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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八一别墅,赵传坐在客厅,一旁她老婆满脸郁闷,偌大的客厅就两个人,此时已经黄昏,冬曰的阳光照耀下,院子外几株长青松也显得无精打采。“宏燕还是不回来过春节?”赵传瓮声道,口中的宏燕正是他唯一的女儿赵宏燕,在国外念大学。
“那个……宏燕那孩子说功课忙……”
赵传厌恶的挥手打断老婆的话,哼了一声:“没良心的东西,一年一度,家都不回了。我早说过不要送她去国外,现在心野了吧!家都不要了吧。”
赵传老婆脸上闪过一丝不快道:“还不是你那不争气的妹子?宏燕说姑姑不回她也不回,你说佳瑶也是的,自己要私奔,和着将我女儿的心也给带野了……”
“啪!”一声,赵传一脚踹在面前的茶几上,茶几移开老远,直愣愣的将前面墙上挂的偌大的等离子电视碰得粉碎,她老婆吓得躲开老远,刚想开口,却迎上赵传杀人的目光。
“我妹妹咋的了?轮得了你对我赵家指手画脚?如果不是看你是个娘们,我直接废了你!”赵传大声喝道,浑身发抖,样子能吃人。
门倏然被人打开,几个勤务兵连忙进来收拾残局,“滚!全都给我滚!”赵传喝道。
整个人一软瘫在了沙发上,她老婆一惊,连忙扑过来惊惶的道:“阿传,阿传你没事吧!”
赵传手一摆,女人一个踉跄摔在地上老远,勤务兵马上过去扶她出门。
“站住!”赵传突然道,看向其中一人,“小华,给你布置的任务你完成了吗?”
那名叫小华的勤务兵一愣,脸上马上露出苦意,道:“首长,那……那小姐的电话一直不通,人好像不在蓉城,这……”
赵传眉头一皱,良久终于像泄了气的皮球,摆摆手示意都出去。一个人闷声坐在沙发上,他脸色愈来愈阴沉。佳瑶不在蓉城,能在哪里呢?他突然想到了张青云,心里好似被人猛扯了一下,脸上的肌肉抽搐了起来。
对这个小子,他从未放弃过关注,本想张青云没了赵系的后盾应该渐渐也就消停了,谁知他不仅没消停,反而在江南是越干越有模样。
28岁下放做县委书记,在武陵那个是非圈竟然能立足,很快就将施政的障碍一个个的扫平,武陵市委、甚至在江南,对这小子风评都不错,江南组织部甚至隐隐有重点培养他的意图,这些可都是何坤亲口在电话中说的。
他知道何坤是一种试探,说的话绝对都是事实,。何坤这话能对自己说,就能跟赵系其他的人说,用心险恶之极,这样一来张青云那小子的曰子只会越来越难过。
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赵传摇摇头,心想自己这个妹子看来是铁心了,一瞬间他有一种无力感。只觉得自己对张青云还是太低估了,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不死小强,一条扔在光溜溜水泥地上都晒不死的泥鳅。
赵传自己在江南呆过多年,对江南,尤其是武陵,其中水深浅他心里有数,赵系有很多官员在有后盾的情况下都扎进了那个是非圈没法回头。然而张青云却恰恰相反,四面楚歌,风雨飘摇,他却能扎下根,不是不死小强,又是什么?
“人才啊!人才!”赵传长叹一声,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看事态的发展,张青云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妹夫,自己是否可以做点什么呢?
他微闭双眉,良久,摇了摇头,所谓覆水难收,赵家和张青云注定走不到一条路上,随即他又想到了妹妹,只觉得心里异常难受,不死小强也有失前蹄的时候,赵传可以笃定,随着张青云的地位和影响越来越高,别人对他的忌惮也越来越盛,以后前途堪忧啊……除夕前一天,张青云亲自驾车踏上了回雍平的路,耿战已经去黄海了,这是张青云的意思,虽然他清楚无论怎么做都弥补不了自己对耿霜的亏欠,但是目前这似乎是自己能做的全部了。
一路飞驰,张青云现在最烦的是赵佳瑶的电话不通,联系不上人,心中不禁有些阴霾,打电话给韦强,要他帮忙去圣骑投资大楼看看,却被告知公司早放假了,赵佳瑶就似凭空消失了一样。
一路的不安,张青云摸出电话翻着电话簿,拨了艾嘉的电话一下,马上又挂了,心想八字都没一撇的事,过早跟家人瞎说,时机不对!他心里清楚一点,赵佳瑶是不可能存在什么安全问题的,她关机不接电话,自有其道理。
将电话一扔,张青云嘴角泛起一丝讥诮的笑容,心想自己莫非还真对赵佳瑶那女人有了牵挂?今天咋就如此失常呢?
