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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阳,曹朋知道,那是个地名。但姓氏中有濮阳这个姓氏吗?曹朋还真不太清楚。他知道诸如南宫啊,西门啊,东方啊,司马之类的复姓,却是头一次听说有濮阳这个复姓。不过想想,似乎也很正常。这年头很多姓氏,是根据地名而来”,难道这濮阳闿的祖上曾居住在濮阳?所以才有了濮阳这个姓氏?
有一点曹朋可以肯定,濮阳闿肯定不是三国演义里的人物。
否则这么拉风的姓氏,就算是龙套,曹朋多多少少也会有点印象”,
其实,曹朋心里面还是有些偏向邓芝。毕竟那是在历史上,证明过自己才能的人。但曹朋又有些担心,邓芝会不会来呢?邓芝即便走过来了,是否会听从邓稷的命令?论才华,邓稷未必高于邓芝;论门第,邓芝好歹也是前江夏太守刘样的门生,比邓稷可是强出不少。
一个出身好,才能高绝的人,是否愿意屈从于邓稷帐下?这仍旧是一个未知数。
当然了,也许邓芝会因为两家的情义,而愿意帮忙。可是能帮到什么程度?似乎也不好说。
在历史上,邓芝早期默默无闻。
似乎是在白帝城之后,才隆重登场,得到了诸葛亮的重用。
此时的邓芝,与历史上的那个邓芝,是否会一样?这也是一个曹朋不敢肯定的疑问……”
但总体而言,曹朋还是倾向邓芝。
不过,郭嘉椎荐了濮阳闿,说明此人也不同凡响。
以郭嘉那种才情高绝,内心极其骄傲的性格而言,他既然这么椎荐濮阳闿,绝不是无的放矢。
也就是说,濮阳闿可能在目前而言,于邓稷是最为合适的帮手。
至于什么名声?
曹朋还真就不太在意。
这年头,生存才是第一位。
濮阳闿偷鸡也好,从贼也罢,只要他有真本事,就值得一用。
至少,以邓稷目前的状况,好像还没有资格去挑选别人。有汉以来,君择臣,臣亦择君……”说不定人家濮阳闿未必能看得上邓稷,之所以点头,还是看在郭嘉,或者荀彧的面子上。
如果邓芝不肯过来,或看来了不肯效力,濮阳闿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姐夫,既然是郭祭酒椎荐,那肯定是经过一番考校。我觉得,你不必要考虑太多,不妨先征辟此人。如果他确有本事,你也多一个帮手;如果他德行确实太差,你到时候也有话说。连人都没见,便一口回绝出去,说不定平白得罪了别人,还会让郭祭酒面子上不好看。”ps:各位书友!进不来书评的请登录0这个网址试试!花花~
前世那夺命的一枪,让曹朋的性情中,多出了一份圆滑。
做一个决定容易,可作出决定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他也必须考虑清楚,以免遭遇危险。
东汉末年,和他前世生活的世界不同。
前世好歹也是法治社会,不管那是真法治,还是假法治,总归是有那么一副幌子挂在上面。
而在东汉末年,说穿了还是人治社会。
天晓得什么时候会有什么人崛起一得罪了,那可就是万劫不复。
邓稷思忖片刻,觉得曹朋说的也有道理。
“那我去和奉孝说,同意他的人?”
“姐夫啊,你以为你是谁?”曹朋的口吻,陡然变得严厉起来。
邓稷一怔,心里没由来的就是一紧……”
“不是人家上杆子要帮你,而是看在郭祭酒的面子上,同意帮你。你如今不过是个四百石俸禄的县令,说句实在话,你连根基都还没有扎好,又拿捏什么架子?千金买马骨的故事,你不知道吗?就算这濮阳闿的德行再不好,人家也是有真本事在身,岂容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一句话,说的邓稷面红耳赤。
从那天郭嘉告诉邓稷,他将出任海西令之后,邓稷的确是有些飘飘然了!
