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章:第一百四十三章 爱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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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景苑。
男人指尖,抖落的烟火并没有落到烟灰缸里面,纯毛的地毯上,散落一地。
四个月了,容恩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南夜爵狭长的眸子在忽明忽暗的烟火中逐渐眯起来,“阿元,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阿元站在窗前,神色依旧是不变的严肃,“老大,您真的要那么做吗?”
南夜爵深深吸了口烟,食指在烟身上轻弹了下,“这么久没有消息,只有一个可能。”
“可……那也不能肯定,是夫人将人藏起来了。”
“除了她,没有别人。”南夜爵起身,他暗中令阿元查过,他虽然清楚自己的母亲,却还是没有找到容恩藏身的地方,“所以,我要先夺了她的权,这么多年了,她也应该休息了。”
“老大……”
南夜爵站在窗前,这时候的月色,忽明忽暗,打在脸上更加令旁观者觉得阴鸷,“这几个月来,准备的也够了吧?”
阿元闻言,垂下头去,并没有再说一句话。
为了这个女人,南夜爵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最想不通的,是楚暮,容恩在房间的时候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很吵,她站在窗前,看见楚暮摇摇晃晃从车上下来,黑色的套装衬出其保养得当的身形,边上有保镖想去扶她,却被她抡起手袋砸到了脸,“滚,全都给我滚得远远的。”
她脚步趔趄,应该是喝了不少的酒,一路走进屋内,将里头的人统统赶了出去,容恩双手落在小腹上,刚转身,就听得身后的门砰一下被打开,楚暮站姿不稳地立在门口,隐约间,还能闻到空气中的酒味。
“你——”女人太高手臂,直指向容恩,“你究竟有什么好的?为了你,他不惜和我撕破脸,我这么多年养出来的儿子,居然也当了回白眼狼!”
容恩不明所以,只是警惕地站在床边,不敢靠近。楚暮应该是喝了不少的酒,这次秘密会议已经架空了她的实权,她的儿子,有出息了!
“我知道,他就是要逼我,我——”楚暮脚下一绊,摔倒在地上,容恩见她确实有了醉意,踌躇片刻后,还是上前搀扶,“伯母,您没事吧?”
“滚开,”楚暮随手挥开,容恩单膝在地上跪下去,“都是你,不然的话,爵不会……”
容恩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出了什么事,但她看的出来,这个向来强势的女人,这会却呈现出了她从未见过的柔弱,那种坚固一旦被摧毁,竟是如此的凄凉。
楚暮从地上跌跌撞撞爬起来,出门的时候,几乎是连滚带爬,容恩想要跟上前,到了门口,这才发现她并没有将门像往常那般锁起来,她手掌扶着楼梯,还没有站稳,尖细的鞋跟就崴了下,整个人顺着几十阶的楼梯滚了下去。
“伯母——”容恩忙上前,焦急下楼后,才发现楚暮已经陷入半昏迷,脑袋上的血在毛毯上铺了一层,十分吓人。
楚暮手掌紧捏着,这会屋里头的人都被她赶了出去,只有容恩在,她小心翼翼蹲下身,想要将楚暮搀扶起来,目光焦急在边上扫了一圈后,落到了茶几的电话上。
容恩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今天若不是楚暮这般反常,她就连走出房间的机会都不会有。
女人半张着眼睛,鲜血正顺着她的睫毛挂下来,“你休想,告诉他……”
容恩起身来到门口,打开大门的时候,见外面并没有人,许是各自都回屋了,她将门拉开一条隙缝,楚暮张开眼帘,她就知道,这个女人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容恩右脚抬了下,刚想迈出去,可双手始终没有将门打开。
楚暮只觉头痛欲裂,想要呼喊,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失血过多已经令她全身无力,朦胧的视线中,却见容恩走了回来,她张了张嘴道,“你,为什么不走,多么好的……机会。”
她找来纸巾,胡乱在楚暮脑后擦拭起来,“不为什么,就因为你是他的妈妈,伯母,您别说话了,我这就叫人来……”
浓稠的血渍沾在掌心上,容恩强忍住喉间的不适,楚暮已经晕死过去,脑后的血还在不断冒出来,她简单处理下后起身,确定客厅内没有人后,这才来到电话机旁。
颤抖的右手好不容易拿起电话,那个号码多久没有再拨,对容恩来说,却依旧熟记于心,她按下一串数字,在对面传来熟悉的彩铃声之时,容恩整颗心都悬了起来,右手紧紧捏住话筒。
南夜爵正在开车,听到电话时并没有在意,他随手翻看下,见是家里的号码,他眼帘轻抬,将手机丢到边上。
今天的事,楚暮定会大发雷霆,这时候,是秋后算账吧。
直到对面传来机械的女声,容恩还是没有听到那熟悉的嗓音,她失望地按下重拨键,南夜爵双手在方向盘上敲打了下,凤目轻瞥,将顶棚打开后,任由凉风袭入。
容恩试了几下,心在失望中越发变得绝望,在最后挂上电话的时候,轻叹口气。
“嘟嘟嘟——”
才接通,却已掐断。
南夜爵握着手机出神,怔忡间,好像听到的那阵叹息尤为熟悉,他目光灼灼,顺着号码重拨过去。容恩刚转身,就听到刺耳的铃声响起,她忙接起,“喂?”
