目光恬然而近乎冷漠,看上去如同天上神仙。
饿了一整天还能保持这样的风度,妖孽啊妖孽!雷蕾腹诽,美男一脸宠溺要拉自己起床,若是往常她绝对会感动,但如今知道了真实身份,哪里还敢去碰那只手,忙翻身坐起:“我自己……”话没说完就感觉腰间一麻,力气全失,整个人又重新跌了回去,脑袋重重磕在瓷枕上,再也动弹不得。
上官秋月不紧不慢坐到床边,小心地扶起她,责备:“你看,还是要哥哥抱你起来。”
变态!雷蕾敢怒不敢言。
上官秋月抱着她:“有没有轻薄萧白?”
雷蕾意外,没好气:“没有。”
“真的?”上官秋月眨眨妩媚的眼睛,微笑,“咱们千月洞的规矩,说谎是要被做成人偶的。”
不说谎的话,就是轻薄了,那不一样要被做成人偶么!这人根本不喜欢花小蕾,还真会吃醋不成?看你演戏到什么时候!雷蕾不准备改变答案,垂下眼帘,抵赖:“真的没有。”
上官秋月想起来:“对了,你还没见过人偶。”示意她看左边角落:“那就是。”
雷蕾这才留意到,这房间里除了自己和上官秋月,竟然还有两名美丽女子,皆是碧玉年华,身上轻纱垂地,姿态优美。
热血直冲脑门,雷蕾满面通红,迅速从上官秋月怀中跳起来,也没留意到自己几时能动的。
上官秋月起身,拉着她的手缓步走过去:“我做的人偶好不好看?”
精美的烛台,比手臂略粗的、一米多高的大蜡烛旁,一名女子手持小银剪刀,下巴微抬,似乎正准备剪烛花,然而纤纤玉手刚举到一半,就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半日不见接下来的动作;另一名女子则优雅地站在门旁,双手捧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碟红红的新鲜的樱桃。
两名女子似乎并未发觉有人靠近,保持着固定的姿势。
面容栩栩如生,绝对不是假的!发现二人眼神空洞,雷蕾惊得后退,无奈被那只冰冷的手紧紧拉着,挣脱不了。
“别怕,”上官秋月看出她的恐惧,一边安慰,一边从碟子里拈起颗樱桃喂到捧托盘的女子的唇边,“你看,她们还可以吃东西。”
女子果然张口,机械地吃了樱桃。
雷蕾寒毛直竖:“她们……动不了?”
“人偶当然不能动了,”上官秋月思索片刻,又道,“要动也简单,把她们的手脚都扭断,应该就可以了。”
若非胃里本就空空,雷蕾肯定会吐出来。
“原本她们还能说话的,但总是又哭又叫,我就把她们毒哑了,”上官秋月端详他的作品,觉得不太满意,“可惜不能摆放太久,会变得难看,过几天丢出去算了。”
丢出去,大哥你太有创意了!这可是活人,不是人体模特!虽然知道他有意吓唬自己,雷蕾还是冒出了冷汗,笑得比哭还难看,抱着他低声下气:“哥……”
“轻薄萧白了?”
“就……一点。”
“那也不行,”上官秋月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脸看着自己,为难,“怎么办,你也被做成人偶,就没人陪哥哥了。”
他明明不喜欢花小蕾的,怎么还当真了?雷蕾吓得颤声:“哥,大……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保证,今后再不这样了!”
上官秋月想了想,摇头:“我不信。”
“我只轻薄你,真的,”雷蕾一颗心都差点蹦出来,情急之下作圣母状,“我还要为你偷凤鸣刀心法啊!”
经她提醒,上官秋月果然犹豫:“真的?”
总算找到合适的理由,雷蕾不是君子,信誓旦旦:“真的。”
上官秋月松开她的下巴:“好。”
不愧是有野心的人,怎会为这种小事误了大事,到底老娘还是有利用价值的,雷蕾松了口气,看看两名女子,心生怜悯:“她们……”
上官秋月含笑:“她们伺候得不好,还是你最好。”
雷蕾还没反应过来,“哧”的一声,胸前的衣襟已被撕开,玉乳顿时曝露在空气中,那朵小小花蕾胎记分外醒目。
雷蕾下意识抱胸退开,又羞又怒:“上官秋月!”
上官秋月倒没再继续行动,纠正:“是哥哥。”
屁个哥哥,想吃豆腐是真的!雷蕾怒目:“哥哥就能看我这儿?”