不过也能理解,一个棘阳小吏,突然间变成了一县之长,这种身份上的变换,也很容易让人产生出自负,乃至骄傲的情绪,甚至于会变得膨胀起来。曹朋一直想找机会,点醒邓稷,苦于没有合适的时机。邓稷刚才那一句话,也非常清楚的表现出了他内心中的极端膨胀。
“郭祭酒为什么要帮你?
姐夫,不仅仅是因为你和他有那狗屎的同门之谊。天下间,修习小杜律的人,多如牛毛。修郭氏小杜律者,也不计其数。难不成,所有研习小杜律的人,都是郭祭酒的同门吗?郭祭酒看重你,是因为你的谦和,你的坚韧,你的品性……”可你看你,现在还是以前的你吗?”
曹朋声色惧厉,说的邓稷冷汗直冒。
正在屋中和女儿说话的张氏,也听到了院子里的争吵声。
她扶着曹楠走出来,厉声喝道:“阿福,你怎么对你姐夫说话?”
曹朋哼了一声,甩袖就走。
张氏还要斥责曹朋,却被曹楠拦住。
“娘,你别怪阿福”他刚才那些话,是为了叔孙好。这些天,叔孙是有些忘乎所以!我倒是觉得,阿福说的有道理。叔孙如今还未成就事业,便如此失态,与他将来,并无益处。”
而后,曹楠对邓稷说:“叔孙,你自己好好想想,莫要再执迷不悟。”
曹楠和张氏,返回屋中。
邓稷的心,砰砰直跳,坐下来,好半天才平复了心情。
他有点恼羞成怒,觉着曹朋太不给他面子。可是,当他看到摇蓝中熟睡的小邓艾时,陡然又是一惊!
我如今已为人父,怎能这般不持重阿福说的没有错,我这些天,的确不是自己了……”
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风掠过,卷起他空荡荡的衣袖,拂在他的脸上,冷汗刷的流淌下来。
我,又有什么资格自负?
邓稷是个明白人,而且也能自省。
只不过,人在得意的时候,总是会有些难以把握。
邓稷突然感到庆幸,庆幸自己有一个很厉害的妻弟。如果不是阿福点醒,我只怕会继续错下去。
“小艾,爹爹是个糊涂人,对不对?”
他抚摸着邓艾的面颊,脸上的羞怒之色,渐渐淡去。
“来人,把少爷抱回房去。”
邓稷突然站起来,大声呼喝。
一个婢女匆匆跑过来,把邓艾抱回房中。而邓稷,快步向外走去。曹楠站在窗棱下,看着邓稷的背影,那甜美的面颊,顿时闪过了一抹笑意。她从婢女手中接过了邓艾,扭头对张氏说:“娘,你看……”叔孙想通了!我倒是觉得,让阿福跟他去海西,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朋儿年纪还小…*……”
“娘,你看刚才阿福训斥叔孙的时候,可像个孩子?”
张氏顿时,哑口无言。
没错,曹朋玉斥邓稷的时候,连张氏都觉得有点害怕。
那孩子平日里风轻云淡,好像什么都不在意,总一副笑呵呵的小模样。可张氏却知道,曹朋曾经杀过人。这孩子如果真恼起来的话,什么事情都敢做,是个很有主意的小家他…*……”
总觉得他年纪小,可不知不觉,这孩子已经有了自己的天地。
听说,他和曹公的族子结拜,还有典满许仪那些人称兄道弟……”十四岁时,曹汲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学徒。
而曹朋,却已经在这个家中,撑起了一片天地。谁,又能小觑了他呢?
眼角,有些湿润。
去年那个缠绵病榻的瘦弱孩子,如今已经长大了!
