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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古刹老僧九月的烈日犹有盛夏的余威,但一照进被当地人命名为“翠云廊”的峡谷,就好像被重峦叠嶂滤去了热能,只剩下那耀眼的光,世人一走进这涧深林密的谷地,顿时就感觉喊了一个季节。(
刘煜骑着一辆摩托车从紧贴着山根儿的柏油公路上,快的进入了翠云廊。他现在可还不是寒暑不侵的罡气级高手,对于这种闷热的天气颇有几分不耐。突见这么一块“宝地”,顿时停下车,歇上一歇。
送娄银河去京城后,刘煜没有多作耽搁,马上启程前往福建,目标正是他现在所处的永春湖洋镇。
摸出一瓶矿泉水,仰头一口气喝干,他才有暇观察这看不见尽头的深山幽谷。
此地不愧是历代达官显贵所钟爱的地方。环顾,四面皆是险崖如壁;仰望,山峰峥嵘,如刺如倾;细看,遍山林木,葱茏茂密,浓郁欲滴。
就连那各种树木的颜色,都与别处不同。奇松怪柏,绿中透蓝;国槐银杏,碧里浮霜;一株株离群偶现的椿树,又高又粗,在橄榄绿色的叶子中间,垂着一簇簇葱心儿色的椿莲儿。
在林木覆盖不到的地方,又艾蒿丛生,深草没膝,草丛中还耸立着奇形怪状、如禽似兽的怪石。
种种景象,让人感觉一进这翠云廊,就让人如沐清泉,遍身涤尘,深信世间真有传说中描绘的那种神仙居所。
刘煜刚刚在这儿坐了十分钟的时间,就感觉神清气爽、疲惫顿消。正当他准备继续出时,从公路上峰走下来一位步履蹒跚、年约七十的老大娘,手里杵着一根枯枝做的简便拐杖,背上背着一个枯藤编就的草筐,弓着双膝,一步一步向这边走来。
刘煜马上迎了上去,嘴里说着“老大娘,歇会儿再走吧”,手上更是直接扶着老大娘坐在了石头上。
许是刘煜俊美的相貌和极具亲和力的笑容化解了老大娘对于陌生人的戒心,她没有推拒,顺势坐下来,眯着双眼,一边打量着刘煜,一边随口道:“唉~~,老了,腿脚不行了!”
刘煜略微好奇:“这附近上下两三里地儿都没人家,您腿脚不好,还走那么远?”
老大娘把脸凑过来,细声细语的说道:“要求菩萨保佑啊!佛堂圣水可是能驱邪避魔的,现在这种时候,家里不备上一点儿,万一厉鬼进门可怎么办?”
刘煜的眼睛闪了闪,问道:“菩萨?厉鬼?可是山上的寺庙出了什么事?”
老大娘垂着头,理了理纷乱的白,没有正面回答刘煜的话:“这西峰寺可修不得啊!鬼占神位,佛都不灵啊!这施工队刚进庙,就起了鬼风了。”
“什么鬼风?”刘煜眼中的玩味愈的重了。
老大娘心有余悸的四处看了看,小声道:“小兄弟,你是外地人?”
“京城来旅游的。”
“唉,你们京城人怎么老是喜欢往我们这么山疙瘩里钻啊?我们可都巴不得去你们那儿呢!”老大娘牢骚了一句,回转正题:“你是不知道,西峰寺的石塔底下又起鬼风了!听老辈儿人说,这石塔下镇压着厉鬼,半夜里经常起鬼风,那种鬼哭狼嚎的声音,能把人吓得头根儿麻。传说,曾有胆子奇大的村民在半夜跑去一探究竟,结果刚接近石塔,就被鬼风给割掉了脑袋。如今,镇上打算开西峰寺,要推倒倾斜的石塔,那可不就是要放出;厉鬼来吗?阿弥陀佛……”
“老大娘,您见过石塔起鬼风?”
