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0章 四象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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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煜推开房门，看见灭绝师太正在打坐，他轻轻走到灭绝师太身边，静立在那，只等着灭绝师太的吩咐，并不曾打扰灭绝师太。而灭绝师太似乎也并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只是将手中的佛珠一颗一颗拨过。

    时间静静的流逝，禅房中的师徒二人却好像静止了一般，加上周遭只有风声的环境，竟使得这里仿佛完全凝滞住了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灭绝师太忽而睁开了双眼，她向自己的徒弟望去，见他安静的站在那里，脸上丝毫不见焦躁的神色。

    刘煜见灭绝师太看向自己，微微动了一下。灭绝师太这时已经下来和刘煜并立而站：“你既然过来，想必是今日去了练武场？”

    “是的。纪师妹说师父你寻我有事情？”刘煜恭声回答道。

    灭绝师太却没有接他的话茬，反而是问起他的伤势：“你身上的伤都好了？”灭绝师太虽然是问话，但却没有等刘煜回答，而是直接伸手拉过刘煜的手臂，翻开衣袖看他的伤口，又在筋骨穴位处捏了捏：“嗯……的确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紧接着，灭绝师太将刘煜的手放了下来：“随我来吧。”说完这话，灭绝师太就率先离开了禅房。她带着刘煜走到了供奉郭襄和风陵师太的地方。“上香。”灭绝师太自己拜完之后便吩咐刘煜照做。

    刘煜结过灭绝师太手上递过来的熏香，朝着牌位拜了三拜。此时他心中很是疑惑，完全不知道灭绝师太此举是要做什么。而灭绝师太接下来的举动让刘煜更是吃惊，他只见自己师父走到墙角处，不知道碰触了什么机关，房间的里一面墙便出声响，片刻之后一道小门出现在他的面前。

    灭绝师太已经往进走了两步，见刘煜没有跟上，眉头微皱唤了他一声：“还不快跟上。”刘煜这才恍若梦醒。急忙跟上自己师父的脚步。

    这门后是一道狭窄的走廊，隔百步才有一盏长明灯。长明灯的火光很是幽弱，并为给这昏暗的走道增加多少光明。这走道盘旋向下，且极为狭窄，只能允许一人走过，灭绝师太和刘煜师徒二人一前一后向深处走去。

    他们二人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才来到一道新的门前。这时灭绝师太转过头来对着刘煜指了指一个地方：“好好的看清楚这处的机关。”接着她就对刘煜演示了如何打开机关的方法。

    这扇石门打开之后，两人的视野豁然开朗，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间石室，这石室很大，并且周遭点着的长明灯也远多于外面，整间屋子显得极为明亮。刘煜随着灭绝师太走了进去。下意识上下打量起石室，现这间石室除了东南角有一个放着数十册书卷的小书架之外，就空空荡荡的再无惹眼之物。

    灭绝师太只让刘煜站在外围，自己走到了石室中央，说话时的声音仍然带着惯常淡淡的语气：“本门绝学之中有一项‘四象掌’，此套掌法圆中有方，阴阳相成。暗藏天地阴阳、方圆动静四象，堪称为天下绝学，你仔细看清楚。”

    紧接着刘煜便见灭绝师太动了起来，向他演示起这套掌法，同时将向他讲解起来：“圆中有方，阴阳相成，圆于外者为阳，方于中者为阴。圆而动者为天，方为静者为地，天地阴阳，方圆动静……*”

    刘煜紧紧盯着灭绝师太的动作，这套掌法的确不负于它峨眉绝学的名声，虽然仅仅只是一门中千世界的武技，但论及变化的精妙。怕是连很多大千世界的顶尖武技也及不上。

    四象掌的基本掌法并不复杂，一共只有四招，而每招只有八式，可妙就妙在它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可以任意的拆合。就如同《易经》所载——四象生八卦，八卦化万物。

    未几，灭绝师太收势，看向刘煜：“如何，看懂了几成？”

    刘煜抿了抿唇，不敢太过彰显自己的眼力和记忆力，有所保留的说道：“只有五成……期间有很多变化……我没想明白……”

    没想到灭绝师太却点了点头：“五成不错了，昔日我初次见你师祖风陵师太用这功夫时，也只看懂了三成，其实论悟性，你倒要胜过为师一些。”

    虽然灭绝师太只是平淡的陈述语气，但是刘煜却不敢怠慢：“师父过奖了，刘煜不敢……”

    灭绝师太却微微摇了摇头：“为师说的是事实，没什么不敢的。”她顿了一下，又开口：“从今日开始，你就随我学习‘四象掌’吧。‘四象掌’乃是本门上乘武功之一，它的原理取于易经，招数也于易经相合。本门开山祖师爷郭襄郭女侠是昔年江湖五大高手之一黄药师的外孙女，黄老前辈精通奇门八卦之术，对易理学说自有一套自己的看法，师祖郭襄得他真传才有了这么一套‘四象掌’。据说，当年郭襄祖师在创出这套‘四象掌’后，武当派的张真人看了也惊叹不已，说是要潜心创出一套能够和‘四象掌’相提并论的‘太极拳’。只是事过三十年，也没听说‘太极拳’的出世……”