想到这里,张氏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点了点头,他轻声道:“是啊,朋儿已经长大了…*……”
邓范正举着石锁,呼哧呼哧的打熬力气。
王买手持一支白蜡杆,联系抖枪整劲的功夫。曹朋呢,则坐在一旁的青条石台阶上,看着两人。
“虎头,不是用蛮力,而是要用腰胯,骨节的力量。”
他不住纠正王买和邓范的错误,声音也显得格外严厉。
身后,脚步声传来。
曹朋没有回头。
邓稷在他身边坐下,伸出手,揉了揉曹朋的脑袋。
“阿福,还在生气吗?”
“没!”
“好吧,我承认,我错了!“邓稷叹了口气,轻声道:“我知道,我这些天有点得意忘形,用你的话说,就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人物”幸亏你点醒了我!其实,我现在什么都不是。”
“那你打算如何?”
“我准备去找奉孝,问清楚濮阳闿的住处。
赶去海西之前的这段时间,先请濮阳先生过来。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没有资格,挑三拣四。”
“那我,就不陪你去了!”
“好!”
“态度诚恳点。”
“我知道了。”
“还有,要感谢一下郭祭酒。人家帮了你这么多忙,并没这个义务。”
邓稷已经习惯了曹朋口中不时蹦出一两个新名词,所以见怪不怪。他点点头,低声道“我知道了!”
“那你答应不答应,我去海西?”
邓稷笑了,“只要娘同意,我没有意见。”
有这么一个随时可以提点自己缺失的人在身边,邓稷又怎能拒绝?
曹朋,立刻露出了笑容……”
邓稷拜会了郭嘉之后,第二天一早,便带着夏候兰,动身前往外黄县。
外黄位于许都东北方向,往返至少要四五日的时间。好在,曹家现在不比当初的窘况,可以自备车马。夏侯兰带着几名土复山的好汉随行,负责保护邓稷的安全。而曹朋呢,则悠然自得,每天在家里习武、读书,偶尔还会去回春堂,看董晓是如何为别人治病……”
董晓,不会随同前往海西县。
他得留在许都,为郭嘉调理身体。
郭嘉因为服用五石散的缘故,身体状况不算太好。
好在他服用的时间并不算太长,加之董晓发现的及时,让他断了五石散,同时调养身体状况。
毕竟是名医门生,董晓的医术不差,郭嘉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精神有了极大的好转。
所以,郭嘉更不会放董晓走。
他本想帮董晓,在许都城里开设一家医棺,先稳定下来。
而后等合适的机会,再把董晓椎荐给曹操……”董晓却拒绝了!他这今年纪,当坐堂医可不太容易。年龄和经验的缺失,让人很难相信他的医术。即便是开了医棺,也未必有人愿意让他来诊治。人常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董晓目前的状况,只是中医,还不是,老,中医。
所以,董晓选择了来回春堂。
回春堂虽说是以妇科为主,但肖坤的名声和资历摆放在那边。
到时候,肖坤给他开个案子,别人也不会太计较。有一个,老,中医坐镇,总能让人放心。
而且,董晓现在,又有了别的兴起。
自从那天曹朋让他用艾炎“董晓对艾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好吧,这艾草可以治病!但能治多少病症呢?此外,还有诸多药草,会不会也具有这种效果。
为此,他还专门写了一封书信,请人送往涅阳张仲景处求教。
董晓如今最大的兴趣,就是曹朋口中那本子虚乌有的《百草经》。他需要翻阅大量医书,而许都是天子之都,还有许多世家门阀,藏书无数”,董晓只拜托郭嘉,为他寻找孤本,珍本。
回春堂的生意挺不错。
由于董晓的到来,也使得回春堂的诊治范围,一下子增加了不少。
肖坤依旧是负责他擅长的妇科疑难杂症,而其他的事情,则交给董晓来负责,二人配合相得益彰。
曹朋只是想学一些简单的医术,对付个头疼脑热。
到了海西,天晓得会遇到什么麻烦?