“谁敢啊?自从鬼风割掉了人脑袋之后,就没有人敢在起鬼风的时候靠近石塔,除了西峰寺的福缘大师……”
“福缘大师?”刘煜的眼睛开始亮。
“是啊。”老大娘双手合什,一脸虔诚的说道:“福缘大师在西峰寺呆了有六十多年了,在我的印象里,他老人家六十年前就是这副面恶心慈的模样,六十年后的样子也没有多大的改变,堪称法力无边、神通无限。如果不是有福缘大师的镇压,恐怕早在石塔倾斜时,那个被镇压的厉鬼就会脱出封印,出来害人了吧……”
老大娘说完,看了刘煜一眼,道:“小兄弟,听大娘一句话,晚上别在西峰寺逗留,更别去看石塔鬼风!你们小青年不是很喜欢说一句话吗,嗯,好奇心害死猫……”
见老大娘颤巍巍的起身,刘煜赶忙说道:“老大娘,我送您回家吧?”
“不用了。”老大娘挥手道:“请佛堂圣水,要靠诚心,不能借助其它的工具和外力。小兄弟,你去玩儿吧,早去早回,别歇在西峰寺,还是回湖洋镇找家旅店吧。”
送别了老大娘,刘煜跨上摩托车,离开了翠云廊。刚爬上一个坡顶,就遥望见不远处另一座山头下的西峰寺的四周香烟缭绕,人影憧憧。
看样子,今天进香的人很多,只是因为寺庙大部分地方都在封闭维修,人们只好分布四周,遥遥叩拜。在靠近西峰寺的公路上,人流熙攘,叫卖声声,简直变成了为了进香服务的临时集市。
看着近在眼前的西峰寺,刘煜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纹。
西峰寺,位于齐云峰南坡上。座北朝南,居高临下,在高大粗壮的千年古柏包围中,岸然地展开它那高高的石阶、宽阔的殿阁、斑驳的瓦络。远远望去,真可谓庄严肃穆。
西峰寺始建于唐朝咸通年间,距今已有一千一百四十年历史了。相传,由于禅宗六祖惠能曾在这里传授佛法,僧众化缘,修建了西峰寺,香火日见旺盛。
到了宋高宗年间,西峰寺已经成为拥有僧众近八百人,寺产田地山林上千亩的大寺庙。
这样一个禅宗圣地,不知道怎么搞的,在清朝乾隆年间,突然有了鬼怪的传闻。寺庙厄难重重,不是房舍无故垮塌,就是遭电火雷焚。就连农民在附近垒好的梯田石埂,也很难久立,不是被山洪冲垮,就是被山风刮塌。日久天长,人们更觉得,西峰寺一带,鬼盛神衰,风水不好。
然而,当时西峰寺主持,对此地的风水却另有说法。他说,齐云峰山清水秀,万木苍然,本是神居之地,佛浩之源;只因佛门大能借助此地的天威镇压厉鬼,才使西峰寺总难安宁。但若没有石塔镇压恶鬼,那么整个齐云峰方圆五百里,都将身受厉鬼之害。
这种说法,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被乡民们接受了,西峰寺从此虽然意外不断,却总是香火鼎盛。
根据地方县志上记载,从乾隆中晚期,直至道光年间,在这几近百年的时间里,西峰寺收纳的大笔香火总计过两百万两银子,其中捐银最多的是山西巡抚图思德之子、户部银库员外郎恒庆的老婆宜特莫氏,一次就捐赠了白银两万两。
后来,西峰寺在同治年间因为被查出是太平天国西王萧朝贵少年时代的潜修之地,而受到牵连,被福建巡抚下令查封。
不过,也有野史传说,西峰寺之所以被查封,是因为萧朝贵的亲信将太平天国的“圣库”转运至西峰寺埋藏所致。不过,这只是野史传说,无论是哪一种史料,都没有提及过西峰寺中的太平天国宝藏。
而吸引刘煜来到这福建深山的也不是颇具传奇的西峰寺宝藏,而是西峰寺内的僧人。
福缘大师就是西峰寺现在仅存的一个拥有度牒和法衣的正职和尚。只是,他不是禅宗传人,而是传承了藏密佛教弥沙塞部的道统。据他自己说,他的身份应该是“福缘法王”,但人们见了他,都爱喊他“福缘大师”,日子久了,他也就由他们去了!