    灭绝师太得意了一番后，又仔细叮嘱道：“……要想将‘四象掌’修炼至大成，就必须精通易理术数，你闲暇时可多钻研一下《易经》，现在为师再为你讲解一下‘四象掌’的变化，你留心记牢……”

    四象掌本身并不难学，仔细分解后也只有三十二式而已。只是这三十二式之间却可以任意的相互配合，如果按照易理学说运用起来便可生出无穷无尽的精妙变化，故而这四象掌可以说是一种易学难精的掌法。

    刘煜虽然对《易经》并不精通，但他的记忆力却是极为惊人的，即便不能通过易理自行组合招式，却能将灭绝师太施展出来的种种变化全数牢记于心。只不过，他到底还是顾虑到天道，并没有将这个成果全部展现在灭绝师太的面前。虽然现在刘煜已经摆脱了天道的直接控制，但他可不敢保证天道会不会监视他这个原著中的重要配角，所以低调还是必须的！

    刘煜在石室中央，将自己的学习成果只展露五成给灭绝师太看。却依旧得到了她的点赞。灭绝师太朝着刘煜招了招手，带着他走到石室东南角的书架前，指了指其中一个格子：“这上面的书有为师这些年来搜集到的一些易理著作，也有为师的一些心得，为师对于易理也只敢说是粗通皮毛，只希望可以将你带入门。你且将这些先拿去看看，若是有不理解的地方。就过来问我，晚些时候你和晓芙一起过来一趟……”

    刘煜点了点头，顺从的听灭绝师太的吩咐，捧着灭绝师太交给他的书往外走去。将书放到自己的房间后，刘煜为了完成灭绝师太的嘱咐，也为了证实自己的一个想法。又去了后山练武的地方。他的动作比较快，去那的时候还没到结束的时间，不少弟子仍然在练习武功，也有些年幼懒散的，瞅着这会无人看管便在一边休息贪懒。

    刘煜并没有过多的注意周遭的同门，而是把目光放在了纪晓芙身上。此刻纪晓芙所练的武功非比寻常，一招一式淡雅清高。不带一丝火气，但以刘煜的眼力却可以看出其中蕴含的凌厉杀机。

    果然，天道是不可能让灭绝师太轻易放弃纪晓芙的！刘煜脚下的步伐一时顿住了，心里倒也不是全然的苦涩，反而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至少，这说明了天道并没有在暗中搞什么鬼，让刘煜的莫名忧虑减轻了不少。

    刘煜静静的在那站了一会，看着不远处纪晓芙练剑。她现在所练的便是峨眉最为精妙的“玉箫剑法”。这是当年东邪黄药师的得意绝技，除了他的亲传弟子程英之外，也就只有小东邪郭襄这个外孙女得到传授了。

    约莫一刻之后，静虚朗声宣布今日的练习到此为止，只见众位弟子都渐渐收了武功招式，三三两两的聚集到一起往回走。不少人见到刘煜，便向他问好。这时静虚也看见了刘煜：“师弟。你好些了吗？刚才还没机会问问你的情况。”

    “多谢静虚师姐关心，刘煜的伤势并不严重，如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静虚走了过来，拍了拍刘煜：“你是来练习的吗？今日的练习已经结束。其实你的伤刚刚好，不如多休养几日。”

    刘煜笑笑回答道：“我是过来找纪师妹的。”

    “找我？”站在不远处的纪晓芙听到他们谈起他，略带讶异的转过来望着刘煜，顿了顿后便朝着这边走来：“大师兄，你找我有事情吗？”

    刘煜摇了摇头：“师父让你和我一起去找她。”

    纪晓芙看了刘煜一眼，文静的应了一声。

    刘煜和纪晓芙来到灭绝师太的屋子外，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刘煜去敲了房门：“师父，我和纪师妹过来了。”

    “进来吧。”

    两人走进之后，看到灭绝师太背立二人而站。过了一会，灭绝师太才转过身来，脸上仍是惯常淡然的表情：“晓芙练‘玉箫剑法’已经有几日了，有何感想？”

    “回师父，‘玉箫剑法’精妙非凡，师父之前所教导的十招晓芙尚未完全练熟。”

    “不急，慢慢来。”灭绝师太又看向刘煜：“煜儿呢？”

    刘煜有些讪讪的说道：“回师父，我昨日看了看书，易理博大精深，我实有许多不懂之处。”刘煜的记忆力虽然能让他在一晚上背熟所有的易理著作，但他的领悟力却是没有那么强大，至少在易理方面的领悟能力让他自己也感到捉急。

    灭绝师太嗯了一声：“你也不必着急，易理的修习更是要循序渐进。”她简单问完两句之后，便说起叫他们过来的真正来意：“‘玉箫剑法’和‘四象掌’是师祖流传下来所有武功之中最为精妙的两种，师父既然将它们分别传授给你们二人，就是将峨眉的担子压在你们身上。”