男人张了张嘴,容恩只听得一道紧急刹车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仿佛能刺破耳膜,耳侧是大口大口的喘息声,谁也不忍先打破这阵宁谧,容恩已经是热泪盈眶,“恩恩,是你吗?”
她只是不住点头,哽咽不已。
“恩恩,你在哪?”
容恩扭过头去看着已经昏迷的楚暮,“夜,你妈妈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现在昏迷着,我马上要出去叫人,我不知道你来的时候,还能不能看见我……”
“恩恩,别慌,”南夜爵左手依旧紧绷的握着方向盘,“你现在在哪?”
“我也不知道,”容恩焦急不已,时间已经不能再拖,“对了,上次你来过,就是你妈说存放着遗像的那个房间,我在那。”
“好,恩恩,听着,等下挂上电话,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妈并不知道你打这个电话,出去叫来人后你就回到屋子里面,把房门反锁起来,等下医生来了,他们的注意力不会落到你身上。”南夜爵重新发动引擎,并在宽敞的马路上调转方向,容恩连连记下,在挂上电话后,大步走出客厅去喊人。
南夜爵只觉掌心里面捏着满满的汗水,既紧张又兴奋,葡萄紫的碎发在晚风中张扬四起,显得勃勃生机,先前的阴霾同颓废一扫而光,银白色的跑车像是利箭般风驰电骋。
足足四个月。
他用力锤了下方向盘,在尖锐的鸣笛声中绷起了脸,居然,容恩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一大帮的人涌进客厅内,佣人,保镖,还有私人医生,楚暮被抬上了楼,容恩按照南夜爵地吩咐自顾上楼,并将房门反锁起来,平时负责给她送饭的佣人见状,也就没有多心,直接跟到了楚暮的房间内。
她一刻没有歇息,将窗帘打开后,两眼一瞬不瞬地盯向外面。
楚暮这一摔并不轻,失血过多,后脑门撕拉开一个很大的口子,容恩站在里面能听到走廊上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就连她的心也跟着不由揪了起来。
天色逐渐暗下去,又在不断地等待中,天空慢慢泛起了鱼肚白。
外面的声音依旧没有消失,时不时,还有人刻意放低的脚步声从门前经过,容恩整夜没睡,好不容易,等来了直升机降落的声音。
她整个人扑到窗前,迎面,似乎能感觉到强风凛冽,她使劲去推,却怎么都推不开那扇特殊材质的窗子,南夜爵走下来的时候,一双黑色长靴蹬地,纯白色的衬衣塞在腰间,健硕完美的身形并未在直升机前逗留多久,短发有些乱,却丝毫不损其王者般降临的气势。
他大步前行,在即将跨上石阶时,眸子轻抬,望向容恩所住的那个房间。
四目相接,容恩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可到了这时候,却沉寂的令她自己都难以置信,南夜爵嘴角勾了下,眉目轻扬,已经跃步进入了客厅。
没多久,就听到门外传来焦急的脚步声,以及有人拦阻的声音,“爵少——”
“滚开!”