这位福缘大师自建国前就来到西峰寺挂单,一住就是六十七年。四十年前,西峰寺原本唯一的一位僧人智圆方丈圆寂后,他自然而然的便成了西峰寺的住持。
这位福缘大师的相貌,确实和老大娘形容的那样,“面恶”。他有着一张面色油黑,却总不见一细笑容的脸。在那两道长长的寿眉下边。
顺着两个眼窝儿,放射状地向脸上布开极深的皱纹,好象支着两张蜘蛛网;而定在网心的那两只眼睛,却是那么灼灼逼人,甚至有几分凶恶。可是,他不轻易把眼睁大,总是半眯着。
即使是半眯着,也能使人感到,那里边藏着的是两个能烫人的小玩意儿!特别是他脸上的那种神态!静中有动,冷中有热。
尽管那交织在一起的皱纹,仿佛在显示着他的衰老;那双总是嗫嚅着的薄唇,也好象松驰了的健肌,再也说不出什么令人吃惊的话语,但不知怎么的,只要你一见到他,还是能给你一种神秘的难以言表的威胁感觉,就如同看见的是一只趴伏在地上小憩的雄狮。
刘煜现在的感觉就是这样。在福缘大师的注视下,他颈背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体内的真气也不由自主的运转起来,身体自主的做好了蓄势待的准备。
“借宿?”打量完刘煜,福缘大师微微皱眉道:“庙小难容人,施主还是会镇上吧?”
“佛门不是讲究,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吗?”刘煜强耐心跳,努力平复激荡的气血,神色淡然的说道:“天色不早了,我的车又没油了,为免走夜路,只能在此借住一宿,还望主持行个方便。”
福缘大师闭上眼睛,冷声道:“庙舍简陋,无有僧人,施主请自便。”
“多谢主持。”
看着刘煜的背影,福缘大师原本就冷得怕人的脸色,如今更是能够滴水成冰了。
他走出大殿,极目远望。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高耸的奇峰怪岭,把西峰寺围在谷底,早已使周围变成了一片暮色。但仰脸看看天,天上却是云霞似火,光焰如焚!
修缮寺院的古建队职工,已经回驻地吃饭、休息去了。三层大殿,被横竖交错的脚手架包围着,使人看了显得十分纷乱不堪。
福缘大师伸手摸着重修寺院搭起来的脚手架,仰脸看着古建队老画工整修一新的廊花壁画,觉得心里象装进三两铅,沉甸甸的。
说心里话,他在这里一晃就是六十余载,自是也盼望寺院重辉、佛光普照。可是,这天眼看就要来了,他却有了一种很奇妙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会极大的影响他的生命历程的事情将要生了一般。
特别是今天下午,6续进庙的三个年轻人,看到实力不俗的他们后,福缘大师的这种预感就更加强烈了!
福缘大师那阴冷的脸上,皱纹急聚急舒,跟着出几声冷笑——好吧,既来之则安之。神鬼有灵,红尘如海,该见分晓时,自然会见分晓。
想到这儿,他环顾沉暮,倾听着微风吹来抖响的吊铃悬钟儿,跟着踏着叮咚作响的铃声,重新走进大殿。他跪坐佛前,合什入定,瞑目祈神,嘴里无声地祷告起经文来。
径自来到破败的僧舍,看到正在打扫僧舍的两个人,刘煜不禁讶然:“两位夏世兄,真是巧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们!”
