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8章 挣脱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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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煜大口的呼吸起来，他把剑撑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下来是真的连站立的气力也欠奉了，由此可见刚才的那一轮过招对现在的他来说是多么大的消耗。

    灭绝师太也不着急，站在那等刘煜恢复，直到他差不多缓过来了，才开口对他刚才的应对做了一番点评，言语之间的语气倒显得很是满意，最后夸奖了刘煜一句：“煜儿你最近这段时间倒也没有懈怠，进步还是很快的。”

    刘煜听到灭绝师太赞他，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懈怠”之语，但脸上还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笑容。这时灭绝师太回头看了一眼在那边练剑的赵灵珠，转过头来问刘煜：“灵珠最近进步的也挺快，是来向你请教了吗？”

    刘煜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师父……”

    “没事，你和师姐妹一起练练剑也没什么不好，只不过我之前以为灵珠是自己有所领悟而已。”灭绝师太淡淡的回答道：“你继续练习吧，好好想想刚刚拆解过程中的问题，临阵对敌之时，可没有机会让你补救。”

    刘煜点了点头：“是，师父。”

    晚上，刘煜在自己房间里，却有些不安稳。他觉得自己想的太多，可是又不由自主的想起灭绝师太白天的话——“只不过我之前以为灵珠是自己有所领悟而已”。刘煜在床上翻了个身：“看来师父真的十分看重天资，对于她来说。赵师妹是自己领悟和我告诉他的意义大概完全不同吧……”

    想到这里，护短的刘煜又感觉应该找机会点醒灭绝师太。让她明白，想要振兴峨眉派，并不是一两个顶尖高手就可以的。顶尖高手虽然可以形成威慑力，但一个门派真正的中坚力量却是一流高手。静玄、静虚、贝锦仪、赵灵珠等人虽然受限于资质而不能晋级到先天巅峰以上的顶级高手行列，但若是好好的培养，却都能够晋级先天成为这方世界的一流高手……

    随着时间渐长，刘煜和纪晓芙渐渐脱颖而出。大约是因为有这么个大师兄在身前作为目标追赶，纪晓芙愈的努力了。到了第二年年末的时候。纪晓芙的武功造诣已经高于其他师姐妹，便是入门最早的静玄等人也不再是她的对手。

    只不过，峨眉派的掌门大弟子依旧空缺，因为每当打比的这个时候，刘煜和纪晓芙总是旗鼓相当、不分伯仲。而一众峨眉弟子看刘煜和纪晓芙的目光，也从最初的猜测惊诧，到后来的平淡焦急。就连灭绝师太的眼神也从复杂变成了赞许。而纪晓芙的神色也从羞怯期待变成了疑惑幽怨。这些神采的变化，自然瞒不过刘煜的感知，只是他心怀大事，难得分心去思考这些问题。

    傍晚时分，刘煜拿着剑去了后山。平日里他去后山散心之时，是从来不带剑的。就算要练剑，也不过是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权当道具罢了。然而今日却不同于以往，因为今日他在纪晓芙受到灭绝师太赞许时，再次受到了天道的干预，产生了强烈的嫉妒心。为了不让天道得逞。他只有用这方世界的“土办法”，以疯狂的练武来-泄他心中突如其来的不甘。

    刘煜手上一挥。剑已经出鞘。一时之间，除了被惊起的飞鸟和被刘煜的剑风震落的树叶，林间就只有刘煜的身影。也不知道过了过久，直到日暮西山，刘煜才停了下来。因为长时间的舞剑消耗掉了他的大量体力，他扶着树木，不断喘息，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从未这样疯狂的练剑，像这次这样掏空自己的练习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次。

    刘煜这样练剑，并未仅仅因为情绪泄。而是在刚才的舞剑之中，有一瞬间他好像体会到了于以往完全不同的一种感受，并且那一剑造成的效果也远胜其他。只是那瞬间过的太快，他并未抓住，所以才会在那之后反复练剑，希望可以重现之前的情况。但是可惜的是，那一瞬间，就仿佛昙花一现，再没有出现。

    就在刘煜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时候，一个略显冷淡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煜儿，你的剑法，已经过你师姐妹许多，甚至就连几位师叔也及不上你了。”刘煜朝后看去，在他身后的竟是灭绝师太，也不知道她在那站了多久，自己竟然毫无知觉。

    灭绝师太朝着刘煜慢慢走了过来：“我听闻你在午后都会来后山，到让你寻到这么一处清净之所。”

    刘煜深呼吸了一下，尽力平复自己的状态：“师父……”

    “日日都这样练习吗？”灭绝师太淡淡的问道。

    刘煜闭了闭眼睛：“也没有日日练习，不过有的时候会练一练。”

    灭绝师太挑了挑眉：“说起来，你纪师妹倒是整日只在练功的时候才会练习。”

    刘煜微微偏开头，抑制住突然产生的难堪之感：“纪师妹是纪师妹，我是我……”

    灭绝师太却又说道：“若是晓芙有你这般勤奋，想必她的武功造诣会更上一层楼。”