人似乎是被踢翻在地,南夜爵的脾气依旧火爆,容恩双手放在门把上,男人手掌紧贴着门板,轻拍了两下,“恩恩。”
容恩费了很大的气力才将门打开,门外的脸在隙缝拉起时逐渐清晰,依旧那样意气风发,南夜爵视线在容恩脸上定住,她,是瘦了。
“恩恩……”
容恩双手交扣在南夜爵背后,身子紧紧贴过去,直到这时,男人才发现她小腹处的凸起,他难以置信地拉开容恩,目光不由垂落。宽大的衣服依旧遮不住开始大起来的肚子,容恩拉过他的一手,将它按在自己小腹上,她轻靠在男人肩头,泪水强忍不住,便张开了嘴,用力咬在他肩膀上。
这一下,着实用力。
南夜爵另一手顺着她的头顶轻抚,“对不起,恩恩。”
“夜,还不晚,还有几个月,足够弥补你不在的这段空缺,你知道吗,我真的以为,会再也见不到你了……”容恩双手扣在他背后,十指用力掐入他后背,“还好,还好……”
南夜爵心情稍稍平复,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总让觉得不真实,他拉起容恩的手走出房间,“我们回去。”
“可是,伯母现在还昏迷着……”
男人一手揽着她的肩膀,“我们走。”
“夜,”容恩双手拉着她的手腕,“这些该是我偿还的,也许换做是我,我也会那样,我之前害的你差点没命,那是事实……”
楚暮心中始终无法解开的结,就是这个。
南夜爵没有再说话,楚暮头上缝了几针,醒来的时候,头还是有些疼,目光迷离的在周围望了眼后,才清楚是在自己的卧室。佣人和医生都已经出去了,她动了动手臂,就见一颗黑色的脑袋抬起,凑了过来,“伯母,您醒了?”
容恩面带疲倦,两个眼睛也是红红的,布满了血丝。楚暮张了张嘴,喉咙里面干涩的厉害,“你,你怎么在这?”
房门适时被打开,南夜爵站在门口,并没有走进来,楚暮知道事情已经明了,便将被容恩握住的手抽了回去,缩放到被窝内,“你们还留在这做什么?还不走……”
“我本来就没打算留在这。”南夜爵迈步走进来,容恩见这母子俩又要僵着,“夜,你别这样。”
男人站在床前,“妈,我说过了,这是我自己的事,你知道这四个月来我找她找的多辛苦吗?”
“妈不知道,妈只知道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可是没有她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好?况且,恩恩怀孕了,你居然还能这样忍心的将我们分开,你所谓的为我好,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楚暮绷着嘴角,视线落到点滴瓶上,“以后你的事情,我都不管了,这总行了吧?”
“当然。”
“夜,我在这,除了见不到你外,别的都过的挺好的,伯母给我请了营养师,还有……”
“好了,别在这假惺惺的,我不想听,都给我出去。”楚暮打断容恩的话,翻个身,将背影留给二人。
南夜爵脸色也不好看,拉起容恩的手就将她往外拖去,在他眼里,楚暮就是冥顽不灵,老顽固!
眼见着二人出了房间,楚暮这才转过身来,她比谁都清楚这次自己是真栽了,要不是容恩当时的大声求救,她早就一觉睡过去了,只是这面子上怎么都挂不住,想想也就罢了,南夜爵如此坚持,必然有他的道理。除了容恩曾经的那次出卖,她也确实再挑不出她什么毛病来。
再说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她再要反对,恐怕南夜爵真是要翻脸不认人了。
当晚,南夜爵就带着容恩回到了御景苑。
容妈妈接到消息,早就和夜夜等在那了,想不到再见到女儿的时候,容恩已经是大着肚子了。
夜夜高兴不已,一个劲缠着容恩,容妈妈则情不自禁,不断在边上抹着眼泪,容恩劝了半天,她才慢慢止住哭泣。
南夜爵按着容恩之前的吩咐,并没有将她失踪的事和楚暮扯在一起,容妈妈连番追问,容恩也就这么搪塞了过去,再加上刚回来的喜悦,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妈——”南夜爵弯腰坐到容恩身边,“我想和您商量件事。”
容恩抬头,“你喊什么?”
男人嘴角浅勾,将她揽过去,“提前练习起来,反正迟早的事。”他目光挪到容妈妈脸上,“我想和恩恩结婚,最好,能尽快。”
容妈妈不由轻笑,“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决定吧。”
只要容恩愿意,她什么都不会反对。
当晚,南夜爵就令人选了日子,容恩现在的肚子穿婚纱兴许还能遮的起来,他说过,他要让容恩成为世上最美的新娘。
洗过澡后,男人走进卧室的时候就见容恩站在了阳台上,他轻声走过去,双手不着痕迹环过她的腰际,落在容恩小腹上,“在想什么呢?”
