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三 公公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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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淑华出现在江敏的身后，拉着江敏到厨房去了，一边给家热菜，一边跟江敏说道，“现在大家都这样说，说你在城里发财了。到城里生活很容易。”

    “也未必，这得看怎么做了，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去。”江敏保守的说道。“前两天，你公公病了，到咱们卫生院点滴了。”李淑华说道>“真的吗？严重吗？”江敏惊讶道。“说是热伤风，在家里野没当回事儿。后来就打发了。点了两天，就回去了。我和你大哥还去看了。”江敏往炉灶里填上一把玉米杆儿，眉头都皱了起来。江敏第二天和人借了马车，带上礼物，然后，和老末儿两个把三个孩子搬上车。三个孩子都非常的兴奋，老大和老二现在属于魔鬼阶层的人，完全没有任何善良的本质。

    茜茜现在好一点，至少知道要在车上抱紧弟弟，不然他们会被摔下去的。知道公公生病了，江敏又买了麦乳精和白糖，再加上从成立商店买来的点心，还有两瓶好酒，这就行了。当然，江敏还给小玲买了书包和新的文具，都是和茜茜一样的东西。希望小玲下半年上小学的时候，可以用得到。

    当然，别的就没什么了，江敏不觉得有必要送给别人礼物了。一直到冯家的门口，江敏和老末儿带着三个孩子下车，从冯家的屋里走出来一个人，是冯志国。“嫂子，你回来啦？哎呀，茜茜和两个胖小子也回来啦？”一边走过来，一边回头往屋里喊，“东兰，嫂子回来了。”茜茜很开心的抱住冯志国的大腿，“叔叔，你好长时间没来看我啦！”

    冯志国感动的不行，看看茜茜和他的感情多好，连小玲都没有那么黏他。江敏当然注意到了冯志国的样子，心里哀叹，你真的想的太多了，茜茜是很会哄人的，真的不能太相信，她所表达的，往往没达到你想象中的程度。

    廖慧芬也出来了，身后还跟着肖冬兰。可是她很快被肖冬兰挤到一边去了，“嫂子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好去接你们啊！”“快进来吧！什么时候回来的。”是廖慧芬，真是难得，他可以这样热情。

    江敏笑着说道，“昨天下午回来的，因为路上折腾的够呛，所以当天就没过来。”江敏不想和她寒暄，马上问道，“爸呢？听说他病了，现在怎么样了？”江敏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走进去了。一进门，屋里就有一股潮气铺面而来，还夹杂着一些说不出的味道好像是因为好久没有收拾被褥，散发出来的浑浊的体味。

    是啊！出现这种气味的情况只有两种，一种是坐月子，另外一种就是家里有卧床的病人。

    果然，冯金柱躺在炕上，身子底下还铺子褥子，这说明他是经常躺在那里的，看见江敏带着孩子来了挣扎着坐了起来。“茜茜！平平和安安也回来了。”

    “爸你别起来了。你现在怎么样了？”江敏坐到炕沿儿，顺便把安安放到炕上。不过他有点不高兴不愿意离开妈妈的怀抱。

    “没什么大事儿。给我看看，这是安安吧？一定是安安我记得他的头发。”

    “是啊！那个是平平。”江敏指着肖冬兰怀里的平平说道，这个孩子也是一样，仲出手给老末儿，他也不喜欢陌生人。

    “爸！你到底是生了什么病？怎么到现在还没好？”江敏看到冯金柱这个样子，真的吓了一跳，瘦弱，脸色发黄，这才多久不见，江敏觉得冯金柱一下子老了十岁的样子，好像……他就要去了。江敏经历过的，一个人一旦要走了，总是会加速衰老，心中升起的这个想法，让江敏心惊。就好像诅咒一样，当你的一个长辈先走了，接下来，就轮到其他的人。而在他们仿佛一夕之间苍老的同时，你会发觉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了，责任更大了，也开始迈向衰老和死亡了。

    “我能有什么事！”冯金柱把目光调向刚进屋的茜茜，脸上带着微笑，却不知道怎样表达他对孙女的喜爱。

    看看江敏，冯金柱有些尴尬，还是说道，“志彬还是最喜欢茜茜，因为她是第一个孩子。”

    江敏的头嗡的一下子，眼泪就要流出来了，冯金柱没有想到自己的话，会透露出这样的信息，第一个孩子，总是会得到父母最多的爱。冯志彬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是他最喜爱的孩子。茜茜叫了声爷爷，然后就跑开了，完全忘记了家里还有奶奶回事。江敏马上反省，自己怎么忘记嘱咐了，想要把茜叫回来礼貌的叫一声奶奶，可是有想，廖慧芬这个人还是惯不得的。