    纪晓芙和刘煜听到灭绝师太这么说，便双双跪下，口中都是连称不敢。

    只见灭绝师太一甩袖子，言辞之间已经带上严厉的语气：“有什么不敢？师父比你们略大一点之时，你们师祖便将峨眉掌门之位传授给我。师父既然属意你们二人，你们就应当承担起这份责任。”

    刘煜和纪晓芙听灭绝师太这么说，哪敢造次。自然是齐声喊了声：“是。”

    灭绝师太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除此之外，今日师父把你们叫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你们二人修习‘碧波诀’已有数年，根基已成。如今煜儿在练‘四象掌’，晓芙在练‘玉箫剑法’，仅仅通过‘碧波诀’修习内功已有所不足。所以，从今日开始。你们就随为师修习‘峨眉九阳功’吧。”

    自此，刘煜和纪晓芙两人便不再练习“碧波诀”，而是随着灭绝师太练习峨眉派的进阶内功“峨嵋九阳功”。纪晓芙那边专心于练习“玉箫剑法”，而刘煜则将心思放在了“四象掌”之上。而这场蕴含这第四代徒之争的比武就这样落下了帷幕。可以预见的是，峨眉第四代掌门人必定要从刘煜和纪晓芙之间产生，而静虚等人在这次比武之后。则很难再有一争的机会。

    峨眉派的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一点一点过去。此次比武结束没多久，一封拜帖送到了峨眉山上，彼时灭绝师太正在后山教导诸位弟子武艺。

    刘煜从看守山门的师侄手上将拜帖接了过来，手捧着送上来的帖子递到灭绝师太眼前：“师父，金鞭纪老前辈下了拜帖，要在下月中秋那日来峨眉。”

    就在灭绝师太看那拜帖时，纪晓芙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她原本就站在不远处。听见刘煜说自己父亲要来便按耐不住的来这里看看情况。“爹爹要来？”纪晓芙听到这消息，语含欣喜的说道：“我好长时间没见爹爹了。”

    “没错，的确是纪老英雄要来。”灭绝师太顺手把帖子交给了纪晓芙，她见纪晓芙眼含期待的望着自己，便淡淡的说道：“下月十五之前你要好好练武，十五那日师父就允你不必练习，随师父接待纪老英雄。”见纪晓芙一下子露出笑容，灭绝师太微微摇了摇头：“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纪晓芙抿了抿嘴，收住了笑容。可她嘴角还是弯弯，眼里止不住的流露出笑意，整个人因为灭绝师太的话略微显得有些害羞，小声回答道：“弟子知道了，师父。”

    门派里不少弟子都朝着这边投来羡慕的目光。峨眉所收的弟子大多是因为战乱灾荒又或者其他天灾而致孤苦伶仃的小孩子，她们多半都没有家了。别说家人。就连一个牵挂她们的山外之人也没有。所以此时听到纪晓芙的父亲来看纪晓芙，不少弟子都在心底默默羡慕。

    到了十五这日，金鞭纪老英雄准时来了峨眉，纪晓芙随着灭绝师太将他迎了进来。因为纪晓芙在灭绝师太处学艺的缘由。因此纪老英雄同峨眉的关系很是不错，双方之间也就没那么多客套。

    三人寒暄过后，纪老英雄便提出了自己的来意：“小女既然拜在师太门下，原本应该专心清修的，可我中年得女，就这么一个后人，终究是希望她有个好归宿的。”

    灭绝师太听到纪老英雄的话后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沉思良久方才道：“纪老英雄的意思贫尼明白了，晓芙不会出家，如今她年纪到了也是应该考虑婚事的时候了。”

    纪晓芙听到自己师父和父亲谈论起自己的终身大事，一下子羞红了脸。而和她一起随侍在侧的赵灵珠又朝她挤眉弄眼做些小动作，弄得她更是害羞。

    她们这些小来往灭绝师太怎么会感觉不到，她咳了一声，没等纪老英雄开口，便先吩咐了一句：“晓芙，茶有些凉了，你再去端一壶热茶来。”

    纪晓芙见自己师父这么说，哪还有二话，急急忙忙便出了门。纪老英雄看见自己女儿露出小女儿姿态，不觉莞尔一笑，灭绝师太也淡淡的笑了笑。

    “如今武林人才辈出，不知纪老英雄看重的是哪家的少侠。”灭绝师太又转回头来问起纪老英雄的意思。

    纪老英雄显得略微有些局促：“武当的殷六侠素有侠名，与小女年纪相配，所以……”

    灭绝师太挑了挑眉：“武当与峨眉世代交好，素来关系不错，纪老英雄既然属意于他，贫尼并无什么意见。而且贫尼已是方外之人，红尘之事不愿多问，此时就全由纪老英雄自己做主吧。”

    其实金鞭纪老英雄这次上到峨眉来，就是因为听说了灭绝师太有将自家闺女当成峨眉派继承人培养的意思，这才赶着上来阻止的。正如他所说，他中年得女，对纪晓芙是关爱至极，自然不想她就此青灯古佛的了此一生，毕竟峨眉第四代弟子至今无人出嫁，且之前三位掌门均是出家之人……不过出乎他的意料，灭绝师太对他的安排似乎并无太多意见，因此此事就这么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