“夜,”她没有回头,下巴轻抬,望着园中出神,“明天,我想去看看越,告诉他,我要结婚了。”
“我陪你一起去。”
“还有司芹,奶奶。”
“好。”南夜爵将下巴轻靠在她肩头,“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可以让阎家人也过来。”
容恩摇了摇头,“阎冥和斯漫都出国了,在这儿,太多的回忆是他们都不想再拾起的,我也是,越也走了,我想告诉他,我现在过得很好,我有家了,让他能放心、安心的走好……”
南夜爵双臂不由收紧,“恩恩,你不在的时候,我过的一点也不好,我害怕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好多次醒来,我都习惯地摸摸身边的位子,可那一直是空的,是冰凉的……”
容恩双手抚上他的手背,“夜,我也是,我一天天地数着日子过,每次熬不过去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容恩,别怕,每分开一天,肚子里的孩子就在长大一天,只有那样,我才有期盼……”
“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夜,这四个月来,我相通了很多事,今后……不管怎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只要你对我不离,我就对你不弃。”
“好,我们……不离不弃。”
南夜爵将她扳向自己,最难过的时候,他们都过去了,接下来的日子,一定要好好过,他会宠着她,哪怕是宠上天都乐意。
夜色中的御景苑越发显得朦胧而安详,这一天,他们确实是等得太久了,太久太久了……容恩执意将新房定在御景苑内,对她来说,这个地方有着特殊的含义,容妈妈也终于答应搬过来和他们一起住,回去收拾的那天,邻居大妈们几乎都来了,南夜爵给每人都准备了礼物,大家伙一道热热闹闹地,没多久就将容妈妈的东西给整理了出来。
请帖也全部发出去了,容家那边,容恩一个人都没有请,楚暮那边倒是出奇的安静,并没有如容恩所想的那般极力反对,南夜爵全然无所谓,只说是爱来不来。
婚礼就定在一个月后,时间自然是仓促的,这个消息一经传播,几乎就是炸开了锅,南夜爵,这个男人在白沙市本就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现如今,他结婚的消息更是占据了各家报纸的头条,更令人吃惊的,就是准新娘。不管那些记者如何努力挖掘,对她的身世背景,依旧是一张白纸。
结婚的事都是南夜爵亲手操办的,几乎不让容恩花一点心思,家里不光有王玲,还有特意聘请的营养师,有时候,就连叶梓都会过来,陪着容恩能说说话。
外人都能看的出来,这个男人,已经将自己的老婆捧在了手心里。
会所。
今天,聿尊是特意作陪的,用他的话说,就是‘庆祝’南夜爵告别单身。
火红色的拳击手套,阴肆不羁的眼神,聿尊身着黑色拳击裤,一个侧身躲开南夜爵地攻击,凛冽的嘴角浅勾,完美转身招架住他的连击,“有了老婆,倒是越发猛了。”
南夜爵摘下手套,随意倒坐在边上,“那几个小子都不是对手,也只有你能拍着我练几招。”
聿尊笑着咬下黑色拳击手套,坐到南夜爵身侧,“我可要悠着点,有那力气,也不是这么使法的……”
南夜爵用毛巾擦拭着胸前的汗渍,魅惑的脸上笑意渐染,“和你说过不止一次了,别玩幼女,摧残祖国新苗你……”
聿尊刚要反驳,就听得空旷的拳击室内传来一阵悠扬的琴音,他循着望去,就见一名女子坐在钢琴前,长发披肩,修剪整齐的指甲圆润光滑,在黑白的琴键上跃然跳动,闭起眼睛,每个音符都在奔腾。
“靠,这地方怎么会有人弹钢琴?”
女子像是听到了这边的声音,抬起了头,聿尊眸子不由轻眯起,嘴角渐渐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见过她,华尔音乐学院的学生。”
南夜爵视线不由随他望去,“这儿经常有人过来,应该是兼职的……”
女子仿佛也认出了聿尊,只是目光很快便装作平静地掠开,南夜爵一眼便瞅出端倪,“你们认识?”
“见过一次。”聿尊笑意不减,却有种捕捉猎物般精湛地敏锐,“想听听,这个故事吗?”
南夜爵曲起修长的左腿,“学生妹,看来符合你的口味。”
聿尊尖锐的眸子轻拉开,视线不由灼热起来,这个故事要发展下去的话,说不定……也会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