    茜茜跑出去玩了，身边还跟着老末儿，平平被肖冬兰抱在怀里。

    廖慧芬拿过暖水瓶，给江敏倒水，这可真是让人受宠若惊。江敏客气的说了声，“妈坐下吧！”江敏把自己面前的水杯推到公公面前，“爸！你喝点水吧！”江敏抱着孩子，炕上已经摆着江敏送来的一堆东西，江敏把自己送给小玲的礼物拿出来，肖冬兰笑了，“我就说啊！小玲你可不白疼，你这么喜欢她，她也惦记你呢！”

    江敏一笑，没有答话，“小玲上学去了吧？那大吉呢？”

    “也去上学去了，在幼儿班！”肖冬兰笑着说，看她可以这样毫无顾忌的表达自己，江敏也很明显的感觉到了。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江敏和冯家的其他的人谈话，都很温馨、热烈，都是围绕着孩子，廖慧芬几次想要插话，都被打断了，看来，冯家的人也不希望廖慧芬多说什么。他们谁都没有提起冯志彬，江敏不知道怎样说，担心自己会流露出脆弱，反倒让老人担心。而冯家父子，也不提，恐怕还是考虑到江敏会伤感。至于其他人，江敏就没有心思考虑了。

    坐了一个小时，江敏就要离开了，毕竟借了人家的车，不能等太久。看着冯金柱这个样子，江敏当场就拍板了，后天就带着冯金柱去省里看病。

    冯金柱自然是推辞的，但是江敏和冯志国都很坚持，就连廖慧芬也是一脸兴奋的样子。江敏这次没有看到两个孩子有些遗憾，表示自己下次一定好好的补偿，反正住的也不算很远，江敏还可以在这里待上两个月呢！

    等江敏离开，廖慧芬的脸就拉下来了，坐到江敏原来坐的位置，吼道，“进来这么半天，也没管我叫过一声妈！看看！看看！都说她发财了，你看她给我这个婆婆买过东西吗？”廖慧芬一边说，一边还粗鲁的扒拉着炕上的礼物。“看看，都有佣人了。真成了大财主了。”“别瞎说，那是她大舅家的妹妹。帮她看孩子的。不找人帮忙，难道指望你这个婆婆去吗？”冯金柱说完这句，就觉得有些喘了，赶紧躺回去。“行啊！我去帮她看孩子也没什么不可以的。”这是廖慧芬求之不得的。“消停点儿吧！”冯金柱有气无力的骂了一句，又躺下了。冯志国夫妇两个回来送江敏上了马车，赶车的人在本村也有亲戚，等江敏出来的时候，他也回来了，看着江敏坐车走了，冯志国和肖冬兰两个才走回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廖慧芬吵嚷的话，肖冬兰心里非常的反感，对丈夫说道，“你进去把小玲的东西拿回来吧！”

    “嗯！”冯志国现在的态度也在改变，过去对于母亲和妻子的战争，他是尽量做到公平的，不允许老妈欺负媳妇，也不许媳妇忤逆老妈。可是他渐渐发现，他错了。冯志国一个进了东屋，廖慧芬一看儿子进来了，声音也大了起来，“你看看，就给你爸买了东西，我的呢？连大吉都没有！不是说发大财了吗？啊？这么久才回来，也不说怎么孝敬一下老人？”

    冯志国根本没有搭话，拿着东西就走了。廖慧芬见儿子不理她，也不以为意，这样的情况已经是常态，她想要改变，只能从外界下手。

    等冯志国拿着东西回到自己的房间，肖冬兰一把抢过来，“呵呵……你看，大哥和嫂子就是喜欢闺女哈！看看，对咱家小玲多好。将来小玲长大了，就交给你嫂子，将来也就有保障了。”

    “大哥大嫂不是喜欢闺女，是因为咱们不在的时候，照顾了小玲一段时间，有感情了。”冯志国对这个嫂子也是有些了解了，爱憎分明的很。对自己人很大方，但是冷酷起来，那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的。“哼！不说这个，我还不来气呢！想着怎么也是小玲亲奶奶，竟然……”。“行了，你不想过安生日子啦！让妈听见了，又得吵了。”冯志国现在心里想的就是，一定要多挣钱，建立起一个自己的家里。另外一边，江敏和老末儿两个带着孩子坐在马车上，刚要出村子，迎面就看到了熟人，江敏赶紧让车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