一念及此,他连忙收拢心思,用力的甩甩头,继续发动汽车朝前驶去。从桑梓到雍平,最先进入的是雁南乡,一入雍平的地界,张青云心里瞬间宁静,先前的浮躁、烦心全都九霄云散。
对这块土地他是再熟悉不过了,心中自然而然有一种亲切感,只觉得这一草一木都是在欢迎自己,枯败芳草都好似有了生机,自己的一切都是从这块土地开始的。
经过雁南,远远的张青云就看到了前面的两座高山,他心中不由得一暖,两座高山中间就是峡谷,那里有一座桥——高建峪大桥。
高建峪大桥在自己的政治生涯中意义非凡,自己正是从高建峪大桥的工程事件开始一步步进入雍平政治漩涡的,其间的惊心动魄,现在回想起来都忍不住要唏嘘一番。
黄嵩山、厉刚、武德之、王平……等等一众人的形象纷纷从他脑中悄然浮现,这些人全是自己步入政坛的导师,在斗争中成长,在斗争中进步,其间自己有过青云直上的风光,也有过被人利用饱受夹击的痛苦和郁闷,起起伏伏,跌跌撞撞,就这样一直走到了今天。
汽车缓缓下山,大桥已经遥遥在望,张青云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刹车猛然一松,车速迅速加快,朝大桥的方向疾驰而去。
“吱!”一声,张青云将车停在桥头,推开车门,一阵冷风灌进来,张青云哆嗦了一下,兴致却不减,缓缓下车。
下游的水电站大坝已经合拢,虽然是枯水季节,桥下也是绿水盈盈,站在桥上往前望,只见一条绿色丝带缠绕在群山之间。由于水位的升高,河中竟然有小木船在其间航行,山岚起伏,水天一体,竟然构成一副绝美的风景画。
青山依旧,却已经物是人非,张青云不由得一阵唏嘘,站在桥头久久不愿离去。
“叭!”一声喇叭声响,张青云倏然扭头,一辆警车正停在自己旁边,车前座下来一名交警。
“同志,大桥上不准停车,你不知道吗?”交警严肃的说道。
张青云一愣,讪讪一笑,连连道歉,交警麻利掏出罚单,唰唰几下,突然瞅到张青云的车牌,楞了一下道:
“你是桑梓的人?”
张青云点点头,交警瞟了他一眼,没做声,将罚单开好递了过来。
张青云接在手中一看,本来两百罚单,下面加了一个勾变成了三百元,大写竟然还有修改痕迹。
他不由得眼一眯,这是桑梓县委的车,对方肯定知道自己是政斧的人,可是还是如此作为,心中不由得有些不爽,道:
“同志,这不好吧!难不成桑梓的人你们就歧视?你别忘记,这雍雁公路还是借道我们县境才通的呢!”
“哎!同志这话就不对了,我完全依法办事,你的车牌是一看就是政斧的,公务员犯错更要重罚,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那名警察严肃的道,打起了官腔。
张青云一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生了这么一副好嘴皮子的,自己常年打雁,今天竟然被雁啄了眼,明明是他不对,这家伙竟然还能弄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
张青云忍不住一笑,心想这家伙嘴皮子值一百块钱,也没有了计较的意思,便道:“同志,怎么称呼你啊?”
交警皱皱眉头,有些不耐烦的道:“不要套交情,赶快将车开离大桥,春运其间万一堵塞交通,谁能负责?”
张青云笑笑,准备拉开车门,却听见那家伙嘀咕了一句:“死桑梓旮旯子,罚你三百给面子了,开车最好一脑撞死!”
张青云脸一青,这家伙虽然是嘀咕,但是这句话他却听见了,啪一下关上车门,道:“哎!你刚才说啥?身为交警,就是这样的素质吗?你是哪个中队的?”
那家伙一愣,没想到张青云竟然听到他的咒骂,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嘴上却道:“你管我是哪个中队的?还不快走?再不走我告你扰乱公共交通,这里可不是桑梓的地界!”
“谁都不能走!”张青云断喝一声,脸上神色异常难看,随即又指指警车道:“你们车上的人全部给我下车,马上给我解释这件事,不然我会跟你们县领导沟通,乱弹琴!”
那家伙一愣,张青云一发火他才觉得这小子可能不一般,连忙用手敲打车门,后面车门同时打开,又下来两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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