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九章 一九三八年的斩首战(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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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象刘一民和王老虎搞这么大声势,工藤镇孝应该接到报告才对()。但是现在是深夜,日军驻守坊子的部队都在宿营,除了哨兵,其他士兵都在呼呼大睡。至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八路军动的是突然袭击,除了遭受袭击的部队,情报还只在高层流转,对部队还处于保密状态,底层的士兵们根本不知道危险已经来临,还想着他们处在后方,可以安安稳稳睡大头觉。加上特战二小队一色的摩托车、汽车、装甲车,都是标准的日军装备,又是打开车灯,光明正大的行军,让鬼子的哨兵产生了错觉,以为是驻守安丘的近藤大队取得大捷,运送战利品来了()。所以,哨兵们才会等到特战二小队到了跟前、对上了口令,才想起向上报告徐州守备队司令官造访的事情,那自然是来不及了。

    工藤镇孝见进来的人是生面孔,马上就想起了安丘生的事情,伸手就去抓挂在墙上的指挥刀。

    也不知道这些日军指挥官都是怎么想的,遇到危险时,先想到的不是掏枪,而是去取指挥刀。可能这是武士道精神的流毒吧

    就听来人哈哈一笑,用日语说道:“工藤镇孝大佐,不要瞎折腾了。我能来到这里,就说明你的抵抗是徒劳的。你信不信,就在你取指挥刀这很短的时间内,我至少可以射出十子弹,把你浑身都打成透明窟窿”

    工藤镇孝缩回了手,色厉内荏地喝到:“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闯进我的指挥部?”

    来人笑呵呵地说道:“我叫你死个明白,你听好了,老子是八路军特战司令部副司令、特战一中队队长王老虎。奉八路军教导师师长刘一民将军之令,来取你的狗命。”

    工藤镇孝一听,瞳孔紧缩,吼了声“巴嘎”,就硬生生地从墙上取下指挥刀,直奔王老虎而去。

    王老虎没有开枪,静静地看着工藤镇孝拔刀,静静地看着工藤镇孝杀将过来,从工藤镇孝的脚步中,看出这家伙是个银样镴枪头,虽然身上军人那种特有的杀气十足,但刀技顶多是一个普通武士的水准。

    失去了观看表演的兴致,王老虎就不再浪费时间了,轻蔑地一笑,说到“和老子动手你还不够格,去死吧”

    说完,王老虎左跟用力,向右一转,就闪开了工藤镇孝的刀锋,右脚闪电般踢出。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工藤镇孝的左腿及被踢断了,打了个踉跄,劈出的指挥刀不得不下垂,成了支撑他身体的拐杖。

    王老虎一不做二不休,左手撮掌为刀,砍在了工藤镇孝的脖子上,把工藤镇孝砍成了死鸡娃的样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下()。

    王老虎拍拍手,遗憾的说到:“太弱了,没意思。高手寂寞,敌手难逢啊”

    说完,就出了工藤镇孝的办公室,去和刘一民汇合了。

    特战二小队和教一团联手袭占坊子的战斗打的很顺利,因为驻守坊子的日军并不多,原来只有一o五联队的联队部和一个担任警卫任务的步兵大队。其中一个步兵中队被派到安丘去了,这里就只有联队部和三个步兵中队了,满打满算也就八百多鬼子,除了哨兵都在睡觉。这怎么能够摸进来的教一团收拾呢?

    但是在攻击结束时出了纰漏。从潍城出来的一小队汉奸特务是纰漏的祸根。这帮家伙是奉下元熊弥命令连夜出城执行侦察任务的,人数不多,只有12个人,但都是潍城的地痞流氓,滑溜的很。三三两两的,骑着自行车,打着手电筒,走的很散。到坊子的时候,正好看见伪装成日军的八路军在悄悄地清除坊子最北边的日军岗哨。带队的家伙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掏枪就打,边打边喊边调转自行车往后跑。

    他们肯定是跑不掉的,但是枪声却传了出去。

    夜深的时候特别静,声音传的很远。这帮汉奸特务虽然被八路军的摩托车、装甲车追上,一个个都老老实实地做了俘虏,但这一阵枪声却让潍城的鬼子哨兵们闻到了风声,探照灯四下乱照,第一o五联队部的电话也不停地响,不用说那是潍城的鬼子打电话询问情况。

    到了这个时候,刘一民知道必须得好好应付不然戏就要演砸了,让接电话的战士向潍城的鬼子报告,说是生了误会,特务小队口令错误,哨兵警惕性过高,当即开枪。双方生枪战,特务队死了两个人,皇军哨兵有一个负伤。现在误会已经消除,没有问题了。

    生怕鬼子不相信,王老虎把几个手榴弹捆在一个汉奸身上,自己拉着弦,逼着他按照八路军说的向鬼子又报告了一遍()。

    潍城的鬼子还是不相信,要工藤镇孝联队长亲自接电话。

    也难怪潍城的小鬼子起疑心,特战二小队进坊子的时候可是亮着车灯的,后面的教一营也是打着手电筒和火把的。深夜的时候不但声音传的远,灯光也穿的远,潍城的鬼子哨兵早就注意了。