夏宇哲和夏宇光更是惊讶,愣愣的看了刘煜一会儿后,才慌忙回礼:“是啊,真是没想到,刘兄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被你们的驴友旅程吸引了,才跟着学的。”
夏家两兄弟显然并不深信刘煜的言辞,互视一眼后,夏宇光微笑道:“我们三个也太有缘分了,四天不到的时间,就偶遇了两回……”
对于夏宇光在“偶遇”这个词上故意着重音的行为,刘煜没有在意,只是回应了一个淡然的笑容。
夏宇哲拉住了还要说话的夏宇光,问道:“刘兄弟,不知道你那位先天高手师兄现在在什么地方?”
看到夏宇哲眼里的倾慕,刘煜微感得意:“娄师兄已经决定成为我家的供奉,现在已经在京城定居下来了。”
“啊?!”虽然有所猜测,但夏宇哲和夏宇光还是惊讶出声,前者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刘兄弟这也算是为我们三大家族开先河了!想我们三大家族何等的强势,可是几十年了,居然没有一家能够招募到先天级别的武者,我在外面行走时,可见过不少人将这件事当做笑话一般的谈资!刘兄弟你可真是了不得啊……”
在“历史”上,真正的“开先河”者,正是夏宇哲本人,现在听到他这样的“羡慕妒忌恨”,刘煜并没有什么不自在。对于他来说,重生后的使命之一,就是“走别的人,让别人无路可走”!
和夏家两兄弟闲聊了一会儿,三人就分开了,寻了隔着老远的两间僧舍,各自歇下。
依靠强的耳力,刘煜不但聆听着夏家两兄弟那边的动静,还分神注意着福缘大师居住的方丈室。好在破败的西峰寺远没有历史上的那种大规模,以刘煜的耳力,勉强还能将僧舍和方丈室都纳入监听范围。
夏宇哲和夏宇光针对刘煜的出现商议了一会儿,无甚头绪后,就各自睡下,许是旅途的疲惫,他们很快就出了轻微的鼾声,显然是进入了梦乡。
而福缘大师这边却不然,刘煜明显的听到了他翻身下床、着衣穿鞋的声音。
待到福缘大师开门离开后,刘煜也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僧舍。以刘煜转气级的实力,要想瞒过只有化劲级巅峰的夏家两兄弟,并不算多困难。
刚出房门,刘煜就遥遥听见一声“吱呀”的声音,知道这是福缘大师打开庙门,朝外边去了。
刘煜快步跑到围墙根儿下,纵身一跃,双手趴在墙头,打眼张望。看见福缘大师正沿着墙后的山道,向浮屠林的方向走去。夜很黑,可是福缘大师的脚步却很急,很快就消逝在黑暗里。
刘煜追至浮屠林,福缘大师却不见了。他只好到处寻找。这浮屠林不大,但是,由于树木都是千年国槐,叶密荫浓,林中显得更加黑暗。若非刘煜的体质受过莫名力量的改造,眼里乎常人,恐怕现在别说是找人了,就算是看树都看不清楚。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怪响从远处石塔下传来,惊扰这浮屠林,回荡于这方天地。
紧跟着,在石塔下,陡然升腾起一股怪风。怪风席卷沙石后形成的风柱有水桶那么粗,在石塔周围的空地上游移不定。随着风声的愈凄厉,怪风开始光,没几分钟的工夫,风柱竟然通红通红的,像个圆柱型的灯笼,把附近的开阔地照的昏黄一片。
这怪风形成怪,出现快,呼啸着回转在这谷地旷野,确实令人望而生畏。特别是它出的那种怪叫,非人非兽,如嘶如吼,还带着几分凄厉,很容易让人想到受不住极度惊吓的女人出的那种尖叫。
估计这应该就是老大娘口中那种可以割人脑袋的鬼风了!
不过,刘煜却没有害怕,反而眼中兴起一片精光。他展身而起,快的追逐着怪风。在他距离怪风三四米远的时候,就感到了风柱出的那股灼人的热浪。
果然如此!真的是他!
(晚点一小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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