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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康熙再一次驾幸灵隐寺,赐御书《金刚经》一卷,《心经》一卷。吟诵《御制再过鹫峰》诗一首:
爱此清幽一径深,马随泉响入云林。
苍苔古洞何年凿,脉脉韶光自赏心。
十九日,自杭州启程,踏上返京路途。
胤禛接到家书,嫡福晋纳拉氏来信提到弘晖偶感风寒身体抱恙消息。胤禛微微儊眉回信问详情,告知归期。
云烟得知弘晖生病一时很是着急,只恨清朝没有飞机这种东西,哪怕是火车汽车也好。
二十日,至苏州,谕大学士等:“赵申乔分文不取,信然
。但朕临幸杭州,咨访百姓,言赵申乔好收词讼,民多受累。大凡居官,固贵清廉,尤必平和,始为尽善。”
二十二日,又谕大学士:“赵申乔居官诚清,但性喜多事,所以小民反致受累,较之张鹏翮、李光地、徐潮,则赵申乔甚为偏浅矣。”
二十三日离苏州,经常州,二十六日由陆路至江宁府。次日,遣大学士马齐祭明太祖陵,赐驻防兵丁银两。二十八日,离江宁,至镇江府避风馆登舟,泊金山寺。
一路间家书往来,得知八贝勒胤禩颇为照看四府,得知弘晖生病消息特请了太医到府为弘晖诊病,弘晖病情稍安,在府静养已无大碍。胤禛才放下心来。云烟听到胤禛说到此,也才略略安心。
八贝勒胤禩果然名不虚传,况且,他也是真心疼爱弘晖吧。
经高邮、宝应,康熙帝于本月初二日登岸巡视高家堰堤工,驻关圣庙。令张鹏翮将王公堤堤岸加固。次日,因见有残缺石坝以苇草填镶,令立即补修。
因到了关圣庙,夜晚在行宫小酌时胤禛胤祥二人不由得说起三。胤祥对于关羽最是倾慕,忠义二字举世无双。胤禛淡笑赞许。云烟在一旁默默斟酒,一边听他们煮酒论英雄。胤祥抬首突然望向云烟说:“云烟,你是识字,应该听过三故事吧?”
云烟一愣,有些迟疑轻轻点头。
胤祥抚掌而笑:“可找对人了,我从小便不知道在女子眼中,哪位三英雄最值得倾慕?”
云烟正给他斟酒手一顿,有些窘迫说:“十三阿哥恕罪,奴婢不太懂,断不敢妄言。”她倾慕那个英雄争议太大,在这个时代估计怕不会太受认同吧。
胤禛也颇有兴味看着云烟,似乎也对她答案很有兴趣。
云烟见两人都手持酒杯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骑虎难下,尴尬异常。可是又无法违心混说答案,只能有些忐忑轻轻啜喏:“曹操”
胤祥几乎是竖着耳朵听答案,不由得睁眼看着云烟,一下笑起来。“果然是四哥丫头,连喜好也……我原以为女子该多爱常山赵子龙或江东美周郎呢”
胤禛一双漆黑不见底眸子闪着光华看了眼云烟,转眼瞥了一眼胤祥淡笑:“我可没教过她”
胤祥笑着又问云烟,“除曹孟德之外呢,若再挑一个?”
云烟面上有些红,无奈答:“孔明先生吧”
胤祥一听,更有些诧异兴味问:“云烟,这两人看起来差异有些大吧
。因为孔明神机妙算?曹操难道不杀伐狠毒?”
胤禛正举杯一饮而下,听到这个答案放下杯子,一双鹰眼炯炯看着云烟状似平淡说:“但说无妨,不过笑谈。”
云烟抿了抿唇,低头轻声说:“奴才冒犯,其实不太懂。但并非由于孔明妙算而受敬慕,只因他心存黎民百姓,鞠躬尽瘁让人动容。至于曹操,无论功过,后世自有评说吧。”
胤祥略微沉吟后,笑着说:“四哥,云烟从来少言。不知为何,但听云烟说起他们二人,似乎在平淡说两个认识人。”
胤禛轻轻抬了抬眼睫毛缓缓笑了,眸光里都是美丽:“云烟,再取一壶酒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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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四日,乘舟沿黄河南岸巡视龙窝、烟墩等堤;又渡黄河,阅九里冈等堤,令张鹏翮加长清口西坝,在刘河堤筑挑水坝。
此后,康熙一行人经宿迁、邳州、沛县、济宁、东平、东昌、武城、沧州、天津,于十四日自杨村登岸,十五日抵京,圆满完成此次南巡。
胤禛下车先进了八府道谢,云烟先回了四府。
一进府门,云烟就先急着去正房给嫡福晋纳拉氏请安,过去看了弘晖。小娃娃坐在榻上静养,除了还有点微咳之外,精神一切都好。
弘晖开心拉着云烟手说,弘晖真想你。云烟心疼拉着他肉呼呼小手说怎么病了,现在感觉如何。弘晖就赖在云烟怀里说云烟回来了,常来照顾我吧。云烟说好。就细细喂他吃药,吃完药又喂他一枚小蜜饯含着。弘晖这下也不像前些天喝药嚷嚷苦了,给什么喝什么,乖跟小狗似地。纳拉氏见了弘晖这样,也安点心
。
胤禛刚一进府,一身风尘仆仆也赶了过来。打了帘子走进来,纳拉氏忙欣喜给他见礼说爷回来了。胤禛点点头走向弘晖小榻边,云烟忙站起身侍候在一边。
弘晖睁着大眼睛欢喜要爬起来:“阿玛回来了,弘晖给阿玛请安!”
胤禛撩了袍子,坐上小榻,抬手轻轻揽着弘晖,轻轻摸了摸他额头,温和说“要按时吃药,养好身子。”
弘晖两只眼睛笑得弯弯:“弘晖谨遵阿玛教导!”
晚上,小别四府一家人围坐,温温热热吃了顿饭,喝点薄酒。胤禛把南巡带回来特产让高管家分与福晋妾室们。福晋妾室们娇笑着问了问胤禛南巡趣闻,胤禛淡淡说了些。云烟一直默默站在胤禛身后,夹菜、倒酒、递帕子,如是而已。
自从李氏院子里那次被罚之后,云烟表现更为谨慎,吃一堑长一智。
秋杏那日神态里是否有故意让她去闯祸心思也只有天知地知两人心知。可惜害人终究害己,若不是秋杏大叫,云烟默默退出来也就算了,结果弄得两人皆被罚,秋杏还因还嘴触怒了胤禛,被实实打了二十棍子,不仅被打剩下半条命,还丢尽了脸面,在李氏房里地位也是一落千丈。
反观云烟,脸丢了也就丢了,本来就是贱籍奴才身份,从来也不算有头脸人。平日里多在四宜堂里不出来,就算见了人,也从不占强,胤禛又丝毫未受影响带着她同进同出。
这一场小风波过去,任谁也知道,四爷这护犊子习性,就算身边一条狗,也总是碰不得。
吃完晚饭,胤禛喝了一盏茶说乏了,福晋妾室一阵关怀似有期盼之意。胤禛淡笑着拜拜手就站起身回了四宜堂,云烟默默跟在后面。
上了曲桥,胤禛在桥中却停了步子,遥望四宜堂院落神情萌动,又微微侧首看向身后云烟。“大千世界姹紫嫣红,也比不过家里一间小屋好。”
云烟心中微微一动,默默低了头扶着桥上围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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