    听灭绝师太这样说，刘煜清晰的感觉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头，心仿佛被什么捏着一样，那种复杂的难以名状的难受感觉让他说出口的话变得有些锋锐，语气也变得很冲：“师父这话不应该和我说，要说也应该和晓芙去说。”

    灭绝师太摇了摇头，却没有动怒：“今日我赞许晓芙的武艺精进，你是不是很不甘心？”

    刘煜刚才那话说完，自己就有些后悔，不是后悔于受天道的影响，而是后悔于对灭绝师太的态度。要知道，这么些年来，刘煜心里早已经将灭绝师太视为自己的长辈，给予了她尊敬和孺慕。又何尝有像现在这样言语中有不敬的样子。好在灭绝师太没有生气，连带着刘煜的态度也软化了下来：“师父。在你心目中，我……我是不是比不上纪师妹？”

    灭绝师太看了他一眼：“你刚才说的话，也是师父想要对你说的话‘晓芙是晓芙，你是你’。”

    灭绝师太的话让刘煜心中一颤，他抬头望向自己师父，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这时灭绝师太又开口：“随为师走走吧，说起来，师父对这一带恐怕还不如你熟悉。”灭绝师太虽然这么说。但是不等刘煜带路，自己已经率先开走。刘煜在她身后急忙跟上。

    两人默默无言的走了一段，灭绝师太忽然开口：“煜儿，你应该知道，我们峨眉各代弟子间的领头人，甚至是将来的掌门之位，从来都是能者为胜。并不以在门派中的资历作为依凭。”

    “我知道，师父。”刘煜简短的回答道。

    灭绝师太又走了两步：“不过师父也知道，你对晓芙一直不冷不热，并不全然是因为她会妨碍你得到那个位置。”

    “师父……”刘煜听灭绝师太这么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灭绝师太说的并无差错，他并不是因为纪晓芙是峨眉派掌门的有力竞争者才对她冷淡的。他不亲近性格极好、人缘极佳的纪晓芙，完全就是因为在原著中纪晓芙伤透了灭绝师太的心，以刘煜的护短，这种情况如何能够忍受？只是，这种缘由却是不好对灭绝师太透露。

    “煜儿。”就在刘煜还在沉思之际。忽然听到灭绝师太开口唤他。

    刘煜急忙应声：“是，师父。”

    灭绝师太开口说道：“师父想讲一个事实给你知道。如果师父将来传位子给谁，是因为师父觉得他是最为适合这个位子的人，和他在师父心目中地位，并没有关系。”灭绝师太说完这话之后，转过头来看着刘煜，但她并未再等刘煜回话：“你若想练习，就再练练吧。”

    说完这话之后，灭绝师太转身离开了树林，独留下刘煜一人站在那里。直到灭绝师太的身影完全消失，刘煜也还踹懵懂之中，他有些想不明白灭绝师太为什么会对他说这些话？联想到这一年来灭绝师太和师姐妹的神色变化，刘煜猜测，她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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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虽然没有转瞬即逝的感觉，但是总还是一晃眼就过了。刘煜在床上翻了个身，他明知自己现在应该好好休息，而不是在这胡思乱想，可还是觉得心绪不宁，怎么也无法入睡。

    “明日就是门内大比，天道会不会再次插手干预我和纪晓芙的比试啊……”他心烦的拍了一下床铺，在寂静的夜里出了声响。而这一声响却也引起了他的警觉。要知道，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多虑的人，怎么会突然产生这样的焦虑？该不会是天道改变了方式，从这会儿就在想法设法的减弱他的战力了吧？！可惜，以自己现在的情况，对天道这种不讲理的作为就只能生受着，全无一点反抗的能力！

    长叹了一声，刘煜不愿再多想，只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好入睡。可这一夜他睡得并不好，前所未有的老是做梦，梦里也老是与人比武，直让他更加烦闷。到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刘煜不由得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他从井里打了凉水，狠狠的擦了两把脸，整个人才稍微清醒了一点。

    比武从这一日便开始了，初春的天气还显得有些凉。几轮下来，就轮到刘煜上场，他这次第一场的对手就是静虚。刘煜定了定心神，便走了上去。他们二人在这几年里交手的次数倒也多，对对方的招数都很熟悉，相互之间的比试也显得很是谨慎。二人来往之间节奏都不快，显然都是为求稳妥而显得小心翼翼。

    两人僵持了一段时间之后，到底是略处下风的静虚忍耐不住，率先展开攻势。而刘煜则仍然小心的应对，并不强攻。大约是和这个师弟交手的次数多了。静虚也看出刘煜今日有些古怪，因为刘煜往日的剑风要比现在锐利许多。往往以快攻来遮掩自己的弱点。静虚抢攻之后，刘煜原本不甚明显的优势就渐渐被夺走了。