“自己哥哥,怕什么,”上官秋月面色不改,摇头,“以前你的胆子可没这么小,如今变得连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若非见到这胎记,我还以为真换了个人。”
他在怀疑?雷蕾心中一紧,忙展颜撒娇:“我不记得了嘛。”见此人对自己并无兴趣,她也就不那么紧张了,转身整理衣裳,心想还是快点离开这地方为妙,于是问:“好好的,你带我回来做什么?”
上官秋月柔声:“接你回来住几天,好久不见,哥哥想你了。”
肉麻!雷蕾差点被雷焦,大哥你的演技比老娘还好!
上官秋月走近:“你不是救过傅夫人么。”
雷蕾都快把这事忘记了,此刻见他突然提起,未免摸不着头脑,忙退了一步,陪笑:“你还为这个生气啊,那我下次再也不救她了。”
上官秋月笑:“怎会生气,你做得好。”
雷蕾愣。
上官秋月温和地:“何太平还在,就不会让傅楼死在白道手上,只是傅楼难得带那位夫人出谷,也算一个除去他的大好机会,白道很多门派都与传奇谷有仇,那时他们正好聚集在夜谭城,我不过引傅楼过去碰碰,试一试运气罢了,能打起来最好,不能就算了。”
看看你这人品!雷蕾鄙视之余灵机一动,正色:“哥,你得快点送我回去。”只要想办法回到“小白”身边,一切都好办了。
上官秋月看着她。
雷蕾振振有辞:“我还要替你偷心法,这样无缘无故就失踪,小白会起疑的。”
“他早就起疑了,那又如何?”上官秋月微笑,一字字,“我不想要一本假心法,花小蕾。”.
假心法!花小蕾!如闻晴空霹雳,雷蕾倒退好几步,惊恐地望着他。
上官秋月微侧了脸:“夜谭城有人见鬼,萧白怎会猜不出来,既知道了,却并未追究你,想是你已经都招了,你说,我还能相信你会拿到真的心法?”
雷蕾手足发冷。
上官秋月板起脸,缓步逼近:“说你胆小,却还敢骗我。”
江湖上的事,千月洞岂有打听不到的!此人脾气捉摸不定,喜怒无常,雷蕾是真的害怕,一直退到床边,才紧紧抓住身后的架子,尽量使自己镇定下来:“那又怎么样,你不也在骗我?”
暖若春阳的目光又回来了,上官秋月伸手抚摩她的脸:“待取得心法,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你当初不是答应过么?”
雷蕾躲开,鄙视:“你是这么骗花小蕾的?”
上官秋月目光一闪。
“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但我只要知道自己是谁就够了,”雷蕾盯着他,“什么上官春花都是编出来的,我把上官秋月当成最亲的人,可他却只是在利用我。”
最亲的人?上官秋月笑得温雅:“我正是想试试有个亲人是什么感觉,你若愿意,还可以再当下去。”
雷蕾冷冷地:“感觉很好?”
上官秋月点头又摇头,眼神纯洁:“春花秋月何时了,更好。”
雷蕾忍不住:“了个屁!你怎么知道我身上的胎记?”
上官秋月俯下脸:“我当然知道。”
气息吹在额上,雷蕾开始慌张,花小蕾啊花小蕾,你可千万不能和这变态美人有过任何关系,老娘可不想收拾烂摊子……
“你连我们的事都忘了。”叹息。
伴随着一声惊叫,雷蕾被压倒在身后的大**,床面冷而硬,身上的人实在太高大,也很重,让她半分也挣扎不了。
手撑在她两侧,上官秋月略抬起上半身,含笑看她:“我当然知道,不只那胎记,你身上什么地方我不知道?”
雷蕾差点吐血:“我们……我们……”
“你不肯嫁去百胜山庄,那天晚上特地来找我,”上官秋月目光落在她颈间,无限的蛊惑,“就像现在这样……”冰凉的手滑上她的身体,游走,缓慢地,却像蛇一般灵巧。
像这样?雷蕾完全被这话震傻,连挣扎也忘了。
“想起来了?”手上动作越发放肆,不知不觉已探入她的衣裳。
再摸下去就是十八禁了,引得此人兽性大发,可不是玩的!雷蕾脸通红,抓住那手大吼:“你你给我滚起来!”
“还在生气?”上官秋月居然露出几分愧疚之色,好言安慰,“是我弄错了,不该打掉那个孩子,但只要我拿到心法,便能……”
孩子!花小蕾你也玩得太刺激了!雷蕾脸绿,结巴:“我们真的……真的……”
上官秋月认真地看她。
雷蕾憋出一句:“孩子,那个……是你打掉的?”