    没办法,和工藤镇孝说过话的王老虎就只好亲自上阵了,模仿工藤镇孝的声音,嗯嗯啊啊一阵,把刚才编号的话含含糊糊地又说了一遍,并说刚才联队已经把摆在坊子和安丘间据点的一个中队调了回来,只留下警备队监视安丘动向。

    好在这个时候电话的清晰度不太高,王老虎又灵机一动,说他马上亲自去潍城向司令部报告,潍城的小鬼子这才不再折腾。

    演戏就要演真,不真就出不了效果。王老虎既然说要亲自去潍城报告,那就必须得去。于是,王老虎换上了第一o五联队一个少尉的军装,上了摩托车,又带了一辆卡车,大开车灯,风驰电掣般向潍城东关坞的东门驶去,那里有宽阔的马路,便于车辆通行。潍城地下党的同志早就把情况摸的清清楚楚,小鬼子车辆进城、出城,一般都走东门。

    担任王老虎随从警卫的卡车,驾驶室副座上坐着和工藤镇孝有几分相像的木村一郎。这伙计自从大闹济南立功后,积极性大幅提高,一再要求出战。这次正好废物利用,由他来伪装工藤镇孝。日本人对日本人,看谁的把式更高。

    至于刘一民,由于身材太高,容易被小鬼子怀疑,就蹲在车厢里。其他16个特战队员站在车厢里,车顶上架着一挺歪把子机枪。

    王老虎这家伙不理解刘一民这是不放心,要亲自出手去料理潍城南门的日军岗哨,事后反而向李凌风和王同生等人吹嘘说八路军教导师长、山东局书记、山东军区司令刘一民曾经担任他的警卫员。这话传来传去,让王老虎声名大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蔡中的耳朵里,让王老虎蹲了三天禁闭、写了三分检查,才饶了他。弄得王老虎后来在回忆录中还说蔡主任啥都好,就一点不好,那就是见不得别人指出刘一民元帅的不足,如果有人胆敢说刘一民什么地方不对,不等刘司令和罗政委教训,蔡主任就抢先出手教训了,而且下手极狠。

    第一次攻占潍县的时候,王老虎是率领特战一中队在乔明志引导下,用木椽子搭在护城河上,偷偷越过护城河,用弩箭射杀城外独立炮台上的哨兵,然后由独立炮台上的地道进入潍城西城的西城楼,进而向北门、南门、东门推进的。这次小鬼子一定会吸取教训,搞不好连那老地道都封了,正好错有错着,潍城东关坞南门的鬼子哨兵警觉了,王老虎又伪装工藤镇孝说马上亲自去报告,那就利用这个机会吧。

    这潍城的东城不但没有西城坚固难攻,而且东城的东门还被厉文礼当年拆除搞城市扩建了,建起了自来水厂和大操场。那都是熟门熟路,特战队熟的很。只要进了东关坞,就可以顺白浪河上的朝阳桥直驱潍城西城。到了那时,刘一民相信,固若金汤的潍城就在自己手中了。

    王大湖率领的教一团主力和王东强率领的其他特战队员,把车辆和战马留在坊子,利用夜色掩护,跟在王老虎他们后面2oo米处,等王老虎他们控制城门回信号后,就快隐蔽进城。

    潍城东关坞东门由鬼子一个小队驻守。刚才坊子的枪声让小鬼子紧张了一阵,慌慌张张地上阵地。后来情况了解清楚了,鬼子就放心了。士兵们都坐在地上抱着枪,只剩下两个鬼子哨兵在站岗,城门口沙袋堆成的掩体里,架着一挺值班机枪,枪口正对着公路。

    王大湖他们的车灯一下子就惊动了鬼子岗哨,哗啦啦一阵枪栓拉动后,就传来了哨兵的口令声。

    口令好办,这一路上荒村义夫已经说了多遍,王老虎记的滚瓜烂熟,马上就回答了。

    对上口令后,鬼子哨兵走到卡车前,询问是不是工藤镇孝大佐。

    木村一郎原来就是第五师团的骑兵大尉,见了日军哨兵不自觉地就有端起了他的骑兵大尉的架子,只是隔着车窗淡淡地说了句“辛苦了”,就朝前摆了一下手,示意司机开车()。

    鬼子哨兵隔着车窗也看不很仔细,感觉影影绰绰地确实是工藤镇孝大佐,又见大佐的随从警卫只有一辆摩托车和卡车上的十几个士兵,就彻底放心了,慌忙去搬开挡住路口的栏杆,放车辆通行。

    刘一民干这种事干多了,也就不紧张了。不过,鬼子哨兵移开栏杆的那一刻,他心里还是有点激动。车辆刚刚通过岗楼,刘一民就忍不住长身而起,两手攥的铁钉子交替出手,直接钉上了两个哨兵的喉咙。不等鬼子哨兵倒地,刘一民就飞快地从裤兜里又掏出了两枚铁钉,端端正正地射进了机枪掩体里两个鬼子射手的眼窝里。