    “这样下去不行……”刘煜一面抵挡来自自己师姐的攻势，一面仔细观察对方是否有露出什么破绽。微微的凉风吹在两人身上，带起了衣角在空中飘荡。“机会！”刘煜看到静虚眯了眯眼，仿佛有什么被吹进了眼里。他顾不得许多，抓住这微小的一刻连连攻出几剑，瞬间将局势扳了回来。

    静虚给刘煜抓住了这么一个机会，再想把局势拉回来就不那么容易了。毕竟他们份属同门。对对方的套路都烂熟于心，若是对方不出差错，自己很难反攻。两人又拆解了数十招，这时静虚已露败象。

    灭绝师太适时的叫出声来：“好了，你们俩今日的比武就到此为止。”他们二人闻言，均收了势，然后躬身向灭绝师太行礼。灭绝师太对着众多弟子将他们二人的比武简单做了一番点评：“刘煜这次的比武。开始出招时太过谨慎，虽然临阵对敌稳妥一些也不错，但是当对方和自己武功差不多甚至是比自己还要高时，就要抢机会，否则，谨慎固然会使得失败来的更晚。但是却不能改变失败的结局。”

    刘煜听灭绝师太讲完，应声称是。紧接着灭绝师太又对静虚点评了一番，言辞之间就显得简单许多。虽然静虚近年也从未怠惰，但她因受天资所限，提高甚微。既然和过去并无太大不同。那么灭绝师太也就不怎么上心去点评了。

    比武仍然在继续，刘煜却没有和往常一样观看。他只是去了院子里又打了一盆凉水，洗了洗脸，想要驱除愈强烈的倦怠之感，让自己更清醒一点。另一边，比武的节奏倒是越来越快了。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今次比武时，一些武功较弱的弟子往往开始就碰上了强手，几轮下来，大批量的弟子就被筛了下去，每一场所用的时间都远小于过去。

    事实上，只有敌逢对手才会使得比武的时间拉得很长，而目前的情况到现在为止，只有很少数的弟子能遇到同水平的同门。并且，灭绝师太出声点评的时候也很少。刘煜从后院回来之后，又上场比了两场，但对手都不强，也都是很快就结束了。

    等到日暮西山之时，最终站在比武场上的，竟然只有刘煜和纪晓芙两人了。底下的峨眉的弟子都纷纷的交头接耳起来。今日的比武节奏之快实在是出乎她们的意料，按照昔日的情况，比武通常都是三天，从来没有第一日就只剩下最后一场的。

    灭绝师太看了看刘煜和纪晓芙二人，不假思索的道：“今日的大比过程倒是快，既然只有你们这一场了，那索性也就不留在明天了，就现在比吧。”

    灭绝师太这话一出，台上的两人都是一凛。他们二人都等了一会，刘煜率先一抖手中的长剑，便朝着纪晓芙攻了上去。纪晓芙也不敢托大，小心的应付起来。刘煜一反之前步步谨慎，如今是招招抢攻，一时之间倒是纪晓芙看起来有些顾不暇接了。

    可眼前的形势虽然看起来是刘煜占着上风，但刘煜并不轻松，他想要封锁纪晓芙的攻势并不容易，相反，一旦给对方抓住机会攻了上来的话，反而会把自己苦心经营的局面打破。刘煜估计的果然没错，随着时间的拉长，这样快节奏的攻击使得刘煜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游刃有余。

    纪晓芙又怎么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刘煜只不过露出了小小一个破绽，她立时朝那个位置攻去，瞬间就破开了刘煜之前一直维持着的剑网。这一下，双方二人攻守颠倒，变成纪晓芙攻刘煜守了。

    纪晓芙知道自己事实上是略逊于刘煜，所以抓住这个机会就不肯放弃，招招凌厉，希望能趁着这个机会再次搏个不相伯仲的局面。可是，她没有想到，渐渐地，局面的形势竟然朝着她那面倒去。

    刘煜觉得自己应付的越来越吃力，更觉得有些手忙脚乱起来。虽然数次看见纪晓芙的露出的一些破绽，但是却没有机会能够攻过去。而时机往往稍纵即逝，这样接二连三之下，刘煜已露了败象。

    灭绝师太在底下观看台上的比武，看到最后叹了一声，她不愿看见刘煜落败，便准备扬声喊停，然而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此时刘煜已经十分吃力，他知道若是再不能有所改变，必然会就此落败。一时间，纪晓芙恰好又防守的不严密的地方，可刘煜知道自己要攻那个地方，势必要转一下现在手中的剑招，而以他的情况，恐怕很难成功。

    可如果再拖下去也是失败，刘煜咬牙像那个位置攻去，随着这一下，手腕上传来短短一瞬的疼痛，却是他攻击时碰上了纪晓芙的剑锋。可这一下终究是攻了过去，纪晓芙不得不撤剑回护自己。

    这样的机会可以说是不容错过，刘煜此时莫名的有了感应，若是能在这种情况下获得胜利，他就拥有了以“原住民”的身份抗衡天道的资格，今后再也不会受到天道的直接影响。有了这样的感悟，刘煜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胜利——我要赢，我一定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