人吃五谷杂根,总会生病。医学中不是还有i水土不服,的说法吗?海西,和许都可不一样。
这天,曹朋在回春堂待了一个时辰,便溜溜达达的离开。
昨衣一场秋雨,天气陡然转凉。
许多人都得了小病,使得回春堂里,生意兴隆。董晓也没时间招呼曹朋,曹朋一个人在里面,又觉得非常无起。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快午饭了”曹朋便想着,找典满许仪蹭饭。
“前面,可是曹大家公子?”
身后,突然有人呼唤,曹朋一怔,停下脚步扭头看去。
却见一今年纪和他有些相仿的少年,一身月白色禅衣,腰系玉带,正驻足于街头向他招手。
“你是…*……”
曹朋觉得眼前少年,好像有点眼熟。
可这一时间,又想不起对方的来历。
少年笑了,“曹公子,忘了吗?此前我们在斗犬馆中见过,你还送了我一口好刀!”
“啊!”
“在下刘光,上次因为匆忙,未能亲热。一直想去拜会,却又担心冒昧,给你增添麻烦…*……”
曹朋想起来了。
眼前这少年,就是汉帝族弟,临沂侯刘光,雅号,汉家犬,。
“临沂侯!”
“哈哈,你想起来了”不过,这大街上,还是唤我刘光吧。”
“这…*……”
“怎么?看不起我吗?”
曹朋连连摇头,“怎敢怎敢,临”你严重了!”
“听说,你搬出典家了?”
“哈,正是。”
“那改日若有空,定要登门拜访才是。”
曹朋笑道:“在下荣幸之至”刘”公子,这是要去何处?”
“呃,刚和人赌斗结束,正要去吃饭。怎样,咱们一起,如何?“
曹朋露出为难之色,苦笑道:“非是在下不识抬举,而是之前与我二哥他们已经约定好了。”
刘光似乎有些失落,但旋即又笑容满面。
“那却是可惜了……”不如改日吧。”
“呃,过些日子,我可能要随我姐夫赴任。
“邓先生要去何处?”
“这个还不是很清楚,只听说是要外放。具体什么地方,还没有确定。”
邓稷出仕,并不是个秘密,有心人若真想打听,倒也不会太难。
刘光不无羡慕的说:“公子可以到处走,实在是令人羡*……”
他身为汉室宗亲,又是汉帝的心腹,想要离开许都,却不是一桩容易的事情。哪怕他权位甚重,终究还是个少年,总是对外界,充满了好奇。
“既然公子还有事,那我就不耽搁了。
若有机会,咱们再把酒言欢吧……”,”,
曹朋连忙拱手应承:“一定,一定!”
心里面,却还是有些奇怪。
这刘光无缘无故,和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他对刘光没有恶感,对汉室江山,也无甚野心。只是,曹朋知道,曹操未来必然会与汉室冲突。
既然自己已决定了归附曹操,那最好还是和汉室,划清楚界限。
只不过,看着刘光眼中那一抹淡淡的落寞,曹朋又觉得有些不忍
这,还是个孩子啊!
曹朋的年纪不大,可在这幅身体中的灵魂,却已是成*人。
不管别人怎么看待刘光,汉家大也好,临沂侯也罢,可在曹朋的眼中,他终究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少年。
身处于危机重重的宫墙内,难免会让人觉得他少年老成,心思深重。
可如果在后世,他这今年纪,本应乐,无忧无虑的花季”,
“临沂侯,下次咱们斗犬。”
刘光已经转过身,正准备离开。
听闻曹朋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他不由得身形一顿,愕然转过身来,向曹朋看了过来…*……”
曹朋的笑容,格外灿烂!
刘光心里一暖,忍不住也笑了!
“斗犬,你可不行。”
“不试一试,又怎能知道?”
刘光笑道:“那好吧,我等着你的挑战……”先告诉你,我可是如今许都城中,第一高手。”
“那赢过我再说吧。”
曹朋说罢,和刘光一拱手,转身离去。
刘光的脸上,笑容也显得格外灿烂。
他目送曹朋的身影渐渐远去,深吸一口气,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之色,大步向酒接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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