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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想想都觉得年轻真好。”范涛接过母亲李慧娟的话回忆着开口道,“连志英和我关系不错,在她的介绍下我和你母亲认识了,那时候你母亲真的很美丽,我一看就心动了。不怕大家笑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我通过接触后发现,你母亲人美心更美,不仅善良而且贤惠,所以我就动了和她结婚的心思。”范涛说到这里,李慧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道,“你也不怕你儿子笑话,乱说什么呢?”
“我说的是事实,当年的你确实把我迷倒了,我总不能瞎说吧?”范涛很认真的说到这里,朝范伟道,“你母亲和我是真的很有缘分,我现在才发现,这辈子能和你母亲成为夫妻,曾经有那么一个贤惠的妻子,我却不懂得珍惜,真不是个东西!”
李慧娟难得的脸红了,同时眼泪又缓缓的流出。这些年她确实承受了太多的痛苦,而这痛苦的一切根源就是眼前的这个让她伤心痛苦这么久的男人,这个曾经让他幸福,却又让她掉入地狱的男人。可以看的出,当年李慧娟和父亲的感情有多好,两人是多么的相爱,在家里那么困难的时候,她都没有轻易的去找其他男人,反而依旧抱着幻想,可是当后来最终的幻想还是破灭了,范涛并没有回到她身边。这其中的苦,又有谁能知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再说下去,我都觉得有些无地自容。”范涛的眼睛也红了,他努力的保持着镇定,朝着范伟感叹道,“小范,我和你母亲相爱后,和连志英的关系变的更加好,成了很好的朋友。连志英与我同岁,通过我的介绍,她也认识了一个喜欢的男人,并先于我们成了家。”
“是的,那时候你爷爷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嫌弃我的农村身份,你爸那时候极力的劝说,可没有老爷子的答应我们也不敢贸然的结婚,所以就拖了下来。”李慧娟点头继续道,“连志英先结婚了,那时候我别提有多羡慕他们两口子,总是幻想着有一天能嫁给你父亲该有多好。可是结果后来真嫁了才发现,婚姻真的是爱情的坟墓,我们俩最终竟然会变成陌路人,真的是有些难以想象……”
范涛的眼神中流露着的都是歉意,他知道自己深深的伤透了李慧娟的心。这些年来的不闻不问,这些年来抛弃与冷漠,让她已经对自己彻底的绝望,又岂是说几句话就能让她重新对自己的印象进行改变的?
听到现在,范伟已经有些明白了。看来这个崔美兰和父母之间的关系,主要的维系人就是那位连志英女士。他不由奇怪道,“那既然你们和连志英一家人这么好,那她现在人呢?我好像小时候也没有见过这个人吧?”
“对,你没有见过。”范涛神色一黯,有些难以启齿的低声道,“因为在你出世前,连志英夫妇就出事了。”
“出事?什么意思……”范伟一楞,不过很快惊讶道,“该不会是……”
“是啊,一开始你爷爷死活不同意,我和你爸当时头脑一热,就决定用生米煮成熟饭这招。”李慧娟红着脸蛋,明显有些羞意道,“那个时候哪像现在这么开放,我在未婚的情况下怀了你哥哥范健,那时候如果被人知道了,未婚怀孕是很不好的,要是被人发现,你爸肯定会被单位直接开除,无奈之下,你爷爷这才答应结的婚。也就在我们结婚的那一年,连志英出事了。记得那还是冬天,他们夫妇准备回乡去祭祖,当时交通条件差,开的是辆拖拉机。而拖拉机的司机在朋友家里喝了酒,就这样翻下了山……”
“可惜啊,连志英的丈夫和我是同僚,他们家和我们家的关系是非常好的,那时候还在开玩笑,因为他们生了两个女儿,而我们则生了范健,就说以后如果再生一个儿子,就刚好凑成两男两女,成家立业的……”范涛说到这里,无奈的苦笑了笑道,“可是当我和你妈赶到翻车的现场时才知道,连志英和她丈夫在从拖拉机上摔下来时,她丈夫当场就被翻下来的拖拉机给轧死了。而连志英则从车上飞了出去,头部撞上了山崖边的石头也是当场死亡。不过连志英在死之前拼命用身子保住了两个抱在怀里的女儿,所以他们全家就只有两个女儿活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那可真是遗憾。”范伟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没见过这位自己父母最好的朋友了,原来在他出生之前就出车祸去世了。二十年前的平安县那是出了名的贫困县,那完全用人力开出来的山路想想都知道有多可怕,一年死在路上的人员真的不要太多,哪像现在这样的方便和安全?
“连志英和他丈夫都是外乡人,那时候的人又重男轻女,因为是两个女儿,所以没有亲戚愿意收养她们。原本我和你父亲商量过后想要领养这两个孤儿的,毕竟我们是连志英最好的朋友。可是当我们去一问之后才明白,那个时候国家已经实行了计划生育等一系列政策,领养上也做了很多的限制,尤其是不能领养女婴当童养媳的规定。而我们家已经有了一个儿子,按照规定,是不准再领养女儿的,更何况还是两个。当然,也不是不能变通,只要交其一笔费用,就完全可以领养。可是……那笔费用对于我和你爸来说,简直就等于是倾家荡产,这下我们就犹豫了……”李慧娟说到这里,朝着旁边脸色难看的崔美兰看了眼后道,“结果不久之后,崔美兰就找上了门来。”
“崔美兰我们也是很熟悉的,毕竟在一起上班,而且也是连志英的好朋友,所以我们也比较熟悉。她一找上门就说明了来意,说她想要抚养连志英的两个女儿。”范涛接话开口道,“当时我和你妈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她一个单身女性,会主动要求领养两个女儿呢?可是她说是出于对连志英的感情,想要对好友履行承诺,当时我们就信以为真了,将连志英的两个女儿主动的让给了她。毕竟对于这样的结果,原本我们是觉得两全其美的。”