    师长都动手了,王老虎和特战队员们当然也动手了,不过他们用的是带消音器的手枪,那都是倪华从美国带回来的大威力手枪,只听扑扑哧哧一阵轻轻的闷响,坐在岗楼旁边空地上休息的小鬼子们头顶、胸部都相继迸出了一朵朵灿烂的血花。

    坐在驾驶室的木村一郎忍不住捂住眼睛,喃喃自语:“杀神啊杀神啊”

    解决完东门守军,王老虎马上给王大湖他们了信号。时间不长,王东强率领的特战二小队其它队员和一营就赶到了。接着二营、三营和团直属部队也赶到了。

    刘一民对王老虎、王大湖、王新运说:“王大湖率一营、二营由王老虎配合占领西城,王新运率三营和团直属队由王东强配合解决东关坞的小鬼子。炮兵营建立阵地,准备强攻。作战顺序是先解决东关、西城城门和城墙上的鬼子,再解决城里的鬼子。必要时可以动用炮火。我去会会下元熊弥。”

    说完,留下王老虎和1o个特战队员引导王大湖他们行动,自己上了王老虎的摩托车,带着木村一郎和其他6个特战队员,沿东关大街向朝阳桥驶去。

    下元熊弥此时没有睡觉,他刚和尾高龟藏通完电话,现在正和参谋长铃木敏行一起在办公室枯坐,忧心忡忡地思考如何应对八路军的攻势()。

    佐佐木到一率独立混成第三旅团驻守潍县的时候,司令部设在潍县的小白楼。下元熊弥嫌佐佐木到一中将死在那里,就把司令部设在了潍县有名的十笏园。

    十笏园始建于明代,位于潍城胡家牌坊街中段,坐北向南,青砖灰瓦,主体是砖木结构,总建筑面积约2ooo平方米。因占地较小,喻若十个板笏之大而得其名。原是明朝嘉靖年间刑部郎中胡邦佐的故宅。清光绪十一年被潍县富丁善宝以重金购得,称作“丁家花园”。抗战爆后,十笏园主人随厉文礼去了安丘西南山区,十笏园就成了日军的战利品。

    下元熊弥的办公室就设在院内正中砚香楼。这砚香楼本身原是十笏园主人的书房,二层,东南开窗,砖砌,屋顶为硬山,上楼可尽览满园风景。

    下元熊弥搬来后就喜欢上了这里,觉得仿佛置身于江南园林,在这里长住的话,就可以吟诗作画,过一把风流才子的瘾。

    当然,这个时候下元熊弥是没有这种风流才子的心情的。他正考虑天明后如何查明敌情,如何调整防务,手里的铅笔不停地在地图上划来划去,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话。

    铃木敏行也爬在地图前,手指指指点点,小声应和着下元熊弥。

    这个时候,门外似乎传来了哨兵的口令声。下元熊弥久在军旅,警惕性极高。听到动静后,马上就抬起了头,向门口望去。他知道,刚才值班参谋报告,说坊子传来一阵枪声,经查询,第一o五联队长工藤镇孝大佐报告说是和出城侦查的特务队生了误会,他要亲自来司令部报告情况。难道是工藤镇孝大佐来了?

    门无声地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军官没有报告就走了进来。

    下元熊弥和铃木敏行都惊异地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工藤镇孝,是一个从没见过的陌生人()。

    下元熊弥马上去拉抽屉,那里放着他防身用的手枪。铃木敏行年轻,反应更快,,伸手就就摸向了腰中的枪套。

    来人手一扬,好像是一枚钢钉吧,就直直地钻进了铃木敏行的喉咙里,铃木敏行就在下元熊弥的脸前大睁着眼睛,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下元熊弥缩回了伸向抽屉的手,坐回到椅子上,定了定心神,用中国话冷冷地问:“年轻人,你是何方神圣,来我办公室干什么?”

    下元熊弥人老成精,他只所以用中国话问话,是因为他已经闻到了死亡气息,知道来人必然是传说中的中国武林高手,不是刺客就是八路军派来的。想想东久尔宫捻彦王的死,他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所以,就直接用中国话问了。

    来人根本不理会下元熊弥,而是摘下戴在头上的钢盔、脱掉身上的日军军装扔在地上,露出了身上的八路军军装,然后背着手、眯着眼,把下元熊弥的办公室打量了一遍,见靠墙放着一排书柜,里面装满了书籍和一些书法、绘画卷轴,略一扫视,就走过去打开柜子门,从里面取出那些字画欣赏了起来。

    这个时候来人背对着下元熊弥,正是他去抽屉里取枪的大好时机。但下元熊弥没有动,他知道来人之所以这样有恃无恐,那就一定有在他去出手枪前把他杀死的把握。

    不过,被对手如此轻视,下元熊弥的心头之火一股股往上直蹿。咽了口唾沫,强忍着怒火,下元熊弥再次沉声问道:“年轻人,你是何方神圣,来我办公室干什么?”

    来人头都不抬,只顾着低头欣赏那些书画,只不过他终于开口说话了。说出的话让下元熊弥一下子就连人带椅子滚到了地上:“八路军教导师长刘一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