上官秋月点头承认。
雷蕾热血上涌,想也不想就扬起巴掌扇过去,大骂:“虎毒不食子,你他妈的是不是人,玩弄女人就算了,连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变态!”
上官秋月当然不会被打到,他握着她的手愣了片刻,大笑。
雷蕾顿觉不妙:“你……”
上官秋月收了笑,恢复温文尔雅的模样,责怪:“谁叫你不听话,擅自诈死跑了,所以我一不小心,就打掉了你嫂嫂的孩子。”
绝对是故意的!雷蕾差点背过气,尴尬又羞恼:“变态!”
上官秋月摸摸她的鼻子,起身,恢复神仙般的风采:“有个妹妹实在太有趣了,我闲得慌,将来若不舍得放你走,可怎么办?”
雷蕾倏地坐起来:“你肯放我走?”
上官秋月道:“萧白喜欢你。”
雷蕾不笨:“你想用我要挟他?”
上官秋月不否认。
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雷蕾暗骂卑鄙,故意打击他:“你别打错了算盘,小白一心维护正义,以江湖大局为重,你以为他会为一个女人冒险?”
上官秋月点头赞同:“也对。”又细细打量她:“若是这样,留着你就没用了,干脆这就做成人偶给他送回去。”
雷蕾噎了噎,挤出十分骨气:“随便。”
上官秋月眨眼:“跟萧白太久,人也变呆了,分明害怕得很,偏要装有骨气。”
雷蕾不理。
上官秋月寻思片刻,转身走到墙边,不知在什么地方一按,顿时墙面裂开,墙后现出一个小小的密室,顶多能容四五个人,密室里放着架小小的药橱,共三层,其上摆着无数瓶瓶罐罐,大大小小,素色的,彩绘的,都很精美考究。
雷蕾正在奇怪,上官秋月已经托着只大瓷瓶走回来了。
瓶塞拔出,芳香四溢。
这是什么?雷蕾兀自揣测,上官秋月已经点了她的穴道,拉过那只纤细的左手,倾瓶倒出少许**,再扯过她的衣袖,蘸着**仔细地往她小臂上涂抹。
**无色,透明,略显粘稠,抹在肌肤上感觉很清凉,可雷蕾很快就发现不对劲,左手小臂的肌肉渐渐开始僵硬发冷,**,到最后竟变得麻木了。
“喂!你要做什么!”大骇。
“做人偶。”
见他又要拉自己的右手,雷蕾慌了:“住手!小白一定会来的,你……你快住手!”嚷完整个人都委顿了下去,老娘是很想把风彩彩比过,念上两句“人生自古谁无死”之类的话,再从容就义,可事到临头……实在不是做英雄的材料啊!
上官秋月道:“听话了?”
雷蕾点头如啄米。
上官秋月满意地解开她的穴,将瓷瓶封好放回去,墙面再次合上,恢复原状,全不留痕迹。
发现左手还是没知觉,雷蕾忙问:“解药呢?”
上官秋月“啊”了声:“没有解药。”
雷蕾想哭了:“我的手怎么办?”
上官秋月安慰:“过两天就好了,这药要反复用上六七次才行。”
雷蕾松了口气,又咬牙。
上官秋月道:“饿了吧,先吃饭,我出去办点事。”
雷蕾嘲讽:“办什么亏心事!”
上官秋月像往常一样哄她:“先吃饭。”
雷蕾找回骨气,扬脖:“不吃。”
“果真不吃?”
“不吃!”
“那就做成人偶,再叫银环素练喂你。”
雷蕾怒视他片刻,一声不吭走过去坐下,拿起筷子,好吧,我承认贪生怕死不光彩,可人偶真的太恐怖了!再说白道一没哺育老娘茁壮成长,二没给老娘什么好处,凭什么要为它牺牲?何况吃饭和维护正义是两码事,我犯不着为这点小事去当人偶……
反正刚才已经贪生怕死了,也不多这一次。
先答应着稳住他,再想办法逃跑,好象也没什么错吧?
阿Q精神很有效,雷蕾很快感觉不那么惭愧了,开始惊奇——这位美人同样饿了一天一夜,还有精神去办事,真是体力无限。
惊讶之余她又沮丧。
这就是实力悬殊啊,所以人家能混上魔头制造人偶,咱却只能混成充当人偶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